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而逝的繁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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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顾采薇的名字出现在文科预科班中，让她颇为喜欢的是桂棹、刘娜和她分到了同一个班级；让她烦躁不安的是，曹小芳竟然也出现在这个班上。
冥冥之中，一种不想的预感油然而生。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不高不低、不胖不瘦的男人，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洗的发灰的黑西装。
就这么这个人？我们的班主任？顾采薇拧起了眉，和刘娜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共同露出一丝不屑。
“座位就不调了，你们自行搭配”，班主任低头巡视了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班主任开学后进入教室说的第一句话）。
顾采薇和刘娜因为来晚了，只能坐在倒数一排，而桂棹则与曹小芳坐在第三排。桂棹怎么和曹小芳是同桌？顾采薇实在不愿意接受自己所看见的这副场景。
“怎么不上去跟桂棹打声招呼？”刘娜挤眉弄眼，推搡着顾采薇的说道。
顾采薇恶狠狠的瞪了刘娜一眼。哼，打招呼，听了你的妙计，已经半年了，桂棹都快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顾采薇冷眼一瞟，恶狠狠的埋怨道。
“去啊，走，我陪你上去”，刘娜站起身来，拉扯着顾采薇。
顾采薇干净利落的甩开她，生气的埋怨道：“你要想跟他打招呼，你自己去，我又没拦着你，你非拉着我做什么？”
刘娜被这出乎意料之外的话语怔的一脸慌乱。
“你怎么了？”刘娜牵强的笑着，粗声问道。
顾采薇爱答不理的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她不会再信刘娜的馊主意了，从现在起，她要按照自己的心声去接近桂棹。
一个晴朗的天气，趁着班级大扫除的机会，顾采薇轻轻的移到桂棹的旁边。
“桂棹，有人找”，顾采薇柔声说道，语毕便乐呵呵的拿了一卷卫生间朝着玻璃窗走去。
“你笑什么？你刚跟桂棹说什么了？”刘娜凑到她耳边，饶有兴趣的问道。
“呵呵，我刚骗他说外面有人找他。我觉得他若是想跟我再次熟识，一会肯定会来问我，找他的人在哪，长什么模样”，顾采薇一脸欢喜的说道。
“他若是不来，你就会放弃他吗？”刘娜和声问道。
“当然不会，但是他若来，我会很开心。你说曹小芳怎么这么晚还不来？再过半个小时就上午自习了”，顾采薇看了看挂钟，一脸焦虑的说道。
“你管她做什么？”刘娜忧声埋怨道。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曹小芳？有时候我真鄙视你，你竟然连这样一个女人也斗不过。我听说她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里，有一次，我看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人骑摩托送她，估计是她后爸，我听人说，她后爸就是骑摩托车的”，刘娜凑到顾采薇耳边，小声嘀咕道。
“可是，她长得挺好看的啊”。
“长得好看怎么了？比她长得好看的比比皆是？现在的社会谁还看你长得好不好看？又不是挑出去当明星？你没见班主任对她的态度吗？估计就是因为她们家穷，才敢对她大呼小叫”，刘娜无关痛痒的说道。
听到这话，顾采薇心底有些伤痛，毕竟她与曹小芳都是柳树茆小学走出去的人，毕竟曹小芳当年在柳树茆可是公主。
时过境迁，今非昔比！
“这么一个人，你都抢不过？我真替你害臊”，刘娜抱怨道。
顾采薇觉得，刘娜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与曹小芳本本就无缘无情。可是，顾采薇与曹小芳不同，她们之间有过交集。
“赶走她容易，不过，要让桂棹喜欢上你，恐怕有点难”，刘娜拧着眉，焦虑的说道。
“我想得到桂棹，但是我不想和曹小芳闹僵”。
“命运需要自己把握，曹小芳那蹩脚的人，压根配不上桂棹。你不知道，这个人特别小气。上次，我去厕所，突然来例假，我叫她去小卖铺帮我买包卫生间，她竟然说自己没带钱。那种时候，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呢？还有，我仔细观察过，每次班级大扫除，她都会悄悄的把卫生纸放进自己桌兜。真是穷死了，这点东西也要贪污？还有一次，早操结束，我跟她要一张纸巾，她犹豫了半天给了我半张，还说她的纸只够自给自足，就这还不止，第二天她竟然跑来问我有没有带纸巾，我直接给了她一包。若说桂棹喜欢这样一个人，打死我我也不信”，刘娜信誓旦旦的说道。
曹小芳是这样的人？曹小芳怎么可能变成这样一个人？
“曹小芳怎么可能变成这样？看来人真的是最善变的动物”，顾采薇感叹道。
“你别看她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其实，这种人最可怕。你根本不知道她心底怎么想的，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冷不丁的蛰你一下？”刘娜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说曹小芳喜欢桂棹吗？”
“她喜欢桂棹，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现在应该还企图利用桂棹改变自己的命运呢。依我看，她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应该明白她与桂棹绝不可能”。
“我真的没有想到，曹小芳会沦落成这样。真可怕，若是身份对调，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面对，或许早已自杀”，顾采薇一脸哀伤，沉痛万分的说道。
“风水轮流转，她现在走背字，怨不得别人，我见了她就来气”，刘娜恶狠狠的说道。
“其实，我不希望你们两个闹僵，你和桂棹是我在这个班上最亲近的人。曹小芳也是最能牵动的人之一，我只是希望她能放弃桂棹，我也希望她能在放弃桂棹后得到幸福，也许有一个更好的男孩正在等她”，顾采薇一脸愁容的说道。
“你太宅心仁厚，你等着，一会若是曹小芳还敢偷卫生纸，我就当场叫她难堪。你想得到桂棹，首先得让桂棹完完全全看清曹小芳得不堪，也让全班同学见识她不堪得人格，只有这样，她才会被孤立”，刘娜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现在还不想闹得这么僵，这样吧，我们去小卖铺吧，我请你吃东西，你不是一直让我请客吗？”顾采薇边说边拽着刘娜的胳膊肘往外走。
小卖铺买完东西之后，顾采薇突然肚子疼，于是去了洗手间，刘娜则回到了教室。
等到顾采薇回到教室的时候，诧异的发现一大群人围绕在曹小芳身旁。曹小芳埋着头，一脸难堪的蜷缩在墙角处，曹小芳的桌子上放着半卷卫生纸和歪歪斜斜的课本。
“这纸可是班费买的，不是你一个人出的钱，是我们所有人”，刘娜对着曹小芳定声咆哮道。
顾采薇一脸恍惚，犹豫着要不要劝阻，还是任其发展？
“算了吧，不就是一卷卫生纸？”旁边的同学打劝道。
“怎么能算了？这是人品问题？怎么能叫这种人格严重缺陷之人呆在我们班？她应该去普通班，不配当示范生”，刘娜理直气壮的埋怨道。
“行了，该干嘛的干嘛去，不打扫了？一会上课又等着班主任骂了？都散了吧，写作业的也别写了，”班长拿出了一丝威严的霸气，定声说道。
“说吧，是你自己去承认，还是我来告诉班主任？”刘娜不依不饶的说道。
顾采薇太入神，根本没有察觉到桂棹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
“算了，刘娜，你别再为难她了，今天买的东西，我一个人付”，桂棹不很开心的说道。
听到桂棹的声音近在咫尺，顾采薇瞬间僵化，她转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我是无辜的，我真的不知道刘娜会这样做，顾采薇用自己无辜的眼神向桂棹表着决心。
“那以前偷的呢？”刘娜冷眼一瞟，忧声埋怨道。
“算了，刘娜，我们去擦玻璃吧”，顾采薇和声劝阻道，边说边走过去拉走了刘娜。
“你拉我干什么？我这可是为了你”，刘娜小声咕哝道，恶狠狠的甩开顾采薇。
“你没看到桂棹很为难吗？要是他是真的喜欢曹小芳，我不想这样伤害她，而且，我也不会为了爱情，践踏人格”，顾采薇为难的解释道。
“你傻啊？反正他们两个绝不可能，桂家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不干不净，偷鸡摸狗的儿媳妇？既然这样，你就决不能打退缩鼓”，刘娜定声说道。
“我不想想那么多，我爱桂棹，不能让他伤心，不能让他难堪”。
“你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曹小芳赶出我们班”，刘娜定声劝阻道。
“我和曹小芳很小就认识了，对她，我没有办法心狠手辣。她现在已经很惨了，不仅家境落魄，人格也没保住。真的是徒有一张美貌，再怎么也不能小偷小摸啊？”顾采薇忧声埋怨道。
“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现在敢小偷小摸，用不了多久就会卖自己，不信你看着。女人要是没钱，什么事都敢干”，刘娜振振有词的说道。
顾采薇微微一愣，一脸震惊。之前她一直感叹一起张大的人，为什么一个个变的面目全非。现在看来，别人的变化都没有毁掉自己的底线，唯独曹小芳不同。
☆、第二卷第十九章
事情，总是出乎意料的发生着。
下午上课，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曹小芳却很不识趣的迟到了。
班主任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心情很差，刚进教室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值日生，黑板擦得不干净，楼道打扫的不干净。
他的气还没有消退，曹小芳竟然姗姗来迟的站在门口，一脸柔弱的喊道：“报告”。
顾采薇见她脸色红肿，猜她应该是午自习结束后去一个隐蔽的地方哭泣了。
“你哪来了？”班主任合上课本，目露凶光的朝着站在门口处的曹小芳问道。
“我爸来给我送钥匙，我刚去送他”。
“现在是什么时间？上课了，你知道吗？”
“我去送我爸了”，曹小芳低着头，低声嘟囔道。
“那好，去，去，去，接着送去，别上课了。去。。。。。。”
见此场景，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曹小芳一脸委屈的站在门口，一直站在下课。
“这个周，哪个宿舍拿回黄旗，全宿舍的人分着吃了，听见没”，铃音响起的时候，班主任气势汹汹的说道。
班主任刚走出教室，刘娜便凑到顾采薇耳畔，低声咕哝道：“看到了吧？人穷被人欺，班主任敢对她大呼小叫，就是因为她们家穷”。
穷？因为穷，受不到正常待遇？这种滋味，顾采薇心知肚明，初中那次被罚值日就是真真切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曹小芳在众人你一言他一语的劝阻中，回到了教室，顾采薇定眼观察着桂棹的一举一动。她想看看桂棹会如何安慰曹小芳。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桂棹竟然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那样，静静的坐着。
怎么会这样？顾采薇一脸震惊、不解。
正在此时，刘娜又凑到了顾采薇的耳畔，低声咕哝道：“或许我们都想错了，桂棹压根不爱曹小芳。要是爱她，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安慰她”。
顾采薇一脸漠然，没有吱声。
刘娜怔了怔神，继续说道：“我听说桂棹的父亲经常请学校的领导和代课老师吃饭，桂棹他爸让班主任帮桂棹物色对象。我估计班主任处处刁难曹小芳，就是想叫曹小芳有自知之明。谁都看得出来，曹小芳绝不可能嫁给桂棹”。
“桂棹他爸真的让班主任帮桂棹物色对象？”顾采薇目瞪口呆的问道。
“真的，你猜班主任推荐的是谁？”刘娜咧着嘴问。
“谁？”
“我”，刘娜重重的口吻说道，随即一脸欢喜与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怎么会是我？我自己都搞不明白。而且班主任对我的评价还挺高，说我既长得漂亮，又学得好”。
顾采薇的笑僵住了，人痴痴的呆住了。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就一个概念，刘娜想要抢走桂棹？刘娜做这么多，只是为了从我身边抢走桂棹？
“你喜欢桂棹？”顾采薇面无表情，恶狠狠的质问道。
“怎么可能？我有男朋友的，丁俊成，我是爱他的”，刘娜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好像，你现在好像每天至少会说十遍桂棹的名字，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见你给丁俊成打电话了”，顾采薇斜着眼，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亲，你神经太敏感。就算我喜欢桂棹，不，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丁俊成，虽然桂棹也能牵动我的心，但是我爱的是丁俊成，这点毋庸置疑。还有，就算我想嫁给桂棹，桂棹也不可能娶我，不是吗？”刘娜定声解释道。
“你想嫁给他？”
“哪个女孩不想嫁给他？”刘娜冷眼一瞟，淡淡的反问道。
顾采薇气的一脸涨红，一身燥热。与其把桂棹留给刘娜，还不如留给曹小芳，至少桂棹更喜欢曹小芳，顾采薇这样想着。
“你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刘娜陪着笑，和声说道。
“我没当玩笑，我说你为什么如此积极的帮我除掉曹小芳，接下来你还准备除掉谁？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除掉？你告诉我这些，是在跟我摊牌吗？你觉得我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这一切，拱手让人吗？”顾采薇一脸阴沉，眼底充满了憎恨的说道。
“我真的没想过和你抢桂棹”，刘娜定声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别说了，自从跟你在一起，我就没顺利过。先是卢敖，竟然稀里糊涂的成为你姐夫。要是我足够聪明，那个时候就应该清醒，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友情。你是林梅的表妹，我怎么可能和林梅的表妹成为真心朋友呢？”顾采薇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不可以说我表姐的坏话，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无辜的外人”，刘娜一脸不悦，冷声告诫道。
“你看你这副表情，你真的是跟我摊牌了”，顾采薇一脸哀伤，拧着眉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说了我没想过要和你抢桂棹，有丁俊成，我已经足以”。
“我不信，除非，你今后，不要跟桂棹说一句话”，顾采薇定了定神，和声说道。
刘娜淡淡的瞥了一眼，别过头望着窗外。
“你怎么不说话？”
“你的要求太无理”，刘娜忧声埋怨道。
“不论你爱不爱桂棹，但我是绝不可能轻易放手的，更不可能允许有人将他抢走”，顾采薇定声说道。
“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丁俊成，我没想过和桂棹在一起”，刘娜绝望无助的说道。
此时此刻，她不想与顾采薇斤斤计较，念在这场误会源于顾采薇对桂棹的爱太痴狂的份上，她准备原谅她的失礼、粗俗、野蛮、霸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采薇一脸哀伤想着，心痛到极致。她情不自禁偷窥着曹小芳，她和她一样，一脸阴沉，对所有人都爱答不理。手里握着书半天没翻一页。
“还在生气？”良久之后，刘娜一脸嬉笑的和声问道。
顾采薇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