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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刀下留NPC啊英雄-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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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么就这么恨的慌。

    没钱逛街也没了心情的元夏站在人群后方,齐齐看向阚城里最大的酒楼门口悬挂着的那盏花灯,觉得自己还不如回元府来的实在。

    元府里大部分下人都已经回来了,元初元乐之类已成家的还和家人在外头等着看最大的花灯被谁拿下,整个元府显得有些冷清,元夏在回落雨阁的路上遇到几个端着茶点往墨梅院方向走的仆役,听闻元出云早早就回来了,现在正在墨梅院里和二爷元流云关了门谈他离家那段时间元家的事,元夏目送那几人进了大爷在的院子里,转身穿过荷塘上的游廊准备回落雨阁换身衣服。

    在迈进院子前,他恰好遇见了正从外面回来的残阳欺酒。

    这名心狠手辣的玩家见到他后略微一愣,不太明显的意外在面上一闪而过,没错过这神色的元夏见他这表情抽了抽嘴角,差点将手上管事给的一小碗酸枣汁给泼到残阳欺酒脸上去。

    残阳欺酒看向默默后退的元夏,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然后在元夏警惕的视线中,他面无表情地将那一小粒碎银递到npc少年的面前。

    认出这就是自己在巷子里被当作打怪掉落物拣走的银子的元夏:“……”

    这是要还给自己?为什么?这人有这么好心?

    惊疑不定的元夏只觉得对方不安什么好心,瞪着眼睛又往后退了一大步,残阳欺酒见他就是不接,不耐烦地抬头啧了一声:“手伸出来。”

    被他那之前见过无数遍的,似乎都能成为清怪前下意识就会露出的表情震慑到的元夏缩了缩手指,屈服于恶势力(……)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那颗碎银就这么被丢到了他的手上。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失而复得的零钱,被男人确认为可刷新npc的元夏完全不感动地抬头,就看到了对方脸上那似乎又在认真思考什么的神色,下一秒,手掌中又多添了一两金子。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头发都要飞起来的元夏手一抖,差点将手上的银钱跟着另一只手上的酸枣汁一起掀到残阳欺酒的头上,好半天才记得捡回自己的声音:“……这是干嘛?”

    残阳欺酒端走他手中的酸枣汁,喝了一口淡定道:“算是错杀你的赔偿。”

    元夏:“………………”

    死都不信面对救命恩人却表现的依旧跟大爷一样的人会有这么好心,怎么办?

    “当然你一条命也不值多少钱,反正是个可刷新npc,就当我一起买了你接下来那几条命。”将喝完的碗往元夏手里一放,少侠玩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拇指轻擦了下嘴角语气那是一个理所当然,“一两金子够你用很久了吧?死一死就能拿到这么多钱平常有这么好的事吗?”

    “……”呵呵,去你大爷的。

    男人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头顶传来:“怎么?不满?”

    元夏面无表情:“……不,我感动的都要流眼泪了。”

    这种个性恶劣又莫名其妙的东西就该被npc戳烂在角落里。

    栖邪内练功并不像是普通网游一般一个按键便能学会这个技能,无论入何门派,都必须一招一式地学会门派的基础招式和内功,每个招式都有熟练度,毕竟栖邪内过招只能凭玩家的感觉与自身武学精湛程度,残阳欺酒近日借宿在元府,白天早早出门深夜才回落雨阁,大部分时间都在城内寻找可刷新的npc,给了点钱练习……技能的熟练度。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下一个练习目标的元夏咬牙切齿地收下那锭金子,目送男人进了屋子关灯睡觉。

    次日清晨,元夏洗漱吃完早餐之后推开里间的房门,准备收一收某玩家估计随手丢在一边的衣物,绕过胡乱搭着几件衣服的屏风却看到里间那张大床上有个人形凸起。

    元家的客人,居然这个点了都还没出门。

    因为这不寻常的一幕而下意识愣了愣的元夏还没从房里退出去,床上那坨动了动,抬头后那双略微有些睡眼惺忪的双眸准确地对上了元夏的视线,然后下一秒,这人就恢复了平常那冷淡的表情,清明的根本就不像个刚睡醒的人。

    这人警惕的根本就不像个玩家——大概是在席玄楼里被虐太多了吧,活该变态。

    元夏恶毒地想,收回视线做自己的时,快速将屏风上挂着的一溜衣服收了起来,他背对着的男人所有所思地看着元夏的动作,轻轻皱了皱眉:“我之前见过你?”

    “……”被杀了自己那么多次的人问这种话还真是带着一种莫名的讽刺啊,元夏简直要被气笑了,头也不回道:“少侠莫非是失忆了?你说的是半死不活地躺在院子里我把你救回来那次还是昨个儿在巷子里弄死我那次?需要我去给你找大夫吗?”

    残阳欺酒好像完全没听见元夏语气里的某种嘲讽一般,他一只手撑起身体,万分平静地看着元夏的背影,语气里也不知哪来的笃定:“在来阚城之前,我见过你。”

    想起清风寨那一小段时间,元夏捧着脏衣服的动作一顿,好想就这么转身把脏衣服丢这人头上。

    忍了忍他还是没动手,如果真这么做了会不会直接被这人杀死在房里?清扫血迹多麻烦。

    “……如果产生了错觉就要赶紧去看大夫,拖久了小心成不治之症。”元夏面瘫着一张脸,“在来阚城之前我一直在山上,下山后就直接被带来元府了,可没空去认识什么江湖中人。”

    残阳欺酒:“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席玄楼的人?”

    闻言元夏往外走的步伐一顿,回头面无表情:“你猜?”

    残阳欺酒:“……”

    目送这小厮抱着换下来的衣服离开房间,男人直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床边拿起明显是刚刚被元夏放在边上的衣物,对方虽然保持着一脸因为被杀而不满的样子,但也并没有把这衣服剪了几个洞或者故意做出什么泄愤的事,不急不缓地将这身衣服换上,残阳欺酒的指尖一闪,突兀地出现了一把小刀。

    那把匕首柄上坑坑洼洼,像是本来镶嵌着的装饰物被人抠了下来,似乎因为使用的频率略高而被磨得光滑圆润,而刀背与刀锋则是亮的不像话,用手指颠了颠手中的利器,残阳欺酒眸光幽深地看向门口。

第二十六章() 
随意挑衅一个明显脾气不好的人,是会遭到报应的。

    当他做完落雨阁的杂活抱着扫把坐在花坛边上却被人用熟悉的手法干脆利落地抹脖子之后,元夏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某人干净的靴子就停在元夏脸边,用料上乘的鞋面一尘不染,甚至还仔细地避过了喷射出的那串血迹,行凶者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元夏还抓着扫把的手臂,语气嚣张的跟今早没吃药一样:“啧,太没警惕性。”

    “……”谁在自家院子里还会保持警惕!元府这么个大户人家又不会有人跟你一样有恃无恐地青天白日之下行凶!元府的护院们都瞎了吗为什么不拦下这家伙!?

    没有想到元家客人会突然做出这一出而受到惊吓的护院们赶紧派了一人去通知二爷,将这名做出意外之举的玩家围在院子里,他们有些不忍地看着地上的元夏——刚刚居然在这名没有他们等级高的玩家出手之前,甚至连气息都没察觉到……呢。

    平均等级在72之上的大汉们,心中头一次涌现出了挫败感。

    元夏安定地平躺在地面上,眼前是黑白灰的画面,耳边只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但不用想都能知道,现在这院子里气氛必定十分紧张一触即发,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以匆匆赶来的元戈为首的元家一众将气定神闲的残阳欺酒团团围住,后者见这一幕,嘴角漫不经心挑起一个弧度,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完全没在怕的。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元流云出现。

    虽说早就听下人说过这事,但真正看到面前这场景他还是微微皱了皱眉,那双眼眸中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怒意和阴霾,定定看了残阳欺酒几秒,他微微一笑:“残阳兄,这是何故?”

    男人看他一眼,只略微一挑眉,元流云见状笑容一僵,语气重了些:“至少得给出个理由罢?元夏也才十四,甚至还未成家,生为元家人,岂能被玩家这么不明不白地杀了去,在下可不管阁下是否还有刺杀巫朝行的任务,总得一命偿一命吧?若不能让我等满意,这阚城,阁下进一次便死一次。”

    一旁不能动等着刷新的元夏简直要热泪盈眶了,这才是当主子的气魄!二爷说的好!

    考虑了利弊的残阳欺酒垂头看一眼地上的元夏,慢腾腾吐出俩字:“练手。”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的元流云:“…………”

    残阳欺酒蹲下|身将掉在一旁的金子和碎银捡起来,抬头一脸认真:“看,我还买了他的命。”

    元流云:“……”

    元夏:“……”

    放屁!一两金子也就十两银子,你家的命这么不值钱啊!英雄你吃药了吗英雄!

    对上一行人略显错愕的表情,残阳欺酒啊了一声:“你们不知道他是可刷新npc?”

    “……”元流云发现,自己还真的是不知道。

    元府的可刷新npc不多,因为其特殊性,基本都会要来做特殊的工作,由于初次见到元夏时看他等级太低,元流云根本就没把他往可刷新npc那类想,现在回忆了一下……怪不得元责会把他派去那老宅。

    元流云的脸色变了变,挥挥手让元戈他们都下去,等他们都离开落雨阁后,他轻咳一声,语气又变得爽朗了起来:“既然是元夏自己私下和残阳兄做了这么个约定,那在下就没法过多干涉了。”

    元夏此时真的很想好好解释一下,无论二爷你在脑补了什么这件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二爷,十两银子买他两条命他又不是傻逼——

    残阳欺酒淡定将那锭金子塞进元夏怀里,嗯了一声。

    元流云:“不过残阳兄怎么会想到拿元夏……咳,练手?”

    元夏听见某玩家淡定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招式不太熟练,为过两天刺杀巫朝行预个热。”

    元流云:“……”

    残阳欺酒加上一句:“他收了钱。”

    元夏似乎能感觉到元流云恨铁不成钢且同情怜悯的视线停留在他身上久久不散,看着面前那还剩下两个多小时的刷新倒计时,在心中给这俩人一人竖了一个中指。

    元流云在院子里和残阳欺酒有的没的瞎扯了一会儿后便告辞离开,见呱噪的人终于走了后男人也没想着把面朝地躺着的元夏翻个身或带进屋子里,就当地上那坨尸体只是花坛边上多长出来的一丛灌木一样甚至连多余的眼角余光都没给他一个,直接迈过他回了屋子。

    元夏只觉得,心中流淌过的是如水的悲凉。

    两个小时后,被刷新的元夏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那扫把冲进房子里,残阳欺酒正坐在窗前那张木桌前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不知写了什么的书,神情懒散地抬眼,看着元夏拎着那扫把来到桌前,恶狠狠将怀里那一两金子往桌上一丢:“还你!这赔偿我不要了!”

    残阳欺酒瞥眼桌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的银钱,道:“反正你能刷新,给我贡献点经验值和熟练度怎么了?”

    这么理所当然的表情你是在开玩笑吗少侠!

    元夏抽抽嘴角:“做梦去吧。”

    男人似乎像是没听到他的拒绝,一本正经地问道:“为何?”

    这踏马还需要个理由?他看起来像是个受虐狂?

    不过没等元夏说出个一二三,他就勾着唇角冷笑一声,收回视线淡淡道——

    “你说的,可不作数。”

    元夏:“……”

    残阳欺酒:“别说你家主子目前还不想和我翻脸,可刷新npc出了意外只要被刷新了,又有谁会知道呢?”

    元夏发誓自己感受到了来自这名玩家的深沉恶意。

    沉默了一小会儿,元夏终于不是很有骨气地,面露忧桑:“……刀下留npc啊英雄!”

    也许是因为元夏的表情实在太过有趣,将手上的书合了起来,残阳欺酒用让元夏有些莫名的眼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他快要觉得有点不自在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

    完全不懂他在问什么的元夏:“……啊?”

    残阳欺酒:“为什么这么介意被杀的事?”

    ……难道他觉得不介意被杀的事才正常?这人是认真的?

    在少年看蛇精病一般的视线中,残阳欺酒用食指敲了敲桌面,脸上的困惑虽然不明显却也不像是装的:“在你之前,阚城那几个可刷新npc基本都是兴高采烈地接过了我给的银两,甚至偶尔还会给我点被杀的感想——”

    元夏:“………………………………”

    “毕竟,不多久就会被刷新不是吗?”残阳欺酒慵懒地靠在桌子边上,面无表情地抬眼看向脸上写满“你他妈在驴我呢”的少年,“你之前的所有npc,等级大概在35…60之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件事并将之当成常态,如果说栖邪里那些等级最高的几个人不乐意这种事并试图做出改变也就算了,你一个才25级的npc,想的可真多啊。”

    元夏在这样的疑问中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人好像说的……并不是没道理?

    垂头想了想,保持着那么点自己的坚持的元夏试图从人道主义和思维言论自由等方面来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继续表达自己并不想被杀的心情,对面男人丢出来的一句话就让他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一番话咽回了肚子里——

    “毕竟,这只是一个游戏。”

    元夏像是被浣湖村后山清风寨那口井里的冷水浇了一头一身,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没错,就算再逼真,氛围再良好,这也只是盛世刚运营不到半年的游戏而已,他是被聘请的真人npc,因为是可刷新npc,陪着玩家玩儿被杀一杀是他的工作,拿着那么多工资,拿来那么多抱怨……他实在太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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