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重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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屣。
邢军最注重的是白打能力，配合瞬步，近身肉搏是他们的首选，这也是邢军千百年来一直的习惯，已经成为邢军的标志了。
邢军总司令必须拥有出色的白打能力，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二番队作为四枫院家的私有，就可以看出四枫院家的习惯来。静灵庭里剑术第一当数朽木家，而白打和瞬步，则是四枫院家的特色，瞬步还一贯是四枫院家的秘技。
邢军还在四枫院夜一手里掌控的时候，尤其鲜明，四枫院夜一当时还是整个邢军白打第一高手，瞬步就更不用提了。
而四枫院重莲虽然拥有跟四枫院夜一一样出色的白打能力，但是她并不热衷于此。
四枫院夜一在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在邢军练武场上折腾，每天不打两架就浑身不对劲。而自四枫院重莲接管二番队以来，她只在上任之初打败了整个邢军以证明自己的能力，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踏入过邢军演武场。
除却行事作风的差异，以及性格爱好问题，最大的根本差别是——
四枫院重莲更喜欢剑道。
邢军不需要花哨的鬼道，连带斩魄刀的能力也一并放弃，邢军从来就喜欢直来直往。
因此，四枫院重莲在邢军很少有用到斩魄刀的时候，而每次用到，也都是当做纯粹的刀来用，完完全全的直攻系。
当年她喜欢上剑道是因为朽木白哉。第一次见面，朽木白哉就是在朽木家的院子里练习剑道。
这个景象一直刻在她的脑海里，几百年来一直没有抹去过。
而后来，喜欢便是纯粹的喜欢了，没有了朽木白哉的因素在里面，虽然朽木白哉已经成为了她的梦她的悲伤，但是这不是主要原因。
只有纯粹地面对剑道，才能用好手中的刀。
剑道是不包含任何其他的东西在里面的，只有用一颗纯粹的心去面对自己的刀，才能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
继续前进对于四枫院重莲来说不需要任何犹豫。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朽木白哉才不会选择她吧……
她的雪禅，只能在她的内心深处下着雪，从来不曾面对过世人。
她的一切，都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那厚厚的雪层底下，从来不让人触摸。能够践踏的，也只有自己。
所以，伤害自己的，其实一直都是她自己。
而现在，她的雪禅，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迹部的手摸上她的脸，皱着眉道：“你到底在悲伤什么啊……”
伊莲的表情，就好像在告诉他，这是他迹部景吾从来都触摸不到的世界。而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在悲伤什么？
但这注定是迹部所不能理解的。
伊莲摇摇头，看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她转身面对迹部，“出去？”
迹部皱了皱眉，见她执意，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的身边。
迹部从来不迟钝，他敏锐地感觉到伊莲不开心——而且比起不开心来，这是一种更为复杂的不为人知的感情。但是他却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外面下着雪，落在身上冰冰凉的。但是伊莲就这样站在雪里，愣愣地看着天空。
迹部陪着她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拉住了她。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强行拉着她回到屋子里去。
伊莲的力气还没有迹部大，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着要去反抗。
伊莲不说话，迹部也不说话。
两个人一直到晚间上床时间，气氛都有些冷凝。
迹部并不是生气，只是有一种非常无力的感觉。他不知道伊莲在想什么，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在不开心之外还有什么。
而伊莲完全就在状况外，更多的是在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在外人眼里，整个雷因斯家都以为两个人吵架了。虽然他们也很难想象，伊莲小姐和迹部少爷吵架是个什么场景——因为他们一直以为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伊莲话那么少，迹部又那么照顾她，没有人能够想象他们要怎么吵架。
公爵夫人忧心地看了看两个孩子，雷因斯公爵拉住了她。
“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
“可是……”
“没事的。你要相信景吾。”
晚上，他们还是在一张床上睡觉。迹部并没有因为这样就离开了伊莲。
其实，伊莲比迹部这个真正的孩子还要任性。如果迹部在这个时候转身，伊莲并不会因为他是孩子，就特别对待。
转身离她而去的人，她从来不会挽留。但是，那个人在她的心里，从此也不会留下什么了。就好像四枫院夜一，就好像朽木白哉。
都被深深地埋在雪地里，厚厚的雪层将阻隔一切，也冰冻一切。
第18章（）
“重莲，跟我出去玩吧。”化身黑猫的四枫院夜一站在围墙上，看着小妹。
重莲抿着唇看她，过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握紧了手中的木刀。
她独自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黑猫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围墙上。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夜一属于外面的世界，而她，是只能待在里面的。
小小的女孩，握紧了手中的木刀，专心地练习起来。
今天必须好好练习，明天长老就要检查，如果做不好的话，又要挨罚了。
女孩神情坚毅地独自练习的画面变成一片光影，化为碎片。
“呐，重莲，今天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哦～”四枫院夜一搂着自家小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重莲抬头看着她。
“他叫浦原喜助。下次带你去看他。”四枫院夜一揉揉妹妹的脑袋。
浦原喜助是个科研狂人。第一次见面就是他炸翻了自己的屋子。
“咳咳咳……”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男子有着一头浅淡的金发，可惜形象全部给毁灭殆尽了，实在是看不出有哪里突出的。
“喜助！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四枫院夜一叉腰喝道。
重莲站在姐姐的身边，看着从废墟堆里爬出来的男子。
“啊咧？是重莲吗？”他挠着脑袋，“我听夜一说过你了。初次见面，我是浦原喜助。”
男子一身狼狈，跟她问好。
初见的男人凝成一块碎片，失落远方。
“重莲，我带你去看白哉小弟吧！他跟你一样大哦～”
第一次被夜一带到朽木家来，她坐在墙头，看到小小的少年站在樱花树下，一下一下地挥舞着手中的木刀。
就跟自己一样……
然后，夜一跳下去，瞬间抢走了他的发绳，少年乌黑的头发散落成一片。
少年喊着“猫妖”，瞬间追了上去，但是彼时的四枫院夜一已经有了“瞬神”的称号，少年是怎么也追不上的。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划过明亮的光。
画面再次化为光的碎片，转瞬即逝。
“重莲，你在做什么？”少年白哉走过来。“这是……拔刀术？”
重莲点点头。
“哈哈，这个我会！我来教你！”少年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满脸得瑟地示范起来。
重莲眨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的刀。
“怎么样？”少年笑出一口白牙。
重莲对他笑了笑。
“放心交给本少爷，三天就让你学会！”少年拿着刀，挺着胸膛下保证。
训练场上，少年和少女持刀练习，春日阳光正好。
青梅竹马的美好时光，化为一片碎片，在时光中流逝。
“啊，重莲！你终于来了啊！”
“白哉小弟，你太慢了！让你去接个人你怎么可以磨蹭这么久？”
“白哉少年，瞬步退步了吗？”
一群人开着朽木白哉的玩笑，重莲站在白哉的身边，眼神柔和。
“你们这群混蛋！竟然敢先吃了！”
“呀嘞，呀嘞，不要这么介意啊～”
“混蛋！竟然已经喝了这么多酒了！待会儿不要指望我付钱！”
“啊呀，少年不要这么暴躁啊……”
重莲被拉入人群中，手里被塞了一壶酒。
“身为我四枫院夜一的妹妹，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呢？”夜一抱着酒壶醉醺醺地拍案而起。
重莲抽了抽嘴角，看着手里的酒壶发呆。
下一秒，酒壶已经被人夺走。
“猫妖！我来跟你喝！”少年不甘示弱。“不准带坏重莲！”
少女愣了愣，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记载着少女嘴角的微笑的碎片慢慢地消散在一片光影里。
“白哉，烟火快开始了哦，你跟重莲快点！”远处，志波海燕的大嗓门在嚷嚷着。
“海燕，快走！大家已经在居酒屋里等你了！”
“好！这就来！——空鹤！烟火就交给你了！大哥看好你哦！”
“白痴大哥！”
“夜一，喜助，等等我啊！”
“哟，海燕！你再不来酒都没有了哦～”
“啊，你们这群混蛋！”
“哎呀，放心喝，放心喝！酒还多得是！有白哉小弟在，酒管够！”
站在酒屋外面，也仍然听得见酒屋里面某些人的大嗓门。仿佛特特意在说给谁听一样。
“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客了！”站在酒屋外面的朽木白哉顿时暴起，仰着头冲二楼的人怒喝。
夜一一手拎着一壶酒，一手搂着喜助的头，探出半个身子，“反正你钱多，别介意嘛白哉小弟！”
重莲换好了浴衣走出来，就看到白哉在和一群人对骂。
“哎呀，白哉，重莲都出来了！你赶紧跟她逛街去吧！”
有人一把将重莲推出去，正好落进朽木白哉的怀里。
朽木白哉咬咬牙，“哼！重莲，我们走！”
少年拉着少女的手，气冲冲地离开。
天上的烟火开始一朵朵地绽放，街上的少年和少女手拉着手走远。
夜空中的烟火碎成一块块碎片，在灯火辉煌的夜晚跌落人间。
“浦原喜助因涉嫌利用流魂街居民甚至十三番队队长级死神进行危险的实验，被判永久流放。另，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在此次事件中失踪。”
一条简单的消息，就囊括了近来的一系列变故。
四枫院重莲坐在四枫院家的家主位置上，面无表情。
消息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是很多人心底里清楚，四枫院夜一从中央四十六室带走了关押着的浦原喜助，两个人一起流亡现世。
走的时候，用的还是四枫院家的穿界门。
四枫院重莲独自一人坐在家主位置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抛弃一切，跟浦原喜助一起流放，四枫院夜一，你还真是……
好胆量！
“重莲……”朽木白哉皱着眉，叫她的名字。
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显得尤为清晰。
刚刚结束了家族会议，厘清了四枫院夜一离开之后的一大堆烂摊子，她，四枫院重莲，就此坐上了四枫院家家主的位置。
但，从来没有人理会过她的感觉。
空荡荡的大厅变成记忆里零落的画面，站在门口的少年望着里面的少女。
“队长，今天的加急消息——刚刚从朽木家传出来的，朽木家的少爷带着一个流魂街的女子回去，说要娶她！”
四枫院重莲坐在二番队的办公室里处理队务，掌管情报的邢军送了一条加急消息过来。
等到人离开了，重莲手中的笔才跌落。
她失神地坐在椅子上，目光无神地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朽木白哉……要娶……一个流魂街的女子？
她怔怔地坐着，没有任何表情，屋子里一片死寂。
他要娶别人？……那她呢？她算什么？……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天生一对的时候，他已经带了一个女子回家？……
她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血低落在地面，画面定格在一片斑驳的光影上，消失无踪。
第19章（）
“伊莲，醒醒啊！你醒醒！伊莲……”迹部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睡到半夜，迹部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身边的人一片滚烫，顿时睡意全消，惊恐地去叫醒伊莲。
“来人！快点来人！伊莲生病了！”迹部拿起电话慌慌张张地叫人。
伊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角划过泪水。
她仿佛还身在那个时光流逝的梦里，几百年时间恍然流逝，那些美好的岁月却已经消失不见，最后只剩一片物是人非。
从年幼时独自一人训练，到被姐姐带出四枫院家，认识各种各样的人。
那个最终让四枫院夜一抛弃了四枫院家，抛弃了她四枫院重莲的——男人；那个让她默默喜欢了几百年，从青梅竹马到形同陌路的——男人。
她讨厌四枫院夜一，但是那毕竟是她的姐姐。除此之外，她最恨浦原喜助和朽木白哉，没有之一。
但是，她人都死过一回了，再恨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人生百年，死后不过一抔黄土。
而死神呢？死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人都留不下了，恨又有谁知道呢？再艰苦，不过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再恨，累的也只是她自己而已。
前世没有流下的眼泪，今生终于偿还了。
那些痛苦都已经随着眼泪消失，她现在也终于放下了。
“景吾……”
“伊莲！伊莲你怎么样？！”迹部的手摸着她的额头，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再等一下，医生马上过来！我已经叫人了！”
她想要伸出手去，但是完全没有力气。
“难受吗伊莲？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迹部握着她的手安慰。
“景吾……”她呼吸困难，浑身仿佛置身岩浆地狱一样难受。
“没事的，伊莲……”迹部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落在她的脸上。
“迹部少爷！发生什么事？小姐怎么样？”佣人和家庭医生全部蜂拥进来。
“快点！过来看看伊莲！”
雷因斯公爵和公爵夫人也被惊动了，穿着睡衣就奔到了伊莲的房间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