权色隋唐-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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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看着信上两句诗词，周成莫名其妙道：“这是何意？”
“请侯爷对下阙。”
“啧，还要验证身份呢？真是有够小心啊。”
周成失笑摇头，却也只得依言说出下阙。
潘氏听后顿时松了口气，“侯爷莫怪，此事关乎重大，某等不得不小心行事。”
“到底怎么了？”
“李渊向突厥称臣，恐将起兵反叛作乱，故而娘娘传来诏令，其中一项，便是让某等务必通知侯爷，速速离太原，免得深陷其中。”
说到这里，潘氏脸色略显惭愧，“某等无能，竟耽搁数日光阴才将消息传到。不过好在，尚有半日时间，请侯爷快些启程，争取在日落之前离开此地。”
“这么急，莫非李渊今日就要起兵？”周成皱了皱眉。
“李渊何时起兵，某等还未探出确切消息，但……”
潘氏犹豫下，最终还是咬牙道：“今日黄昏，突厥王子会带诏书秘密抵达太原城册封李渊。根据密阁拟定的策略，某等将展开行刺，无论最终成功与否，李渊都会知道消息已经泄露，到那时，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威胁到侯爷安全。”
李渊称臣突厥，明显是想稳定后方，虽然不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但若突厥王子，带诏册封时死在太原城内，就算明知凶手不是李渊，突厥可汗心中多半也不会痛快，届时，李阀起兵势必会受到影响……
周成心思转念，很快想明白其中关键。
这刺杀看似简单粗暴，实际却是目前最为直接有效的办法。
只不过……
“突厥人不是那么好对付吧？若在加上李阀暗中护卫的高手，想要成功杀掉目标恐怕很难。你们有多大把握？”
“北地谍者在三日前，已全部潜入太原城，出其不意下，某等至少有八成可能，与突厥人同归于尽。”
潘氏说得淡然，但目光闪烁的坚定，却让周成忍不住暗暗吃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得很难相信，一个外表柔弱的女人，竟会有如此铁血气魄。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周成叹了口气。
“侯爷安全返回东都，便是对某等最大的帮助。”
潘氏摇摇头，又似想到什么，神色复杂道：“若是可以，还请侯爷走时再来一次这里，替妾身捎件衣裳回东都拐巷……”
阳光明媚，风儿徐吹。
周成心情沉重的走进郡守府。
“师尊，你终于回来了！”
木鱼收到消息，惊喜的迎出别院。
“老王和小强呢？叫上他们收拾东西，准备走。”
周成挥了挥手。
他虽然知道李阀迟早都会起兵，但当李渊称臣突厥的消息突然传来时，周成还是忍不住生出种无力感。
隋朝大势，已经走到如今地步，想要逆天改命，又谈何容易？
“侯爷，出什么事了？”王海略显虚弱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擦？”
周成吓了一跳，“你从哪个旮旯角里钻出来的？怎么脸色如此难看，昨晚偷鸡去了？”
“王老那日在外接应主人时，被个入府的高手瞪了一眼，然后就吐血了，好几天都没休养过来。”周强抓着头发，走进正厅。
“高手？你说得是老傅吧。”
周成绕着王海转了两圈，看他气息紊乱，面色苍白后，忍不住皱眉道：“你好歹也是半步宗师，不至于被他瞪一眼，就变成这样吧？”
“武道一途，差出半境，便犹若云泥，更何况那人已经超越宗师……”
王海叹息道：“某没被废掉，已是他手下求情了。”
周成闻言，瞬间对高手和高高手之间的差距，有了新的认知。
“是啊，那人虽没对我出手，但我依旧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力量非常可怕。幸亏主人你随后没多久，便传出讯号，否则真要杀进去，咱们能不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个未知之数。”
第249章 宴无好宴（）
“师尊，行李收拾好了。”
说话间，木鱼背着几个包袱走上前来。
“这么快？”周成愕然。
“本来也没啥东西。”木鱼摇摇头，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对了师尊，那个道士怎么处置，先前害怕走漏风声，一直将他幽禁在西厢里……”
“放出来，一起走！”
周成挥挥手，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传来。
“走？侯爷这是想去哪啊？”
一个肤色白净，腰间插着红色拂尘的女子，神色清冷的走进。
“原来是红拂姑娘。”
周成眯着眼睛，“不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公子听闻侯爷安然归来，故而设宴为您接风洗尘。车马已经备好，还请侯爷移步。”红拂侧身虚引。
周成暗暗皱眉。自己前脚刚准备走，后脚李世民就设宴相邀，时间上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心思转念间，周成打个哈欠，懒洋洋道：“接风洗尘就不必了，本侯爷最近拉稀，决定吃点清淡的东西养养肠胃。回去告诉世民兄，好意我心领了。等有机会到洛阳，我必尽地主之谊。”
“侯爷走得这般急切，莫非是做贼心虚？”
红拂脚下不动，目光闪烁凌厉之色。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侯爷无礼！”
王海脸色一冷，踏前半步，五指成爪，便向着红拂肩头抓去。
啪！红拂拂尘平抽而出，与王海手爪碰撞，在空中带起片片炸响，下一刻，红拂踉跄后退两步，俏脸先是一红，继而迅速苍白。
老太监到底是专修杀戮道的半步宗师，就算身上带伤，对付一个武功在江湖一流徘徊的女子，却也不在话下。
眼见红拂一个照面便吃了大亏，外间十余带甲自然不会束手旁观，拔出长刀，围拢在门前，虽然未踏进屋内，但凌然杀机，却已让空气变得森凉。
“好了老王，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周成笑呵呵的揽住还想动手的王海，“不就是吃饭嘛，走呗！丑话说到前面，我可不喝酒啊。”
“侯爷……”
“没事！”
周成转身拍拍王海，低声道：“如果天黑我还没有回来，就去上次那处宅子，找一个叫长孙瑶的女人，告诉她星彩流光玉就在我手中……”
郡守府中闹出这么大动静，无论李渊还是李建成都始终没有露面，这足以说明，李阀在对待自己的问题上，已经达成一致。至于“鸿门宴”上究竟有何手段等待，周成不知道，在这种突然严峻的形势下，他唯一可依靠的，似乎就只剩下长孙瑶。
半个时辰后！
周成在处外观并不算恢弘，内里也相当简朴的府宅中，见到了李世民。这个未来的大唐皇帝，笑得很是温润，犹若谦谦君子，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
“世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故而未能出门迎接，还望周兄莫要介怀。”
“哎，这就是你不对了啊。”
周成大咧咧的上前，跪坐在矮桌后，“身体不适，还要请客喝酒，这若有个三长两短，暴毙于席间，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呵呵，周兄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
李世民轻笑着挥挥手，仿佛没有听出周成话语间的满满恶意。
很快，几个侍女将酒水菜肴呈上。说是接风宴，实际却只有三人，除了作陪的红佛外，就只剩下周成和李世民。
看着略显空旷的厅堂，周成砸吧下嘴，笑眯眯道：“玩笑玩笑，玩玩笑笑，人生苦短前后不过几十春秋，又何必整天绷着张脸，像是来了天葵一般？嗯，红拂姑娘，你觉本侯说得对否？”
“下流！”
红佛脸色一红，目光中满是羞愤。
天葵这种女人家的污秽事，居然被堂而皇之说到宴席上，就算红拂性子再淡然，也忍不住一拍桌子，怒目瞪向周成。
“啧啧，相比死掉的红拂女，你这冒牌货的养气功夫，明显还不到家啊。”
“你……”
红拂被接连调戏，终于勃然大怒，然而，就在她想要起身时，李世民却突然轻咳了声，“红拂不得无礼，侯爷不过喜好说笑而已，本身并无恶意，你如此做派，若让外人得知，岂不要笑我李阀没有规矩？”
“就是，无规矩不成方圆，世民兄可是做大事的人，你这般浮躁，将来难免拖他后退。”
周成打个哈欠，满脸小人得志的神态，“来，给本侯爷斟杯酒，说不准我心情一好，也就不计较你方才无礼之举了。”
红佛眼角微跳，下意识看向李世民，见他不动声色的点头后，脸色登时变得青白交加，咬着嘴唇起身，将周成酒杯斟满，这才举至眉前，强压着怒火道：“小女先前多有得罪，望侯爷大人大量，盛饮此杯。”
“早这样不就是没事了嘛。”
周成笑呵呵接过酒樽，顺势在红拂光滑小手上摸了把。
后者身子一僵，目光几欲喷火，可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冷着俏脸转身回到坐塌上。
周成眯眼睛嘬着酒水，心中多少松了口气。
他进门后如此放肆，多少存着试探对方的心思，而现在看来，情形还不算太糟。至少李世民的隐忍，说明李阀对自己，并未动出杀心，亦或者是，有了杀心，但时机并未成熟。不管怎么说，短时间内，自己性命当是无忧。
脑海霎时转过无数念头，在放下酒樽时，周成神色已变得慵懒，“世民兄，说好的接风洗尘，一没美人，二没歌舞，你这办得算是哪门子酒宴？未免太寒酸了吧！”
“周兄莫急，歌舞有，美人也有，不过在此前，还有另一处好戏……”
就在李世民说话时，一身甲胃的李靖，大步走进厅堂。
他铠甲上还沾染着血污，浓郁的血腥，很快便在空气中弥漫。
看着弯腰低声耳语的李靖，周成皱了皱眉，心中突然涌起种不祥预感，而就在这时，李世民已轻笑着再次开口，“呵呵，正说着呢，好戏就来了。药师，既然都已准备妥当，就将人带进来吧！”
“喏！”
李靖抱拳，对外扬声，“将那几个突厥细作押进厅堂……”
第250章 两难选择（）
看着被拖进门来两男一女，周成下意识握紧手指。
两个男人，他不认识，但中间那名女子，却正是刚刚分别没多久的潘氏。
她长发凌乱垂落，原本朴素而洁净的衣裳，此刻已被血水染红，似乎是感觉到了周成目光，潘氏艰难的侧过头来，张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空洞的口腔，最终直发出阵阵呜咽。她的舌头被割掉了。
周成瞳孔收缩，强忍着心中惊怒移开目光，“世民兄这是何意？请本侯赴宴，却押上这等人来，莫非存心不想让我用食？”
“呵呵，周兄稍安勿躁。”
李世民端起酒樽，不疾不徐的抿了两口，方才温声道：“这些突厥细作，某盯了许久，原本想过些时日，在收成擒，却不料今日下面人传来消息，言周兄和其中一头目接洽，似有密谋之举。”
“某听闻，自是不敢大意。要知道，周兄可是我大隋的荣耀侯，圣眷浓郁，前途无量。若是因为风言风语，而惹得朝廷和陛下猜忌，岂不太过可惜？故而，某提前收，将太原城内的突厥细作悉数擒来，目的，就是为面对质，尽早还周兄一个清白。”
“如此说来，我倒要谢谢你咯？”
周成坐直身姿冷笑道。
“谢就不必了，只要周兄能理解世民良苦用心，也就不枉某此番忙碌了。”
李世民轻笑说罢，便转而看向李靖，“药师，将你在此细作身上搜到的东西呈给侯爷。”
“喏！”
李靖躬身行礼，而后从怀中掏出条染血绢布和一封书函，上前置于矮桌。
“东都和长安的布防图？啧啧，还真是大手笔啊。”
周成扫眼绢布，旋即打开书函纸页，一排排行书跃入眼帘，字体苍劲有力，风骨傲然，让周成瞬间想起自己写给独孤凤的那副水调歌头。
显然，李阀有善于临摹的高手。
在显然，自己当初对付洛阳四十余勋贵的栽赃嫁祸手段，被人剽窃了。
就在这时，李靖朗声道：“此信是写给突厥可汗的，内容无外乎投敌叛国，虽然未有落款，但此女却一口咬定是荣耀侯亲笔，不知侯爷作何解释？”
“唔唔！”
女子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名侍卫，以刀鞘狠狠怼在后腰，痛得浑身抽搐软倒在地。
“呵，她说这是本侯亲笔，你就相信了？”
周成淡淡瞥眼李靖，随手将书信扔在桌上，点点额头道：“这里是用来思考问题，不是用来装粪？如果本侯现在告诉你，你是我儿子，那你是不是要立马跪下叫一声阿爹？”
李靖脸色顿沉，“某敢质问侯爷，自是有所证据，这书信上的字迹……”
“你想说这字迹是本侯的？”
周成轻蔑的伸出手指，点着酒水，以隶书在桌上写出信函上的第一个字。紧接着，第二字换成大纂，第三字成了拈花小楷……
十八字，十八种字体，种种风骨各异，神髓不同，犹若出自十八人之手。
“可惜啊，本侯什么书法都会，就是不会行书。”
见酒樽空了，周成方止住动作，甩甩手指，抬眼看向神色震撼的李靖。
“你……洛阳独孤府，明明挂着你的行书真迹，有人可以证明，那是你亲手所书，赠予独孤凤……”
“那你把独孤凤叫来问啊。”
周成嗤笑，“问问她，本侯爷有没有写过那种东西。”
李靖嘴角微抽，登时说不出话来。
叫独孤凤作证？别说叫不叫得来。就算叫来，谁不知道你和她的关系？
杨广连婚都赐了，她就是脑子进水，也不会指正自己未来夫君吧！
“所以说，做事前先动动脑子，即便想栽赃嫁祸，也要搞明白对手是谁？如此小儿科的手段，对付对付智商低的也许能行，对付本侯爷……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