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丹-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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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药散也发放完了，想必大伙儿也不想看到我这张老脸了。”田管事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下面的人嘘了一阵，拿了药散，便纷纷散了。

　　　　田管事吩咐下面的人把东西都收拾好，又招呼了一下，带着温默四个进了药坊里面，准备交代一些事情以及注意事项。

第46章　学徒是有试用期的（）　
奇千炼药坊是吴连镇有名的炼药坊，招收学徒也是十分地严格，除了入门的考核之外，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期间，炼药坊可以单方面选择不要他们。

　　　　温默因着笔试成绩不俗，被分配到一个药师的名下。

　　　　该药师名为柳畅源，据田管事的介绍，是个十分严格的大人，对于学徒的要求更是严格，已经辞退了十几个学徒了。

　　　　温默见着人之后，便发现是考核她的那位药师，已经换了一身简便的袍子，白葱色的。里面穿着黑色长衣长裤，很耐脏。

　　　　“大人。”温默将自己的胡子一捋，眼神偷偷觑着柳畅源，行礼道。

　　　　在玄黄大陆，难道是遇见比自己厉害或者地位高的人，总免不了要叫一声大人。

　　　　照着原本温默的身份，一个炼丹师的孙女，她是用不着这么干的，只要唤一声柳药师就行了。但是奈何温凡毕竟已经死了，她又是伪装了身份来的，所以身份上免不了低人一等。

　　　　“田管事给你把规矩说了吧？”柳药师正在研究一个药材，手指在上面掐着，汁液流出来，落到了底下接着的杯子里。他并不看温默，只随意地问了问。

　　　　“回大人的话，已经说了。”这是田管事教她的话，回答或者禀告事情的时候，都得用这个句式。

　　　　温默以前都没有出过几次门，若不是田管事指点了几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若是指望着慕天这位老师，估计是不行的。

　　　　她见着柳药师脸上若有若无地闪过了一道满意的神色，心中松了松，对田管事的提点更是感谢了。

　　　　这柳药师果然如同田管事所说是个严厉的。

　　　　“你现在先在一边等着，把药材整理一下，我有事再与你说。”柳药师举起装了半杯的汁液，满意地眯了眯眼，眼角的皱纹细细的，像织女用的绣花针。

　　　　汁液的颜色是绿色中带着红色，绿色也不是纯正的，而是浅浅的，有些透明的那种，流转着火红色的波光，煞是奇怪。

　　　　温默一边收拾药材，一边悄悄用神识关注着。

　　　　她十分好奇，若是要挤压汁液，为什么要直接用手掐？但凡做了药师的，都是修灵的人，随手掐一个挤压的法诀，便可以完成了，时间快，汁液也不会浪费。

　　　　尽管好奇心十分重，温默表面上仍然是目不转睛，认真地将药材分类。还有些炼制废了的废渣，也要处理出去。

　　　　这儿是一间不小的屋子，但是却有些空旷，除了中间的炼药炉以外，周围只摆了三个柜子，每个柜子都承载着一些药材，有些是水灵灵的活药材，有些则是炮制好的干药材，还有些烧火用的三等木以及二等木。

　　　　除此之外便是一张摆满了杯子的长桌，桌上摆了些玻璃制成的杯子以及勺子，柳药师用的正是其中的一个。

　　　　东西少，温默便收拾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停下手，没什么可做的了。

　　　　她倒想帮一帮柳药师，但是他一直沉浸在他的实验之中，没有搭理她的欲言又止。

　　　　温默想到田管事说过，让她做好本分，不要多话多问，不要多看不该看的，要多学多做，有不懂的问老学徒，万不可打扰药师大人。

　　　　索性没了事，她就想着自己可以分一些神到模拟空间之中，看一会儿书，消化一下之前背的东西。

　　　　这么一看，温默突然想起自己看过柳药师手上的药材。

第47章　柳药师干瘦的手（）　
温默在自己的记忆中翻阅了很久，终于从角落里翻出来了这个药材的记忆。

　　　　这个其实算不上药材，一般人只会把它当做一种杂草，叶子像刀片一样薄，看着十分容易折断，实则是韧劲十足，不好折。

　　　　它名叫刀锋草，也有叫刀片儿或者韧草的，各地都有，叫法不一。

　　　　这种草其实没什么大用处，一般情况下，没法用于炼药，但是温家先祖在偶然的机会下，发现这种草的汁液中拥有火系灵气。

　　　　只有用手捏出汁液的，才有火系灵气。

　　　　先祖以为自己发生了一个新大陆，便兴致勃勃地研究了一段时间，最终却只得了一个结论：这东西若是有上万斤，用手扭成汁液，从中提取火系灵气可以用于回复灵气。

　　　　正常人绝对不会这么干的。因为若是有这个时间弄出来这些，体内的灵气早就恢复了。

　　　　这一段便写在炼丹纪要之中，只是略略提了一下。

　　　　温默想起来这一段，又见柳药师竟然也在研究这个，不由地好奇，又有些佩服。她还以为只有自己先祖那样无聊的人才会干出这种事。

　　　　要说柳药师无聊才干这事，她是绝对不信的。虽然才见了两面，但是她却感觉到了他的严谨。

　　　　温默的心思在心中转悠了一圈，便又溜到了空间之中，将各种药材模拟出来，各自辨认着。

　　　　其实温默一直很好奇，模拟空间不是只能模拟出来见到过的吗？可是很多材料她只见过图，知道一些药性，但是总归是有些东西不明了，难道模拟出来的东西还会自我完善？

　　　　温默想了想，又将这件事留在心底，继续辨认药草，决心等有机会再细细问一下老师。

　　　　“小默。”柳药师研究完东西，见着温默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地皱了皱眉。

　　　　温默并没有改名字，还是叫温默。这名字并不少见，在吴连镇便有十几个乃至几十个。

　　　　“大人。”温默连忙站起来，对着他躬身。还没有人叫过她小默，她觉得有些新奇。

　　　　“你刚才在做什么？”柳药师状似无意地问道，眉头皱起。照以往的性格，他定会严厉地问，但是想到田管事说他不要太严格了，再辞退学徒或者逼走学徒，便不分配人过来了。他便略略温和了些，心中很是不自在。

　　　　“回禀大人的话，我在回忆药材的药性以及形状用途。”温默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心中有些庆幸：柳药师没有田管事说的那么严格嘛，还是挺温和的？

　　　　“很好，便当如此。”柳药师点点头，相信了，神色便也带上了满意。

　　　　温默憨厚地摸了摸头，“多谢大人夸奖。”

　　　　柳药师双手搓了搓，一团水绕着他的手，静止着悬浮着。待他洗干净手，双手分开，水球便四散开来，化作了晶莹的光点。温默巴巴地看着，决心之后自己也可以试一试，她还没有试过这般做，真是太方便了。

　　　　“你过来。”柳药师对温默招了招手，他的袖子是窄袖的，但是因着他有些干瘦，随着他的动作，便滑落到胳膊肘的位置。

　　　　温默目光撇到了他的手臂，心中震了震，手杆上只有一层皮包骨头，青筋暴起，还有一些肉粉色的才愈合不久的疤痕。

　　　　她连忙收回眼神，不好多看。

　　　　但是柳药师却不甚在意，将袖子抚了抚，便往一边的桌子靠了靠。

第48章　被挑衅了（）　
温默后来才知道，他全身并不都是这样，只有双手是这样。主要是因着实验各种药草以及药液。

　　　　实验药草和药液的一般有专门试药的野兽或者灵兽，但是奇千炼药坊用量大，总会有时候不够。而且柳药师经常换学徒，便没人帮他领试药兽，他自己又经常忘了或者没时间，于是双手便成了他的试验品。

　　　　不知不觉，温默就在奇千炼药坊待了十几天。

　　　　温默每日白天帮着柳药师整理药材，有时候帮忙递药材。但是柳药师从未在炼药的时候让她留下，她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她还想要比较一下炼药术有没有区别呢。她所知道的都是从温家的笔记上得来的。

　　　　不过，她也不是不满足的人，自己拥有温家的书籍，就相当于一个炼药的传承，从药师一直到炼药师，乃至宗师级别的炼药师，都有明确的路线。

　　　　不管是每个阶段的药材的药性，还是药方，都是明明白白地摆着的。一条完整的路就在脚下，就看温默能不能有这个资质走下去。

　　　　“韦生，麻烦你帮我拿一些橛子衣，还有***卵，另外还有筒围，清冬子，水莲……柳药师有急用。”温默麻利地报出一长串药名。这都是柳药师要用的，好像是为了研制新的药剂。

　　　　韦生是前柜负责捡药的学徒之一，全是比较温和的一个。其余的人对于老学徒还好，但是对于新学徒，也就是还在试用期的学徒，总是要怠慢一些。所以温默总喜欢在他这儿领药材。

　　　　韦生听完了，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为难，他将自己面前的簿子翻了翻。每一个前柜的学徒都有一个簿子，簿子上记载了药柜之中的药材储量。

　　　　学徒的簿子可以互相通联，都只是分簿，还有一个主簿子在田管事的手中，负责管理，用处不只是查看，还可以增添或者减少。

　　　　“怎么了？”温默见了他的表情，顿时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听说别的被分配到药师处的学徒，都被人为难过，但是她却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她要的这些药材并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每日里总要送来一大车，这时才早上太阳初升，怎么可能没有了呢？

　　　　“你要的水莲还有橛子衣都没有了，筒围的储量也不多，只有三四丛，其余的但是都足够的。”韦生合上簿子，将有的药材都拿出来。

　　　　可是拿清冬子的时候，却被一只手抢先了。

　　　　那人名叫苟连初，长得人模人样，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面容不算顶尖的，却也还算俊朗。

　　　　他的手抢先一步拿了清冬子，只剩下了三颗。

　　　　恰巧，韦生的手碰到了他的手，他状似惊讶地看向韦生，“韦生，你也要这个吗？刚好还剩三颗，应该够了吧？”

　　　　说着，他便拿了清冬子离开，走到柜台前，给了另外一位药师的学徒。

　　　　温默关注到他们之间的机锋，眼神微微一动，看来是她想的简单了。

　　　　那人走之前的对她的方向闪过的挑衅，绝对不是她花眼了。

　　　　韦生也看到了，脸色变了变，又看了看簿子，发现别的药柜也没有了，便只好抱歉地看着温默，“现在清冬子只有这三颗了，明天才会来新的。若是柳药师不急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温默点点头，将能够领到的药材领了，顺便把每日的定额领了。

　　　　奇千炼药坊的每一个药师每日都有一个定额，要炼制至少十瓶药液或者药散。

第49章　冤家路窄（）　
温默将拿到的药草带回柳药师的屋子，刚刚将东西归置好，便见着柳药师走进来。

　　　　他一进门，便用水球把手洗了，抬头看到温默便问道：“你把药材都拿来了吗？”

　　　　温默行礼道：“回大人的话，还有些缺漏，……”

　　　　她将缺少的药材一个个报来，柳药师听了微微皱眉，后又随意地点点头。

　　　　“缺少的那几种你记得去看一下，下午的时候若是没有的话，就去外面买，我下午必须得用。”说着便扔了一袋子元晶给温默，“剩下的不用还给我，下次再用。”

　　　　温默连连点头，“是，大人。”

　　　　袋子的重量很足，她专门用神识扫了一下，里面有三十枚元晶，闪闪发亮的，若是摊开来，眼睛都要发光。

　　　　温默不免咋舌，炼药果然是个赚钱的行业。可是转念一想，买个药材，便给了这么多元晶，可见炼药也是个耗钱的行业。

　　　　柳药师的话不多，扫了一眼整整齐齐的柜子，心中略微有些满意。这个新来的学徒比之前的学徒都要务实一些，没有急于想要跟在他身边炼药，每次归纳药材的时候也从未弄错。

　　　　因此，他便决心再看一段时间，若是温默一直如此的话，便带着他一起炼药剂。

　　　　温默被打发出去了，也不知道柳药师心中所想。

　　　　走出门，温默觉得室内有些闷气，便往院子里去，准备散散步，松一下神。

　　　　冤家路窄这话总是有些道理，温默刚出了院子，就遇着一个人，正是上午抢了她药材的苟连初。

　　　　温默事实上对这人没什么坏印象，当然，也是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她远远地见着人，便往旁边的路绕过去，不想与他直面。

　　　　可是对方不是轻易放过她的人，见着她躲开，嘴角的笑容都灿烂了一些，专门迎着她快步走过来了。

　　　　对方笑着走来，温默根本就不好离开，只好驻足等着。

　　　　“温默，刚刚真是对不起了，我没想到柳药师也要清冬子，不然我便不接另外的人的单子了。”

　　　　他笑眯眯的，一点儿也没有诚意，反而像是戏谑或者说是嘲笑。

　　　　温默心中不屑于这种手段，面上带着敷衍了事的笑容，“不当事的。”

　　　　苟连初见她面色不好，似乎心情更加好了，嘴角的笑纹深陷，让温默心中冷哼。

　　　　“不当事便好，想来柳药师也不急用的……”苟连初说。

　　　　他又对着温默挥挥手，“我便进去了，我还要去柜台守着呢，好些药师学徒都喜欢在我这儿来，我得顾着些。”

　　　　说罢了，他不等温默回应便走了。

　　　　温默暗地里撇嘴，暗道：真是没意思，还不如回去继续学习呢。

　　　　“你就该这么想！”慕天的声音突然出现。

　　　　温默心中吐槽：老师，你能不能不要偷听我的想法？

　　　　慕天回答道：“自然不能，我又看不着你，若是不听你的心声，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你在叫我呢？”

　　　　他可是个称职的老师，需得时时看着这个学生，免得她走了错路。

　　　　温默反驳道：我是不信的，老师你会没办法？哼！

　　　　她对慕天的能力还是很崇敬的，才不相信他连这么点儿问题都解决不了呢！

　　　　“那样要更多的能量。”慕天一把抓住了温默的死穴。

第50章　像坐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