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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倾世丑奴-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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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儿……”聂风远终于开口,却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

    思君别过头,走到房间里的桌子面前,找了一个凳子坐下,看着窗外,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这个称呼,奴婢担当不起!”

    聂风远的眼变得深沉,看着她的侧脸,那半边脸是那么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有种透明感,长而卷的睫毛在水灵灵的大眼睛上俏皮地站立着,娇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唇,脸上没有任何瑕疵,就光是这侧脸,就美得摄人心魄。

    只是她的冷谈,有种难以亲近的冷艳,让他想说的话生生被逼退在心里。

    这段时间,没有她的日子,他常常出入她的房间,这里每一处他都抚过,试图寻找她的气息,可是,人不在,这些空余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聂风远不勉强她,走到这一步,是自己自酿的苦果。

    思君转头看向他,他为什么,连解释都没有?如果他解释了,有什么苦衷,或许……他会原谅他。

    思君期待的双眸盯着他,聂风远却什么都不说,回给她一个温润的微笑,那是思君以前最喜欢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股和煦的春风,吹进她的心里,舒服得让她飘飘欲仙。

    “我看得出来,冥夜他很喜欢你,他为你改变很多,他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聂风远又开口道,他的话,让思君心里一痛。

    这就是他要对她说的话吗?没有解释,没有挽留,却将她硬生生地推到别人的怀里!这个男人,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为什么她感受不到他一丝丝的留恋,一丝丝的强留,只有推脱,只有结束。

    她突然想,如果他有江冥夜一点点的强迫,那么她现在一定会抱住他,求他不要抛弃她。

    “我走了,祝你幸福。”聂风远说道,他的淡然让思君彻底失望。

    “等等。”思君突然叫住他,聂风远停在门边,一颗心被她的叫声提了上来,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很期待却又很害怕。

    “祝你幸福。”思君也说了同样的话,他要成亲了,那么,她也要祝福他。

    聂风远苦涩一笑,不过是自欺欺人,她怎么会挽留他的无情?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自受。“谢谢。”聂风远回答,始终背对着她,不敢面对她,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面只剩下她一个,当聂风远走出去的时候,倔强的眼再也关押不住汹涌的泪水。这便是结束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他竟是无情之人,看似有情,却无情得让人恨不起来,他的心坚如磐石,是爱得不够深,还是根本就没有爱过?

    都结束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伪装的坚强是脆弱的,稍不留神就会卸下防备,思君哭得伤心,哭出了声音,却哭不掉那份情,那份牵挂……

    江冥夜进来的时候,思君正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哭泣,那泪水,让江冥夜又是一阵心疼。

    他多么不舍得让她掉一滴泪水,她却为另一个男人哭干眼泪,他本该吃醋,却满是心疼。

    “君君,都过去了,不要再为他伤心。”江冥夜握着他的手,坐在她的身后,将她的身子扶起,拉入怀中。

    他喜欢抱着她,那会让她有一种真实感,哪怕是为了别的男人哭泣,他也会用他的柔情拭干她的泪水。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呜呜……”思君边哭边说着,在她面前,她可以放声痛哭,可以宣泄自己的悲愤。

    回过身,伸手环上他的脖子,让自己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大声地哭泣着。

    “傻丫头,你没有错,不许哭了,会很难看的。”江冥夜轻拍她的背,安慰着她。

    思君本就伤心,他还这么跟他开玩笑,思君气得小拳头不断拍打他的背,也算是发泄心里的伤痛。

    江冥夜却是笑了,只要她不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就放心了,要知道她如果沉默了,不动了,那才最是伤心时了,看来这段时间,她也想开了,今日不过是正式的结束,该伤心的,早就在“忘川”伤心过了。

    “君君,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好吗?”江冥夜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两人挨得很近,一双眼不容许她的躲闪。

    思君摇着头,眼睛逃避着他,额头被他抵着,无处逃脱他的热切。

    她知道他的情,她也被他这段时间的照顾所感动,可是,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结束,要她立刻奔向他的怀抱,她做不到。

    她现在才发现他是一个好男人,他霸道,他自傲,他玩世不恭,他嬉皮笑脸,这些以前在她眼中是流 氓地痞的形象如今全是优点。

    霸道,会让她觉得有真实感,他强迫的将爱扑向她,容不得她拒绝。

    自傲,是他个性所在,这样的人,其实内心都很脆弱,所以他爱欺负她,表现他强势的一面。

    聂风远的温柔,就像一阵风,可以感受到,却摸不到,握不住……

    “江少爷,你明知道我爱着别人,为什么你还要对我这么好?”思君问他,从前他是暴躁的醋坛子,一旦打翻,势必让她吃点“苦头”。如今的他只有包容,她怕这些包容也会像聂风远的爱一样,虚无缥缈,来去无踪。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要你,即使你爱着别人,我也要留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为你付出的真心,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没有人能够拥有你,只有我。”江冥夜说着情话,字字真心,句句有情。

    思君听他说过很多甜言蜜语,特别是这段时间,他说了很多,从他的话和行动中,她真的感受到了他的爱,没有人比他更爱她,或许是真的。

    铁打的心都会被她感动,更何况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江少爷,给我时间,好吗?”思君试探的问,她害怕他会突然转变成从前的江冥夜,强迫她现在就接受他。

    她还没有想好,如果说为了治愈一段逝去的爱情而投入他的怀抱,那么对他是不公平的,如果她确定她的心里有他,那时候,或许她会接受他的爱。

    江冥夜笑了,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将她再次抱入怀中。“我明白,我会等你。”

    能够得到她一个时间期限,这已经让他感到莫大的满足,只要有机会,哪怕这个期限是遥遥无期的,他也会坚持。

    爱情,本来就应该坚持不懈,没有经历磨难,没有经过挫折,这样的爱情往往是脆弱的,稍不留意便会失去,就好像聂风远的爱。

    现在越困难,等有一天得到了,那才会让他倍感珍惜。

    思君被他抱着,心里却是不安,不知何时,她才会爱上他呢?要是她一辈子不会爱上他?那么,不是辜负了他的一段情?

第四章 有缘有份何需求() 
夜晚的月光有种难以说出的美感,银色的光芒映衬在男人如刀削的轮廓上,将他的半边脸深埋在黑暗中,显得那么落寞。

    伤心地,自然少不了伤心人。

    男子这次没有进入那座阁楼,只是在院子中忘着高高的围墙,痴迷地望着。

    轻微的脚步声渐渐传来,越来越近了,就在她快要接近男子的身体时,男子早有防备地移开了身子,躲闪她的靠近。

    “我就知道,这里一定会见到你。”女子的声音传来,那么柔和。

    聂风远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半掩着黑色面纱,穿着夜行衣,将自己掩饰得完好无缺。“你来啦?”聂风远说着,仿佛知道她一定会来。

    “既然这么伤心,为何要这么对她呢?”女子问道。

    “一个连自己的婚姻都掌控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爱自己心爱的女人?”聂风远反问道,语中竟是讽刺,讽刺自己没有办法选择婚姻。

    “是掌控不了,还是爱得不够深?”女子又问,眼里有难以掩饰的伤感。

    聂风远看着她,她的话激起了他对自己的反思,她说得对,她在指责自己不够爱她,没有江冥夜那么勇敢,所以他注定要失去心爱的人。

    “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陪我演的一场戏,最起码,让她看清,我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聂风远苦涩的笑。

    女子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甘心认输,输掉自己心爱的女人,连争取都不尝试一下。“不,其实,你也知道我的目的。”女子冷冷地道,音中满是怨恨。

    聂风远看着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女子,突然觉得有了并肩作战的支柱。“我们目的相同,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聂风远此时有一种强烈的恨意席卷心头,满心痛苦寄托在一股子怨恨里,也许只有这样,心中郁结才能有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

    夜色是那么浓烈,禁地中的两人谈话不久便散去,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所以他们也不多做停留。围墙之外,是那一处梅园,梅园中,睡不着的不止思君一个人。

    阮老爷深深担忧着梅林中的思君,回阮府也有了一段时间,这期间发生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明说而已,每日与聂风远走生意场,晚上回来又多番了解思君。上次那场大雨,聂风远抱着昏迷的思君回来,没日没夜守着她,加上这次,她走的这段日子,聂风远的种种表现,他是过来人,自是看得分明。

    聂风远小时候是那么乖巧懂事,阮家无男丁,自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有意要让他做阮家女婿,不管是阮茹君还是阮夕君,虽然这两个女儿都是那么可爱,但他心中的第一人选,还是放在了青梅身上。

    与聂风远她娘聂氏有过口头约定,要是青梅怀了男胎,将来要他们结兄弟之好,要是女胎,聂风远这个女婿他是认定了。

    没想到青梅出事,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思君虽说是他认的干女儿,但是他看得出来,聂风远和思君两人真心相爱,加上他又很喜欢思君这个干女儿,所以他真心希望,他们两人能够结夫妻之好,也了了他一桩心事。

    可是阮夫人是不同意的,要是让她知道聂风远喜欢思君,这件事一定会闹得很大,所以他也没办法帮助此时此刻伤心的思君。

    “君儿。”阮老爷唤她,自她回来之后,她就一直坐在梅林中,直到深夜。思君回过头来,阮老爷已经走上前为她披上披风。“夜晚风大,小心身子。”

    阮老爷那么关心她,让她感受到长辈的爱抚,在阮宅,只有阮老爷一个人像亲人一样对待她,这让思君感到很感动。“爹,您早些休息吧,天气转凉,您也要注意身子才是。”

    “我看你现在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子吧!”阮老爷打趣道,他看上去一点没有一个中年男人该有的严肃,这点也让思君能够不那么受约束。

    江冥夜一直陪着她知道傍晚才走,他走后,她就一个人在梅林深处发呆,因为阮老爷不会当她是奴婢,所以她也算自由自在,可以任性地发泄自己的脾气。

    “对不起,让爹担心了,君儿这就回屋睡去。”思君自责地道。

    “算了。”阮老爷拉住她,也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既然睡不着,那就陪爹聊聊,也可以解解你心中的郁闷。”

    思君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君儿不知道爹说什么。”其实她也是不想让这事让他为她操心。

    “傻丫头,爹是过来人,能不懂你这点小心思?”阮老爷笑着摸摸她的头,思君便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爹是不是觉得,君儿很傻?”思君小心地问着。

    丫鬟爱上少爷,本就是一件可笑荒唐的事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现在的结局,本就无可厚非,一切都注定了。

    阮老爷只觉得可惜,要是她是自己的女儿该有多好,为了她,他一定会帮助她争取。阮夫人是见风起火的人,为了不惹上麻烦,连她干女儿的身份都只能藏着掖着,一切都是因为,他老了,经不起大风大浪,经不起再一次失去最宝贵的亲人。

    “我看冥夜不错,君儿倒可以考虑考虑。”阮老爷开玩笑道,希望她不要太沉迷于对失去聂风远的痛苦中。这桩婚事是注定了的,早在他回来时,阮夫人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思君想到江冥夜,眼神又黯淡下去,他是很好不错,只是,他不也是一个少爷么?

    “爹,君儿知道自己的身份。”言下之意,一个丫鬟是配不上少爷的,更不可能做人家的正室,顶多算是通房,这样的身份,叫她如何接受?

    在这样的年代,阶级划分那么明确,很多事情身不由己,身份贵贱之分将人与人之间划分了那么多的等级,而她的身份卑微,就算江冥夜要娶她为妻,人言可畏,这件事情也是行不通的。

    “我想,冥夜是不会在乎你的身份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阮老爷说道,长叹一声。“冥夜,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思君好奇地看着阮老爷,见他表现得那么伤感,又听他说这样的话,难道,江冥夜光鲜的外表下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冥夜小时候在阮家长大的,那一年,他五岁,在私塾与风远相识后就一直常来阮府,久而久之,这里便是他的第二个家……”阮老爷回忆道。

    思君想着他刚才说的话,江冥夜在阮府长大的?难怪他和聂风远两个性格不同的人能够称兄道弟,原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他自己的家呢?”思君问道,她突然发现她一直都不了解江冥夜的一切。

    “冥夜的父亲是桐城船业的龙头老大,为了事业,他抛弃糟糠之妻,娶了事业上对他有帮助的富家千金,冥夜自小并不是在江府长大,而是在乡下与娘亲相依为命,后来被他爹接到城里,才过上了少爷的日子。”阮老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他并不是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她一直觉得他桀骜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的心,原来是因为,他看似自傲,内心却与常人一般渴望着什么。

    “冥夜一直乖顺,后来因为她娘死后,就性情大变,与他爹几乎决裂,好在小时候和风远的情分,相比自己的家,他更喜欢来阮府,所以,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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