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追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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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妈妈无言以对。说真的，她们母女俩肯定是斗不过家大业大的成家人的，这个节骨眼上，程关愿意出手相助，那她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可是……
她不由自主地向女儿看去，见女儿愁眉紧锁、一语不发，也只得哀声叹了口气。程关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也没顺着杆子往上爬，只和声细语地宽慰了她两句，表示等各种手续办理妥当，她还是安安心心地出国治病，别被那些家伙打乱了计划、破坏了心情。
“总之呢，您该干吗还是干吗，身体最要紧。冬冬的事情，您别太担心了，我和观宁会妥善处理的，绝对不让他们把人带走。”
自打进屋后就没再提起程观宁，程关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难免叫母女俩心头一紧。程观宁依旧默不作声，程妈妈则感激又不安地冲程关笑了笑，没敢贸然接话。
程关自然不会错过两人的反应，他不以为意地回以微笑，便起身意欲告辞。
几分钟前还哭得梨花带雨的贵妇人此刻已然离开，显然，她并非发自肺腑地想要求得谅解、征得同意，也不过是形势所逼、出于无奈罢了。程关思量着，他现在追出去，说不定还能追上他那位久未相见的表姨，然后托她转告一些话给她的丈夫。
正这么想着，他听到程妈妈让女儿送送他的声音。
他看向程观宁，恰好程观宁也朝他这儿看了过来，只是，视线刚一对上，她就一下子别开了眼。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程观宁的脑袋里难得有些混乱，她很想跟程关说点什么，但总觉得怎么说都不对，等她犹豫了老半天，人都已经被她送到底楼大门口了。
“我妈那边离不开人，我先上去了。”最后，她好像是挑了一句最蠢的话来讲。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果不其然，才刚掉转方向，她就被男人给叫住了。
程观宁脚下一滞，回过身去，与他四目相接。
视野中，男人不知何时已将双手插入口袋，就那样姿态随意地望着她。午后的阳光悄悄落在了他背后的地瓷砖上，却怎么也照不到他的身上。
程观宁定定地凝视着他俊朗的眉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启了朱唇。
“对不起。”她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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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隐私（）
说完这句话； 程观宁就转身离去； 留下程关一人站在原地； 一双手慢慢在裤袋里握成了拳。
实际上； 心情不好的又岂止是他一个？再一次说出那种拒绝的话，程观宁的心里也不好受； 不但如此，她好像还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可惜； 明白了又能如何呢？诚如她所言，她不认为自己能给他他最想要的东西，勉强在一起，也不过是让他渐渐失望而已。届时，两人的结局会是如何；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
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程观宁努力调整了情绪； 推开了病房的房门。病床上； 程妈妈正眯着眼睛半躺着，看样子，像是特意在等她回来。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病房是单人间的； 干净又清净； 是程关特地托关系给程妈妈安排的。程观宁待在这样的房间里，不免又感念起那个男人对他们一家人的细心照拂，继而心绪复杂。
毋庸置疑，她欠他的已经越来越多，多到恐怕一辈子都还不清了。除非……
“宁宁； 回来了啊。”
一个貌似荒唐的念头正要成形，程观宁便听到了母亲呼唤她的声音。她随即从中抽离出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床边。
“妈。”
女儿挨着自己落了座，程妈妈端量着她清丽的容颜，只觉得女儿又瘦了。
是啊，如果能有一个靠得住的人为女儿分担，她也不至于会辛苦成这样。
思及此，程妈妈愈发坚定了要问一问女儿的决心。
于是，她问了，问女儿为何不肯接受程关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
程观宁就知道，这一问是躲不过的。她不想让母亲在病中忧思过度，所以只能翻来覆去说道些市面上流行的话。
“妈，我知道，他现在对我们很好。可是，往后呢？他们程家是有头有脸的高门大户，背景甚至超过成家。而我们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即便他眼下对我百依百顺，也难保以后会不会生变，毕竟，我给不了他任何助力，见识和人脉也远不及他。恋爱、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退一步说，就算他对我没有意见，他的家人呢？他们会接受我这样一个工薪阶层的儿媳妇吗？”
“但是……”
“妈，这种事情，你也明白的。不是我们看不起我们自己，是大众的眼光足够让所有人改变初心。纵使一开始看上去都好好的，时间也终有一日会把一切都消磨掉的。”
程观宁情真意切地言说至此，无言以对的程妈妈也只能连声叹气。
女儿说的这些道理，她当然懂，她也并非完全不担心两个孩子的将来。只是……
“宁宁，你的顾虑，妈妈理解，但小程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你就不能试一试，给彼此一个机会吗？”
程观宁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好好把病治好，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她便若无其事地扶住母亲的胳膊，示意她躺下休息。
程妈妈心知自己说再多也不及女儿自个儿想通透，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也只能先睡下了。
约莫两个小时后，程观宁去幼儿园接冬冬，回去的半路上，他们又碰见了许皓然和他的父亲。
许皓然也是觉得万分诡异，这都好些天过去了，自家老爹非但没有像以往一样对自己撒手不管，还愈发勤快地跑来接他放学，以至于跟他那位干妈都撞见了好几回。
想起薛妙颖跟许正严不欢而散的画面，年仅十六的少年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好在两人今天没遇上，倒是又叫他们父子俩见到了程老师。
话说，程老师身边怎么又跟着这个小萝卜头？最叫人摸不着头脑的是，他爸怎么又画风突变，邀请程老师上他们的车？
心下纳罕之际，他听到始终一语不发的司机冷不丁开了口。
“先生，后面好像有人。”
常年跟着许正严做事，这位有些年岁的司机早已养成了随时保持警惕的习惯。这不，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些行为鬼祟的人似乎在盯梢他们，他赶忙提醒了他的雇主。
许正严闻讯，不着痕迹地往后方望了望，果不其然发现了几个举止异常的男人。脑中灵光一闪，他面不改色地看向程观宁，问：“程老师惹了麻烦？”
听了这没头没脑的问话，程观宁先是一愣，随后猛地反应过来。她往许正严示意的方向一看，顿时瞳孔一缩。
这些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这边让个女人来哭爹喊娘博同情，那边却照旧派人守株待兔抢孩子，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然，此情此景下，程观宁也没心思在内心谴责成家人的无耻了，因为，那些眼熟的不速之客已经加快了脚步，不用一两分钟的工夫，恐怕就能将她跟冬冬团团围住。
糟糕的是，她不确定程关有没有撤走那些保镖们。
千钧一发之际，车上的许正严又发了声：“先上车吧，我送你们安全离开。”
都这种时候了，程观宁也顾不得什么人情不人情了，谢过男人之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抱起儿子，坐到了后座的最外侧。
汽车绝尘而去，心怀不轨的男人的自然没能追上。许皓然坐在车里，向后张望了两回，确信对方业已无影无踪，这才向程观宁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完了，他又打量着对方略显僵硬的神情，试探着问道：“程老师，那些人是谁啊？怎么会来找你的麻烦？”
他话里的重音明显落在了“你”字上。
是啊，在许皓然的心目中，他的数学老师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公民，绝对不可能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扯上关系。所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身正垂范的程老师，会被一群一看就晓得不是善类的家伙找上门。
面对学生好奇又关切的询问，程观宁不知该如何作答。所幸一旁的许正严及时扯开了话题，阻止儿子兀自傻乎乎地探询别人的**。
然而，当天晚上，他却自己拨通了下属的私人电话。
“上次让你查的人，再追加一个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
第64章 察觉（）
七月； 暑热难消。
程妈妈出国治病的事终于搞定； 在此之前； 谁陪她一起前去就医的问题也被搬上了议程。
然而； 彼时谁也不会想到，大家最终敲定的那个人； 居然会是陈国泰。
在程妈妈转院后的那一阵里，这个男人通过儿子陈雨生得知了有关程妈妈的消息； 随即便开始了努力在昔日同窗面前刷好感的日子。起初，程妈妈对他的态度也就是不再排斥而已，可眼瞅着男人小心翼翼、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模样，她的一颗心难免日渐软和。
这不，听说程妈妈要去国外治病了； 陈国泰立马毛遂自荐，说要跟去； 负责照料她的生活起居。对此； 他的儿子陈雨生是没什么意见的，大约是看出了早年丧妻的父亲对程妈妈有着不一样的心思，因而支持他来一场黄昏恋。倒是程妈妈本人； 原先是不答应的； 可后来，女儿和程关之间变成了那等尴尬的关系，她也不想女儿欠他更多的人情，造成更大的心理负担，所以她一合计； 便采纳了陈国泰的提议。毕竟，女儿是不能放下外孙、放下工作，陪她在国外耗着的，如果没有陈国泰，那她们母女就只能依靠程关找来的人了。
听母亲说了这样的打算，近来对陈国泰好感渐生的程观宁也是无言以对。
就这样，她跟冬冬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母亲，也目睹了陈国泰神采奕奕的样子。
算了，妈妈看人的眼光，她还是相信的，在某人那边栽过跟头，妈妈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既然妈妈本人认为可行，她也挑不出陈国泰的任何错处来，那她就该信任这个自告奋勇的男人。
“陈叔叔，我妈妈就拜托您了。”临别前，她郑重其事地对着男人鞠了一躬，可把对方给惊得诚惶诚恐的。
老同学和老同学的女儿都接纳了自己，年过百半的男人还是很高兴的。因此……
“宁宁，你尽管安心待在国内，你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我们两个定期联系，我会常跟你汇报她治病的进度的。她要是不肯听医生的话，你替我说她。”
一席正儿八经又不失风趣的话，令程观宁不由得扬唇莞尔。
“谢谢你，叔叔，麻烦你了。”
几人又互相叮嘱了一番，这才各自告别，分道扬镳。
同来送行的程关见小丫头几乎要把程妈妈走过的路望出一个窟窿来，心知她此刻忧虑，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好言宽慰起她来。
“放心吧，国外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有专业的翻译和医护人员，那位主治医生，你也跟他视屏通话过，是个很nice的人，他会尽力治好阿姨的病的。”
程观宁闻声回过神来，对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她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避开了他的视线，说：“我妈的病，真的多亏有你，谢谢你……”
程关看她这副架势，自然猜得到她的心思，他至今仍不理解她拒绝自己的原因，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只能苦笑。
“走吧，回去吧。”
他什么也没问，只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招呼母子俩回家。
程观宁蓦地看向男人的背影。
“我下午要去家访，跟家长约好了的，你跟冬冬先回去吧……”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地顿了顿，看着程关业已转过身来与她对视，“麻烦你下午照顾他一下……”
程关没吭声，片刻，只略作颔首，算是应承下来。
程观宁松了口气，立马叮嘱冬冬务必要听程叔叔的话，别给程叔叔添麻烦。
“行了，冬冬有多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程关最不喜欢看见她这种生怕叨扰到他的样子，是以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一把将冬冬抱了起来，“是不是啊，冬冬？”
小家伙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小脑瓜，又看向一旁的妈妈，作出保证：“妈妈，我一定会听话的，你放心。”
程观宁温和地冲儿子笑了笑，默不作声地跟着男人一道走出了机场。
“你去哪儿？我先送你。”三人先后上了车，程关抬眼瞥了瞥后视镜中的美人脸，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用了，你半路上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坐地铁过去。”
“何必多此一举？到底在哪儿？”
程关坚持，程观宁也不想在这等小事上跟他较劲，这便老老实实地报了学生的家庭住址。程关听了，琢磨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不是许皓然他家吗？”
“嗯……”
“呵……”
程观宁才刚应下，就听到一记颇为夸张的笑声从程关嘴里脱口而出。
也难怪他会忍不住哼唧一声，都是认识的人，她却不肯明说自己是要去许家家访，敢情是越来越不把他当自己人了啊？
想到这里，程关难免心塞——自己人？得了吧，人家都明确拒回绝你的示爱了，干吗还把你当自己人。
越想越觉胸闷的男人不想说话了，憋着一口气发动了座驾，载着母子俩绝尘而去。
于是，程观宁明显感觉到，车厢内的气氛变得僵硬了。程关一路上都没出声，等她下车了，他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径自木着脸坐在驾驶座上，也不晓得在赌什么气。程观宁自然不清楚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他了，可转念一想，自己惹他不痛快的地方还少吗？便霎时蔫了下去。
她最后叮咛了冬冬几句，弯着腰注目于前方的男人，低声说了句“下午就麻烦你了”。
“嗯。”程关用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