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睡美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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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肖时在等公交，公交站台好多人，肖时只能站在外围，公交倒是来了好几辆，只是不是直达回学校的。

　　　　又等了十多分钟，往A大的公交终于来了，微凉在前面，好不容易挤上去，刷了卡，却听到身后的肖时说，“你先走，我有点事。”然后对身后的人说，“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肖时走出去了，微凉也被身后的人挤到了车里面，她透过窗户，弯着腰往外看，肖时先是走着，然后竟然小跑了起来，真是莫名其妙。

　　　　肖时跑了起来，因为她又看到了不得了的人，在里面待着好好的陆弦怎么出来了呢，这不是在撩拨着她的心么。

　　　　陆弦应该也是在等车，站在那里，胳臂上搭着一件黑大衣，左手拿着平板，视线却不是在盯着手里的平板，他看着前方，肖时也看去，人来车往，灯红酒绿，不知道在看什么。

　　　　一阵风吹来，肖时立马有了感觉，今天晚上的风这么大，他怎么不穿衣服。

　　　　不过越是走近了，越看他，越是有不一样的悸动，无论是什么样的陆弦，都好看的像幅画。

　　　　她走到她身边，已经很近了，他都没有察觉，肖时挨着他的肩膀，小力的顶了他一下。

　　　　他被顶的颤了一下，一扭头，临近盛怒的神情，想看看是谁，却在一刹那僵住，于是又很快的扭了回来，没有理她。

　　　　肖时向后弯腰去看他的脸，“生气了？”她做了一个反省，“下次不顶了，好吗？”

　　　　陆弦依旧是没有理她，但站在那里，也没有移动脚步。

　　　　陆弦沉下去的神情并没有缓和多少，肖时明显感觉到了被他带来的情绪，但还是说，“那你先把衣服穿上，今天晚上的风这么大。”

　　　　如果说之前的话，陆弦还可以坐视不理，但现在他实在不明白，此刻这样的话，她竟然还可以说的这么顺口，他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黑着脸问她，“你不觉得恶心吗？说这种违心的话？”

　　　　肖时怔住了，陆弦在骂她？尽管之前他再怎么不高兴，却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

　　　　陆弦绷紧了嘴角，“收起你那副装可怜的嘴脸，同样的招数用第二遍就不管用了。”

　　　　这样的眼神，狠厉的目光，肖时受不住，她也冷起了脸，“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陆弦不再跟她解释，略过他转身就要走，肖时自然是拦住他，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这回是用了很大的劲，不仅把他抓过来了，还让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不准走，今天你得把话说清楚。”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今天的陆弦火气这么大，但一方面，她又很难过，她以为他是真的厌倦了她，“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就让你这么讨厌？”

　　　　陆弦站直了，手依然是被她拉着，依然是那副神情，却没有回她的话，“放手。”

　　　　肖时拽住他不放，却听到身后有人喊，“肖时。”

　　　　肖时看去，是王萱。

　　　　王萱刚下班，就看到这两人在不远处闹了起来，走近了一看，还真是肖时，再看看对面的这人，长得真的还很俊。

　　　　只是这个气氛不怎么好，两个人一直僵持着，这该不会是吵架了吧。所以她上去打个招呼，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肖时现在没心情搭理别人，但还是跟她打了个招呼，没放开他的手，“学姐。”

　　　　肖时的脸色不大好，她那么爱笑的一个人现在这个样子，王萱惊到了，但在心里思量着，真的是吵架了。

　　　　有外人在场，陆弦的脸色先缓和了下来，他恢复了正常的语调，跟她讲，“你先放手。”肖时握得更紧了，没放，陆弦叹了一口气，说，“很痛。”

　　　　那头王萱还在尴尬地笑，肖时看了陆弦几秒，才决定放开了手。

　　　　肖时也注意到了自己情绪的不对头，她朝王萱笑，“不好意思，学姐，我们还有一些事，就……”

　　　　王萱明白，“嗯，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搭公交了，那，拜拜。”

　　　　“拜拜。”

第四十八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每次跟陆弦起争执，都有人来围观呢？

　　　　王萱走远了，肖时的情绪也恢复下来了，她告诉自己还是冷静点好，不能轻易被陆弦扰乱思绪，所以先开口道了歉，“抱歉，我太用力了。”

　　　　陆弦低头去看她，微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气氛倒是静了下来，陆弦不跟她说话，肖时也正在想措辞，就在这个时候，陆弦家里的车过来了，灯光打过来，司机下了车，走过来询问他的意见，陆弦点点头，司机看了在身旁的肖时一眼，见陆弦并没有多大反应，便没有多管闲事，跟在他身后，送他上了车。

　　　　肖时并没有多加阻挠，因为她现在挺无措的，车子开动，陆弦坐在后排，透过窗户最后瞟了她一眼，依然是淡漠的神情，伴随着冷峻的脸色。

　　　　晚上回去，肖时头一次，没有熬夜赶工作，却失了眠，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坐起，开了床头的灯。

　　　　她打开手机，有一条顾海回复的消息，对于肖时给她发的肖消息，他回，“好。”

　　　　顾海其实并没有给肖时留过自己的联系方式，但想到她的身份，计院的一个学生，找到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应该还是很容易的。

　　　　事实上，肖时不仅有顾海的联系方式，她还有陆弦的，他的私人号码。

　　　　肖时思索了很久很久，她给陆弦发了一条短信，“我，肖时，我们谈谈？”

　　　　可是这条信息发出了就如同石沉大海，肖时早晨坐起第一件事就是看信息，依然是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回应。

　　　　但想着，今天无论如何还是要去学生公寓的，因为不仅与秦尊有约，还想要见见陆弦。

　　　　吃过中饭她就去了，一路上她的心情是忐忑的，不知道等会见到陆弦，该要说什么。

　　　　她敲门，门很快就开了，秦尊开的门，看到是她，笑，“怎么这么早，我还在吃午饭。”

　　　　吃午饭？那陆弦也在吗，坐在餐桌上？

　　　　肖时不自主地减小了迈开步伐的速度，进门看，真是多虑了，根本就没有看到陆弦，空荡的客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窗外的风吹来，房门的帘子在涌动。

　　　　秦尊关了门，问她，“午饭吃了吗？”

　　　　肖时反应过来了，忙说，“吃了，吃了来的。”仔细看了看，问他，“你室友呢？上次给我开门的那个？”肖时觉得得说得再详细一点好，“就是昨天晚上见的。”

　　　　“阿弦吗？”秦尊替她拿下手里的包，“他出门了。”

　　　　秦尊走到她前面，把她的包放到木制的椅子上，肖时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轻微的叹了一口气，叹气之后，又开始有点小难过，情绪不怎么好。

　　　　秦尊问她，“你下午都没活动？中午不需要午睡一下？”

　　　　言外之意，真的是她来的太早了，肖时自然想到这么早是有点不合适，但想到再晚点，说不定陆弦真要午睡了，哪知道……

　　　　面对秦尊的打趣，肖时只能笑笑，“那你等会睡一觉，我在你这坐一会儿。”

　　　　秦尊替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肖时感叹，不得不说，有些细微的动作，很是能显示出秦尊的教养，他这么贴心，肖时拒绝不了。

　　　　他问，“介意再等我一下吗？我需要吃个饭。”

　　　　“当然不介意，”肖时站起来，去看他餐桌上摆的饭菜，普通的小炒，色泽看起来比较诱人，他把筷子放到一边，真的是刚刚才吃饭，“伙食不错。”

　　　　“这家店的小炒是很好，”秦尊坐下来准备吃饭，他示意她，“坐。”然后开始吃饭，默默无声。

　　　　一抬头，发现肖时正看着他，他夹菜的筷子放下，看了她一会，笑，“看着我干什么？这样很不礼貌，知道吗？”

　　　　还有这个规矩，“你们这边吃饭都是这样？筷子一定要放好。”

　　　　“不讲究，”秦尊解释，“我只是随我外祖父，以前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他规矩重，只是家里边并不讲究这个，现在人也大多都没了这个习惯。”

　　　　肖时点头，是这样么，“那你继续吃，我不看你。”

　　　　你不看我，但你跟我讲话啊，秦尊又笑，想起她刚刚说的话，这边？怎么提到这两个字，便问她，“你是哪里的人？”北方姑娘？满像的。

　　　　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她是哪里的人，她不像他，从小生活在这里人，回他，“我不是本地人。”

　　　　“我知道，我是问你从哪里来的，浙江？四川？”

　　　　“不是，”原来是问她家里人的归地，，凭着现有记忆，她仔细地搜刮了一下，“我父亲也是江城这边的，但我母亲，就不大清楚了。”

　　　　“什么意思？”

　　　　“没听懂？”

　　　　秦尊看着她，然后失笑了，说，“真没懂，那你在哪长大的？”

　　　　“这个啊，我在江城是待过一段时间，但严格算起来却不怎么长，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定居在美国。”

　　　　“你在美国长大？”秦尊震惊了，“那你中文怎么说的这么好，懂的不少啊。”比起这个，他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你是怎么考到A大的，学校让进吗？你又不是考生。”

　　　　“确实不是考进来的，”肖时淡淡地笑，“保送？应该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身份。

　　　　肖时明白他要说什么，点点头，“对，我是华裔。”

　　　　说到这，秦尊彻底剩下惊讶了，但又能接受，怪不得脸皮厚，胆子又大，不大像这里的女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肖时与大众融合的很好，只是偶尔有一点点小差异，基本上是看不出来什么区别的，他问她，“你既然在国内待的时间不长，那是怎么融入到这种环境里去的，有些习惯一时能改吗？”

　　　　所以说不是一时啊，她醒来之后，花了长达两年的时间进行复健，况且她也不是一开始就去的美国，在启蒙之后，能说话了才背井离乡的，只是那时候的记忆不深，反倒能记得住的又只是那么几件事。

　　　　肖时发现秦尊话有点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说，“不是全能适应，说实话，很多字我还是认不全，只能勉强适应现在的生活，对于你们说的一些古代之类的东西，几乎是不知道的。”

　　　　“真的，那我说一个，你听听，”秦尊不再吃饭了，他跟她说，轻柔的语调，“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望进了肖时的眼睛里，在她的瞳孔里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问，“能听懂吗？这句。”

　　　　肖时被她逗笑了，“不懂，什么意思。”

　　　　他却站了起来，收起了桌上的餐具，往里面走去。

　　　　肖时跟在他身后，“你在骂我？”她叹气，“是决定找几本书看看来的，可是毕竟太忙。”上次随岁推荐她看的书，她还没看完，在看，只是看书速度极慢。

　　　　秦尊套上手套，准备洗碗，“客厅里有一排书架，看到了吗？我这里还要等一下，你可以过去去找一本书看看。”

　　　　肖时扭头看，“看到了，”她好奇他为什么要套手套，“水很凉？”这还没入冬呢。

　　　　“不凉，”他解释，“伤手。”

第四十九章（）　
好吧，她被打败了，懂得生活的人都比较讲究。只是肖时也不是说没有这个习惯，至少几年前，她还很注重手感，摸方向盘的摩擦度，在大漂移中感受快感。

　　　　一晃眼，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肖时按他说的，到客厅的书架边，找本书看看，手搭在书架上，侧脸去看他，心想，这时候还在意的事情，不知道几年之后还会不会在乎呢？

　　　　她轻轻点点，架子虽小，两米宽，三米高，书种却齐全，肖时记得，陆弦是极爱看书的，是不是也会有这么一个时候，依然是晴朗的天，他走到这个位置，踩在肖时脚踩的地方，也是准备伸手去拿本书呢？

　　　　想到这，肖时跳动的心都柔软了，她在想，他会喜欢看什么样的书呢，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书，于是伸出去的手停住，按在架子上，眼睛扫着，选了一本外表看起来比较干净的书。

　　　　她抽出，轻轻打开，入页，是他的名字，陆弦，下面却有段话，陆弦的字她见到过，都说自如其人，错不了，上面写着：

　　　　《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

　　　　——木心

　　　　他停顿了，慢的后面并不是一个完整的标点符号，应该是还有没有写完的话。

　　　　只是这是一个什么意思呢，姑且记住了，她仍是翻开书看，找了一个坐的地方，一页一页看，这是一本诗集，《云雀叫了一整天》，收纳了一个名叫木心的诗人的诗。

　　　　有些句子并不是晦涩难懂，但她却不能明白它所表达的意境，她想认真地看的，但思绪不知不觉走远了，她在想着，她应该是不理解陆弦的想法的，这样一本书，该怎样去看下去呢。

　　　　肖时往下翻，手却顿住，《从前慢》，她再翻回首页，确实是这首诗，肖时看那句话，果真还有一句没有写下去，她凝视着这一行字，感觉心在一点点被戳通。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她合起书，所以说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了，在他的心里，某个看不到的角落，原来一直都有个他也在乎的人。

　　　　秦尊洗完碗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肖时合起书，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近，打了一个响指，“犯困了？”

　　　　肖时回神，她抬头，“不好意思，我得去趟卫生间，在哪？”

　　　　“诺，”他指向那，“推开门就是。”

　　　　“好。”

　　　　肖时把书放到一边，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用凉水洗了把脸，她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能缓和自己的情绪了，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肖时走进卫生间，秦尊自然注意到了她随手摆在一边的书，他把它拿起，数着格子，再重新把这本书放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