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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综]天生反派-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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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损人利己的事段天德做得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也做得出。

    郭靖有些不敢回头去看乔衡的表情。

    郭靖是个老实人,他这种老实人往往都都有事说事,轻易不钻牛角尖,然而当这种实诚人想岔了路,钻起牛角尖来,那是八匹马也拉不住。

    他在还未见到这个义弟前,他就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兄弟,而在他见到乔衡后,这个念头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沉重,逐渐扎根在心中。他几乎是将乔衡与杨铁心父子分离十八年不得相认的全部过错都背到了自己身上,在他得知段天德将打开铁镣的钥匙扔到太湖里后,他更是往死胡同里一钻到底了。

    义弟他在太湖附近被段天德抓住,而那个时候,自己和蓉儿也在太湖附近,义弟在陷入困境时,他却在游玩,他原是能救到他的,可却没有做到。

    郭靖越想越难过。

    陆冠英嫌恶地看了一眼段天德,对郭靖说:“这人残害忠良、搜刮民脂民膏,我瞧着这人就恶心,郭兄还留着这人做什么?”

    郭靖低下头看了眼身上沾满尘土,满身狼藉的段天德,心中恨死了这人。

    段天德口中哀嚎不已,不断地求饶。

    其实他在船上被陆冠英抓住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自己凶多吉少。段天德这人只容许自己好过,如今他自己都不好过了,当然也不希望他人可以在他自己倒霉之后,还能快快乐乐着,于是他在下船时,趁着众人不在意,把能够打开乔衡铁镣的钥匙给扔了。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心底还是抱着一丝期望的,说不定陆冠英就信了他那番颠倒是非的话呢?即使后来陆冠英派人向他要钥匙,他也仍然怀着点能够安然出去的念头。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怎么会在这遇到了郭啸天之子。

    这下新愁旧怨加在一起了。

    段天德当然后悔,你说他当初为什么非要接了完颜洪烈的命令,前来抓小王爷,如果他没来,不久没这一出事了。他又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在搜刮财务上浪费那么多时间,如果早点和金国钦使接上头,不也没这些麻烦。

    乔衡只当看跳梁小丑一般望向段天德遍布涕泪,已经扭曲了的脸。

    郭靖对着段天德说:“你当日害我父亲惨死,又使我义弟一家夫妻、父子不得相间,如今又不思悔改加害我义弟,你这种人死了也是应该。”

    他说完,也不等段天德继续求饶,一掌打向他。

    段天德口中溢出一缕鲜血,然后歪倒在一边。那张满是污迹的面孔上,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满是不甘与恐惧。然而在场的众人,谁也没有上前帮他阖上双眼。

    很早以前,郭靖也曾设想过等到自己手刃了杀父仇敌后,会是何种表现。他是放生大笑,还是跪地痛哭,亦或是如释重负?然而事到如今,他心底丝毫没有感到分毫轻松,只剩下一片凝重。

    他三步并两步来到乔衡面前,一手按在他肩膀上,郑重道:“为兄一定会找到解开这铁镣的方法的。”

    乔衡自然明白郭靖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这样说,就是真的打算费尽全力为自己寻找解开锁链的方法。

    他说:“多谢兄长的好意。其实诸位不必太过忧心,我已有方法解开这铁镣的方法,只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少庄主的帮助。”

    陆冠英生了一副侠义心肠,他立即接口道:“杨兄只管吩咐就是!”

    乔衡没立即提出什么要求,而是问了一句:“不知这太湖附近可有道观?”

    黄蓉说:“太湖风景秀丽,我一路游玩过来,可是看到这寺庙道观不知建了多少。”

    乔衡又问:“这些道观里有哪家走的是外丹的路子?”

    道门流派众多,期间又分化出诸多修行法门,他那个便宜师弟尹志平偏爱内丹流,丘处机为了这事差点没打断尹师弟的腿,内丹流对修习者的天赋资质要求极高,尹志平想在这上面有所成就实在是难上加难。而外丹术对修习者资质的要求相对而言就低了许多,当然,你也可以称其为炼丹术。

    这些在古代专注外丹术的道士在炼丹的过程中,常常会制造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副产品,比如火/药,又比如绿矾油——如果有人觉得绿矾油这个名字不够直观,把它改名为稀硫酸也不是不可以。

    陆冠英仔细想了想,还真想起一个以炼丹术闻名的道观来。

    乔衡说:“麻烦少庄主派人过去问一问,他们那里有没有密封好的绿矾油,这绿矾油能腐蚀铁镣,如果有的话,直接买些过来。”

    陆冠英奇道:“这绿矾油真有这奇效?”

    乔衡点头,回复:“然也。”

    郭靖见他真的有办法解开锁链,这才稍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乔衡顿了顿,又说:“如果这家道观里正好没有,就劳烦少庄主到药材铺里买点绿矾吧,我多费些功夫自己炼制也是一样的。”

    陆冠英表示自己明白了,随机立即叫来了仆役,让他按照乔衡的吩咐办事。

    事情也真被乔衡说到了,陆冠英的手下没能从那所道观里要来绿矾油,说来也巧,也不是对方不给,而是对方没有。一般人不知道绿矾油的用途,而它又不好保存,那家道观里本来还存放着一些的,后来嫌它占地方,就把之前炼丹时留下来的绿矾油直接倒了。

    乔衡也没说什么,只得哀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然后开始自己制造稀硫酸。

    在化学仪器短缺的情况下,制造调配稀硫酸容易不是一件容易事,不过他做这些事情非常有经验,也称得上是熟能生巧了。他先是勉强凑了一套装置,再以后世的知识为基础,结合现在的“炼石胆取精华法”,一连折腾了几天,终于成功制出了稀硫酸。

    不过这样一来,终究是耽搁了几天。

    乔衡抚摸着手腕,与铁镣接触的地方,已是被磨破了皮。一天下来手腕又酸又胀,严重时他连做一个抬手的动作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他一提臂,这沉重的锁链就压在他的腕上,疼痛难忍。若不是他内力已经恢复,可以给予他一定程度上的支撑,他连抬起手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蓉儿,我再去看看我那义弟。”郭靖叹道,“我算是发现了,我这个兄弟是个倔脾气的,你看他手腕都伤到那种地步了,也不知道休息,旁人想要帮忙,他嫌别人笨手笨脚。我如果不盯着点,他连饭都能忘了吃。”

    黄蓉斜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比他还倔,他不吃饭就算了,结果他不吃你也陪着他不吃。”

    郭靖面露尴尬,说:“这不是蓉儿你教我的苦肉计吗?”

    黄蓉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当初是这样教的吗?”

    郭靖说不过黄蓉,只得逃之夭夭了。

    郭靖很是哀怜他这位刚相认的义弟,可他这想法又不能跟对方说,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是把这话说出来了,义弟他必然会不高兴。

    义弟他这段时日以来,因着手腕上的铁镣的缘故一直未曾练武,即使这锁链被拆除掉,想来他也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可他们在三月廿四于嘉兴还有一场比武。

    就这样对上义弟,郭靖觉得自己未免有些胜之不武。郭靖并不是一个喜好争强斗胜的人,他想着,自己干脆认输好了。可他又明白,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自己的那几位师父了。

    实诚人一旦钻了死胡同,那就别想着他能主动倒退回来。

    郭靖甚至觉得,义弟他不眠不休地调配绿矾油的原因,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自己,他一定还记挂着那场比武。

    郭靖难得露出一抹苦笑,想要劝劝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来到乔衡在归云庄内的住处,开口询问:“弟弟近日身体如何?”

    正站在院内的青年穿着单薄春衫,接连几日受这铁镣的折磨,双目中的明亮稍减,双睫开阖间,带上了几分令人心悸的清寒。

    乔衡刚要让人去找郭靖,没想到他正巧过来了。

    他已用绿矾油腐蚀掉这副铁镣的关键处,如果陆冠英再向当初那样给它来一记狠的,它的下场绝对与之前不一样。

    “有劳兄长记挂,弟弟正有事要找兄长。”

    郭靖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就被对方塞过来一柄刀。

    乔衡指了指自己腕间的铁镣,说:“兄长只管砍这锁链一刀就是。”

    郭靖拿着乔衡递过来的刀柄,也不知道义弟是要干什么,难道是那绿矾油起作用了?他不是多话之人,只是顺着义弟的意思,手稳稳地持着刀,在对方指定的位置运上内力砍了这铁镣一下。

    只听到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紧接着又是啪啦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面上。

    郭靖瞪大了眼睛,只见那副铁镣被他一刀砍成两半。

    

129 心病不可医() 
一开始时,乔衡并没有在太湖停留的打算,若不是被段天德逼到走投无路给抓了个正着,他大概连路径此地的意图都没有。

    只是事到如今,经过这一折腾,他在这耗费的时日也不算短了。于是在解开铁镣后,乔衡就不顾郭靖与陆冠英的挽留,向几人纷纷道了谢,找了个借口准离开备归云庄。

    陆冠英很喜欢这个谈吐举止从容文雅、落落大方的小兄弟,见他去意已决,也只好满是失落的送他离去。

    可这却差点急坏了郭靖。

    他口中“康弟”来,“义弟”去,满口的“弟弟”唤个不停,不断地劝说乔衡,想要几人结伴同行。在郭靖看来,既然那完颜洪烈还在派人捉拿义弟,而义弟他还带着腕伤,放任义弟一人独行,他根本放不下心来。更何况,他总觉得义弟落到如今这种局面也有自己的一份责任,所以在听闻乔衡打算独自上路后,他实在是急得满头大汗。

    “你且听为兄一言,弟弟想要去何处,为兄陪你去就是,那完颜洪烈”郭靖急忙住口,怕自己提到义弟的伤心事。义弟与完颜洪烈以父子名义相处了这么多年,如今骤然得知非自己亲父,而完颜洪烈说翻脸就翻脸,下手狠辣无情,这种感觉想想就难受。

    他小心地瞧了面前的青年一眼,只见对方眼神幽静,不起一丝波澜。青年站在太湖边,身后水波浩荡,晴空万里,他套着一件碧色长衫,碧水、碧衣相交映,映得青年眼里都仿佛染上了一层浅翠色,他身上犹带着点治疗伤势的草药清气,显得他整个人都一片平和。

    看上去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般未曾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痕迹。旁人哪会看得出他身上遭受了怎样的磨难。

    郭靖不知道义弟这副平静的外表下,究竟潜藏了多少痛苦。但他明白,这绝对是常人难以承受的。

    “兄长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乔衡推辞了郭靖的好意。

    他一脚踏上湖边停靠的小船,站在船头看向郭靖,带着水汽的湖风吹得他衣摆清扬,“只盼与兄长嘉兴醉仙楼再会!”

    郭靖沉默了一小会儿,这醉仙楼正是当年江南七怪与丘处机相约的地点,再次相见,他们兄弟二人却是要刀剑相向了,可义弟他的腕伤也不知能不能好的了。

    郭靖叹息一声,在岸边向乔衡拱了下手以作告别。

    乔衡对着船家吩咐道:“老翁,开船吧!”

    船翁拿起船桨在水中一抄,口中喊道:“好嘞,公子坐好喽!”

    之前郭靖接触的大多是草原上那些性子直来直去的人物,离开草原行走江湖后,他遇见的诸人,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鲁莽之徒,也有行事诡谲的险恶之辈,更有义盖云天的大侠,也有像像蓉儿这般心思纤巧、古灵精怪的人,可是像义弟这般客客气气的文雅人,他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郭靖一直注视着乔衡离去,他看着这条小船在水中荡起涟漪,越行越远,直到对方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这才往回走去。

    “这位姑娘,要不要买个泥人玩?”

    “公子买幅画吧?”

    “客官小心烫,您要的蒸包来了,刚出炉的!”

    乔衡一步入嘉兴的地界,别的事物都还没来得及顾及,就首先见到这街道上的小贩、店铺明显比别处多了不少,再加上此地位于南方,此时又已过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乍一看下此地与金朝都城的热闹景象相比起来竟也平分秋色。

    他也不感到奇怪,毕竟嘉兴位属南宋两浙西路,经济繁荣,港口林立,也算得上南宋的赋税要地之一,嘉兴的商业自然要比其他城市要繁荣许多。时人范成大有言“天上天堂,地下苏杭”,可若仅论富庶的话,这嘉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虽然此时宋朝积弱,正与金对峙,在未来又要受到元朝的压迫,可嘉兴却是能保持“百工技艺与苏杭等”。

    可与此相对的是,嘉兴的物价也比大多地方高了不少。

    乔衡一路无事,又因为段天德一事断了浏览途中景色的兴致,一路快马简行,到了嘉兴时,比约定好的时间还要早上很多。他不愿住在鱼龙混杂的客栈里,就干脆找牙子租了一套小院住了下来,这价钱真是一点也不便宜。

    别看他当了十八年的世子,但现在手头上能动用的银钱其实算不得多。

    金国的银票在这几年都快成笑话了,兑也兑不出来,他拿都没拿。

    他离开王府时倒是带着不少现银,就算他分与了包惜弱一部分,剩下的也完全够用。再加上后来又得陆冠英相助,这些钱他就算豪掷一笔包个当红妓子花天酒地,两人闲得没事把银子一个个全扔水里听响玩,也够他大大的痛快一场了。

    然而他规划得是很好,可是他被段天德这一折腾,这钱居然大半都消耗在药材上了。他原以为开个好方子,再养几个时日,手腕上的伤就算无法全好,也能好个七七八八,然而痊愈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慢了许多,而这也是他最在意的事情。终归是这具不契合的身体拖累了伤势。

    他估摸着,等他和郭靖比完武,身上的银两大概也被自己这两双手给耗干净了。他就当是老天爷也在费尽周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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