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怖屋-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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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杨海说道：“穆罕默德，难道你不认为现在正是你们面对现实、解决问题的时候吗？“
“我自己并没有问题，我是问题的一部份。“
“如果洛寒涯知道他就是教授的话，他会有什么反应？“
“如果他发现了，我会把他给毁了。“
…………
第五日，穆罕默德告诉杨海，说在他与周新经过长时间激烈讨论后，他们同意把“洛寒涯就是教授“的事实告诉洛寒涯。最初，周新认为洛寒涯无法承受如此的打击，而且如果知道了，反而会精神错乱。
现在，他们两人都同意，若要想让洛寒涯好转过来，很有必要让他知道真相。
杨海很高兴听到此一结论。从穆罕默德告诉她的话中可以得知，穆罕默德与周新之间的争论、不受欢迎者的叛变等事，已使整个状况进入危险状态。她认为让洛寒涯见见其他人的时机到了，时间还剩两天，而这本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现在却出现了很大希望。
让洛寒涯知道他就是那位累积许多知识、通晓许多技能并传授出去的教授，如此便可以让他接受教授的能力，让他重新融合为一个整体。
杨海期待的看着他，她不知道现在他是谁，但她提出要见洛寒涯，当杨海发现他膝盖上下抖动时就知道是谁出来了。
她告诉洛寒涯有关周新和穆罕默德所做的决定。当洛寒涯点头并说已准备好时，脸上露出既兴奋又恐惧的复杂表情。杨海笑了笑，“那就开始吧。”
她随手将录制的影像投映到空中，轻松的靠坐在椅子上观察病患的反应。
洛寒涯看见影像中的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稍后，当他看见发抖的膝盖，而自己的膝盖也同样抖个不停时，立刻用两手压在膝盖上制止；而当萤幕中显示出嘴唇蠕动的画面时，他便立刻把手按在嘴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无法置信。
接下来是穆罕默德的脸，看来和洛寒涯的一模一样；再来是穆罕默德的声音：“你已经树立不少敌人了，杨海医生。“当穆罕默德谈到名单上的十个名字以及隐藏着的十二个不受欢迎者时，洛寒涯的表情立刻转为畏惧、迷惑。当穆罕默德谈到教授时，洛寒涯的嘴张得更大了。教授曾经教导过每个人，但谁是教授呢？
“教授就是完整的洛寒涯，但洛寒涯自己不知道。“穆罕默德在影像里这么说。
洛寒涯微张嘴巴，就像个喝醉了酒的人一样，摇摇晃晃蹒跚离去，看起来很虚弱，全身不停冒汗。
洛寒涯走出医疗会客室，沿阶梯到达三楼，一些人向他打招呼，但是他并无任何反应。走过空荡荡的医院大厅，他突然因虚弱而发抖，跌坐在椅子上。
他就是“教授”？
他就是那个有智慧、有艺术天份、有强悍的身体能力、有近乎完美的自控能力的人。
他试着了解这一切。最初存在的，是一个只有基本人格的洛寒涯；是一个出生过、拥有出生证明的洛寒涯。后来，他分裂成好几个部分，但是这些部分的后面，却有一个没有名字的实体──就是穆罕默德所说的“教授”。
如果这二十四个人格融合为一，那么这个人就会是“教授”，也就是完整的洛寒涯，这对治疗而言很重要。杨海需要这位教授，她老师的心血更需要他的拯救……
洛寒涯闭上双眼，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暖流从脚底流向手臂、肩膀和头部，他还感觉到自己的震动与脉动，低头看见脚边的聚光灯白色的亮光刺痛了双眼。这时候，他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在同一时间出现。所有人站在聚光灯下了；他们互相推挤……坠落……碰撞……被拋进精神世界……，所有人一起漂流……滑行……结合……
他看到了虎背熊腰、黑发、络腮胡子的穆罕默德……蓝眼睛、棕色头发、带着坏笑的威廉……水墨一般的头发、瞳孔乌黑如一潭深泉的周新……以及其他的所有人……
然后，他从另一侧出来了。（。）
第二百零二章 能力（）
洛寒涯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精神漩涡中解脱出来，他握紧双手举到眼前注视，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双手。
“融合了？就这么简单？”他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
但他又想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明白了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他知道以前为什么无法完全融合了，因为当时有一些人并未出现。所有他曾经创造出来的人格，以及洛寒涯自幼年到现在的所有动作、思想、记忆，全都浮现在眼前。
成功与失败的关键──周新曾试图压制那些不受欢迎的家伙，后来那些家伙突然暴乱，周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失去了控制，所以才会出现这个融合的契机。
洛寒涯现在已经了然于心；他知道自己的历史；他们的荒谬、他们的不幸、他们未被公开的罪行；同时，也知道当他回想往事，并且说给其他人听时，其他二十二个人也会知道。他们知道自己生活中的故事，一旦知道了，记忆便不再丧失。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了。一思及此，反而让他很伤感，仿佛失落了什么。然而，到底失落了多久？
他发现有人朝大厅走来，于是转身看看到底是谁。他知道，部份的他曾见过这个年轻的女医师。
杨海通过大厅，走向洛寒涯，看见洛寒涯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但是，当洛寒涯站起转身的时候，杨海知道那不是以前见过的洛寒涯或任何其他人格──他的态度非常大方，毫无武装的眼神。杨海很激动，她很清楚他一定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他彻底融合了，从此他就是教授，他就是洛寒涯，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认为让病患知道主治医师有敏锐的洞察力是很重要的。杨海自觉必须冒一些风险，于是双手交叉，两眼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是教授，对吗？我一直在等你。“
“教授。”低头望着杨海，点了点头。在他的笑容中有一股稳定的坚强。“你好，杨海女士，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杨海双目露出激动之色，她迫不及待的问道，“教授，你一共融合了多少种人格？”
“二十二种。”教授低声说道。
“那么你能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吗？”杨海声音微微颤抖，恨不得现在就把洛寒涯放在专业的仪器上，然后测算出他的精神力指数。
“能力？你是说这种东西吗？”教授冷冷的看着杨海，杨海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桃乐丝回想起1955年的3月。在喂完婴孩吃药之后，发现怀中刚满月、面色红润的儿子突然口吐白沫。
“这里是哪里啊……”杨海缓缓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美妇人的脸，她很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么惊慌。
“杨林！“她尖声高喊，“快带杨海去医院！“一个光头男人急急忙忙冲进厨房。
“她什么都吃不下，“女人说，“一喂就吐！她是吃过这些药才这样的。“
杨林大声唤来佣人照顾大儿子，然后径自奔到门外发动汽车。女人抱着杨海上车，开车前往当地最好的医院。急诊室里，一位年轻的实习医生看了孩子一眼说道：“夫人，已经太迟了。“
“她还活着呀！“她大吼，“去你妈的！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
在女人的催促下，实习医生接过婴孩，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我们会尽力而为。“
挂号柜台后的护士请他们填写挂号单。
“孩子的姓名？“
“杨海。“莫强尼回答。
杨海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很熟悉，也很心痛。
“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她低声的抽泣着，想起了她悲惨的童年。
…………
“先生、太太，我想你们的小孩已无大碍了，食道里有东西呛住，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中，状况稳定了。两位现在可以先回家，如果有任何变化，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们。“
杨海活过来了。在第一年，她在医院住了相当长的时间。她的父亲杨林是一个曾经非常出名的演员。在她出生之前，杨林是红遍当地的名角，但现在的演出机会少了，他几乎整日沉迷于赌博和饮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现在的他是夜总会节目中第一个出场的暖场人物，不再是压轴戏的主角了。
当杨海的父亲和母亲到外地演出时，杨海和她的哥哥就交由佣人或托婴中心照顾。不久，她的母亲又怀孕了，是第三胎，就在杨海出生一年后。杨海的父亲要她去堕胎，她拒绝了。多年后，她告诉孩子们这么做是犯法的。
家庭境况是如此的窘迫，但仍在父母的努力下还是勉强度过了。但是这样的境遇也不会持续太久，又是一年秋天，酗酒加上沮丧，杨林住进了医院，院方允许他在杨淼——杨海的哥哥，五岁生日当天请假外出。
那天晚上杨海母亲工作结束，返家时已经很晚了，一进门就见到被杨林掀翻过的桌子，另外还有半瓶威士忌酒和地板上的安眠药空瓶。
…………
杨海还记得，她心中的第一位朋友并没有名字。四岁生日前的某一天，她的哥哥不愿意和她玩耍，父亲自顾看书，母亲已经去了工作。因此她只能独坐在房里玩玩具，她觉得孤单又无聊。过了不久，她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珠的小男孩坐在对面注视他。杨海将玩具兵推向小男孩，小男孩拾起玩具兵放在卡车上，将卡车前前后后推动，两人彼此并未交谈。
当天晚上，杨海和那个不知名的小男孩，看见父亲从药柜里取出药瓶。当父亲倒出所有药丸吞下时，镜子里映出了整个经过情形。后来，只见父亲坐在桌子前默默不语。杨海躺在婴儿床上，不知名的小男孩就这样消失了……
“啊……不……”杨海泪流满面，痛苦的摇着头，就像个梦魇拉走的小女孩儿……（。）
第二百零三章 梦魇（）
“醒来吧。”教授双目微颌，轻声说道，“你刚才经历的都是虚幻的，不要再痛苦了。”
杨海慌乱的看着周围，咽了口唾液，颤抖着问道“这……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是的，梦魇，这就是我的能力……”教授很随意的回应道，眼神中闪过一道玩味的笑意。
“那……你能控制这些梦境吗？”杨海停了一下，近乎是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教授。
“当然可以……”
“我想要去我七岁生日的时候，我有个遗憾，我想要找个东西！”得到答案的杨海急切的打断了教授。
“如你所愿，女士。”教授轻轻挥了挥手，杨海又陷入了那奇怪的状态中。
…………
清晰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了。杨海激动地看着周围，继而快速的向着书房跑去。
她轻车熟路的搬了个凳子垫在脚下，从书架的最后一层拿下来了一本书，一本无名的书……
她轻轻抚了一下书页，书页中间夹着的一张纸清楚的现了出来。
她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颤抖着把那张看上去有些破旧的纸倒了过来。
敬启者：
写这封信并不容易，这似乎是胆小者的行为，但我整个世界已经崩溃，已经没有任何事物值得留恋了。唯一可以提供给我那三个小孩杨淼、杨海和杨森些许保障的，就是我的保险金。如果可能的话，请设法别让我妻子接触那些钱，她一直与她工作圈里的男人鬼混，就是因为这些人，才让我的家庭破碎，虽然我曾努力维持家庭的美满。
这个故事非常令人不齿──尽管我全心全意地去爱我的孩子，但是，她为了想继续自己的事业，竟然耍手段，让孩子们无法享受到婚姻后带来的快乐。事实如下：在第一个孩子出生前，我就试了好几次要娶她为妻（因为她总责怪我第一次约会就让她怀孕。）但是，她一直找借口推诿。我将她介绍给我的家人，告诉他们她是我妻子。因此，当孩子出生时，我计划搬到较小的城市生活，办理结婚手续，给孩子合法的出生证明。当时，我是多么喜欢我的小儿子呀……
后来，她又找到理由──“可能会有熟人看见我们身份证上的结婚栏“等等──接着，第一个女孩儿也出生了。起初的两个星期，我们一直担心他是否能活下去，幸好神与我们同在，现在的她不但好好的，而且也很健康。
但是，我认为这是个警告，我又再次提出结婚要求。同样的，她又有其他借口，她的生活也完全走了样──酗酒，经常溜出家，在一个并不恰当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孩子们与她在一起并不安全。她不只一次殴打孩子，并非只用手掌──我必须动用暴力禁止她鞭打小孩。并非只用手掌！我必须动用暴力！用暴力禁止她鞭打小孩！
请相信我，我的生活就像在地狱里一般。此一不幸也影响了我的工作──我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杀了她──我要彻底和他分开！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但她后来央求我要有耐心，我们将小孩送到一家不错的托婴中心。于是她说，她又可以回到夜总会和剧院工作了。
我们又返回了我们的家。第三个孩子出生后，她雇用褓母照料三个小孩，她发誓绝不再和客人鬼混，所以我就让她回去唱歌──但是由于她不断酗酒、杂病缠身，结果因第一期肝炎而被送进医院治疗。她几乎无法康复──出院后，她还持续好几个星期接受医生的照料。返家时，她说医生告诉她，因为家庭开支太大，她可以回去工作，而且偶而喝几杯鸡尾酒对她身体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不同意她的看法，然而在未得到我的首肯之下，她又回去那个鬼地方工作了。当时，我也决定到纽约山区工作几个星期，以前我们从未彼此分开过。当然，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交往的人竟是一些皮条客、放高利贷的地下金主──这些人对她而言，才是多采多姿生活的代表。我回家时，看见她购买的衣服式样──像那些妓女用的情趣用品──一些奇奇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