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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珠连玉映-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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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涟嘉冷哼一声。能庇佑他们二房一家人,才是姜氏的重点吧。

    姜氏看她这态度,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若是不应的话,日后少不了会嫁个鳏夫残疾……”见她依旧不理睬,气得扬起手来便要给她一巴掌。

    江涟嘉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笑道:“婶娘的意思是说,没了这门亲事,您就可以对我随意动粗了吗?”

    姜氏一怔,继而冷笑道:“所以你想清楚了,若是……”

    她笑盈盈地打断她,道:“婶娘才是该想清楚的那个人吧。我之所以有嫁给表哥的资格,是因为我爹是朝廷官员,若是定安公真的平了反,婶娘你身为一介商妇,却是没了这个教训我的资格了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见面() 
姜氏手一缩,回过神后,冷笑道:“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若是定安公的案子没有反,你日后的日子,想来便不算好过了。”却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江涟嘉站起来,盈盈地福了一礼,笑道:“承蒙婶娘关心了,”说着便放下了手中的绣花棚子,“今日有些累了,我便先回房了。”便转身出门了。

    姜氏气得七窍生烟,心底却还是有些担心皇帝到时会补偿受冤的其他官员的子女,没敢对她怎么样。心中却开始懊悔起来,早知道这丫头这样不识好歹,她就不该把这件事同她说才对……现在倒好,还敢同自己甩脸子了。

    江涟嘉轻一脚重一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去便一头栽在了床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

    伸出手,仅有的光透过窗棂和她的指缝洒在脸上,她唇角微勾,脸上的表情却不知是喜是悲。

    这一世,比前世那个时候,要早一些呢。

    ……

    万寿节过后,没占到丝毫便宜的东夷人似乎也嗅到了一丝腥风血雨的味道,整理了一车又一车的行囊,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行前一晚,东夷的台吉却意外收到了一封来信。

    接到信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动笔给那人回了一封信。第二日却并未逗留,赶着车马便离开了京城。

    ……

    意映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叩着桌面,眼睛盯着在屋内整理首饰盒的嫣红,一言不发。

    她原本是打算以书信为诱饵,让东夷的台吉不小心说出孙司南身处的地方和在南明的身份,若真的是傅南,再同嫣红好好说一说。可信寄出去了,结果却让她意外不已。

    她想着孙司南到南明应该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与东夷那边许久不见,应当不会认识他的字迹了,便找了人用东夷的文字写了封不痛不痒的问候信寄给东夷人。

    让她吃惊的是,回信的人不仅似乎不知道孙司南的阴谋,且看上去连他这些年来身在南明都不知道,甚至,信中还有浓浓的火药味。那台吉说,既然在南明生活的好,便不必再念着东夷人了,反正他本来就是流着一半南明血的杂种。

    一半的南明血……是什么意思呢?是说孙司南的母亲是南明人吗?所以这两个兄弟之间,就像太子和李允之间一般,关系极恶劣……那么,孙司南的阴谋究竟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只是东夷那边为了保险起见替他瞒着异母兄弟呢?

    说来也奇怪。东夷人来的这几日,听说傅南连门都没出,雁回也是,除了帮她上街买了一次东西外,就没再出过门,难不成,前世的叛乱,只是孙司南一个人搅起来的,而东夷人,只是见缝插针落井下石吗?

    她脑子里乱哄哄地,便也不知道同嫣红说什么了。若是傅南真的不是东夷人,而只是和太子有密切往来,和嫣红有一段儿女私情,她能怎么说呢?头痛不已,也便先将事情放下了,还编了个借口,安抚了惴惴不安想告诉敏元事情经过的紫笙。

    她这边的事情乱成一锅粥,爹爹在汉阳府的差事倒进展的挺顺利的,闲下来的时候,还给家里写了封书信。

    信中说,他到了汉阳之后,百姓因为地动的缘故,民心惶惶,对朝廷极不信任。他便没触这个霉头,只是将当地的闲兵都召集到一起,几日之内重新将建材处理好,又开始修大坝了。

    起先百姓们怕不定什么时候这大坝又塌了,路过时都远远避着。但原先到底是有许多人靠着这个混饭吃,从大坝上下来,也是断了生活来源,穷困潦倒。

    有几个胆大的,便开始悄悄地观察,当他们看到工部负责以后,修坝给的伙食和补贴都大大改善,也动了心思,一番商议后和朝廷签了条款,施工时若出了意外,会配给家人一大笔银子,便咬了咬牙,上了大坝。

    这个消息自然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无业游民也都闻风过来,见到果真如此之后,也乐颠颠地上了大坝,干劲比兵士还要足。

    有了大量高效的劳动力,修复大坝的工程也进展的极快,一天的完成量抵得上原来五天的量,所以薛文复也是在信中高兴地道,约莫再过十来天,就能赶上塌之前的进程了,到时候若是没出什么差错,他便会启程回京面圣。

    敏元听到消息十分高兴,盘算着要在薛文复回来之前,把她先前想的花会办完,回来之后便能一起好好合计合计立程的婚事了。

    意映没事的时候,也前去试探了立程一下。他却对纯和和温家小姐没一点兴趣的样子,还只是满心想着习武。约莫是万寿节那天受了连靖谦的刺激,练武更加勤奋,嘴里也会时常念叨着有机会要和连靖谦比试一番,一定不会输给他。

    意映听着也只能无奈地笑笑,心里叹道哥哥这木头般地性子,那女人前世到底是怎么做到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也悄悄地嘱咐了哥哥身边的小厮,若是路上遇见什么奇怪的女子也知会她一声。

    连靖谦这边已经得了皇帝要彻查的消息,手头一时间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在家闲着也无聊,便修书一封想约意映出去说说话。

    意映的事情卡在了半途,心中正烦闷,不知如何继续,得了信权当是出去散心,便随口和敏元说和意蓁见面,溜了出去。

    这日的天气也是难得的晴朗,有微风,有不大烈的太阳,放在近冬时分,是难得好的天气了。

    半月此时也知道了连靖谦的真实身份,大吃一惊之下,对于意映和他接触也没那么抵触了,但多少怕落人话柄,便又亲自跟着,驾着马车和意映来到了约定好的运河边上。

    到了地方,早有一辆楠木马车在岸边等着,马车的座驾上,是许久未见的小厮连生。马车的主人听见动静,也掀了正前方的帘子,身体向前倾,和探出头的意映正好四目相对,不由俱是微笑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画舫() 
京杭运河上。

    一座精巧的画舫逐渐驶离岸边,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赫然立于船头,画舫内的窗格并没糊上窗纸,只是用浅蓝色花纹的细布悬着,犹如马车帘子一般。

    半月下了马车,皱着眉头坐在河岸边上的青石长椅上,盯着画舫的动静,心中担忧不已:若是那定安公后人觊觎郡主的美貌轻薄她怎么办,郡主也真是的,怎么能留她在岸边上看马车,自己一个人上了船呢?

    岸边一片寂静,连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也轻松地跃下马车,走到半月身边坐下来,生硬地打开话茬:“郡主什么时候和我家公子这么相熟了?我竟不知道……”

    半月给了他一个“你失职难道还怪我吗”的眼神,复又沉着脸道:“不熟。”

    ……

    意映细细地打量着画舫内的雕饰,笑道:“怎么还租了个画舫,如今手里头有闲钱了?”

    连靖谦无奈地摇头笑,心道还真是不留余力地拆他台:“……露天船抛头露面的到底不好,画舫也雅致安静些,方便说话。”

    意映抿着嘴笑,看见案桌上摆了些水果糕点,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开吃。

    一只珠贝般白皙的手里捏着一颗饱满的青提,便往看上去像是抹了层淡淡地花蜜的嘴里送。

    他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笑:“不怕这东西有问题吗?你们皇家的人不是最讲究这个的吗?”

    意映听出他话里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手一顿,继而仍旧面不改色地将青提吃下去,嘴里含含糊糊地道:“怕的话就不会上船了,一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二来你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连靖谦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对面的姑娘也许是因为她那预知未来特殊的技能,似乎对他了若指掌。他也有洞察人心思的本事,可唯独她像个特例,即便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却依旧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事情,不知道她的生活究竟何时会和他有关联,何时又会当作过路人般各自转身,唯一知道的,只有灵澈的目光里,对他毫无保留的善意而已。

    这种感觉让他闷闷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掩藏起心绪道:“开个玩笑罢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没什么好谢的,不还是你自己的本事吗?便是我提前同别人说了,别人也不见得能如此大出风头不是吗?”意映眉眼弯弯,心下是真的很敬佩眼前的少年,在前世,一路摸爬滚打的连靖谦,后来确然成为了老定安公那般地叱咤风云的大将。

    不过,当她看见连靖谦又笑着将酒杯送到嘴边时,却伸手拦了下来,没好气地道:“一桩是一桩,你可不许在船上喝酒,喝醉了耍起酒疯来,我可没劲儿拦着你。”

    连靖谦依言将酒杯放下,若有所思:“我那日喝醉了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吗?倒没听三殿下提起过……”

    意映不由想起了这人在山洞里失魂落魄,恍若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心软之际也不免暗暗腹诽:过分的事倒没有,只是你自己……可真丢脸。

    嘴上却道:“你可以去问问李允你在大殿上的飘忽劲儿,那桀骜的样子,啧啧……幸亏皇上不同你计较罢了。”

    连靖谦眨了眨眼睛:“在大殿上我还是蛮清醒的,若是这样的话,喝点酒也没什么,”说着便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眼瞧着意映沉下脸,又笑道:“我酒量真没那么差,那天那样迷糊,也是因为前一天喝了三坛酒的原因……”

    三坛酒?意映惊骇,皇帝那一番话,那么伤人的吗?经历了这些波折,她隐隐觉得,对不起连家,对不起连靖谦的人,不仅仅只有先皇……她想起刚才连靖谦意有所指的话,咬了咬唇,若真是如此,她是不是也该替皇家的人还债呢……毕竟一个是她亲外祖,一个是她亲舅舅……

    她不由低声道:“抱歉啊,是皇家的人亏待你们了……”

    连靖谦不明白对面的小丫头怎么突然就心情低落起来,忙道:“这与你无关。方才我说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一个调侃而已……再多的过错,也是先皇的错,和当时还是个小不点的你有什么关系呢,别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扛。”

    意映咬了咬唇,看着他:“若是……当今也对不起你们家呢?”

    他一怔,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酒杯,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也与你无关,帝心深如海,任何人在当权者心中,都是臣子罢了。”声音低低地,每个字里都像是写满了沧桑,继而抬起头,声音有些发颤:“怎么?皇上透露出最后决定了吗?”

    意映微微垂眸。他现在想到的最坏结果,也就是皇上不愿平反定安公,可若是事情更加糟糕呢……脑子里却对这个问题一时无解,只得道:“不,我母亲说,皇上十有八九会恢复定安公的名誉,无论能否找到证据。”

    连靖谦闻言松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你那般说,我还当事情已经黄了呢……”

    意映也挤出一丝笑容,现在到底只是她的一个直觉罢了,作不得准,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对了,你先前不在京城的时候,可曾听说过,东夷王有个半南明血脉的儿子?”这件事在她心里到底是根刺,不吐不快,眼下也不过随口一问,权当倾诉的由头,心中并没抱什么希望。

    连靖谦想了一会儿,却笑着抬起头,道:“似乎有所耳闻,听说……”

    意映闻言眼睛一亮,身体前倾做倾听状。

    话说了一半,船身却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桌子上的水果都顺着桌面斜着滑下去,摔在了地上。

    连靖谦突然瞥见对面的窗子旁边有个因脱漆露出的铁质挂钩,而意映因为船身的晃动正要往那边倒去,情急之下忙将桌子踢到一边,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只是这样一来他也没扶稳,整个人也向着画舫内的地上倒去,将意映压在了身下。

    意映整个人都是懵的,一阵晕眩过后,便发觉自己被男子压在了下面,距离近得鼻尖都快要接触着,不由眨了眨眼睛,消化眼前这个场面的信息量。

    连靖谦也是一愣,继而便觉得脸上被长长的睫毛刷过,痒痒的,右手紧紧扶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肢,左手穿过她柔顺的黑发搭在她的肩头,让他有些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倾诉() 
画舫稳定下来之后,外面的船夫似是朝着什么人骂骂咧咧地哼唧了几句,便忙进来察看客人有没有伤势,却意外地看到这近乎“香艳”的场面,急忙捂脸退了出去。

    二人这才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耳根子都有些红。

    连靖谦干咳一声,隔着幕布冲着船夫道:“怎么一回事?”

    船夫这才大声道:“有个新来的开船不稳,转弯的时候撞到了我们的船壁,公子看可要让他赔偿?”

    连靖谦今日也是穿得像个十足的公子哥儿,船夫约莫是觉得这些贵族公子们脾气都不大好,才有此一问。

    连靖谦想了想,道:“不必了,让他小心点便是了。”

    船夫应了一声哎,冲着什么人喊了几句话,便又恢复安静了。

    他回过头,才发觉意映背对着他,掀开了帘子,右手从窗子里伸出去,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水,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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