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买卖-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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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有胃病。
露从白迟疑了一下。
纪如天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装不记得，无论如何，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假如可以，希望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抱歉，先生，我想，我真的不认识你。”
露从白说完就走，纪如天仍不放弃：“就当我们以前不认识，那么，从此刻开始，我们认识一下，可以吗？”
纪如天伸出手来：“从白小姐你好，我叫纪如天，世纪的纪，请指教！”
露从白迟疑，纪如天直接把手握上来，是一双温热的手。
露从白又问：“你和卓悦有什么关系？”
“卓悦？”纪如天想了一下，说：“不认识。”
“那算了，我店里还有事忙，我要先回去了。再见！”露从白走得利索，她怕又被追上来。
吸引归吸引，到底是陌生人，这样纠缠，不吓人才怪。
但纪如天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走远。
他从来没想过，以前如此痴缠自己的一个人，有一天会这样对自己，且一口一句先生，无限陌生。
回忆及此，露从白继续追问风小计：“我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风小计说：“这些事，你自己最清楚，怎么来问我？”
“如果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风小计故意说：“你不知道很多男的喜欢用这个老招式来搭讪美女？”
“他的样子不像搭讪。而且他还知道我有胃病？”
“露大小姐，据统计，全国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有胃病，他有50％的机会蒙对。”
“他好像真的认识我。”
“那你自己就要想一想，是不是某年某月某一天，你在某地见过他了，反正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些事。”风小计故意装作此事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
把露从白和梧桐送走，风小计洗了个热水澡便睡去。
难得到了周六，被顾明远叫去见潜光。
听说这个潜光刚过完50大寿，但他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40出头。
他的穿衣打扮有点像老派绅士，但看着却让人舒服。
潜光一见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有些疑虑：“就你们两个？”
他好像并不太相信单凭这两个20出头的年轻人就可以解决自己的难题。
顾明远说：“是的，当初你的消忆手术也是由我经手。”
潜光挑了挑眉毛：“果真是后生可畏，连我脑子里的东西都可以拿走，现在你们什么都能做了。”
顾明远连忙道歉：“潜先生对不起，之前是我的不对，等我补好这个锅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不会把我脑子里剩下的东西都要拿走吧？”潜光显然是不完全信任顾明远的。
顾明远说：“潜先生，我还没活腻。”
潜光哈哈大笑起来，他看到风小计，说：“这个是？”
“我助手。”
“这么年轻？哎，我像你们这么年轻的时候，还混迹在赌场呢。”
风小计只是微笑。
顾明远说：“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有些事，我必须先和你们确认，我忘了的这段记忆关乎商业机密，所以，虽然有所冒犯，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不会已经知道这些记忆的内容了吧？”
顾明远隐瞒：“当初引导你回忆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只是根据一些关键字来进行提示，我们并不知道具体内容。”
“哦？那我这段记忆，你们给到买家没有？”潜光看着顾明远，眼神凌厉。
顾明远知道此刻眼神千万不能有任何闪躲，他看牢潜光的眼睛说：“买家没说要你这段记忆内容，他们只吩咐凌曼消除你的这段记忆，所以，我们当中，并没有人知道这段记忆的详细内容。”
“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只要信息外泄了，我一概算你们头上。”
风小计听了这话：“潜先生，想要信息外泄，也得首先帮您把这些信息找回来，记忆重建手术最宜在早上做，现在都10点半了，您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
潜光看了一眼这个风小计，而后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既然没有记忆备份，谁又知道重建的记忆是不是就是原来我失去的那段？”
风小计说：“潜先生你是何等人物？我们敢在你眼皮底下耍手段？凭你智慧，做完手术后，是不是那一段记忆，您应该第一时间就可以分辨出来，至于我们是如何在没有材料形式的记忆备份下实现记忆重建的，这涉及到很多专业知识，我们倒是可以给你捋清楚，也就一个小时左右，你要听吗？”
“小姑娘，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我就可以被你忽悠？我必须在术前弄清楚一切。我的记忆已经被人盗了一次，我绝不容许第二次。”
风小计原本要做声，被顾明远拦住：“你如不放心，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陪同人过来，万一有任何差错，我的人头在此。”
见潜光不应声，风小计说：“你不是赌王吗？筹码这么丰厚的赌局，你没有理由拒绝吧？”
潜光灭掉手上雪茄，说：“我已经在手机环上做好一切提示，术后，有任何让我不称心的地方，我绝对可以让你们人头落地。”
风小计笑了出来：“你现在就来恐吓我们？吓得我们手都抖了，这手术呀，最忌紧张。”（。）
第六章 电灯胆（）
潜光拉来一把椅子，坐下，说：“这位小姐，来，开始赌局吧！”
“不好意思，我们的赌局在手术台上，请您移步。”风小计说。
顾明远先给潜光做术前检测，风小计一看报告，发现潜光虽然不是记忆奇才，但也有超乎常人的记忆综合力。
检查完毕，顾明远开始给潜光催眠。
潜光在半催眠状态下进入了他们合力搭建的5d场景。
这个所谓的手术无惊无险。
场景重建记忆的尝试非常成功，术后检测显示，潜光并不知道其实是自己重新被植入一次记忆。
做完术后检测后，潜光只是满意地笑笑：“记忆这东西真神奇，除了记忆消除记忆恢复，你们还可以做什么？”
“还有提升记忆力、记忆修改，甚至，连记忆植入都可以，对了，我们治疗中心还有戒掉赌瘾的服务，总之，很多你能想到跟记忆有关系的东西，我们治疗中心几乎都有囊括。”
“你们可以帮忙戒掉赌瘾？”潜光非常感兴趣。
“是的，目前已有成功案例。”
“个个戒除赌瘾，还有谁来光顾我赌场？哈哈哈！”潜光笑。
“不是人人都会自主来戒掉赌瘾的，很多人天性就是赌徒，不然为何赌博事业一直经久不衰？”风小计说。
“对，你说得对，对了，我这个是不是你们记忆重建手术的首个成功案例？”
顾明远笑：“正确来说，是这个世界上已知的第一例记忆神经元恢复手术。”
潜光咧开嘴笑：“不错，这体验不错，好评，下次一定还来帮村你们，不过，下次别再偷我的记忆了。”
潜光走后，他满意地撤销控诉，传媒猜测医生是通过记忆修复的手法完成这项治疗。
一时间，同行为之骚动，以为这是首例记忆神经元恢复手术。
加上潜光在接受采访时推波助澜，这个初出茅庐的风小计和年少有为的顾明远在机缘巧合下，名声大噪。
可，她想要的，不过是顾明远。
过了几天，凌曼被释放了。
那天，风小计和顾明远一起去接凌曼。
顾明远足足提前了1小时来接人，这1个小时，他一直在踱来踱去，时不时还张望里面。
一见到凌曼出来，他冲上去就把她整个人抱起，抱着她甩了一圈。
甩完一圈，他俩便吻了起来，完全不顾有外人在。
风小计从来没有见过顾明远如此开心。
当然，能让他哭让他笑的女人又不是她，而是面前这个女人。
凌曼虽然憔悴，但完全掩盖不住她的美人底子，即使皮肤略显粗糙，即使气色因为一段时间的关押而不佳。
风小计心中五味杂陈。
顾明远这才想起风小计，拉着凌曼的手走过来说：“曼曼，这位，你的救命恩人。”
凌曼第一反应却是：“怎么是你？”
顾明远说：“全靠她，潜光才会放过你。”
“我不敢抢你的功劳。”风小计对着顾明远说。
凌曼来到风小计面前，故意紧紧挽起顾明远的胳膊，仰起脸来，说：“听说，你来无忧了。”
“是的，前辈，多多指教。”风小计努力笑出来。
凌曼却说：“你晚来了一年，这一年里，我都和明远相爱了。”
风小计尽力保持大度：“祝贺你们。”
凌曼偏偏要继续说：“我知道你以前也喜欢明远。”
顾明远面露尴尬，说：“曼曼，你想吃啥？我带你去吃，你看你在里面都饿瘦了。”
风小计对着凌曼说：“以前年少不懂事，现在长大了，眼光有些不同。”
曼曼瞪大一双美目，笑了笑，忽而转过身对顾明远说：“我饿了，你要请我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顾明远抱着她问。
风小计暗叫：拜托，说两句话而已，还要这样抱来抱去吗？
凌曼使出浑身解数来秀恩爱：“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看来，凌曼所有的不快已经烟消云散。
“好，我这就回去给你做，小计，你要一起吗？”
风小计还没做声，凌曼就说：“对啊，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风小计费事到时候没吃就吐，便说：“我不做这样的电灯胆，你们吃开心些。”
看着风小计准备要走，凌曼说：“小计，谢谢你，请受我一拜。”
风小计以为她开玩笑，只是笑着摆摆手。
顾明远才不当她开玩笑，连忙扶住她：“刚出来，你要好好调养，报恩有很多方式，拜拜跪跪多难看。”
那么爱惜她，那么疼她，必定是很爱她了。
至少她没有看错人，顾明远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那又怎样？她爱的人很爱她人，风小计想不死心也不行。
凌曼又紧紧翘实顾明远右手，仿佛挽着战利品来向风小计示威一样。
风小计很官方地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们去吃饭吧，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截了一辆无人驾驶的的士回去。
一路上，觉得从来没有过的失落和孤寂。
真不知道当初为何答应顾明远来接凌曼出门，那感觉，像活生生吃了个死耗子一样。
第二天。
顾明远没有来上班。
听说他告假在家陪凌曼。
约下午茶时分，顾明远来电：“小计，昨天只顾接凌曼出来，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风小计直说：“不用谢，如果非要谢，好好研究如何真正让记忆神经元重生，到时候教我，。”
顾明远连忙说：“是是是，我一定可以研究出来，当然，有你帮忙的话，肯定更加顺利。”
风小计赔笑：“先不说了，我还有事，科长找我。”
许翼惟是真的找她。
一进许翼惟办公室，他叫风小计坐下就说：“疯小鸡，记忆恢复术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你身为当事人之一，我觉得你可以跟我们汇报一下。”
风小计坐下来，说：“你先答应我，不把此事声张出去？”
许翼惟点头。
风小计把疗法部分如实汇报。
许翼惟用拳头撑起下巴，听完风小计的汇报，然后说：“精彩。”
风小计解释：“师傅，我不是编故事。”
许翼惟看着她，说：“我知道，我是说你的做法精彩。”
风小计低下头，想了想，还是要强调：“因为潜光那一部分的记忆涉及商业机密，我们只能跟他说是通过记忆神经元修复来恢复记忆的，如果被他发现是这个方法，他得知我和顾明远知道这段记忆，我们一定会有大麻烦。”
“咦？你好像不再叫顾明远师兄了。”
“你别岔开话题，先答应我别说出去。”
许翼惟忍不住笑：“你都告诉我了，还叫我先答应你？”
风小计开始急了。
许翼惟笑了出来：“把这件事声张出去，对我们中心有什么好处？”
风小计松了一口气。
许翼惟说：“凌曼因为这件事惹上官非，且又违背医德，有损中心荣誉，至于如何处置她，高层们会好好商讨的。这件事虽然使我们中心占尽公众眼球，但形象却大打折扣，幸好，你和顾明远这一仗打得漂亮，为我们扳回一局。”
“凌曼会被开除吗？”风小计内心，其实不想和凌曼共事。（。）
第七章 助手（）
许翼惟回答风小计：“中心怀疑她加入了其他地下组织，开不开除她需要理清楚这事后才有决定。”
许翼惟说着说着，忽而站起来，贴近到风小计面前问：“看来，你真的好关心凌曼，你不会像叶随风那样吧？”
这是许翼惟第一次这么近靠着风小计，差一个拳头，就是额头贴下巴了，风小计连忙退后两步。
风小计第一次这样认真端详许翼惟。
许翼惟戴一副黑框眼镜，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那明亮双眼，只有离他这么近，风小计才发现许翼惟眼镜的线条其实很美。
照理说，视力矫正技术已经很发达，近视的人即使没进行视力矫正，但佩戴起新式隐形眼镜也很方便安全且无副作用，所以，他还戴着眼镜，全为配饰。
许翼惟还蓄须。经过精心修剪的须根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原来很长一段时间，风小计眼中只要顾明远，忽略了太多风景。
许翼惟说：“喂，你在看什么？你一向不是目中无尊长的吗？”
风小计说：“我就看看老狐狸的眼睛。”
“小狐狸，我很有兴趣知道，你是怎样想到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潜光的？”
风小计说：“全靠师傅平时教导有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