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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三界之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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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败一胜,不少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须知修士之间,一者强,那便会越来越强,被自家击败的对手,反超上来的,却是极为罕见,更别说卫东城禀赋不差。

    有些失败者望着宁舟,眼中流露出别样光芒,均是暗想,宁师兄可奋起直追,洗刷败绩,自家如何不行?

    这些人以宁舟为榜样,势要学宁舟这股劲头,来鞭策自己。

    戚春霖手持铜壶斟满猛虎樽,一口饮罢烈玉琼浆,此人饮酒极为豪放,酒液散出顺着嘴角流淌,他却是毫不在意,将猛虎樽掷在一边,长身而起,以袖抹嘴,意气风发道:“这位道人,我要战他。”

    他同伴闻声劝道:“戚师兄莫要义气行事,此人剑术比卫东城还稍胜一筹,你若去战,胜则还好,万一败了,这个后果你可是明白?”

    戚春霖即将迈步的步子一顿,长叹一声,“如此对手在前,竟不能放手一斗,着实可惜啊!”

    他同伴说的委婉,可他怎能不明?

    他与卫东城斗了个平手,保存了内修的颜面,而宁舟比卫东城更厉害,他若去斗,无有胜机的话,一旦败北,那么今日风头将齐聚在宁舟身上。

    传将出去,有人会言内修不敌外修,届时内修一脉,颜面扫地。

    这些许颜面之事,戚春霖倒不是很看重,但他此刻代表此间内修魁首,却是不能败的。

    否则回了族中,恐是没好果子吃。

    正是想通此着,才深以为憾。

    他人如何想,宁舟却是不知,他还礼道:“承让了。”

    言讫,便转身而去,不欲在此停留。

    脚步方才踏动,一位轻狂道人拦在身前,拱手一笑,“在下戚春霖,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宁舟抬头一瞧,此人颈口湿漉漉的,并且酒气四溢,身着华美衣袍,不似落魄之士,闻得此人姓戚,他略略一想,便大致猜出对方是出自何地,当下道:“戚师兄也有雅兴,与我玩上几手么?”

    戚春霖哈哈一笑,“然也。”

    宁舟大袖一翻,中玄古锋连剑带鞘插在地上,“来。”

    戚春霖一怔,没想到宁舟竟如此干脆,说战便战,无有其他客套之语,他笑意一敛,“想来是我未说清楚,方才我见宁师兄剑术不凡,心有切磋之意,不过眼下我还有他事,恐不能一战,是以与宁师兄说上一声,来日我们私下一会,还望宁师兄赏个薄面,戚某将扫榻以待。”

    宁舟淡淡一晒,“那可不巧,来日我可无暇。”

    宁舟摇头冷笑,自家又非是他人剑侍,怎能你说战便战?

    戚春霖弹了弹染酒之衣,半晌之后,叹息一声,“那便可惜了,师兄请。”

    宁舟点首一礼,收了玄锋,上了万云兜,出了惊涛岩去了。

    戚春霖目光望着宁舟离去,心头暗生恼意,自家好言好语来邀请,对方竟如此回绝,实在叫他难以心平。

    想他乃是戚式一脉杰出子弟,往日谁不是诺诺逢迎,无有谁会这般直言拒绝,半分委婉也无,戚春霖自感面子被扫,一甩袖子,哼了声也不想再呆在此处,转身回府去了。

    接下来比斗稀松平常,真传还是真传,内门还是内门,能挑过真传的寥寥可数,这些人均是往日藏拙之人,打算今日乘势扬名,却不成想,竟被宁舟夺了风头,不由暗自摇头。

    宁舟来去甚快,不过才比斗一场,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不少人还在回味,方才那最后一剑的风采。

    有人说那是江山如画,亦有人说不会这般简单,如此种种,众说纷坛,谁也不知道,宁舟所使是何种剑术。

    宁舟刚出惊涛岩,玉策候面带笑意一招手,“宁师弟果然不差,方才这一剑,妥实不俗。”

    宁舟听誉不惊,面上无有半分得意,含笑道:“侥幸而已。”

    玉策候暗暗颔首,宁舟宠辱不惊,霁月风光,这份心性却是不差,二人相谈片刻,宁舟一拱手告辞离去。

    玉策候还要监察惊涛岩之斗,当下回了丹壁之上,方才坐住,便听庄青桐道:“这位宁师弟,是洗师叔新近收的徒儿么?”

    “何出此言。”

    庄青桐道:“我观宁师弟方才神光摇动,风火齐飞,却是风火一气光。”

    玉策候一笑,“庄师兄却是想差了,风火一气光,玄籍阁也是有的。”

    庄青桐听得明白,眉头微动,“宁师弟倒是奇才,竟自家悟透风火一气,还顺利修成。”

    诚如玉策候所说,风火一气在玄籍阁也有,但单凭此书,无有人指点的,修成的寥寥可数,便说有人指点,门中修成此光者,也不过十指之数,而且大半都是洗真人门下弟子。

    但凡道书秘诀,越厉害的越难驾驭,那风火一气,是出自宗内三书四卷的风火耀明书,此书直指大道,艰难晦涩,卓越之处可以预见。从此便可想见,宁舟悟性超凡,能驾驭风火一气而不伤自身,心性亦是可称道的。

    有人听得他二人谈话,不由神色微动,有人暗想,“莫非又要出一个玉策候么?”

    光阴消逝,天色渐晚,玉策候与庄青桐相视一眼,终止了此次比斗。

    玉策候望了望顶上星斗,把肩一晃,一道清流丹罡裹着身躯破空而去。

    赤眩耀真洞天。

    此地乃是洞天宝地,灵机异常充沛,有清风来去,吹拂山水青柳,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烟波浩渺,有一名娇俏女子坐在白玉扇上,眼睛流露出顽皮之色,白嫩嫩的小手当空一抓,便有一股鲸喷长泉飞升而起,她小嘴一吹,满手碧波化作一蓬蒙蒙细雨,玉晶成丝,灵气四下散逸。

    如此美妙气象,玉策候却似视若未见,跨步前行。

    便在此时,耳畔响起环佩叮当之声,立时又有香风扑面而来,举目一看,却是那女子到了面前,素手搭在他的肩上,臻首微低,向玉策候耳朵吹风,眼含促狭之色,“小猴子回来也不待在洞天中,奴家想找你玩耍也找不得。”

    如此美人入怀,香气袅袅,耳中****,若是旁人恐就按耐不住,心神摇曳,生出亵渎之念,不过玉策候却是心知此人根脚,只是淡淡一笑,将那女子的手拂开,“泷烟师叔顽皮了。”

    “哎唷。”那女子好似被拂的手疼,整条玉臂软搭搭的滑落下来,顺着肩膀从胸膛划过,她露出幽怨之色,“真是个狠心人儿,也不晓得心疼奴家。”

    玉策候眉头一皱,一把给她推开,“泷烟师叔莫要玩笑,我来此是找师尊的。”

    那女子顺势而退,瞪了玉策候两眼,忽然绽颜一笑,“小猴子心智还是那般,不错不错,不过奴家叫秋水哦!”

    玉策候冷笑两声,却不说话。

    便在此时,一声清越之声传来,“秋水泷烟,莫要胡闹,带策儿来见我。”

    秋水泷烟闻听此时,也不惊讶,一甩袖带缠住玉策候,娇笑一声,“小猴子,且坐稳了。”

    玉策候神色不动,“师叔尽管施为便是。”

    “无趣的木头。”秋水泷烟把腰肢一扭,便凭空起了一阵烟波,玉策候直感混混冥冥,不知身在何处,不过须臾,身子一落,却是站在一条白玉阶前。

    玉策候抬首一看,只见玉阶尽头,摆有一张暖玉美人榻,榻上有个俊美道人,一手侧撑脸颊,斜躺在榻上,手持一壶美酒,正自饮酒,望了玉策候一眼,将酒壶掷出,笑道:“这可是仙罗佳酿,策儿来饮上一杯吧!”

    玉策候对酒壶视而不见,任它撞在地上,整理衣袍,俯身叩首道:“师尊架前,怎敢饮酒作欢。”

    道人却是把眼眉一挑,沉声道:“那为何连我酒壶也不接?”

    玉策候正色道:“倘若我接了酒壶,不饮是错,饮了却是冒犯师尊。”

    秋水泷烟笑问道:“那你不接酒壶,岂非不给你师尊面子?”

    玉策候摇头道:“非是我不接,而是师尊法力高玄,弟子焉有接壶之力。”

    秋水泷烟坐上美人榻一角,纤手一指玉策候,“洗真人,你看看小猴子好生无趣。”

    “你不懂,这叫正派。”洗凉折哈哈一笑,翻身坐起,“策儿且起来说话。”

    玉策候缓身站起,立在一边,而那秋水泷烟,却是一直对他抛媚眼,眼送秋波。

    “秋水泷烟,莫要浪费风情了,我这徒儿可是晓得你根脚的。”洗凉折笑了声,柔和目光看向玉策候,“策儿方才主持完惊涛岩,便立时来我这处,可是有人为难你?尽管说来,为师替你出头。”

    玉策候道:“弟子此来,的确有事相求。”

    “哦?”洗凉折深知自家徒儿秉性,乃是刚正不阿之人,性子也是万里挑一,坚韧不拔,一般从不求人,而今求到自家身上来,却是稀奇,他笑道:“且说来听听。”

    玉策候沉声道:“求师尊将风火耀明书赐下。”

    洗凉折略一沉吟,道:“不可!”

第91章 :白鳞欲上还丹峰() 
玉策候神色未改,“还请师尊再做思量。”

    洗凉折笑道:“风火耀明书,乃是我们这一脉立命之本,怎能轻传他人,说说吧,你是为谁所求。”

    玉策候道:“宁舟宁师弟。”

    “宁舟?”洗凉折又取来一壶酒,无需用杯,仰脖便饮,复又放下,“我听说过这个人。”

    玉策候点头道:“宁师弟坐拥还丹峰,弟子便是在此处突破的。”

    洗凉折漫不经心道:“可是此子,携恩要挟与你?”

    “非也。”玉策候摇头,正色道:“宁师弟出身普通,际遇也是极差,方一练得修为,便被人驱策入凡尘,不过宁师弟天资高绝,才情惊天,纵是在外灵气不堪,驳杂浑漠之地,也凝成上等之相,可见宁师弟只缺少一个际遇,只待机缘一至,便可鱼跃化龙,伏波沧海。”

    “这机缘倒是落到我头上了。”洗凉折哈哈一笑,“听你说来,此子倒是不差,竟在外凝成上等之相。”他话锋一转,“不知是何气相?”

    玉策候抬起头来,目光灼灼望着洗凉折,“与师尊一般无二。”

    洗凉折一怔,笑道:“莫非此子,也修得风火一气?”

    “正是如此。”

    “在外成相,有损星相,风火一气。”洗凉折目光微动,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微微笑道:“巧,真巧,竟与我际遇相同。”

    玉策候心里感概万千,初遇上宁舟时,并无有太多了解,直到后来,他为了还报恩情,才对宁舟做过一番了解。

    孰料,了解宁舟背后之事后,他当时颇为震撼。

    须知,宁舟所为之事,走的是洗凉折当年的路。而洗凉折是玉策候的师尊,可想而知,对他有多大震撼。

    玉策候极为佩服自家师尊,纵是气相不好,无有阳属,但披荆斩棘,修得风火功,炼得焚宇象,如此卓越之姿,怎能不敬佩?

    在玉策候眼中,宁舟如同洗凉折当年弱小时的模子,他是出自内心的,想要助宁舟一臂之力,甚至不惜开口求人。

    玉策候身子一躬,沉声道:“师尊最佳气相为有损星相,无有阳属,却能逆水行舟,单凭风火二相,步越天关,凝得‘风祸焚宇’之天象,近千年来,除师尊外,无一人可以做到,可见修行一道,资质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道心坚定,有打破山河之心气才情,方为立道根本。”

    “好一个立道根本。”洗凉折闻言大悦,“不过风火耀明书,非是道传,无有大功,不得传授,而他也非我门下,与规矩不合,是以还是不可。”

    玉策候回道:“弟子素知师尊有爱才之心,宁师弟如此能为,却是不可浪费了,还请师尊示下,该当如何提携宁师弟。”

    此话一出,只觉万籁俱静,空落落的,无有人气,他举目一看,那美人榻上,早已无了人踪,朝远方看去,隐隐看见一位年轻道人,手持白羽扇,消失风雨中。

    虽是惊鸿一瞥,他却看见了,那白羽扇上有一副仕女图,相貌与秋水泷烟几无相差。

    将目光收回,喟然一叹,正欲出了此间之时,忽然发觉,自家怀中竟是无声无息多了一枚玉简,他将其握在掌中,默查片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白鳞渡。

    白鳞渡岛屿众多,星罗棋布,此间内修弟子俱都熟识,这天不少人出了门户,直往朝晖岛赶去。

    自上俯览,只见神光丛丛,修士如星流穿行,汇聚成潮,俞江陵带着一大帮仆从,乘渡水青龟,一路前行,不少人与之打招呼。

    “俞师兄也是去朝晖岛么?”此时俞江陵忽听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身一看,却见得一位品貌风雅的修士,此人腰悬宝剑,倒也英姿挺拔。

    俞江陵笑道:“原来是子康师兄,想来你也是去看陈师兄的,咱们同路如何?”

    “正有此意。”公子康笑了声,对着脚下青龟喝道:“兀那畜生,还不快些。”那青龟哪敢还嘴,把头一缩,四肢脚蹼拼老命的划水。

    两龟并行,公子康感慨道:“多少年了,这白鳞渡,又出了一位真传,真是造化。”

    俞江陵也是深有感触的点点头。

    这白鳞渡,等若是世家不入流的子弟放养之地,平日也无人管,族中更不会提供丝毫帮助。

    倘若真有一点帮助的话,那便是他们名字的姓氏,意味着出身不凡,身份面子比无根脚的显赫一分。

    可这有何用?姓氏二字,对修行并无帮助。

    是以,白鳞渡弟子平日也过的清苦,紧巴巴的凑活,丹药全靠自己打拼而来,不似在族中的兄弟们,有着长辈相帮,来的便捷。

    俞江陵回忆近百年来,白鳞渡还未出过一位真传,而今却是有了一位。

    他们正是去朝晖岛,向这位新近真传庆贺。

    俞江陵讪讪一笑,“多亏了惊涛比斗,否则我白鳞渡,恐怕还会籍籍无名呢!”

    公子康一滞,最后豪迈道:“俞师兄休要看他人眼光,这天下潮起潮落,日行月移,往日我白鳞渡无有发迹,那却是时候未到,而今陈师兄开了个好头,早晚我们也会有这一天。”

    俞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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