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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三界之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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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陈师兄开了个好头,早晚我们也会有这一天。”

    俞江陵撇撇嘴,不以为然。

    要说再怎么差劲,也不至于百年才出了一位真传,其中内情,俞江陵有自己的看法。

    他们本是出身豪族,含着金钥匙出生,生来便被寄予莫大希望,指望他们振奋氏族,为族中出力,可随着光阴消磨,他们的资质心性也渐渐显露出来,被打入不堪造就这一行列,发配白鳞渡。

    这瞬间转换,身份天差地别,如同从云霄坠到地头上,有些心智不坚的,被这一摔,心气皆丧,再无进境之心,只想得过且过,混个安稳度日罢了。

    而有的人,心中还怀有希望,坚持修行,可往日无论何事均有族中出力,而今凡事要靠自己,不免生出无力之感,每日为丹药外物奔波,白白耗费不少时光,可凑齐了外物,自家又老了几岁,而旁人却早早走在前头,如此循环往复,直教人厌恶修行,在如此心境下,怎能有大进步?

    白鳞渡洞府也不好,最上等的才是玉都,在这种情况下,能修出个模样来,当真是奇迹。

    而今陈氏子弟,陈怀远,便打破白鳞渡百年无真传的境况,登门破关,莅临真传。

    朝晖岛东面是一块乱石景观,有乱石斜插如剑,东指苍穹,南望北斗,倒也盘曲嶙峋,当中有锦鲤嬉水,老鳖吐雾。

    陈怀远笑吟吟的,跟每一个来道贺的弟子说着话儿,好似关系多么亲厚似得。

    实际上,此刻他莅临真传,心态已与往日不同。

    之前他见这些同修,是抱着同病相怜,互为奥援的心思,而今他一步登高,再观这些弟子,只有满心鄙夷。

    “我是真传。”陈怀远心里这样想,很是瞧不起这帮同修。

    百年奇迹!

    陈怀远想想就激动,自感荣光满面,回首往事,直感不堪入目,再看今朝,却是繁花似锦,前途一片光明。

    不过他好歹也知道,人生一世,需要不少人帮衬,不可独步而行。

    这一帮同修虽不入他眼,却是眼下能捧他的,他自是不好恶脸相向。

    “陈师兄,恭喜了。”公子康从青龟上下来,拱手笑道。

    陈怀远还礼道:“子康师兄前来,陈某自感蓬荜生辉来,请,入府请茶。”

    “茶自是要喝的。”公子康笑呵呵道,一转身从仆从手中拿过礼盒,吧嗒一声打开,现出一支玉须老参来。

    “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陈怀远心猛然跳了一下,这老参玉须晶莹,隐有辉光,赫然是一支上好灵药,若是拿去煮汤炼丹,倒是大补之物。

    白鳞渡修士过得清苦,陈怀远也是知道的,来此送礼的,他只当人情往来,并不如何在意,看到这支老参后,他大有深意望了公子康一眼,“礼重了。”

    公子康哈哈一笑,“陈师兄说笑了,你我交情,还谈这些作甚,好不痛快。”

    休看公子康装的豪气,实则他心里大为肉痛,这支老参,已经耗费掉他半数闲财。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眼下陈怀远初成真传,还不怎么阔气,若不趁机交好,再晚些时候,就是十支老参奉上,人家也看不上了。

    正所谓,送礼不看轻重,而是时机拿捏,雪中送炭才可得人心,锦上添花,却不值一哂。

    “谁跟你交情好。”陈怀远心里腹诽,表面上却把住公子康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师兄说的是,陈某着相了。”

    俞江陵在一旁看傻了眼,他与公子康一道来的,他也备有礼物,可与那老参相较,根本不好意思拿出来,便是丢到臭沟渠里,也嫌堵塞污水。

    陈怀远也是个人精,一看俞江陵面色,就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他笑道:“这风大水寒的,吹得身子骨也是凉的很,诸君,先吃酒暖暖身子,这礼物我让下人代为收下。”

    不少人感激的看了陈怀远一眼,他们和俞江陵一样,带的礼物与老参一比,却是不大入眼。

    酒席上,换杯换盏,其乐融融,公子康坐在陈怀远旁侧,敬酒一杯后,“再贺陈师兄惊涛显威,步入真传。”

    陈怀远笑饮一杯,“侥幸而已。”

    “师兄谦虚。”公子康笑了声,“不知师兄洞府在何处,来日愚弟也好去拜访一二。”

    宾客们听得这话,俱是停杯不饮,放箸不食,均是侧耳倾听,显然都留上了心。

    陈怀远再饮一杯,得意笑道:“还丹峰。”

第92章 :忽闻惊雷音,道途他处寻() 
还丹峰这三个字,如同万钧重岳砸在地上,众人只感心头沉甸甸的。(閱讀最新章節首发。bi。)

    还丹峰在宗内大大有名,乃是此辈大师兄萧宗道的道场,虽说如今萧宗道弃了此峰,但名声不坠,无人敢于染指。

    不过,最近大家却是隐隐听得一个消息,这还丹峰如今已有人家,只是这等事情不与他们搭噶,他们也不怎么关心,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是以,如今谁在还丹峰,他们并不知晓。

    公子康叹道:“没想到竟是此峰,不过愚弟听说,此峰似是有主之物啊!”

    俞江陵带的礼物不好,一直不好意思搭话,这下话题他却知晓内情,忙道:“子康师兄有所不知,此峰是宁舟所有。”

    公子康讶道:“这宁舟是谁?莫非是楚真人新收弟子?”

    俞江陵嗤笑一声,“楚真人何等人物,怎会收他为弟子。”他因曾在宁舟面前失过脸面,是以说话很是不客气,“据我所知,宁舟能坐上此峰,也是因为良桂岛李氏的算计。”

    公子康骂道:“这李氏得了失心疯么,竟把此等洞府,给了籍籍无名之辈。”

    有人附和,“定是那宁舟给了李寿卿好处。”

    俞江陵暗暗失笑,这帮同修却是呆在白鳞渡呆傻了,啥都不知道,还咋咋呼呼,他有心卖弄,拖长了声音道:“诸位,事实非你等所想那般,且听我一一道来。”

    诸人把目光投向他,眼含好奇之色,俞江陵自觉万众瞩目,隐隐有些飘飘然,喝了杯酒润了口喉咙,笑道:“那宁舟不知和李氏有何仇怨……”话说半晌,最后道:“那李寿卿,也是因此人而死。”

    说到最后,满场俱静,众人没想到,这宁舟竟是如此了得,和李氏打擂台,还给李还真打落真传,将李寿卿扳倒,彻底葬送其性命,李氏一族元气大伤。

    这份手段,着实让他们心惊。

    俞江陵一扫诸人神色,满心得意,当日在钟鼓石滩折了脸面,事后他专门打听过这些事,做为自家谈资,今日一说,果是收到奇效,一下震住场面,好不得意。

    正值此关头,他忽感一股寒意袭来,不由侧首一看,却是陈怀远拿眼瞧了他一下。

    他似是想到什么,暗骂自己糊涂,今日乃陈怀远的主场,而自家却夺了其风头,好是不智,他讪讪一笑,报以歉意。

    陈怀远轻咳一声,将诸人惊醒,“俞师兄所说,陈某也知晓一二,而且这宁舟不仅是真传弟子,还是汗青令主,有监察汗青四殿之权。”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面直打鼓,纷纷寻思,那琅宣阁是何意思,竟将此洞府划给陈怀远,

    那宁舟如此厉害,翻掌葬送李氏基业,手握汗青大权,陈怀远撞上去,不得顶得满头包?

    万一宁舟不交洞府,届时陈怀远又如何自处?

    公子康关切道:“这宁舟如此了得,陈师兄可有成算?”

    陈怀远自得一笑,“了得?未必。”

    “哦?”公子康轻咦一声,“有什么说法不成?”他见陈怀远成竹在胸,心想对方必是得了族中助力,否则安敢对上宁舟?

    陈怀远悠悠道:“这宁舟虽则福缘深厚,但本身却是不思进取,乃贪图玩乐之辈,那惊涛岩之会,据传此子在府中与美姬嬉耍,欢歌夜夜,却是无有去那惊涛岩。”

    公子康将木箸一敲,发出一声脆响,“如此说来,这宁舟如今不是真传了。”

    “然也。”陈怀远笑道:“庄师兄亲口所说,晚到惊涛岩者,俱要消了资格,真传弟子,俱是夺其位,眼下这宁舟去位,还丹峰却是不属于他了,何来成算之说。”

    在场众人,谁也无有在惊涛岩呆到最后一日,是以宁舟去位后再上位,谁也不知,诸人纷纷道贺,心中艳羡。

    酒足饭饱,俞江陵闷闷喝酒,方才夺了陈怀远的风头,致使对方也不搭理他。

    “唉,怪我方才嘴快。”俞江陵暗感郁闷,今日来此,本是想交好陈怀远,哪知最后成了这般。

    俞江陵左思右想,心下觉得必须要想一个法子,使得陈怀远不要疏远他,也亏他点子多,不多时便想到一桩事来,“陈师兄不日便要入主还丹峰,不过此地毕竟是宁舟曾居之地,愚弟愿前往扫洒一番,挥去前尘旧迹,师兄也好入主其中。”

    陈怀远眼前一亮,暗忖这俞江陵倒是识时务,他却并无立时答应,“却是委屈俞师兄了。”

    俞江陵满口道:“陈师兄说的哪里话,师兄莅临真传,愚弟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陈怀远又稍稍推辞一番,二人拉磨似得,你侬我侬,人情面子做了个十足,虚与委蛇,最后俞江陵一脸高兴的前往还丹峰。

    众人暗骂俞江陵倒是个马屁精,不过同时,又暗骂自家,怎想不到这般惠而不费之事。

    宁舟这日府中静坐,忽感近日修行略缓,对于灵台有些许不解之处,本想请教净无瑕,可她却闭了关,正运功修行,以期恢复修为。

    转念一想,自家还有个便宜师傅,宁舟长身而起,正欲前往,忽然目光一动,只见远处有道青光落下,他伸手一招,却是一只青蜓,起了封塞,将内中信书拿出一观,不由笑道:“却是巧了。”

    此书乃梅竹清发来,要他前往汗青庭一会,不过具体何事却是未说,他出了洞府,祭起万云兜,一路遁空,来到汗青庭中。

    梅花小筑,碧翠竹亭中。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当中案上,有清茶一壶,茶杯两盏,梅竹清道:“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弟子不知。”宁舟将两盏斟满茶水,“不过我来此却是有事。”

    梅竹清笑道:“你有何事?”

    “弟子近感修行略缓,不知何故,是以来请教师尊。”宁舟把一盏茶推将过去,自家也不客气,端起一杯润了口喉咙。

    梅竹清宁舟举动并不在意,“这算什么事。”

    宁舟哦了一声,却是听出话外之意,当即放下茶盏,“莫非师尊今日唤我,是有要事相告?”

    “泼天大事啊!”梅竹清缓缓道出五个字,然后似笑非笑看着宁舟,“你猜猜是何事?”

    宁舟摇头而笑,“弟子倒未学过掐指算命,知前生今世的本事。”

    “哈哈。”梅竹清笑了声,而后笑容一敛,肃然道:“封肃尧成就天象了。”

    宁舟吃了一惊,这消息还没在门中传开,而梅竹清却是早早知道了,看来自家师尊,倒是手眼通天。

    当时无底洞之事,至今历历在目,没想到竟成真了。

    至此,门中将有六天象坐镇,宁舟感慨道:“门中格局,恐要生变了。”

    梅竹清轻咦一声,“你哪来的见识?”

    “人之常事罢了。”宁舟缓缓道:“而今外修一脉,有洗真人与杜真人,而内修一脉,亦有魏真人和晏真人,双方五五之数,不分伯仲,至于楚真人虽是外修,而今却执掌副宗主之位,自然算不得数,眼下封真人横空出世,无论选择哪一方,哪一方必然得势,威风大涨。”

    梅竹清赞许道:“不曾想你对门中格局,倒也有几分见解,不过有一事你却不知。”

    宁舟道:“还请示下。”

    梅竹清喝了口茶,意味深长道:“在当年,门中可无有副宗主一说。”

    宁舟眼前一亮,“师尊是说……”

    梅竹清一摆手,“不过这些都与我们干系不大,你知道就好。”

    宁舟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句,当年门中无有副宗主,那么副宗主必是当今宗主所立。

    无论何种势力,内中稳固才是正经事,对于宗主而言,手下实力需要平衡,当年外修有三位真人,宗主便立一位副宗主,使得双方平衡,而今再出一位封真人,倘若此人恢复旧日身份,回归内修,那么宗主只需拿掉副宗主,双方又可恢复平衡。

    虽是一抬一放,但不着痕迹间,便已摆平某方势大的境况,宗主的手段,可见一斑。

    宁舟问道:“这般说来,想来封真人是要恢复旧观了?”

    梅竹清一晒,“无论怎么说,宗主是外修出身,而封真人是受了宗主恩惠,才成了天象,而今若要倒向内修,其中龃龉,倒有的一说了。”

    宁舟一寻思,便明白了。

    无底洞的使用,该当需宗主首肯,现下宗主助封肃尧一臂之力,而封肃尧倘若反倒过去,那封肃尧做的便有些有些不地道了。

    依宁舟想来,以门中平稳来看,封肃尧该当不会立山头,结兄弟,扛大旗。或许会置身事外,不沾染内外之事。

    “封真人立场如何?”宁舟奇怪道,他暗想,自己若是宗主,恐会不愿此事发生。

    梅竹清摇头,“具体不知道。”说到这忽而一笑,“不过今日唤你来,非是跟你谈此事,而是另有一事告知于你。”

    宁舟奇道:“不知何事?”

    梅竹清吩咐道:“最近四方道不安分,在烟雨海境搅风搅雨,门中弟子死伤不少,我看封肃尧上位,门中将士气大振,想必不久后宗内就要加派人手,前往海境杀敌,你的修为在这种乱局中,却是危险。”

    宁舟道:“我是真传弟子,在未到境之前,可不受宗门传召,不必参与杀伐。”

    梅竹清摇头,“那是常规,若有人要整治你,以战事紧急来请你,那你便难以避过。”

    宁舟沉思道:“依师尊之见,此时局面,弟子该当如何?”

    梅竹清抚须一笑,一指东方。

    宁舟疑惑不解,东方有什么?当下梅竹清又与他细细相谈,最后沉声道:“此时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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