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神志-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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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打量着萧沐寒，他的人形模样比萧林宇还要好看，只是他此时的样子却有些不对劲，联系到他之前在闭关，苏暖心中有了一点猜测，看来萧沐寒是强行打断了自己的闭关出来的，恐怕此时已经受了暗伤了。
萧沐寒身后一个美丽的女子踉跄着追了出来，她一把扶住萧沐寒，担忧地道：“寒儿，寒儿，你怎么能强行打断修炼？伤势如何？”
萧林宇也跑到了萧沐寒面前，一伸手就搭在了萧沐寒的脉搏上，片刻后他脸色阴沉地道：“你这是做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枚丹药塞进萧沐寒嘴里，语气虽然含着责备但关切之情却十分明显。
萧沐寒捂着胸口，他喘了几口气后才道：“父亲，我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他在母亲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抬眸看向苏暖，缓声道：“苏仙子，好久不见。”
苏暖如今对九尾天狐一族都没什么耐心，虽然与萧沐寒算是旧识，但此时她对萧沐寒却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十分冷漠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萧沐寒面露苦笑，但他对苏暖的态度已经有了预料，所以心理准备倒也有一点，是以他对苏暖的冷漠并不放在心上，只诚恳地道：“苏仙子，此事尚有许多误会，不如双方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暖打断他：“误会？三个多月时间不足以让九尾天狐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吗？”
萧沐寒苦笑着微微摇头：“此事确实别有隐情，我也是刚刚才参悟出一二，此前我族的态度虽然有错，但还请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若我解释完之后你依然觉得我族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决定离开，我族绝不会再多加阻拦。”
萧林宇低喝：“沐寒！”
萧沐寒目光坚定：“父亲，你也听我说说吧。”
看到自己这个刚刚归家不久的儿子目光中隐含的恳求之意，萧林宇不由心中一软，虽然他心中不认为萧沐寒的这番努力有什么意义，但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也罢，那就依你吧。”
苏暖这边就没那么畅快的答应了，她想了想，然后又低声与白起等人商议了一番，最后才十分勉强地点头道：“那就再给你两刻钟时间，届时你若说服不了我，九尾天狐最好不要再阻拦我们，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萧沐寒点头：“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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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窥天镜（1）（）
两刻钟的时间并不长，萧沐寒丝毫不敢耽误，也就顾不上计较大家目前的情况是否合适，他直接请大家席地而坐，自己也央着萧林宇夫妇与他一起坐在草地上。
双方此时的气氛绝对说不上好，因此落座后草地上就出现了泾渭分明的景况，苏暖忽然心头一动看向某个方向，烈燎原十分敏锐地紧跟着看过去，但却没有在那个方向发现任何问题，倒是颜晖注意到后用微弱的声音问了一句：“黄金眼？”
苏暖略一点头，紧接着道：“不必管他。”
深林繁叶之间，黄金眼紧紧靠在一棵树后一动不敢动，苏暖感觉的敏锐吓了一跳，这附近本是他天天都会来的地方，除了听黑衣人汇报调查情况以及之前和自己兄弟见面外，黄金眼选这处地方自然还有别的目的，只是刚刚他却史无前例的被巡逻兵们客客气气地请离了这里，黄金眼面上当然是很理解他们工作的样子，当场就十分乖顺的离开了，转背却瞅准了机会偷溜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他刚靠近一点就看到苏暖突然扭头看了过来，虽然苏暖似乎并没有真的发现他，但这敏锐的感觉还是让黄金眼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打消了再靠近一些偷听的心思，只小心翼翼退出了一些距离远远偷看起来。
事实上黄金眼放心得太早了，苏暖其实在刚刚看过来时就已经肯定黄金眼就藏在那处，只是苏暖没有立刻拆穿他，只是留下了一缕神力监视着这个方向，等黄金眼自以为无声无息退开些距离时，苏暖的神力就顺利捕捉到了黄金眼的身影，这会黄金眼的一举一动都在算的监控之中了。
萧沐寒开门见山道：“苏仙子，你所说的末日预言，我是相信的。”
“沐寒，你在说什么胡话？”萧林宇有些生气，他抬手摸了摸萧沐寒的额头，大概是觉得萧沐寒是烧得说起了胡话。
萧沐寒侧头对自己的父亲笑了笑，安抚道：“父亲，你且听我说完。”
萧林宇点点头，勉强歇下了话头。
萧沐寒继续道：“但我父亲相信不会有末日这件事，我也觉得不是假的。”
苏暖一挑眉，末日有与没有这明明是两个矛盾的未来，萧沐寒却说两个他都相信，难道是想跟苏暖谈什么几率问题？这可就让苏暖有些失望了，神灵对古荒州的入侵已然是事实，这时候还寄希望于“末日可能不会发生”，就是要将自己的生死交予到别人的手中，把所有的结果都压在神灵的“善良”之上，这种做法在苏暖看来愚蠢至极，她绝不会将自己未来的人生交给别人去决定，哪怕是面对命运二字，苏暖也敢说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何况神灵已经不能代表“天道”了。
萧沐寒一眼便看出苏暖目光中的不屑之意，他连忙道：“我并非是觉得末日发生与否的可能性两者都有，而是说，你们各自相信的事实其实都是真的。”
苏暖略略一怔，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她问到：“此话何解？”
她肯开口相问说明对萧沐寒所说的东西有了兴趣，萧沐寒心中略微一定，有兴趣就好。如今的局面下他不敢吊大家胃口，连忙就开始解释自己的话。
原来九尾天狐一族中有几件至宝，除了族长与另外两大姓氏的家长外，其余族人虽然知其存在但却不可随意见到，唯有在每十年举行一次的天狐祭月仪式上，族长方会郑重地请出这几件至宝，而九尾天狐的族人也只有在这场盛大的祭典上方能一睹几件至宝的真容。
这几件至宝中，最珍贵、最被九尾天狐一族看重的一件名为窥天镜，是一方十分神奇的神器。
听到“神器”二字，修者一方出现了一点骚动，萧林宇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狠狠瞪了萧沐寒一眼，他开始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被关押虐待得太久了，怎么感觉这个智商有问题得很厉害？神器这种东西能随便跟人提起来的吗？哪怕是强如他九尾天狐一族，对拥有神器这件事也一直是小心翼翼讳莫如深的隐藏着，只因任何一件神器都必然引起无数势力的觊觎，一旦暴露便注定伴随着腥风血雨，再强大的种族也可能被这无休止的明争暗夺拖垮。
可是萧沐寒知道若自己想说的东西被察觉一定会受到阻止，所以提到窥天镜的一段话他说得又快又急，根本没给萧林宇拦下他话头的机会，这会神器二字已经被所有人听得真真切切，萧林宇就算气得魂魄出窍也无济于事了。
苏暖是所有人中最镇定的，神器她又不是没见过，体内收的几件东西比之神器也毫不逊色了，所以她十分淡定的看着萧沐寒，嘴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继续。”
萧沐寒在决定将窥天镜暴露人前时就想到了众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此时他将修者们的神色尽收眼底，果然在众人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贪婪、沉思、警惕……等等情绪，这些无不在他预料之中，唯有苏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他颇有恍惚之感，看苏暖那模样好像刚刚听到的不是神器二字，萧沐寒有种感觉，他若是说出九尾天狐收藏了一件垃圾作为至宝，苏暖反而会惊讶得多。
听到苏暖催促他，萧沐寒也没时间继续就此疑惑了，连忙定了定神继续了他的讲述。
这窥天镜是从何而来在九尾天狐族中的记录中已经翻找不到了，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神器是在瑞兽消失在古荒州之后的某个时间，被九尾天狐的某个强者发现并且收藏在族中的。
曾经的古荒州上神器还不是这样罕见，所以那时候九尾天狐一族还曾邀请过一些至交好友一同研究这神器的用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古荒州上存在的神器已经越来越少了，九尾天狐一族也渐渐地不再随意取出窥天镜使用，更重要的是古荒州上的灵气越来越稀少浑浊，要使用一次神器需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就连九尾天狐这样的大族也无法支撑，只能选择每十年的祭礼上才秘密动用一次窥天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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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窥天镜（2）（）
窥天镜作为一件神器，它的功能自然对得起神器这两个字，其一大妙用就是预言。
“预言？”苏暖吃惊，忍不住打断了萧沐寒的话。
魂魄、命运与预言，被称为三大神秘之力，皆是极为复杂和难以掌握的力量，为什么无论是神灵还是瑞兽得到了预言后都会那样重视，反复揣测，其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预言之力的神秘莫测，这种力量无法自行修炼，不论多么强大的存在都没有办法通过学习掌握预言的能力，预言更像是时光流淌中惊鸿一瞥的宝石，没有任何规律的随机落在某一个地方，幸运儿恰好被这颗宝石砸中，于是便会突然得到某个未来时间的预言。
现在萧沐寒却说一件神器有预言的力量，若他没有夸大其词，那么这件神器未免太过强大了。
萧沐寒点头：“也许不是那么完整的预言，但除了预言这个词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来形容窥天镜的作用。”
正确启动窥天镜后，其镜面上便会连续出现多幅画面，这些画面都是未来十年会发生的某件事，但唯一让人苦恼的是窥天镜显示的画面无法控制，这些画面无论是顺序还是存在的时间长短皆只能用随心所欲来形容，至今为止九尾天狐们也没研究出怎样才能改变窥天镜这随机显示的特性。
而窥天镜显示的画面有多随心所欲呢？萧沐寒这么描述了一番：
窥天镜一次是显示十年内的事件，事件的重要程度随机，有的事情重要的可以关乎九尾天狐一族的生死，有的事情可能只是某天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枯死了一棵树。
事件发生的时间随机，可能显示的这一件事情还是祭祀时间的下一年就会发生的，下一件事情就是七年后了，再下一件事情又跳回到三年后。
事情演示的长短也随机，有的事情分明是很重要的，可画面只是一闪而过，有的事情微不足道，可是从头到尾显示得仔仔细细，众狐狸只好对着一棵树的死亡过程看上一两个时辰。
另外事情发生的地点也随机，有时候地点的特征很明显，甚至就在十万荒山九尾天狐领地附近，有时候地点所在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再强大的种族也不可能认得出古荒州一块石头或者一朵花在古荒州的哪个地方。
苏暖听了萧沐寒的描述，心中也对这窥天镜的“随机性”大为感叹，这也真是太随性了一点儿，古荒州这么大，十年的时间也不算短，期间会发生多少事情谁也说不清，这样的随机性也就意味着九尾天狐想要从窥天镜中看到一点有用的东西纯粹是要靠撞大运。
萧沐寒说完以后也是一脸心累的表情，这个窥天镜他未曾被掳走的时候就见识过其散漫的特性，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回到族里了，对窥天镜的研究却没有丝毫进展，不过想想族里得到窥天镜已经这么久了，寄希望于这段时间就产生改变才是一种奢望吧。
自我安慰了一下，萧沐寒振作了精神继续他的讲述。
就因为窥天镜这特性，九尾天狐一族不得不采用最笨的办法来使用窥天机，那就是——记录，十年的天狐祭月大典上，九尾天狐全族都会发动起来记录窥天镜上的画面，这又要提到窥天镜的另一个特性了，那就是无法用记录法术或者法宝对其显示的画面进行记录。
九尾天狐一族试验过了很多方法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而使用窥天机消耗极大，若这一年显示的画面没有记录下来就意味着再也看不到了，无奈之下九尾天狐只好动用最传统的东西——纸笔来记下每次的画面，又因为窥天镜这画面显示时间无法预测和控制，所以全族动员也是必要的，待大典结束后大家互相印证补充，这样才能记录下最多最全的画面。
饶是如此，每一次动用窥天镜还是有许多出现时间太短暂的事件无法完整记录下来，不过九尾天狐们也没时间去惋惜那些没有被记录的预言了，光是要破解被记录下来的这些就已经足以让他们废寝忘食了。
毕竟能够一眼看出发生时间地点的画面实在是凤毛麟角，大部分的画面看上去都让人感觉一头雾水，九尾天狐们不得不花费大量的时间去研究这些画面，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画面哪些关乎他们的族运，所以除非是一眼便能看出绝对是无关紧要之事，否则他们就必须同等重视窥天镜显示的每一个事件。
然而就算是这样九尾天狐依然只能破解一小部分窥天镜的预言，大部分预言显示的画面直到十年时间过去也还是让狐狸们毫无头绪，甚至这其中的绝大部分连验证的机会也没有，只能认为事情的影响太小或者发生的地方太过偏远，所以他们才完全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这样既没有被破解也没有任何后续的事件在九尾天狐一族守卫最严密的库房中堆了大半空间，而最新的那一叠来自于萧沐寒回来的前一年，那是最近的一次天狐祭月大典举行的时间，九尾天狐们照例秘密使用了窥天镜，然后全族一起执笔狂书，记录下了近五千张图，之后在互相印证删删补补，最后留下了约莫两千副基本得到了大家认定“正确”的画。
苏暖沉吟着问：“这其中有关于古荒州末日灾难的？”
此时两刻钟早已过去，苏暖却没有提起时间问题，萧沐寒的话吸引了所有修者的注意，苏暖更是想得比其他人都要深刻，若萧林宇的自信来自于窥天镜的预言，那么倒是可以解释他坚决不相信苏暖的原因了，就连苏暖在知道窥天镜后也对未来产生了疑惑，毕竟九尾天狐一族拥有窥天镜已经这么久了，他们肯定不止一次的验证了窥天镜预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