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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三界之锋-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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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舟察言观色,听其言,知其意,“宗国主莫非是想为靖维钧求情?”

    “此乃你们恩怨,按理来说,孤王也不好擅专。”宗世冠话锋一转,“但不巧的是,靖道长与我有约,孤王很是为难啊!”言讫,他眼巴巴的看着宁舟,其中深意,则是要宁舟勿要穷追不放。

    杀靖维钧并不急于一时,并且宁舟还要留他性命,观其行止,看他在瀚海究竟要做什么,因此这个顺水心情,还是可做的,“此人与国主约止之前,只要不来犯我,贫道亦可把他头颅暂寄。”

    “来,孤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请!”

    宁舟一口饮罢后,道:“靖维钧为我生死大敌,敢问国主一事,此人来金雀台后,不知举动如何,贫道明了之后,也可防范一二。”

    “喔,倒也无甚奇行怪举,”宗世冠满不在意道:“靖道长来我宫中后,平日里多在修持,偶尔看些地质文献这等闲书罢了。”他状似不在意,实则暗暗注意着宁舟的神色。

    可令他失望的是,宁舟面色毫无异常,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他略觉失望,可也不好相问,也就随意闲谈了数句。

    少顷,诸人离开三志斋,去了偏殿中,摆开宴席,你来我往,觥光交错,有宫娥掌扇,歌姬唱曲儿,舞姬翩然起舞,整个宴席热闹非常,直至喝到月上中天,方才罢了。

    宗世冠留请宁舟暂居宫中,等赏过昙花香会后,再亲自相送。

    宁舟只觉蹊跷,这个昙花香会有什么好看的,但见宗世冠言辞恳切,他心知这香会,定有玄虚,左右不急着回山,暂且留几日也无妨碍,点头称是。

    稍后,有妙女宫娥,引着宁舟去别殿安宿。

    待宁舟一去,宗世冠卸下所有伪装,将酒杯一掷,发出噼啪打响,夜光杯碎了一地,酒浆横流。

    周边服侍之人,肝胆俱裂,纷纷叩首不止。

    “都出去!”宗世冠挥挥手,面色阴沉的坐在金案旁。

    如获皇恩大赦,诸人纷纷退去,留下一屋残羹冷炙。

    唯一没有走的,只有燕重骕一人,他见宗世冠面色不佳,心中猜出了几分端倪,“王上可是气那宁舟?”

    “除了他还有谁。”宗世冠气愤难掩,一双灰目,爆出骇人的精芒,“孤王堂堂瀚海国主,何曾吃过这等亏,竟以契书来搪塞我,简直视孤王于无物,哼,孤王的伏牛山,竟成他的了。”

    燕重骕同样气愤无比,慨然道:“宁舟现在正在宫中,还请王上下令,惩他个不敬王上之罪,臣下愿亲自持刀,斩了他的狗头,献予王上。”

    “杀了他又有何用,死了一个宁舟,监兵台中,未必无有第二个宁舟。”宗世冠坐在王位,看得深远,不是燕重骕这个只晓得,打打杀杀的人能明白的。譬如瀚海没了他之后,不会再有第二个王么?他目光深沉,“要杀,就要将监兵台上下,全数铲除,鸡犬不留。”

    “只要孤王掌握了监兵台的种种丹术,他宁舟便再也没有利用的价值。”宗世冠枯瘦如柴,指节凸起如竹节的手掌,猛的一握,“杀他就像捏小鸡一般,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要让那契书,永远消失在瀚海的地界上。”经过今天这次会面,宗世冠发誓,他最痛恨的东西,从人变成了纸。

    人是宗无涯,纸乃出自宁舟脑壳,吸人血髓,令他羞辱万分的契书。

    燕重骕则没有他那么有信心,“王上,如若坐视论道府吸收人力,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燕卿可是担心,论道府修众,可为宁舟所用?”宗世冠一眼便看出,燕重骕担忧所在。

    “的确,虽则瀚中修士为王上子民,但是……”他不敢多说,点到为止。

    “孤王明白燕卿的意思。”宗世冠嘿然一笑,“且不论他们忠诚与否,也不管宁舟作何打算,我有一法,可彻底瓦解论道府。”

    “哦?”燕重骕露出好奇之色。

    宗世冠神秘一笑,“昙花香会后。”

    燕重骕脑子转了转,喜道:“王上英明,如此一来,不仅可瓦解论道府,还可使瀚中修士,为王上所用,王上一箭双雕,睿智无双。”

    “是三雕。”宗世冠竖起三根手指,“还可打击宁舟此贼。”

    燕重骕往深处一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王上,此事之后,宁舟若恼,丹鼎宫中,监兵台不传丹术又如何?”

    “他敢。”宗世冠吐出他最厌恶的词,“契书已立,他敢食言?”

    把所有事情在心中过了一遍,宗世冠自觉,可将宁舟玩弄于鼓掌之中,毕竟他才是瀚海的王。

    唯独有一件事,他心中着实不解,“燕卿,你说那宁舟与靖维钧之间,真的只是有嫌隙这般简单么?”

    燕重骕想了想,摇了摇头,“臣下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燕卿与孤王想到一处去了。”宗世冠有些纳闷,“想那靖鳞小道长,初来王宫时,何等跋扈,简直目中无人,但为了观阅地志文献,竟然把性子忍住了,为此还赌咒立誓,为孤王一用。”说到这,他猛然语含杀机,“可转眼间,就被宁舟此贼宰了,孤王白白让他立了个誓。”

    燕重骕愕然,有些哭笑不得。

第160章 :挑动中玄斩庸徒() 
宫宇宿处!

    宁舟盘膝坐定,取了数种修炼宝材,用神光缓缓炼化,打磨修为,神情闲适,心中则是在想着别的事情。w w w 。

    “地质文献?”宁舟自语一声,忽而轻笑,“真让我料中了,且不论靖维钧究竟为何,所求目的,必在瀚海无疑。”

    “东武坛离此遥远,便是紫府真人,也不可用法力送人过来,如此看来,定是靖沧海的手段了。”梅竹清便是紫府真人,能否将人送至东宿来,宁舟还是知道了,正因如此,他更觉慎重,“以靖沧海的能为,身为天象之境,洞天真人,竟会着眼于此,看来此中机要,不可小觑。”

    洞天真人,位高声隆,些许小事根本不入法眼,但能入法眼的,必不是小事。

    宁舟奇怪的是,靖沧海为何单单遣了靖维钧两人过来,除非靖沧海有把握,单凭靖维钧二人,就可达成此事。

    他摇头一笑,如若让靖沧海知道,他遣的两人已被诛除一个,靖沧海还不知如何作想呢。

    事实上,靖沧海已经知道了。

    靖维钧居处,室内简素,除靖维钧之外,再无他人,但他却自顾自道:“老祖,小弟被宁舟灭杀,老祖怎不出手,将他镇杀。”

    半晌后,空荡荡的屋内,响起第二人的声音来,“你是怪我了?”

    “维钧不敢!”靖维钧对老祖极为敬畏,立时恭声回道。

    如若靖鳞重活了过来,定要惊讶的眼珠子都瞪出来,老祖居然就在他们身边。

    之所以没有告知靖鳞,乃靖沧海深知,此子性子乖劣,无甚城府,肚子里藏不住话。

    虽则靖鳞死了,靖沧海却不是很在意,他的血脉多不可数,区区一个晜孙而已,死便死了。

    此番他亲自化身前来,本就没想靖维钧二人能成事,不过是藉此做个掩护罢了,倘若他还不成,那东武坛上下,谁来也是枉然。

    靖沧海稍作沉默,他之所以不出手,实乃拉不下这个脸,堂堂洞天真人身份,若与一个小辈计较,传扬出去,必成笑柄。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一出手,必被殷照空所察觉,此为不妥。故而那无量小子的性命,还需你来亲手了断。”

    “殷照空?”靖维钧一愣,他并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转念一想,能察觉老祖手段的,也只有同境之人了,惊道:“莫非是上古八氏族,东宿州殷氏老祖?”

    靖沧海并未回答,“这几****安分些,如无把握,不可报仇,无事便去地志文献所载的奇地走动走动,我却是要推算,那处仙缘,究竟是在何地。”

    靖维钧又问,“那宁舟似乎已然知晓我的秘密,老祖以为如何?”

    “不可能。”靖沧海心里清楚,那仙缘被蒲氏守了数千载,旁人绝不知晓,若非此回四方道遭遇大劫,蒲鹤轩也不会对他讲来。

    可恶的是,蒲鹤轩有所保留,只说了一个消愁林,并无道出真实所在之地。

    浦念真当年曾留下禁法,临死前,对后人也定然有过交代。

    凭借此禁法,蒲鹤轩绝对是知道,那仙缘具体在何处的,故意不和盘托出,无非是怕他得了去。

    靖沧海当时未有再问下去,是知道如要蒲鹤轩全数道出,必然代价极大。

    眼下就一个模糊的地处所在,就要他跟无量之人斗法,可想而知,想知道全部事宜,其中代价之大。

    靖沧海想得此仙缘,也不过是为族人谋划,企图在东武坛再添一位洞天真人。究其根底,于己没半分好处,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再付出更多,那是休想!

    “知道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一概杀了就是,我东武坛怕得谁来。”靖沧海留下一句话,再也不开口了,沉寂了下去。

    靖维钧暗叹一口气,他虽不满老祖不出手,但老祖毕竟是老祖,洞天真人,还不是他能置评的。

    同时闻得靖沧海最后一句,他胸中又腾起万丈豪情,把白骨化烟钉拿在掌中,细细祭练,“宁舟,我早晚要和你,死决一场,分个生死高低。”

    翌日!

    宁舟闭门不出,在屋舍中打磨功行,便在此时,闻得叩门声响,他眼帘一抬,“进来!”

    进屋之人,做书生模样打扮,手持折扇,一摇一晃,打趣道:“了得,了得,道友在瀚王面前,还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据理力争,没有把我这个府主卖了。”

    “卖了你,你岂不拍手而笑,反正论道府是个苦差事,不如阅悉庐清闲。”宁舟调侃一句,“你倒是耳目灵通,昨日之事,今日你便知晓了。”

    “耳目不灵通,怎能充作神棍,身居阅悉庐呢!”律香主踱步而走,持扇笑道:“其实不是我耳目灵通,其中内情,我还是从旁人之处得知。”

    宁舟心中一动,他托律香主暗中行事,拜访各处贵胄,许以好处,拉拢此辈,显然律香主得到的消息,定是从贵胄处听来的。

    而消息的根源,却是从王宫中散出的。

    由此可见,这金雀台也是暗流汹涌,贵胄竟然把手伸到这般远,在宗世冠身边来安插耳目。

    既然律香主能从贵胄身上得此消息,显然他所托之事,已经办妥了,他念头一转,想起一事来,“道友可知,昙花香会有何说道?”

    “昙花香会么,无非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邀一帮爱怕马屁之人,在一起喝几壶浊酒,吹几句法螺,看看千花斗艳,牛嚼牡丹罢了。”律香主撇撇嘴,不屑道。

    宁舟莞尔,律香主所说之人,无非就是金雀台朝堂上下君臣了。

    “不过这一回却不寻常。”律香主脸色郑重了许多,显然知道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两候之一箫嫦姬,日前代传王令,不仅邀满朝文武,诸多贵胄,还请东瀚豪强门阀,但凡有名有姓的,都收到了简帖,七日后,齐赴百花园,一同品香赏花,论道话谈。”

    宁舟不解,“以前没邀这些人么?”

    “往常只有真正勋贵,才能有此殊荣。”律香主眼睛一眯,仿佛看透其中关窍,“而今次,却是广开门庭,不拘出身,不论资历,只要手底下有三瓜两枣的兵,都可前往,此举与往日有异,其中必有猫腻。”

    宁舟稍作寻味,再回想瀚海如今事态,宗无涯、铁锈衣、尚清虚伐西,等等事宜串在一处,不难猜出,宗世冠此举何为。

    律香主脚步一顿,转向宁舟,“听说宗世冠也邀请你了。”

    宁舟点首而笑,面色轻松,“是啊,宗世冠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呢!”他已然想通关节,明了宗世冠为何邀他一赏昙花香会。

    “宗世冠行此手段,道友予我的收买人心之物,却是要打水漂了。”律香主折扇一合,颇有几分痛心的样子。

    “这倒没什么,不过些许普通外物罢了,算不得什么。”宁舟对此并不看重,那些丹引等物,在他眼中,俱是劣等丹品,他平时用都不用。

    这些东西,也就在瀚海还有人瞧得上眼,倘若是放在崇胜州,拿出来必然笑掉人大牙。

    律香主没去过崇胜州,自然不能真正了解,那是何等地界,“只是如此一来,人心收买不得,往后王都之中,恐无人帮道友说话。”

    律香主久居瀚海,深知何为王权治世,君王一怒,翻脸无情。莫说宁舟与宗世冠立下契书,便是斩鸡头,结成拜把子兄弟,说翻脸就翻脸,朝堂上无人帮腔,无形中就会吃亏。

    “再没见过宗世冠之前,我还有收买勋贵,在朝堂扶持臂助的念想。但自从我与他一见,我便已明了,当时我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宁舟悠悠道:“宗世冠此人,心如豺狼,独断专横,刚愎自用,是不会听别人话的,或许帝王大抵如此吧!”

    律香主略微一想,宁舟所言无差,他居于阅悉庐,从耳目中得到的消息来看,宗世冠几乎不听劝谏,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颔首认同,又笑道:“可他还是听了道友的话。”

    宁舟摇头一笑,“这倒不至于,宗世冠无非是求利罢了,也不想此刻与我翻脸,故而才能与我谈妥。其实宗世冠狮子大开口,未尝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道友看得明白。”律香主点了点头,“宗世冠欲掌控论道府而不得,事后必有手段。”

    “就在昙花香会之后。”宁舟十分肯定,目视律香主,“劳烦律道友先走一趟,去伏牛山应对此事,我有手书一封,道友可持此书上山。”说话间,将手书递出。

    律香主一把接过,苦笑道:“道友想的真是周到,连手书也事先写好了,真不让贫道得半分清闲。”

    “能者多劳。”宁舟打趣一句,问道:“此乃王宫,道友怎么进来的?”

    “报出你的名号,亮出我的身份。”律香主以折扇指胸,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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