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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此地宜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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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穿给我看的?”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老太太更是乐不可支,笑骂道:“菡丫头越来越没见个大小的,真该打了。”王妻赧然酱色,这才垂首依着夫人坐下来。
  王妻坐定后,孙德艺想到老太太必然要和彩霞调趣的,便欲让碧菡和强虎回避:“你们去陪陪姐姐。”碧菡见这厅中热闹,又兼好久不见彩霞,忙辨道:“有燕子守着呢!”孙德艺知女儿不肯,正色督促说:“小女狂妄,獗如胡劣!”碧菡听了不服,还要犟嘴,这时只听孙老夫人笑道:“再过两年,菡丫头也要嫁人了,你且让她留下来听听,也让她晓得做了新娘子是个么样(怎样)子的。”碧菡这才明白过来,脸红心跳着跑了出去,强虎也略略听出些道理来,却不动声色紧步跟了出去。
         

  ☆、第五十章

  此时厅中,只留下嬉笑声一片,和彩霞脸颊嫣红的两朵。袁氏夫妇还在笑着碧菡的爽朗可爱,老夫人就接着开口调侃彩霞了。
  “打小我就看霞儿脸圆肉丰,旺夫旺财,必然嫁得一个好郎君的。”众人会意都歇下笑声,转眼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乜见也只装作不知,仍笑眼望着彩霞,继续说道:“如今看这表少爷,精神头儿卯足,倒成全了我老太婆信口雌黄了,哈哈哈哈——”袁妻最先应声哈哈大笑起来,彩霞母亲起先悲伤不已,后被碧菡逗得乐了,情绪也松懈了些;孙德艺因担心兰心,没在用心听老太太说话,忽然听见后面一截,心下立即明白过来,也露齿笑了。袁正德听老太太说得大家都开了心,却见彩霞脸上又涨红了一层,也只好出言解围:“老太太厚爱,袁某替水儿谢过老太太夸奖。”熟料老人家不依不饶,回说:“若是没成亲,老父亲替也替得,而今成了亲,新媳妇还在这儿,怎就劳动得舅老爷呢?”偏生袁妻被老太太说得心窝里热了,忙要彩霞起来向老太太道谢。彩霞羞不能耐,依着母亲勉强起身,轻启丹唇,支吾道:“彩霞谢过老夫人夸奖。”话未说完,人已经极不自在地颤抖了。袁妻生在乡下地主家里,除了学些女工,书是不能识的,听出老太太话里是在赞赏袁尚水,儿媳却不是在代自己的丈夫向老太太道谢,便立即纠正说:“你要说代你夫君谢过老太太!”彩霞只得再说一遍,只是夫君两个字,生生磨破了丹唇一瓣。
  王妻早先就不中肯这门亲事,大有赔了丈夫又贴女儿的饱受欺辱的感觉,而今听见袁妻当面教训自己的女儿,心里边立即警戒,悲伤没了,乐呵也没了,一肚子酸苦和恨意满胀着,只等着袁妻一个不留神,就要吐出来淹死她!彩霞却没有察觉母亲神情中的变化,只自顾着埋头躲羞,趁老太太笑得乐了,忙请说:“离家日久,彩霞十分惦念兰心姐姐和碧菡妹妹,先前见着了碧菡妹妹,却连半句话都还没说上,请老太太、太太恕罪,准我先去看望她们。”孙老太太正欢喜着,又看彩霞是自小在孙府里长大的,也就不计较礼数,欣然应允了。孙德艺一听,慌忙站起身,虽然民主革新已经很久,文明婚礼也受到国民政府的提倡,但安庆有句老话,“入了洞房的新婚娘子遭鬼惦记”,若进了待嫁姑娘的闺房里,怕是会给年轻姑娘引来脏东西。
  孙老太太、舅老爷、王妻和袁妻都被她的惊慌吸引,孙德艺也早望向了老太太,无语眼神中,两个女人的心思凭空交流,并且彼此都心领神会。可其他人不明白,尤其是舅老爷和置身其中的彩霞不知。孙德艺机智地向这些不明白的人解释:“张罗着院子里的事,竟忘了兰心眼睛换药的时辰,好在彩霞提起来!”舅老爷不明就里,只以为妹妹担心的是外甥女见到彩霞后,又会想起尚水,再闹得不可收拾,于是顺水推舟送一程,看向妻子说:“耽误了兰心换药,这可是我们的罪过了!”袁妻不及分辨,又听丈夫道:“知道你也想儿子了,和妹子一起去看看吧。”袁妻听了也忙收住笑容,复又记起一路来时的悲伤。
  自去年将小儿子尚民送出菱洲鸽子滩,往省城里求学以来,这对母子就没见过面了。当袁正德从县里听来十余年杳无音讯的妹夫一家正在省城里,并于五月初五两亲戚家欢喜相聚,共庆佳节后,就听说了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孩子在学校里闹得风雨满城的消息。作为母亲,更痛恨的是孩子瘸了,自己却不能亲见的伤悲。但这个乡间女人也见惯了悲惨,来孙府的路上还啼啼哭哭,泣一声孩儿命惨,又叹一声世间纷乱,她倒怨这天下战乱不宁,若是太平,尚民也就不会生出那调皮捣蛋的造反的事情;可是一到孙府里,见了那门面威严,气派非凡,就迅即忘掉了自己苦命的孩子,进门没多久,又听老太太夸赞二儿子,也就顺其自然地搁下脑海中那没用的东西。
  袁正德这时提起来,怕是想着多个人陪着,兰心生在这识礼大家的,也不好怎么闹腾吧?
  孙德艺听了哥哥的话,也趁势引了嫂嫂同彩霞一起出来。彩霞服侍夫人十多年,习以为常地扶起了她的胳膊,跨过门槛出来。孙德艺见她如此,反倒不自在了,便说:“别管我,扶你婆婆去。”彩霞只做没听见,袁妻却憨憨地笑起来,对孙德艺道:“不用,不用,这走路都要人扶着,反倒甩不开脚了。”彩霞听了立即止住婆婆话头,道:“乱说得!”又向孙德艺解释:“夫人别见怪,农户人家散漫惯了。”孙德艺倒没和自己嫂嫂计较,只笑彩霞:“果然这一嫁,心就向着夫家多些啦。”说完笑得欢乐,却更将彩霞羞得垂头不语。袁妻听见儿媳妇指责,方才明白自己失言,却见孙德艺笑了,又不知她心里计不计较,便锁住牙不开口了。孙德艺再问她话她也只是笑而不答,直到进了侧殿里,孙德艺带着她先往袁尚民的住房里来,母子相见时,她才张大嘴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伢子诶——”
  丫头推开袁尚民房门时,他正试图从椅子上扶着拐杖站起来。这和两个月前相比,已经算是很大的恢复了。孙德艺和彩霞脸上欢乐还没消散,却不料袁妻迎着门开就目睹了这一景象。迅即,她便像皮球放气一般地放声哭喊。
  孙德艺听见一惊,才要开口劝慰时,却见彩霞上前扶住自己的婆婆,虽没说话,却暗暗在袁妻胳膊下用手拽她。袁妻悲伤才点燃,放声大哭尚未全部释放出来,却被儿媳示意停止,无奈只身为客,只好拢紧眼眶,忍声吞泪不大声哭出来。孙德艺见彩霞如此举动,倒不好再去劝嫂嫂了。
  袁尚民早得知父母和二嫂子要一齐来为强虎表弟庆生,想到一家人可以在此团聚,特别是能够见到内心里万分想念的母亲,昨日夜里就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这一心慌闹得早上起不来了,父亲、母亲进了府,和老夫人欢快聊过一会子,他才被进来换洗茶具的丫头扰醒。洗漱完毕,丫头出去倒水去了,他就够来拐杖,自己撑扶着站立起身。未及站稳,忽然听见房门被推开,一声撕心啼哭卷进他的房间。听见这悲鸣,袁尚民非但不同情,反倒欣喜若狂。循声抬望,见了母亲悲戚形状,他才丢开拐急急地拖开脚步走过去。
  袁妻越忍耐,悲痛越是来势汹涌。看见儿子迈步吃力,就立即扑上去抱住他,脑海里,还溜开儿子幼小时候奔跑的脚印子。孙德艺和彩霞见了这对母子相拥而泣的情景,不由得缩小了心中平静或者喜庆的面积,轻轻地合上门,默默地退回楼道里。
         

  ☆、第五十一章

  二人站到楼道中,就听见屋里袁妻撕心裂肺的嚎叫,附在那叫声中的悲伤疼痛,旋舞在大殿里,一圈一圈地,跃过横梁,绕过柱子,跟着端茶上楼的丫头云云的脚步,触碰得托盘里的杯具“嘭哧嘭哧嘭哧——”地响。
  孙德艺循声见了云云来送茶水,也不开口,只定神望着她。被夫人如此看着,才迈上楼来的云云慌得不知所措,进也不成,退也不行,心下还暗暗思索着,莫不是夫人知道了前日夜里的事情,要发难了吧?这么一想,手上哆嗦得更厉害了,手中托盘里的茶水也随着嘭哧嘭哧的声音不安分地弹跳着。
  彩霞随在夫人身后,见了夫人黯然入神也不敢吭声,后见云云吓得战战栗栗的模样,才托起右手摇着手绢示意她退下。无奈云云惶恐得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在心里翻江倒海地想着被夫人惩罚的结果,根本就没看见彩霞这一番好意,她也只好发问打破这沉寂了。
  “夫人,云妹送茶水来了。”
  “夫人——”
  “哦!”孙德艺听见彩霞叫唤,才回过神答应了一声。看清云云惴惴不安的样子,才自知神痴了一回。为平复云云情绪,便和蔼问她:“这是什么茶?”
  “回夫人,是岳西翠兰,”云云略顿了顿,手上抓紧托盘接着回道:“老太太和舅老爷在正殿里说起茶来,舅老爷道是从乡下带了茗山云尖,要请夫人和小姐、少爷们尝尝,老太太却说不急,听舅老爷这么一讲,倒是想起家中陈年的岳西翠兰来,便令撤了先前沏的毛峰,换了这岳西翠兰,泡开果然还喝得,便又令云云端来送给夫人、舅娘和彩霞姐姐闻一闻。”
  孙德艺一听笑了,回身望了彩霞一眼,笑道:“这一张嘴,竟然比刘公子送来的那台留声机还要强,只可惜呀,学不了老太太说话时的模样了。”
  彩霞听见夫人笑话自己小时候顽皮,在夫人房里模仿老太太说话的语气,便也随着笑起来。云云不知这一典故,不知道夫人和彩霞姐姐在笑什么,细思自己说的话,却也不知是哪一句漏了嘴,木讷地候着,心想笑就笑吧,出个丑讨夫人乐一回,总比惹怒了的好!正想到这儿,她们却停下来不再笑了,云云抬头看去,就听夫人说:“舅娘难得见到表少爷,正经悲伤着呢,你回老太太和舅老爷,尔后等舅娘和表少爷都舒心了些,我再引他们去厅里。”云云听了忙答:“老太太交代,这一壶请夫人、舅娘和彩霞姐姐先尝,还有请二位小姐吃的,过后就送来,不必再往厅里送了。”孙德艺一听如此,便上前接住托盘,交代云云:“既如此,先就交给我吧,你先去回老太太,我端给嫂嫂尝尝。”云云惶恐,不知是给好还是不给的好,脱手给了嘛,让夫人自己端茶递水总不能安心,若不给,倒显得自己心里只有老太太,不遵夫人的命令;正难堪时,彩霞快步上前来,将托盘接了过去,云云这一撒手才敢舒口气,安心下楼往正殿里回禀去了。孙德艺不待云云楼梯下到一半,就领彩霞敲门进去。云云站在楼梯上回望时,见彩霞扭头冲她一笑,紧接着就跟随夫人将茶水送进了表少爷房里。云云受了一遭难,心惊胆战好半天,却最终被这微笑冲得清清淡淡的,伫立略略思索,想到彩霞姐素日里就待自己和燕子如亲妹妹一般,虽然配了个有精神的男人,从家里帮佣变成了少奶奶,这一看却并未忘记昔日的姐妹情分。如此一想,竟然脚上充血来了劲,箭步下楼,步子也比平常轻快了许多,欣喜着往厅里去复了命。
  孙德艺推开门,迎面嫂嫂、侄子相泣的泪雨咸腥和凄厉啜泣声摔跤滚出来,母子二人悲戚形状,耀得孙德艺眼皮连连挣扎,并迅速牵着睫毛拖了一滴泪珠滑下。彩霞入此情境,也不由得泪眼模糊起来,着力眨巴眨巴眼睛,泪水非但没忍住,反而被眼皮压迫得奔涌流下。大概是入情太深,又或者悲伤过度造成晕眩,只见她一抬手执绢拭泪,平端着的托盘顿时倾覆落地,鲜茶滚汤哐当一声泡在她鞋尖处,惊得孙德艺、袁妻、袁尚民三人甩头相望。虽被烫着,她自己却没有尖声惊呼,而是被钉了桩似的原地蹲下,然后在逐渐升腾起来的热气中,哑着声音发出“啊——啊——”的痛不欲“声”的间歇性痛哭之音来。孙德艺看见彩霞脚上那双红底蓝线钩花的新鞋面上有腾腾热气在升起,“呀”地一惊,默念道:“怕是烫坏脚了!”没急思虑,就急忙往彩霞身边蹬下,刹那间,另一个身影——袁妻也如风掠影一般到了彩霞面前。紧接着,只见她一把拉来小椅子,扶了彩霞坐上去,然后自己单膝曲在地上——四周流淌而余温未散的茶水中央,就在那地面上的残水渗透她崭新的呢绒黑布印花裤子,并沿着她膝盖的轮廓沁出一丝水印的时候,彩霞已经被她脱下鞋,又轻轻地拉掉了袜子,一只白嫩且略显丰腴的巧脚踢在了孙德艺和袁尚民眼前。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没太伤着!”袁妻感激地合起手,拜着她仰仗的神明庆幸道。
  孙德艺扶正彩霞的脚细看了看,一只脚并未伤着,而另一只却还是被烫红了,虽没肿胀的迹象,但她仍然放心不下,喊了门口一个丫头去问王嫂讨烫伤药膏,而后又和袁妻一起架了彩霞到袁尚民休憩的躺椅上靠下。袁尚民撑着拐在外围看母亲和姑母急急地忙碌,自己帮不上忙,却也不愿添乱,只好扶着桌旁一只圆凳坐下了。
  孙老夫人正与舅老爷、王嫂子在厅中谈笑往生,忽见一个丫头躲在侧门外召唤云云,而云云也在她身旁对那丫头使眼色。老太太是个开明人,料想这些丫头知道今日舅老爷要来,趁着自己开话闸她们又是偷得一日闲了,见厅中还有一个年龄稍大的伺候着,便笑对云云道:“那蹄子又在唤你玩耍去了,你先下去吧。”云云打小被买进府里就跟着老太太的,见惯了老太太在人前的威严,却也能见到老爷和少爷也不曾见过的随和,听见老太太放自己出去,便知她今日欢喜得很,谢了一声就稳稳地走出了大殿。不一会却又脚步匆匆地进来,凑到老太太跟前禀告:“老太太先前叫我送去一壶热茶请夫人和舅娘尝,不想彩霞姐姐給烫着脚了,夫人命玉儿来向王嫲嫲找些烫伤药膏去抹抹。”老太太听了并不急,只问伤得如何,云云回道:“听玉儿讲没大伤着,夫人讨药膏怕是为防着后肿的。”孙老太太听了,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就被王妻焦急打断:“快去我屋里屉中拿消肿散热膏,我先去看你姐姐。”虽说燕子、云云认了王妻做娘,却从未有他们三人之外的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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