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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荒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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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黎已经发现了眼前的女人的不对劲,这是中州人族最可怕的秘术之一,她用灵力裹住了这个城市的外围,正逐渐吞噬掉眼前的一切,那些沙化的事物都聚拢向她的体内,成为新生的灵力。

    “我说莲花祭司,请问这样以死相拼又何必呢?我也只是奉命攻占这里。”他揉着太阳穴,一脸痛苦的表情,周遭的火焰正在慢慢变得黯淡,“而且就算你能杀死我,在这座城市的四方还有三万大军,你确定能带着刚刚回来的女帝逃出重围吗?”

    莲花脑中闪过一丝犹豫,池黎的话直戳她最薄弱的一防线,作为叙白国引领女帝登上地位的人,她不敢以短衣的性命想赌,无论是出于血缘之情,还是使命,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必须围绕着短衣做出决定。

    池黎露出诡异的笑容,身上如鲜血般通红的火焰收回了体内,本停留在莲花身上的目光转向了短衣,他幽幽地说着:“尊敬的女帝,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我今日放你们走,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短衣不安的眼神像迷失在这乳白色大雾里的黄沙一样,没有方向感,她走向莲花,握着这个带她回家的女人的手,莲花屈服了。

    莲花问:“什么条件?”

    “有生之年,女帝要答应为我出兵一次。”池黎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是无法琢磨的思量,他在计划着什么,两人能感到这个男人就在不远的将来会引起天下新的震荡。

    那些被沙化的建筑慢慢又恢复了原状,就像只是被暂时藏在了某处地方一样,天地变得辽远而浩大,黄沙被风逐渐吹散,乳白色的大雾下各个建筑再次隐隐约约地出现。

    “好,成交。”

    “果然爽快,不愧为名噪一时的大祭司。”

    一只巨大的带着火焰的凤凰从狭窄的天空上飞下,匍匐在池黎面前,他跳了上去。他回头看了眼还懵懵懂懂的短衣,最终与火凤凰一齐化成了一团暗红的大火,向西海南岸飞去

    北歧新界城驿站

    张玄灵和袖织雪一起走进了城内的一个驿站。

    “就是这里了。”袖织雪看了眼驿站里的精致的摆设,指着通往楼上的木梯说着。

    这个木梯两边的柱子散着红木独有的淡香,上面挂着两面由银丝制成的灰白色旗帜,旗帜上是由金丝刺绣着山茶花的图案。

    他们通过木梯走到了驿站的二楼,雕刻精致的铜灯悬挂在长廊上,虽然是白天,但铜灯依然点亮着,看起来显得温馨而又奢侈。而且走上驿站二楼前,张玄灵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牡丹花香味,看来筒灯的灯油里应该是添加了牡丹花提取的香料。

    “真好闻。”

    “是呀,这是新种的牡丹花吧,很干净的味道。”

    张玄灵点点头,推开了一道长廊上的门,向里面走去。袖织雪跟了上去,看见里面坐着三个看上去地位不低的锦衣华服的人正在喝茶聊天,她有点紧张起来。今天一大早落石生就告诉袖织雪,新界城来了三个来自南岐流浪在外的军队首领,他们有意归顺,但要求联络上新的狐帝,见识一下这个被命运选中的女孩。

    虽然三人好像交谈得很愉悦,粗矿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房间内,但推门的细微声音还是被注意到了。三人的目光一瞬间都聚集在了女孩身上,沉默了片刻,跪在地上说:“小姐,好久不见了,不知道您可还记的我们吗?我是阿大,他们是阿二和阿三。”

    刚进门时,由于三人都是背对着木门,所以袖织雪并未看清他们的脸,但当他们走向前来跪在地上时,她才想起这三人原来是父亲账下的军官。她喜悦的眼神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伸出纤长的手,示意他们都起来。原来当时狐族那场大火后,南岐的军队因为没有核心的人物,引起了内乱而四分五裂,最终行成了各个流浪军,漂泊在狐族境内。

    “您回来了,我们南岐四处流浪的人也算是找到了归宿。”其中一个看起来饱经沧桑的男人说着,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自己手臂上那旧瘢痕,那是阿大以前跟随袖家作战时留下的伤痕。。

    “父亲的离去,狐族一下便陷入了劫难,是我们袖家对不住你们。”袖织雪的声音有点哽咽,觉得一切好像都是自己的过错。

    阿大挺拔而冷酷的侧面在温暖的光线中忽明忽暗,就好像忽而忧伤,忽而明媚,他所经历的故事让这男人看起来特别的成熟。

    “都会过去的。”张玄灵那爽朗的脸颊上挂着阳光的笑容,让人的忧伤变得不再那么沉痛,他抬起头,揉了揉袖织雪的肩膀,想让她不要那么僵站着。

    “叔叔们,阿雪总有一天会把狐族再次完整的建立起来,希望你们相信我。”

    一阵冰凉而又舒服的感觉像是泉水般润进她的眼眶,袖织雪揉揉眼,笼罩在了一层仿佛湖水般冰冷的情绪里面,那些铜灯里的暖光打下来,围绕着她樱红色的纱裙浮动着,像是有生命会呼吸的光晕

第25章 魔族男人() 
“对了,我们这次在来北歧的路上,发现了一件怪事”阿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同时阿大和阿三的神色上也变得困惑起来。

    “发现了什么?难道又有什么好玩的吗?”张玄灵朝他们淡淡地笑着,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看起来那么亲切,永远阳光的外表让人无法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少读不懂。

    阿二耸了耸肩说:“在北歧的边境上的一个小镇里,我们看见了一个魔族的男人。”

    “狐族与魔族最近一直相安无事,发现魔族的人应该也属正常,联军刚刚解散,难免有落伍的人吧。”袖织雪本微微有些皱眉,迟疑了一会,面容像是冰冻的湖面在一阵和煦的风里微微融化开来,变得爽朗起来。

    阿三继续补充着说:“不,那个魔族的男人有点不一样,他穿着一身银丝编成的铠甲,上面赫然标志着云荒城最高级别的印记。”

    “嗯?难道是他吗?”张玄灵望着袖织雪,虽然没有直接道出鹿秋这两个字,但是袖织雪一下就明白了,在云荒城中最高级别的将领无外那么几个,而鹿秋恰恰是在大战前消失。

    她看着面前头发漆黑如墨的少年,他清澈的瞳孔里闪烁着干净炽热的光芒,他依旧是那个正义阳光的剑神,还没有被这个充斥着杀戮阴谋的世界所侵染。玩弄权谋,纷争阴邪都离他很遥远。

    “我们去看看吗?”袖织雪问。

    “哎,走吧!”张玄灵站起身,抓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袖织雪突然缩回了手,指着桌上还未吃完的点心说:“我可不是说现在就走呢。”

    张玄灵尴尬地笑着,猛然想起今天一大早袖织雪就赶来了驿站,还没来得及用过早饭。

    “阿雪,真抱歉。”他挠了挠头微笑着,面容像是灿烂的桃花。

    “我们在这里也多有不方便,那我们先告退了。”阿大话里有话地说着,径直拉着阿二和阿三就出要出门,他们的脚步声从楼梯下去,渐渐消失了。

    袖织雪还没晃过神来,屋中就只剩下两人,她白皙的下巴在柔黄的光芒下很迷人,她突然托着下巴问:“为什么会不方便呢?”

    “可能他们,以为我们要”张玄灵坏坏地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得失手将门带上,外面的车马喧嚣都变得逐渐隐约起来。街道上刚倾斜下的阳光透过窗户的格子洒进房间里,把他阳光姣好的面容勾勒出一圈柔软而毛茸茸的光芒,他一双月牙眼,就是坏笑起来也似春暖花开。

    “哼,你在乱说,我可就不理你了,我现在可是狐帝唉,以后说话都注意点,不要影响我形象!”袖织雪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

    张玄灵漫不经心地走向她,突然抱起了坐在椅子上的少女,他在神族那清冷寂寞的剑阁里习惯那样的寂寞已经多少年了?好像已经想不起来。

    如今她走进了他的心里,就像荒芜幽暗的大地上飘来的一缕光隙,温暖得让他根本不能抗拒。

    这些年来,张玄灵守在空无一人的剑阁,跋涉在充满着远古狂兽的未知森林间,出没在寒气四溢的寒潭边,穿过冰山、越过深海,路过无数被大漠里的黄沙掩埋的壮阔遗迹。他习惯了身边只有长剑陪伴的自己,在这段漫长达千年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多少人走向他,真正的走在他身旁。

    “我”张玄灵的眉骨从小到大都很好看,可一旦紧张起来,庄严得好像一个心怀很多秘密的剑客,“对不起,阿雪,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情不自禁地想抱着你”

    他本就低缓、稍沙哑的声音此刻更像在大风里飘过的一朵孱弱的烛火,他就是这么一个如水般淡泊的人,世间所有的欢愉和喧嚣,他都远远地拒绝。没有节日的喜庆,也没有平凡的尘烟,远离了对权力的争夺和对灵力的饥渴。

    他活着。

    但也仅仅只是活在世上而已。

    他曾经只是为了追寻师父的脚步,也没想太多,他现在有了袖织雪,他愿意为她付出任何东西,哪怕是拿起杀戮,或者抛弃自己现在有的淡泊生活。

    张玄灵的呼吸很急促,很有力,像微风飘过柳枝。袖织雪的脸颊更加的红晕起来,她轻轻推了推他坚挺的胸膛说:“不要,在这里不行,你先放我下来吧,我”

    驿站二楼长廊外走过一对情侣的脚步声,还有醉酒后的情话,将整个驿站渲染得更加撩人。

    张玄灵仔细看着怀中倾国倾城的少女,她的眼睛在闪烁,没敢正视着自己,他不知所措地将袖织雪放在椅子上。

    “抱歉,我失态了。”

    “没没事。”

    狭小的房间里的气温一下子好像升高了似的,两人的脸都涨红了,就像画着浅浅的红色淡妆。

    “你也吃点吧,你一早不是也没吃嘛。”袖织雪露出甜糯的笑容,拉着张玄灵坐在自己的边上,将手中的糕点掰了一半,轻轻喂在他嘴里。

    张玄灵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又变得动荡起来,他竟然直接一口就咬掉了糕点,腼腆地说着:“谢谢谢,我自己来吧。”

    袖织雪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想到那个一向看似阳光自由的剑神,也会有紧张到这种地步,不禁有些小小的得意。

    “我们吃完就出发去边境看看吧,”张玄灵低着头,陷入了一副深思,“我总感觉阿二口中的人就是鹿秋将军,其实自从师父走后,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洛栀和鹿秋到底去了哪里?他们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无论那个神秘的魔族人是谁,既然来到了我们的边境,肯定有所图。”袖织雪的眼眸像星辰一样美,她从怀里拿出一块锦帕,轻轻为张玄灵擦掉嘴角的糕点屑渣,一举一动都那么温柔,令张玄灵的心颤动着。

    这时,木窗外吹来一阵带着木屑的风,青涩的味道仿佛刚刚新生的枝丫,柔软而坚韧,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窗外,一个鬼魅般的身影闪了进来。

第26章 动身() 
魔族云荒城将军殿

    “”

    “什么,你说有军师的消息了?”玉杼激动地问着,跪在面前的哨兵正汇报着关于在狐族边境内的消息,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她一直命天下各地的暗线在打探。

    今天终于有了结果。

    “是的,据说那个男人就在北歧的边境的一个小镇里。”哨兵毕恭毕敬地回答,玉杼的脸上露出欣喜,她为鹿秋失踪的事一直惴惴不安,得知他可能出现的消息,脸上就像凛冬融化的雪一样,慢慢与阳光汇成温暖的细水长流。

    玉杼的眼眸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嘴角淡淡的笑意,却是那么的美,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她银色的长发披在冷冷的铠甲上,犹如架在剑堆里的古琴,格外显眼。

    “我要亲自动身去看一眼,”她一想起鹿秋就难以在镇定下来,决定马上出发,“你传我命令,城中的所有事务暂时由印将军和季将军掌管。”

    “您不先和魔君商量下吗?就这样出发,若是被外族知道,他们可能会对您不利。”那个哨兵一想起现在这个各个势力盘根错节的天下,不禁为大将军感到担心。

    玉杼叹了口气,绵长无力的呼吸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空心,她捏着腰间的腰带,无奈地说:“魔君自从神族归来,已经很久没有理政了,她整日将自己关在宫殿里我已是身心俱疲。”

    一想到妃楹还陷在被夷舒欺骗的失落里,玉杼感到大殿顷刻间变得寒冷起来,四处旋转的冰灯里投射出斑斓光芒,把幽深而巨大的空旷宫殿映照出一片游离的璀璨来

    哨兵默默地退去,大殿之上再次只有她一人独立。

    清清冷冷。

    她犹若一朵无声之莲,开在冰雕之上,绚烂夺目。

    玉杼立在原地,她的黑色长弓就横落在一边,那失去焦距的瞳孔,她的胸腔剧烈地起伏着,喉咙里充满了想对鹿秋说的话,对他的想念像要窒息般地掠夺着她的生命。

    “终于找到你了”

    她像是一只垂死的兽一样,欣喜里带着淡淡的凄厉。

    四周石柱上挂着旋转的冰灯,围绕成一圈明亮的光圈。

    偶尔殿外的大风顺着地面刮进来,这些悬挂的冰灯彼此撞击着,发出沙沙的共鸣声,像是小猫划动在耳膜上锋利的爪子,撕扯着玉杼脆弱的意识。

    她脑海里,是那张风雪里坚毅而稳重的面容,整齐浓密的眉毛下,是深邃的眼眶,和眼眶中炯炯有神的瞳孔。

    他的目光永远都像是一片月色粼粼下的寂静大海,充满着无垠的思虑。

    “会是你吗?”玉杼幽幽的声音飘在殿上,仿佛依稀还残存着在耳边,如果那个出现在狐族边境的魔族高手不是鹿秋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一瞬间又荡然无存了。

    她想着。

    一片安静沉寂的云荒城,再次埋入了大雪的拥抱里,寒凉的苦涩气味,再一次笼罩着这个古老的魔都

    北歧新界城驿站

    当袖织雪和张玄灵一齐看向窗外突然窜进的那个鬼魅般的身影时,本戒备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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