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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沧海纪-第193章

小说: 沧海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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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达贡转身看向了病榻上的父亲,部落真正的酋长,然而对方毫无动作,只是呆呆地躺在床上,仰头看天,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

    阿达贡转过身,深深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按照族规,只要父亲他还活着,他就是部落的王,我无权代替他答应您,娜丽伽。”

    成为婆罗纳的可汗,那是所有婆罗纳族人的终极梦想,要说他阿达贡不渴望,那是不可能的,可规矩就是规矩,他们罗刹族相对于周围各国的百姓而言,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来约束,但是一向崇尚力量,信奉古老神话的他们,反而是更为敬畏这些有限的规矩。

    “哦,是吗?”陆议听了,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道,“我知道你还有个弟弟。。。。。。”

    话还没说完,阿达贡突然露出了凶狠嗜血的眼神,那样子,就好似正在护食的野兽,他恨声道:“伟大的娜丽伽,尊贵的神使,那个人,他,他只是个杂种,他是人奴的后代!”

    他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他只能将之归结于全知全能的神,所以神使也知道一切,他的确是有个弟弟,但那是他的父亲在很早以前与劫掠而来的一个女性人奴生下的,因为血统不纯正,所以在族内的地位很低,只是略微高过族中的普通人,能够保证每日的食物需要,可实际地位甚至还要差过族内的战士,而且他性子懦弱无能,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这样的东西,怎么配接替他领导整个蝰蛇部落,更别说成为婆罗纳的王,他们的可汗!

    他阿达贡绝不认同!

    陆议眼神淡漠地看向他,就仿佛是神灵俯视苍生,因为对方的一切都握在他的手中,任他允取允夺,所以浑不在意。

    “那又如何?”

    “我说谁是王,谁就是王!”

    “我说过,我所成之事,不可逆也!”

    “你!”阿达贡满腔的怒气下意识地涌起,但转眼间又迅速地降了下来,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几近乞求的语气哀声道,“就算您是娜丽伽,您也不能这么做啊!”

    陆议漠然地道:“我当然可以,只要我想。”

    阿达贡再度嘶吼道:“他是个废物,族人们不会臣服他的!”

    “那就杀好了,不尊父神执意的,都要掉入深渊,接受永恒的折磨。”

    陆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把一切都说得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中午吃了什么一样。

    阿达贡闻言,紧紧地捏住了拳头,心中再度挣扎权衡了起来。

    他很犹豫,是因为他尊敬自己的父亲,没有父亲,蝰蛇部落绝不会像今天这么强大。

    对于一个战士而言,他崇拜英明而强大的领导者,对于一个儿子而言,他无比期望自己的父亲能够好起来,继续带领整个部族前进。

    哪怕这里是弱肉强食法则最为赤裸的婆罗纳,可他仍然没有抛弃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沙哑的闷哼却是突然响了起来。

    阿达贡心生感应,暗道不妙,他猛地转过头去,却只见那个年迈的神官,已经趁着无人注意,用一把骨刀划开了还躺在床上的,他父亲脆弱的喉咙。

    暗红色的涓涓鲜血,随着胸膛的起伏而不停地从伤口处冒出,老人因为痛苦和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恐惧而仰着头,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喊声,双手无力地在天上挥舞着。

    “你在做什么!”

    阿达贡震惊无比,他大吼一声,转头就朝着床边冲了过去。

    陆议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揣着手,如同一个正在江边垂钓的老翁,心如止水,他只是用凉国官话朝着后面喊道:“冯先生!”

    “好勒!”

    冯鐵昇会意,身子一动,便直接冲了上去。

    父亲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杀了,愤怒的阿达贡本想直接一拳砸死眼前这个突然发疯的神官,却未曾想,眼前突然一花,竟然有人冲了过来,而且还直接伸手抓向了他。

    “去死!”

    阿达贡没有丝毫的犹豫,杀戮,是他与生俱来的天性,一旦愤怒起来,他就会失去全部的理智,甚至都没去管这人可是神使的下属这回事,反而是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全力地砸了过去,他相信,只需要一下,就一下,他就可以把面前这个人的脑袋给打烂了。

    “啪!”

    然而,他势大力沉的拳头,却被对面的冯鐵昇给稳稳地接住了,更让阿达贡感到惊骇的是,后者甚至都没有退上半步。

    “啪!”

    一声脆响,冯鐵昇闪电般地一掌切在了对方的关节处,右腿只是轻轻地一扫。

    “咚!”

    阿达贡膝盖一软,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你这人奴!”

    刚刚骂出一句,根本不知道他们先前在说些什么的冯鐵昇已经连续出招,一手将对方整个摁住,下一招,就要直接切断他的背脊,这样对方就算活下来,下辈子都只能是个躺在床上的废人了,而且打在这里,也是最快让敌人无法反抗的招式。

    “你们在做什么!”

    “少酋长!”

    “阿达贡!”

    里面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本一直守卫在外面的罗刹族护卫们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一看此情此景,都吼叫着握着武器冲了上来,想要杀死这些外族人,解救他们的少酋长。

    刚刚切开了老酋长喉咙的神官,这时候也逃出了石屋,赶紧朝着赶过来的罗刹族战士们挥着手吼道:“都出去!”

    “够了!”

    随着陆议的一声轻喝,冯鐵昇的手掌已经贴在了阿达贡背后的脖颈处,再慢上半息,底下这人就会瞬间废掉,而且生不如死。

    陆议对外面的骚乱充耳不闻,只让那年迈的神官自己解决,他慢悠悠地走到了阿达贡的面前。

    “噗!”

    阿达贡被人屈辱地摁在地上,张嘴吐着地上肮脏的泥沙,他眼神充血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自称神使的人,他很想骂些什么,却又骂不出来。

    陆议用凉国的官话嘲笑道:“没想到牲畜一般的罗刹族里,也有‘孝子’啊。”

    接着,他才一甩衣摆,蹲了下来,满脸慈爱地看着对方,用婆罗纳语感慨道:“你知道吗?阿达贡,你现在最应该感谢两个人,第一个就是利古,因为这件事我本想由你来亲自动手的,你的父亲他已经老了,是该为你而让路了,由你来亲手终结他,是我对你的恩赐,可惜了,第二点,你该感谢吾王,因为吾王需要强壮的战士,不然你以为我真的很需要你吗?杀了你和你的父亲,由利古扶持你的弟弟接任酋长,最多再杀上几个不听话的傻子吓吓其他人就够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掌握不了你们整个部族?”

    阿达贡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陆议却是有些索然无味地站起身来。

    “算了,以你的脑子,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些东西,同样的问题,我再换一种简单的问法吧,臣服,或者死。”

第十一章 故人() 
正在陆议与冯鐵昇两人在沙海里的罗刹族各部落之中展开辛苦游说的同时,黄沙县县衙府也在今日迎来了一位顾玄的“老熟人”。

    作为四海共主,鲛人族海王最小,也是最受宠的女儿,芙音公主竟然会亲自来黄沙县这种偏僻破败的地方,这真是顾玄从未想过的事情。

    鲛人族第一美人的名头,早已随着四海之水漂流传遍了整个沧海界各地,莫说是西大陆的这些人族了,就连远在星海另外一头的东大陆,也有不少人成了她的裙下之臣,日思夜想,魂牵梦绕,更有甚者,推崇她为沧海界第一美人,真可谓是艳压八方,名震四海。

    如此一位天地雕琢而成的绝色美人,穿行在这座人族沙漠边陲的小县城里,周围脏乱与落后的景象,与她同处一个画面,实在是有些不协调,好在她也早已在脸上蒙上了一层不透光的黑纱,只露出一对秋波流转的眼睛,外面又裹了一层黑袍作为遮挡,尽管她已经是极为低调了,可那傲人的身材,总归是想挡也挡不住的。

    好在顾玄治下极其严格,黄沙县虽小,但在街道各处都有明面上的军队巡游,暗地里还额外有眼线布置,力求维护整个黄沙县的和平,就算偶有图谋不轨者,也会很快被抓住,再加上芙音这次也不是一个人来的,旁边还有两个人高马大的鲛族战士,只是都用厚重的黑铁头盔包住了整颗脑袋,再加上披挂着全身甲,完完全全地遮住了身上显眼的鳞片,所以这三人并未引起外界太多的注意。

    当她自报名号找上门来的时候,顾玄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记忆力的那个人,怎么想,都不应该来这里才对,更别说是指名道姓要找他了。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可话说回来了,谁又能冒充芙音的名字呢?

    所以等到这位鲛族美人真的入了门,到了他的面前,而且脱下了那身碍事的黑袍,摘下了面纱之后,他反倒是有些惊慌了起来。

    芙音仍然是他当初在京城见过的那个芙音,一别数月,她仍旧是那位冠绝天下,无人可与之比肩的,独一无二的倾城美人,用顾苍的一句诗来形容的话,便是“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她是天宫瑶台的仙子,全然不似人间之人。

    可他呢,虽然表面上说是朝廷亲封的河东郡王,可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边陲小城的县令罢了,穿没穿得像个王爷,还丢了一只眼睛,连面相也破坏了。

    不过寥寥几月不见,已是物是人非,让人心生伤感,正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顾玄见她显露真容,顿时惊讶道:“真的是你,芙音公主。”

    芙音见着了他,便只是浅浅一笑,一如既往的勾魂夺魄,让人心神往之,难以自拔。

    这里说的“勾魂夺魄”四个字,与黑水仙那种,却是完全的不同,黑水仙不过是妩媚妖娆,一颦一笑,勾动得只不过是雄性心中最原始,最不堪的欲望罢了,只是想与她一起共赴巫山云雨的感觉而已。

    可芙音与之截然不同,她一笑,只会让人如处月宫仙境,闲时坐看天边云卷云舒,星海浮沉,那种由心而发的愉悦感和向往,才是最为夺人心魄的。

    美人不过温柔一笑,便可以让人拿出整个国家来交换,就这一点而言,黑水仙不知道低到了哪里去。

    “我曾记得我与玄公子说过,以后称我为‘芙音’即可。”

    她只是一笑一言,就已经冲淡了两人许久没见的生疏感,便是顾玄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过了这么久,自从他来了这黄沙县到今天,中间无数的曲折,这次却是他由心而发,笑得最为自在的一次了。

    忽然间,刚刚还巧笑嫣然的芙音眉头蓦得一蹙,就好似一副烟波浩渺的泼墨山水画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显眼的皱褶,又好似一件完美的青花瓷瓶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划痕,简直看得人心疼,她突然上前一步,伸出如羊脂白玉一般的手,轻柔地抚向了顾玄的面庞。

    “你,你这是怎么了?”

    其实在对方主动踏步向前的瞬间,顾玄整个身子便已经僵住了,耳听得对方带着一丝疼惜的话语,再嗅着前方馥郁的芳香,他有心想要逃开,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只能任由对方把一只手温柔地落在了自己左边的眼罩上。

    羞涩,自卑,哀怨,无奈,重重复杂的情绪层层地涌上了心头,如一盆汤汁在锅中不断翻涌,熬得人心肝难受。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眼前的人儿实在太过完美,而自己却是太过。。。。。。

    他该怎么说呢?

    他能怎么说呢?

    如见沧海,难寻渡船。

    顾玄心下酸楚却无法言说,只能微微地侧过了脸,神色黯然地道:“与人搏斗,不慎。。。。。。”

    话还没说完,他便已经沉默了下来,万般的委屈与难过,尽在不言中。

    芙音听了,一对桃花眼里,隐见一层云雾流转,如是空山新雨,如此美人,便是哭起来,也是一番天赐的美景。

    “公子为何不能小心点?”

    全无怪罪,唯有爱怜。

    顾玄听得是心头一颤,差点也跟着一起留下了泪来。

    这并非是他软弱,实在是自从离开了京城之后,他就突然从一个还在被母亲照拂的孩子,成了这么多人共同的主心骨,先前无论如何,哪怕是在外受了再多的气,回了永乐宫,见到了那个会通宵为自己缝制新衣的母亲,也就消了,可现在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他都得先保证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倒下了,背后千千万万的人也就没了活路。

    所以哪怕是在马家村被马匪们给射伤砍伤了,他也得主动笑着跟幽州军的人说无妨,刚来没几天,为了救下大窑村的百姓,他就得一人在城门口对战那么多人,他必须要表现得无所畏惧,在燕南山遇伏,哪怕已经是无路可走,他也得拼尽全力逃,事后回来,还得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而不管是靖龙对他的关心,还是陆议对他的关心,哪怕这两人单从年纪上来讲,可都算是他的长辈了,但对他而言,他们仍旧都是下属,他们对自己的关心,顾玄可以欣然接受,却不能对他们说太多,他不能向手下人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他必须笑着说没事,他必须在自己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还继续为其他人加油打气。

    可今天,突然听到了她的关心,却是让他倍感暖心,有时候,身边的人说的再多,做的再好,甚至都不如外人一句突如其来的关心更能触及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部分。

    因为每个人总是会对身边亲近的人期许太高,哪怕是做同样的事情,可身边人做了,我们都认为那是他们该做的,但本来不该关心你的人突然来了一句简单的问候,都足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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