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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火琉璃纪-第14章

小说: 天火琉璃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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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什么?”教官怒吼道。

    “我们是蛆虫,长官!”云涛盯着教官正在擦拭匕首的手,不由自主地和其他孩子们一起喊道。

    “很好。”教官满意地将匕首插回腰间,第一次在孩子们面前咧开嘴笑了:“蛆虫们,蠕动起来。先来十公里的短跑热热身,再开始正式训练。——都给我动起来!”

第二十一章 第一百次() 
一把匕首带着刺眼的寒光,穿透新兵一百一十七号的胸膛。世界摇晃起来,接着,他感到寒意从胸腔中的匕首上向自己的四肢百骸扩散,身体很快被冻结,不但无法呼吸,心跳也随之停止。

    那把匕首随即被一双自己的腰那么粗的手臂拔了出去。新兵一百一十七号恐惧地看着殷红的血以自己脉搏的节奏一股股从自己胸前喷射出去。他拼命张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只能浑身僵硬地倒在水泥广场上。

    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日出和日落,看着白云流过碧空,看着周围的山峦变幻着四季的色彩。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腐烂,看着蚂蚁爬出自己的眼窝,看着蛆虫在他皮肤下蠕动。他拼命叫喊,却不知道要喊些什么。当他终于喊出一声时,他醒了。

    “一百一十七号,你醒的很及时呢。”耳畔传来一个成熟女子温和轻柔的声音。这声音对一百一十七号来说非常熟悉,像一阵轻风拂过他的面颊,带着一种让人平静而安宁的力量,马上就让他剧烈的喘息声平复了下来。

    斜阳擦着山尖透入窗户,在一百一十七号的身上的跳动着金光。他翻身坐起,白色的被单从身上滑落下来,露出健美的肢体。饱满而发达的肌肉一团一团地把年轻而光滑的皮肤高高顶起,像是马上要爆裂开来。他长长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吐出,然后睁开眼睛问道:“梁医生,这次又是几天?”

    “四天。”伴随着温和的回答,一位披着白大褂的女子转身走向一百一十七号的病床边。她的样子和新兵们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优雅美丽,身材娇小而苗条,妩媚的脸颊上带着令人感到亲切的笑容。

    一百一十七号抬起手,抹了一把满脸在刚才的噩梦中迸出的冷汗,有些焦虑地问道:“四天?那典礼……”

    梁医生伸出纤长的手指扶了扶眼镜,微笑着:“别担心。典礼明天才举行。你赶上了。”

    “呼。”一百一十七号长舒一口气,表情安定了下来。梁医生款步走到他床边,端详着他背后的一处伤口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一百一十七号试探着扭动了一下腰,然后向前屈了屈身体。伤口传来一阵令他牙根发酸的疼痛,这清晰的疼痛感让他非常满意,咧开嘴笑了起来:“没问题了。梁医生。”

    “我还以为最后这几天不会有人再来我这里了。没想到还是你又来了,而且凑满了一百次。”梁医生坐在床沿,摆出血压计,温度计和听诊器:“我检查一下。”

    “一百次?什么一百次?”一百一十七号疑惑地问道,同时顺从地举起手臂,把温度计在腋下夹好。

    “第一百次来我这里啊。”梁医生俯身为他测量血压,娇小的她在高大健壮的年轻人面前就像个布娃娃。但动作和表情都顺从得像个孩子的,却是这个满身伤痕的年轻人。梁医生的姿势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而且眼睛也不敢直视,左顾右盼地不知道看什么好。因为她就离自己那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那成熟的身体散发着热量,还有隐藏在药味中的淡淡芳香,让新兵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而且脸颊的温度也升高了不少。

    “放松,放松。”梁医生微笑着看了他一眼:“你这孩子倒是奇怪,来我这里的次数越多,却越来越紧张。”

    新兵做了两个深呼吸,但要在梁医生面前放松是困难的事情。在这十年间,只有梁医生的存在提醒着新兵们,这世界上的人还有性别之分。而一百一十七号早就把这里的人分成了四类:第一类是值得信赖的伙伴,第二类是令人恐惧的教官,第三类是面目可憎的工作人员,第四类就是梁医生,也是训练中心里的唯一一个称得上女性的存在。

    “我来了这里一百次了吗?”新兵看了一眼梁医生,赶紧再次把目光从她的衣领处移开,强迫自己思考其他的问题而不是那一片令人目眩的洁白。

    “对啊。其中因为疾病是一次,因为受伤是九十九次。失去行动能力三十九次,昏迷状态有二十七次,做手术十六次,总共缝针两百八十一针……”梁医生并没有注意到新兵小小的尴尬,而是专注地一边注视着血压计的水银珠,一边平静地说道。

    新兵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尖,笑了起来:“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谢谢梁医生,照顾我那么多次。我们总是受伤,真的是太麻烦您了。”

    “只有你一个人总是受伤。”梁医生熟练地收起血压计,拿着听诊器贴上新兵胸前:“除了你之外,受伤最多的是四十号。他在第二十三次被送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死了。所以他的次数就不会再增加了。”

    温软的手掌触到新兵胸前的肌肤,有一种莫名的舒适感。但新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接着遗憾地回答道:“那还是半年以前……没想到他没能熬过最后半年。”

    梁医生收起听诊器,站起身来,令人感到亲切和安宁的面颊上浮现出好奇而赞叹的表情:“你至少有四次……不,五次受伤比他那时候更重。你能活下来,真的是个奇迹。好几次我都束手无策了,但你靠自己挺了过来。”

    “是吗。”新兵喃喃地回答道。而梁医生也不再说话,为他更换了包扎背部伤口的纱布之后,又去办公桌边为他准备了一大包药品,然后递了过来:“记得这几天不要洗澡,以免伤口进水。要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幸好你们不用再训练了。”

    新兵已经迅速穿上了那件笔挺的保安队员制服,从床上跳了下来,动作轻盈而流畅。他接过药品,举起手臂向梁医生敬了个礼,由衷地说道:“谢谢梁医生。”

    梁医生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去吧,孩子。祝你好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第二十二章 亚马逊女战士() 
名字?新兵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满眼都是茫然。他上次听到这个词还是在十年以前,而这十年来,除了日复一日的,超过身体和精神承受极限的训练之外,即使有休息的时间,也都被见缝插针地安排了繁重的知识课程。他记得三种语言和七种方言,记得十种毒药的配制方法和二十种爆炸物的布设方式,记得四种密码和一百六十种可以吃的野生动植物,已经没有余地再去记那个没有人敢于提起的词了。

    “你也忘了吗?”梁医生的语气带着失落,漂亮的眼睛里也闪烁着遗憾。而新兵在绞尽脑汁之后,终于在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里捞出了一片模糊不清的碎片。他迟疑着,不自信地回答道:“好像是叫……云涛?白云的云,浪涛的涛……对,我叫云涛。”

    “云涛……云涛。不错的名字。”梁医生这才满意地微笑起来,上下端详着云涛,像是要把面前这个孩子和那个名字的含义联系在一起。

    云涛有些害羞,又有些好奇地问道:“这里不是严禁使用名字来互相称呼吗?你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

    梁医生再次抬手扶了扶眼镜,温和的目光透过镜片,平静地凝视着云涛的眼睛:“孩子,我们是人啊,所以有感情。我们在这里已经相处十年了,你们没有见过亲人,其实我也一样。我想,你们已经算是我的亲人了吧?而你是来我这里最多的一个。我很多次因为你的伤势担心,又很多次因为你的康复而高兴。所以我不希望你在我心里只留下一个号码。一百一十七号这个号码很多人都可能会用,但是云涛却是你独一无二的名字。我只想记清楚一点,不会把你和别人混淆起来。”

    云涛似懂非懂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梁医生微笑起来:“没事了。去吧。不要再忘了自己的名字哟。”

    “哎。”云涛答应一声,提着药品走出了医护中心。跨出门口后他挥了挥手:“梁医生,再见。”

    梁医生也举起手,优雅而轻缓地挥动着,用云涛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我希望不要再见了,孩子。你不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活下来的。”

    训练中心的食堂现在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只有最后仅存的二十多名新兵在这里就餐。云涛在窗口领了一份晚餐,晚餐中除了这十年来每天都固定配给的一块整整半公斤重的牛肉和一大杯牛奶以外,云涛又在自选窗口要了一份面条,一份黄豆羹和一份他最喜欢的凉拌苜蓿,然后走到一张餐桌前,小心翼翼地不让背上的伤口蹭到椅背,缓缓坐下。

    “一百一十七号。”一位少女甜美动人的声音在云涛身后响起。他回过头来,却是一位女性新兵端着餐盘站在他的座位边。她像云涛一样留着短平头,脸庞的线条棱角分明,黝黑的皮肤上也有几处醒目的伤疤。她的个头比起云涛来也不过矮了那么两三指而已,身形也很健壮,粗壮的手臂和腿像云涛一样肌肉饱满,让人难以相信她的声音竟会那么悦耳。

    这是十年来每天都能吃到牛肉和牛奶的功劳。加上高强度的训练,在这儿的每个新兵身体素质都比普通人优秀很多,而女新兵们看起来也和男新兵完全没什么两样,所以,云涛早就忘了自己和她们的性别之分。她们身上唯一能体现出一些女性特征的胸前也很奇怪:左胸非常饱满,高高耸起就像训练中心周围最高的那座山峰,右胸却像盆地的谷底那么平坦。

    云涛知道,为了更有效率,更灵活,这些女新兵在进入青春期以前就切除了右胸的乳腺,这样就不会长出一团赘肉来影响挥刀或者举枪。她们就像古代的亚马逊女战士,云涛在知识课中了解过这些勇敢的女性,她们就是这么做的。而这些女新兵也以她们为榜样,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形象怪异。

    但云涛始终觉得这样不自然。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对方的胸前一眼,然后赶紧抬起头来:“七十五号,你好。”

    “你又活下来了。”七十五号把餐盘放在云涛的对面,然后坐了下来。

    云涛停下手中的餐具,看着七十五号微笑道:“是啊,我又活下来了。”

    “你这次是因为我受伤的。谢谢你。”七十五号的目光中流淌着单纯而诚挚的笑意,但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僵硬。这些孩子们几乎都已经忘了怎么笑,云涛也一样。他板着脸,平静地回答道:“那时候我按倒你,我们就都有生还的机会。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你就一定会像十九号或者一百零二号一样,洒得满地都是。”

    “你的选择的确是最合理的选择。”七十五号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没有丝毫恐惧,好像并不是她自己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一样:“这次教官让我们拆除的炸弹里是三倍装药。我们都没有想到。”

    云涛也一样像是在讨论着别人的事情:“真正的敌人是不会告诉我们哪里有炸弹,炸弹里又有多少炸药的。这次的教训,我们都应该记住。”

    “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堂训练课。我一定会记住的。”七十五号仍然生硬而真诚地微笑着:“没有再减少队友,真是太好了。”

    “我也很高兴。”云涛低下头,开始吃自己的晚餐。七十五号也不再说话。很快,云涛就把最后一筷子苜蓿塞进自己嘴里,仔细品尝着那熟悉而无可替代的酸涩味道,然后站起身来:“七十五号,明天见。”

    “一百一十七号,明天见。”七十五号回答道。

    云涛端起餐具,放到回收处,然后回到了宿舍。八人的房间现在还剩他最后一个人,这让他有些寂寞。他回想着那些室友的样子,却发现最早死去的那两个孩子的形象早已模糊不清。毕竟他们已经消失在这世界上将近十年之久,时间已经洗去了太多记忆。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那是他最后一个室友的床位,只有他的音容笑貌依旧清晰。云涛仍然记得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想回家。”

第二十三章 最后的训话() 
已经有一百来个孩子永远也回不了家了。云涛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家,那座孤儿院。记忆已经没有了色彩,只有一些片段依然清晰。他睁开眼睛,伸手用指甲在墙上刻下最后一横,那些密密麻麻的横和竖记录着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了梦乡,十年以来他第一次梦到了风铃和明昭,梦见了小涵。他们在梦里依旧是孩子,和十年前分别时一样。他们开心地笑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然后云涛又梦见了西红柿树和红尾巴的乌鸦,梦见了苜蓿地和亮晶晶的东西。最后他梦见了琉璃珠串,在梦境中闪耀着晶莹的光彩。云涛对这个梦非常满意,并挣扎着不愿醒来。因为这十年间他绝大部分时间都累得做梦的力气都没有,偶尔做梦,也总是梦见自己像丁一辰那样死去,腐烂,然后化为尘土。

    但他仍然在早上准时醒来。连续十年执行同一作息时间,任何人的生物钟都无可避免地变得像机械一样精准。他努力了片刻,却无法再次回到那个温暖的梦境里,只得放弃努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穿好制服,洗漱完毕,然后小心地刮去唇角和下巴上这两年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黑的绒毛。最后他仔细检查了一次仪表,来到餐厅。

    从来到这座训练中心开始,孩子们从来没有像今天早上这么容光焕发过。还活着的二十多个孩子们和十年前相比已经截然不同,即使是他们的父母也再认不出他们来。现在他们当中最小的已经十八岁,而最大的也已经二十岁。他们在这里渡过了整个少年时期,已经步入了青年。他们中最矮的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最高的则超过了两米。十年前在他们面前如同巨人般的教官现在几乎只能仰视他们,而这十年过去,教官的脸上也已经悄然爬上皱纹。

    现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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