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史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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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半只羚羊散发着血腥味。
在闷湿的氛围里，让人闻着想吐。轩躺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外面雨声很大，也不清楚他是醒着还是睡着。
沈君揉捏着手臂，往里面走想说里面的洞穴，会不会好一些。闭上眼睛试探性的吸一口气，流动的气息里夹杂丝丝腥味。
比外面的洞穴好太多了，趴到地上伸出手臂，撩潭里的水玩哗啦哗啦的，灵动的眼眸里沾上些许淘气。
抬起胳膊低头嗅嗅，皱着眉头有些酸的汗味，面前的水变得异常有诱惑力。弯弯的睫毛遮挡着晶亮的瞳孔，看着水面被手指激起的水花，波纹在平静的水面，像放大的螺旋纹一样缓缓荡开，在触碰到石壁的时候消散开。
坐到地上沈君叹息，扯开系在腿上的藤蔓，掀开变软的叶子。伤口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覆在细腻的腿部肌肤上，看着有些狰狞。
小臂上也是一样情况，下水的打算要放弃了，她不想再次体会，被滚烫的木棍消毒的感觉了。
石头被外力推阻挤压向另一块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混在雨里不细听，也听不出什么异常。
轩睁开漆黑的眸子，抽出腰上的匕首，闪身躲到里面背紧贴着石壁放慢呼吸，是蛇！应该是肚子饿了出来裹腹的蟒蛇。
黑眸扫向散发着血腥气的羚羊，大意了！蟒蛇不足为惧在没有任何遮掩的白天，能周旋着宰杀它。更何况是占有地理优势的现在。
伸手接洞口流下来的水柱，冲洗掉手掌上粘稠的血液。转身踢开滚落在一边的蛇头。按住还在翻滚的蛇身，划开胆囊挑出里面的蛇胆。
沈君是被苦醒的，睁开眼睛视线就被一个碧绿色的东西，挡住了。
苦比中药还苦，喉咙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声，瞪圆眼睛瞳仁被满溢的泪水浸湿。他是想谋杀吗，沈君张大嘴被迫吞咽，牙齿镶进去的地方流出更多苦水，咽不下去的顺着嘴角淌下来。
眼眸见到流出来的胆汁，轩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手指按在余下的小半只胆上施力。
疯子！终于被放开的沈君，手撑着地对着地上干呕，像是要把肺呕出来一样。活了二十年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野蛮粗鲁任性妄为蛮横无理！用尽粗鄙的词都不足以来形容他。
除去不茹毛饮血，还剩哪里像人！沈君抬头瞪他眼神里满是怨怼，这人就是个野兽。
见目的达到，轩不看她不善的目光，转身离开。
被事情一闹，沈君也没心情继续睡觉。要不是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她想骂人。
沈君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洞穴里躺着一条十几米长的大蛇。头已经不知去向，只剩下蛇身安静的躺在地上。腹部有明显豁开的口子，那个部位是胆囊。
想来她刚才吃的是蛇胆，色泽是上乘的，在不识好沈君也知道，他是为她好！就是表达能力太差劲了。
挑两个大的叶子铺到地上。轩切开蛇肉用雨水清洗，洗好放到叶子上，开始打火。
沈君捏住衣摆，看他忙来忙去。最后看他用木枝穿蛇肉时，走过去帮忙。
咳咳清清嗓子，“刚才不好意思。”沈君道歉，她为自己恶劣的态度感到羞愧。
轩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蛇肉，脸庞没有因为她说过的话，有任何变化。
“抱歉！”看他没反应，难道是表达的不够直白？
“对不起。”听不懂？沈君扭着脖子，盯他的脸。
“小心蛇肉。”轩扫一眼她手上的蛇肉，寡淡的嗓音低声说。
“啊？哦。”慌忙的把自己垂到火里的蛇肉，挑起来差点烧焦。
之后又陷入尴尬的沉默，沈君侧躺着，手臂枕在头下。眼眸包含歉意的看他，直到开始打呵欠，才掩上眸子开始睡觉。
第五天雨停了，沈君睡眼惺忪的，跟在轩身后，剪水秋瞳里泪光点点。她不清楚轩的目的，他像之前一样到处查看，做印记。
“轩，你知不知道怎么走出这里？”沈君忍不住问，清脆的嗓音里满载着期待。她想回去，想睡软软的床，想抱着毛绒熊看电影！
轩不回话继续往前走，走很长时间也没停下，沈君猜测他有可能不回洞穴。
分不清方向，她有种越走离她降落点越远的错觉。用一根棍子拨眼前的杂草，裸露的腿被草划的刺痛。
走在前面的男人转身，拐回来在她身边蹲下。盯着她被草划破的腿上，泣出血珠。
看完后轩拉开沈君的胳膊搭到肩膀上，手掌穿过她的腿弯，把她背到背上继续走。
“我们去哪？”沈君问。两个大活人不可能，一直在森林里流浪吧。
“夜轩。”
“什么？”没听清！
“夜轩。”男人重复一遍，语气里没有丝毫不耐烦。“我的名字。”
“噢！呵呵。”沈君糊弄的笑，是人的名字。
“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沈君趴在轩背上，看着分布在周围的树。望天树，银叶树，还有叫不出名字的树。
她很好奇，到底掉到哪个富饶的地方了，心里烦闷的难受。
睁开眸子，天好像快要黑了，天际一片红色的云霭，笼罩着丛林，彰显着黑暗来临前的神秘和宁静。
是海浪击打岩石的声音，她是到海边了吗，走了几分钟她清楚的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海面。
迎面吹来的海风沁入心底，一股说不出来的舒畅，随着卷起的浪花荡开。
脚踩在沙粒上，沈君回身看轩。他是要告诉她从森林里出来是海吗！
有什么碰她的脚，低头一瞧，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在她脚面横着爬过。
眺望过去别说轮船了，连一艘渔船都没有。
轩也只是用脚，踢两下涌过来的海浪，似乎并没有进去游泳的打算。
弯腰捡两个贝壳，夜轩坐到海边的礁石上，迫人的黑眸看着远方，眼神像揉碎的夜空一样深邃，闪烁着点点星光。
沈君瞥一眼轩，见他盯着远方看，以为他是没见过外面，对外面的世界好奇。
抬起腿用脚底拍打水面，凉凉的水在脚上滑过，很舒服很久没有那么惬意过了！
“轩，你想没想过，离开这里。”说出这句话的她，不会知道在很多年以后，她有多想念这个夜空，多想念眼前的人。
沈君在试探，看他是不是对外面存在好奇，是的话她就有机会劝说他，带着她离开。
同样的没有回应，为什么不答她的话，是听不懂还是有别的隐情，沈君在心里怀疑。
她盯着男人挺直的背脊，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柔光。
他和左隽很像，是沉默型的人，左隽他强一点起码问什么都会说，不至于让人尴尬。不可否认的是夜轩五官比他好看。
“起来。”轩摇她的肩膀。
那么早？沈君揉着眼睛，从沙上坐起来。拍身上的沙要那么早吗！是凌晨啊现在。
口干舌燥，沈君用手掌对着自己扇风，想让自己凉爽一些。“轩，我们到底是去哪的？”走那么久没到。
“部落。”夜轩答道。
等等部落！沈君停住脚步，不在往前走。综合这段时间夜轩的表现，他们不会是原始部落吧，谁能告诉她，她到哪了还能跳个伞，飘到异星球？
眼见轩渐远的背影，沈君跑起来跟上去，现在跟着他是明智的。自己走说不定就被什么给吞了。
确认身后的人跟上来，夜轩扬起唇角，黑眸里耀耀生辉。
第五章篝火晚会（）
走了整整一天，到晚上终于到了部落。沈君走在轩身后，眼睛打量着他们。
部落里的人穿的跟夜轩穿的有些不一样，男人像他一样也是上身裸着，下身裹着布或系着草裙。
没有人身上穿兽皮，族人见轩回来都很恭敬，看她就带着疑惑和探究。
房子是用圆木支在地上建的，上面覆盖着杂草椰树叶，用来遮阳挡雨。构造很简单给人一种，随时可以搬走的感觉。
这里的房子，不是排列建的，而是围成一个圈状。圈出来的类似于大型的院子，放着各种器具，有几个小孩在里面玩闹。
正在做活的人见轩来了，直起身站好，等他过去了继续忙手里的活。
夜轩的住处在这些房子中间，高出十来米是一个山洞，下面凿好了台阶。沈君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上去。
地面被打磨过了，不像他们之前住的山洞，地上坑坑洼洼的。
一眼看过去是一张，很大的石倚上面铺着黑熊皮。看着就很软暖和。往旁边看是让根根木棍隔起来的隔间。
明显是睡觉的地方，石床占了卧室的三分之二。上面铺了很厚的兽皮，石壁上挂着弓箭，锯开的圆木上摆着大小不一的刀具。
“这里的人很尊敬你！”沈君顺手拿一把刀，放在手里细看，“可以给我一把吗？”她觉得她应该配把刀保护自己。
“你用不到。”不会有机会用到。轩道：“阿娃，带她去隔壁住。”
“是首领。”候在洞口的阿娃，听到夜轩的话走进来，带沈君出去。
临走前，沈君放下刀，今天要不来明天要，死物而已摆在这里又不会消失。
见沈君出乎意料的老实，夜轩抬眸看她一眼，看来是有别的事情吸引她，不然她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阿娃。你叫阿娃对吧！”沈君在山洞里转，这个洞穴比夜轩那个小很多，里面只有床和放东西的树墩。
阿娃抬头看她，不明白她的意思，“是，我是叫阿娃。”
“我的名字叫沈君。”沈君笑意盈盈的瞅着她，没说你好，也没说很高兴认识你。那太生疏，她要尽快和这个阿娃搞好关系。这样便于她打探消息。
阿娃的眼神变得奇怪，琢磨不透她的意思。
“你们在这里呆多久了？”沈君在床上翻一圈，装作不经意的问。
“有两三年了。”阿娃回道，在记事起他们会因为诸多原因迁移，她已经记不清换了多少地方了。
“你们经常搬？”沈君在床上坐起来，指指她衣服，“你们为什么不穿兽皮？”
阿娃不吭声，“走那么久你累了吧，我去给你端水泡脚。”
“她问你什么了？”轩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丫头。
“她问我们在这里住多久，问为什么我们不穿虎皮。”阿娃一五一十的说，没有丝毫隐瞒，轩是他们选举出来的族长，能一个人力退凶兽。他就是族人的信仰，族人把他当神祗一样信奉。
“能说不能说，你自己斟酌。”夜轩示意她出去，他的族人他明白，即使知道沈君对于他意义深远，不该说的话她们一样不会说。
他在想要不要放沈君的血，去救长老。长老几年前得了一种怪病，久治不愈。他道前任长老给他托梦，说唯有朱果可以根治。
朱果很稀少上一次，族谱记载都是百年前了，一年前他无意间，寻到一株。朱果不能移植，并且会在摘完果实后迅速枯萎死亡。
他们落月族一直生活在这片丛林，并没有发现外族踪迹。这株树枝干没有折断损伤的痕迹，地上有果核。这两种迹象表明不是动物所为。
不管是什么做的，这表明它脑力很发达，放任可能会对族人造成威胁。所以他开始寻找，在搜寻中他发现，那个地方很适合做下一个迁徙地。
食物多丰富，离水源近。重要的是山洞够大，可以住很多小孩和长者，这样猛兽袭击的时候，不至于死伤过多。
找到沈君的时候，他觉得她很不一样，似乎是周旋过了，放弃抵抗病弱的她，非常坚韧。没猜错的话，朱果是眼前这个人吃的。
所以他在老虎向她扑过去的时候，从树上跳下来。跃到老虎背上，两腿施力夹它两边的肋骨，在它脱力时按压在地上，猎杀它。
沈君应该是空难，迫降到这里的。不过她回去的几率不大了，附近的海域没有轮船过来。
这片森林有600多万平方公里，沈君相当于落在了中心，估计找她的人也不会相信，她能在这种条件下存活。
沈君坐在石阶上，看着远处在篝火旁边的大人小孩。他们似乎在准备什么，很开心。
泡完脚沈君躺到床上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好像在庆祝什么，唱她听不懂的歌。
穿上编织的拖鞋，沈君走出去。他们手拉着手围成一圈，绕着篝火舞动。中间还架着一整只羊，在火上烤。
夜轩坐在一边喝酒，没加入进去，旁边的阿娃低下头，不知道他给她说了什么。
“你们在干嘛？”沈君问迎面走过来的阿娃。
“族人在庆祝首领归来。”阿娃笑着，不忘首领的交代，叫她往那边去。
“那么隆重！”沈君瞠大眼睛，出去一段时间不就相当于出差吗！这原著民表现也太夸张！
“你不会懂的。”阿娃说，“只有首领在的时候，我们才真正安全。”
她想她明白了，夜轩有强大的安全感，他坐在那里不动也会让人安心。
沈君加入队伍，本就会玩的她跳的开心。直到尽兴她才在人群里走出来，到轩身边坐下。
“怎么不一起玩？”沈君问，这是为你准备的。
“比起玩，我比较喜欢看。”在看和被看之间，他选择前者。
“恶趣味。”沈君从旁边的树墩上，找来一个竹杯。倒上半杯酒浅啜一口。“味道不错。”
舞跳完族人开始分割羊肉，先取下一条腿给轩送过来，他们才继续分。
轩瞅着羊腿咬两口，咀嚼咽下去。用匕首剥下没咬过地方，放到陶碗里递给她。
沈君接过来，把陶碗放到腿上，用手捏起一块羊肉填进嘴里嚼。每天吃烤的东西，在香也腻了。明天能不能吃点不一样的，哪怕是清水煮鱼也行。
余兴节目是摔跤，每个人可以任意挑战，被挑战的人不能拒绝。沈君看的兴致勃勃，比以前在电影里，看那些大块头摔跤有意思多了。
“怎么没人来挑战你？”沈君突然想起什么，转脸看夜轩。
夜轩把竹杯放到树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