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之谋国-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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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齐齐哈尔的战局使得他改变了最初的作战计划，放弃了自己的大本营，将西突厥可能造成的危机置之不理，选择了趁薛延陀部在齐齐哈尔新城被隋军拖住的机会。直扑他们空虚的老巢。
在队伍最前面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胡须已经斑白，但目光炯炯，身体依然像年轻人一样壮实，他头戴卷檐虚帽，帽子正中镶嵌一颗鸡卵大的红宝石。身披一件用黄金打造的锁子甲，腰间佩一把镶满宝石的利剑。
他便是契苾部的可汗歌愣，他接到长子契苾烈用鹰传来的消息，立刻率领驻守大本营的五万大军南下。
在契苾可汗身边，是他的次子。此时在他的肩头站立着一只苍鹰，这是从自己大儿子契苾烈那里刚刚飞回来的猎鹰。猎鹰回来的时候带回了自己大儿子契苾烈要传给自己的情报：此次薛延陀总共出动了十万大军，其中乙失钵的侄子沙禄猎率领五万大军攻击齐齐哈尔新城，可结果在三天的攻击中不但没有攻下齐齐哈尔新城，反而还损兵折将。在对自己的失望之后，乙失钵的金狼头王旗也亲自出现在了齐齐哈尔城下。
这是最重要的情报，王旗出现在了齐齐哈尔城下，那就说明薛延陀部已经被打出真火了。此时的乙失钵已经被齐齐哈尔牢牢的吸引住了。因为齐齐哈尔城内不但有他的大仇人林子轩，更重要的是这座城现在已经是他们薛延陀部最耻辱的地方。如果他不能攻下齐齐哈尔，那么他将永远的抬不起头来。永远的被人耻笑，他不配在当一个首领。
“加速前进，一战击溃薛延陀！”
五万契苾骑兵渡过了阴山，铺天盖地向薛延陀空虚的核心部落杀去。
齐齐哈尔城头的激战已经到了下午，二十架巢车和百架云梯先后靠上了城墙，巢车顶端站台前方的巨大木板落下。搭上城头，形成一道空中桥梁。数十名薛延陀士兵挥舞战刀，汹涌冲向城头。在他们身后，从楼梯爬上的薛延陀军队正源源不断涌现出来。
一个上午的鏖战，城头上死尸累累，双方死伤惨重。薛延陀先锋的五万大军已经全线压上，兵力占据绝对优势，在人数的优势下他们渐渐开始占据上风，已经有千余敌军冲上城头，和隋军在城头上鏖战，形势变得好像对隋军很不利起来。
“主公，薛延陀部已经攻上了东城头！”林子轩的一名亲卫飞奔来报告。
“林胜通知三娃，带人过去支援。”
得到林子轩的命令之后，林三娃亲自率领一个千人的预备队隋军向城东头奔去，城东还有十几部投石机。薛延陀军在这里架上了八部巢车和几十架云梯，千余敌军已经杀上城头。
隋军虽然是精锐，但是人数毕竟要少于对方，而且林子轩又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所以在两天的守城战中士兵们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在和敌军面对面时，面对血腥的厮杀，面对成堆成堆同伴的尸体，他们已经变得越来越麻木的，手中的武器已经越来越重了，已经有点儿抬不起来了，这样的状态下的他们又怎么会不影响了作战呢？
在密集的士兵边上，林三娃一眼就看到了身材高人一头的程咬金，他自从被林子轩派到这里守城之后，没人管束的他算是彻底的发挥了自己拼命三郎的本色，浑身大汗淋漓，挥动手中的宣化大斧向敌军猛砸猛打，大斧所过之处，薛延陀士兵无不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这时，城垛上一名薛延陀千夫长手执长矛，无声无息地向程咬金后背刺去，林三娃见到之后立刻摘弓搭箭。
程咬金已经发现身后有偷袭，由于用力过猛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三娃一箭射至，射穿了千夫长的头颅。惨叫着摔下城去。
程咬金看见了林三娃，咧嘴笑了，举起大斧向他挥了挥道：“三娃子，哥哥欠你一条命。有时间还你。”
要不怎么说男人四大铁之中战友情是最宝贵的呢？因为在战场上那是可以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就在这时，他身边两名隋军被敌军长矛刺死。程咬金大怒，他狂吼一声，挥动大斧向敌军扑去。
缺口那边敌军上来的越来越多，林三娃见到这种情况之后一纵战马，率领几百隋军向缺口杀去，隋军作战极有章法。配合默契，三百隋军从两边包抄杀去，中间两百隋军单膝跪地放箭，箭如雨发，冲上来的敌军纷纷被射倒。
“把他们杀回去！”
林子轩的声音已经嘶哑了。他催动战马，挥舞着横刀，率领隋军奋勇杀敌，在他的鼓舞下，千余隋军士兵士气高涨，杀得敌军死尸遍地，节节败退，又退回了巢车。
一名隋军士兵趁机将盛满火油的皮袋子扔上木板。点燃了火油，火油轰地燃烧起来，火势迅猛燃烧。浓烟滚滚，将空中木桥吞没了。
“将军，用火油吧！烧毁巢车！”一名校尉大声建议道。
林三娃摇了摇头，巢车和云梯都包裹有生牛皮，火油攻击的效果不会太大，而且他们只有五百桶火油。这么厉害的武器自然要用到关键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数百步外，还有二十余部巢车和百架云梯在等待登城。他们就算将所有的火油泼上去都烧不完，林三娃知道林子轩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干的。
林子轩作为十几万大军的主帅能够亲自上战场的机会是越来越少了。可是此次他不得不亲自上战场。为了实行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计划，林子轩利用乙失钵报仇心切的性格，特意将战场选择在了这里。为了进一步刺激乙失钵，他更是亲自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林子轩麾下的文武重臣都是不希望他亲自冒险的，可是就像林子轩说的那样，为了将乙失钵引入彀中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诱饵了。当然，林子轩也不是那种头脑发热想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他既然决定亲自当诱饵就已经将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可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有疏漏的地方，不是有那么句话吗？计划赶不上变化。对于薛延陀人林子轩已经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可是唯一没有想到是薛延陀军居然这么能打，居然能够给予隋军这么大的伤害。
在见到自己这一方受到了损失，而且在城墙已经被薛延陀人损害的很厉害的情况下，同时也为了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更多的消耗敌人，林子轩考虑后下达了向内城撤退的命令。
林子轩长刀挥过，一架投石机的牛皮带被斩断，投石机轰然散架，长长的木头坠下城头。
“摧毁所有投石机，撤回内城！”
一架架投石机被隋军摧垮，一队队隋军士兵开始边打边撤退，一千弓箭手用密集的箭雨压制住了敌军的追击，数百隋军举起盾牌，形成一座盾牌墙，士兵们飞奔跑过吊桥，在内城墙上放箭掩护隋军后撤，队伍井然有序。
所谓的内城墙，不过是有一些木材和砖石简单的搭建起来的高墙而已，如果用冲车的话，轻轻一撞就会倒塌。尽管这个内城墙很简陋，也不能坚固，和外城墙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总是一个可以防身的地方，总是一个可以供隋军抵抗薛延陀部的地方。
负责西城头的秦琼也率数百隋军撤回，可就在这时，秦琼忽然发现西城头还有两架投石机没有摧毁，惊得他心都要碎裂了，这是他失职了，他知道留下两架投石机的后果，依照内城的坚固程度，只要一架投石机就会轻轻的将内城墙给摧毁。
秦琼急得满头大汗，他心忽然一横，喝令左右：“第一队跟我来！”
他大吼一声，率领五十名隋军向密集的薛延陀军反扑而去，他挥动双锏，勇猛无比，瞬间三名敌军便被他的双锏打死，五十名隋军跟随着他，集中力量冲杀，像一只坚硬的拳头，左冲右突，渐渐杀出一条血路。但西城墙上此时已经上来了的敌军约有两千余，他们左右夹击，包围这五十名送上门的隋军。
“主公，秦琼将军被敌军包围了。”一名士兵急忙向林子轩报告。
林子轩已经看见了，他也看见了两架矗立在城西头的投石机。在一个最易被人忽略的角落里。
林子轩的目光盯着已经渐渐被敌军淹没的五十名隋军，瞳孔收缩成一线，手上的长刀捏紧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狂吼，浑身浴血的秦琼带着几名士兵冲出了密集的重围，他的双锏已经沾满了血迹。自己也成为了一个血人，他挥舞着双锏连砸数人，狂奔一百余步，冲到了投石机下，挥锏猛砍皮带。皮带崩断，巨大的投石机坍塌散架，他转身向另一架投石扑去。
林子轩见到这种情况之后，心中十分的难受，他知道此时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率人撤退。退到内城墙上和敌军继续作战，但是秦琼的生死自己又不能不顾。正当他内心煎熬的时候，程咬金的声音在自他的耳边响起：“将军，二哥不行了。要赶紧去救他。”
林子轩看着程咬金那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周边士兵们那担心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他对着程咬金道：“你和三娃两人带人去救秦琼，我在这儿为你们提供支援，记住，不抛弃不放弃，这是我幽州军的军规。如果秦琼他们回不来，你们也就别回来了。”
“不抛弃不放弃。将军（主公）放心吧！”程咬金和林三娃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然后，程咬金挥舞着宣花大斧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道：“弟兄们。随我在冲杀一次，让这些蛮子知道知道咱们幽州军的厉害。冲呀！”
“不抛弃。不放弃，弟兄们冲呀！”林三娃挥舞中手中长刀也大声的叫道。
“杀呀！”
在二人的带领下，数百名士兵像打了兴奋剂似的疯狂的向围攻秦琼的薛延陀人冲去。
这时，就见数百名薛延陀人正在向秦琼等人围了过去，林子轩见此情况急忙弯弓搭箭向薛延陀人射去，林子轩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最起码能够迟缓敌军的攻击，为程咬金二人争取时间。
尽管林子轩的利箭射杀了不少敌军，但是薛延陀人还是将秦琼等人围住了，几名隋军拼死抵抗，瞬间被乱刀砍死。
一名千夫长见秦琼在拼命砍最后一架投石机，不由大怒，便想张弓射箭，可是还没等他的箭射出，自己的脖颈上就被插上了一支利箭，这一箭自然是林子轩射出去的。正是这一箭为程咬金二人的到达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杀。”程咬金大声的叫道，“二哥，我老程救你来了。”
“不光是老程，还有我呢？”林三娃不甘示弱的说道。
“谢谢二位兄弟了，今天就让咱们兄弟杀个痛快如何。”秦琼大笑道。
“好。”程咬金大声道，“今天咱们就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见到程咬金他们已经与秦琼汇合之后，林子轩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他相信程咬金和林三娃肯定会将秦琼给安全的带回来。
林子轩率人慢慢退进内城城门口，走过十几步巨石桥道，便可以进入吊桥，最后的数十名士兵用盾牌左右护卫着他和战马，抵挡两边射来的箭雨。
果然，当林子轩率人进入内城后不久，就见到程咬金和林三娃二人夹着秦琼在士兵的护送下向这里奔来。
林子轩对着身边护卫的林胜大声的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派人接应，放箭掩护他们。”
虽然程咬金二人带去士兵折损过半，但是终于不负林子轩之托将秦琼安全的的救了回来。只是此时的秦琼已经是个血人了，已经分不清身上的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只是此时的林子轩还有更重要事等着他，所以他现在根本就顾不上秦琼。
待他们全部进到内城之后，林子轩下令将内城的吊桥给收起来，长长的吊桥被铁索高高地拉了起来，两城之间出现一道宽四丈不知深多少的护城河，面对这种情况，薛延陀军尽管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吊桥轰然落下，薛延陀士兵推动铰盘，将厚重的外城门吱吱嘎嘎地打开了，城外的数万大军汹涌而出，他们将面临内城的进攻。
这就是齐齐哈尔城最坚固、最难以攻克之处，内外两道城墙，互不相连，内城只比外城略低一点点，内外城墙之间相距百步，这也是针对防御草原人的刻意设计，草原上的弓箭大多只有五六十步的射距，而隋军弩箭的杀伤距离却有百步。当然，如果薛延陀人知道内城的城墙只要一撞就会塌掉的话，他们根本就用不着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
此时，在长四里，宽九十步的两城间空地上挤满了上万名薛延陀士兵，他们高举盾牌，密集的箭雨射向内城城头，使隋军不敢露头。
但上万名隋军却离开城垛，半蹲在城墙上，用弩箭向对面城墙射击，对面城墙上的敌军被射得死伤累累，纷纷撤下这座没有任何作用的外城墙。
林子轩站在一座眺望塔上，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数万名薛延陀军队，这些草原上的强盗，不知自己的死期已到眼前了吗？
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薛延陀军自绝后路。
“主公，烽火点燃了！”一名士兵指着后山惊喜地喊道。
林子轩回头看了一眼，一柱烽烟在后山燃起，这是李靖大军距离这里已经不到二十里了，他的目光又转回，注视着外城门处。
片刻，又有士兵奔了上来，大喊：“主公，后山烽火已燃起。”
“不着急，再等一等！”
林子轩还是耐心地等待着，现在还没有到最佳时刻。
第八十八章 血战结束（）
当沙禄猎亲眼看见里面还有一座和外城墙一般高的内城时，他感到绝望了，乙失钵亲口告诉他，齐齐哈尔根本就没有内城，就算有，也是仓促之间建设的，根本就不可能建好。可是现在呢？坚实巨大的城墙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这座城墙看上去比外城墙还要难打。
看着眼前的这座城墙，沙禄猎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齐齐哈尔城内还有这么一座城池的话，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乙失钵面前说什么三天之内攻下的豪言壮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