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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瓷性人生-冥国传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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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举手表决要开始了。”谈冰凌轻声说。

何青屏慌忙中帮谭诚金分析形势,极有可能出现一票否决的场面,五比四,不是输,就是赢。

他问:“你爷爷刚才说过话吗?”

她摇头:“不爱说话,喜欢听他们吵,回家再批判。”

他的嘴几乎碰到她的耳朵:“如果那小子祖坟迁走,冰洁爸妈说不定就能上山,腾出了地方,又有人继续带走‘向阳峰’的阴气,两头都好,这事如果能成,定然重谢。”知道机不可失,只能煽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洪钟般的声音回荡:“都别再吵,不能因此伤了和睦,否则,就是我这个族长的失职,开始吧,按惯例,相持不下,举手表决。”

他轻戳她的腰,她打他的手,作愤恨状指点他们,像一只花猫朝老人快步走去。

 第81章 拉票

她到后排最右侧老人身边,俯身低语,老人欲推开她,她不顾其他老人的眼神,搂紧他脖子继续耳语,末了抢过他的拐杖跑回来。

“犟着呢,只能威胁,但愿管用。”她做个鬼脸。

夏冰洁双手作揖,何青屏竖起大拇指,心想九位收买两位,赢面也只占四成,不确定因素太多。

由于谈冰凌打岔,老人们一时忘了表决,族长提醒:“现在投票,反对迁坟的请举手。”高高举起右手,像一面旗帜,他身边的老人跟着举手,后排最左侧的犹豫一下,也举手。

族长回头看一眼,随即起身面向大家,见其余的都垂着脑袋:“不要睡觉,反对的请举手。”采用逼迫手段催促举手。

气喘嘘嘘的声音:“族长,您不用站……着,能看见,反对的……四票,没举手的都赞成迁坟。”

族长心有不甘:“没举手,也不代表赞成,可以弃权。”“啪”地拍一声响,“赞成迁坟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三只手举起,族长说:“三票赞成,另有两票……”见又一只手举起,“那就是四对四……”

“先别放手,也别唱票,我有话要说。”谈冰凌的爷爷拄住扶手站起。

族长问:“你从来不讲话,今天是怎么了?一定金口玉言。”

爷爷缓缓转身,指着何青屏他们:“刚才都看见了,不听话的孙女跟我悄悄话,原本我是赞成迁坟的,她给我这么一说,倒让我为难了,这不成了作弊吗?所以啊,得把话说前头,她为什么要跟我悄悄话。”

“真是的,我爷爷快疯了!”谈冰凌恨得直咬牙。

何青屏更是大感意外,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瞪着大眼硬把牌的顺序打反了。

几位一直举着手的老人不乐意了,有骂“有屁快放”,有说“举麻了”。

爷爷笑道:“麻了,就先放下来,等我屁放完,再举嘛,一群老糊涂。”望着族长,指指后面,“凌儿身边那两位,从松溪镇过来,去年,那件闹得全城议论纷纷的离婚案,女主角就是后面的女娃娃,小时候总来玩,爸爸前两天没了,妈也走了,都被石头撞死了,其实,都是被那要命的婚姻给害死的。”

“我也听说了,弄得挺惨。”沙哑声音附议。

“老不死的,到底想说什么?还等我买菜呢。”另一位老人挖苦。

“没菜,到我家超市去拿,不过要给钱,有碗饭,就饿不死你。”爷爷的话闸关不住,“凌儿,带他们过来。”

谈冰凌转怒为喜,拎起拐杖带他们走过去。

爷爷端详夏冰洁:“是这女娃娃。”

族长一股火窝在胸腔,生硬地说:“家族会议,你把外人请来,到底要做什么?”

爷爷梗一下脖子:“以为我没事找事?当然是有用,因为他们跟刚才的表决有关。”咳嗽两声,摇手平息议论,“那小子把祖宗迁走了,腾出来的空穴怎么办?这个有人想过吗?不能一直空着吧,不等于盼着有人死吗?女娃娃正好想把爸妈迁过来,她说了,要是准许,就出钱帮我们修缮祖宗墓地,这是一举两得,省得我们阻碍人家尽孝,自己还都尽了孝。”

爷爷的话在老人堆里激起强烈反响,热议不断,争吵又起,投反对票的老人怪他不早说。

族长已明了他的意思,心想即使投票,也是五比四,谭家小子仍然可以把坟迁走,有些郁闷地问:“怎么个修缮?赞助多少?”

所有眼光集到夏冰洁身上,谭诚金也投来眼巴巴的目光。

何青屏见她慌张,耳语道:“我允诺过谈冰凌,只拿钱,不负责修,五万。”

夏冰洁牵着谈冰凌靠近爷爷:“这一年多,家里出了好多事,谢谢大家都惦记着,如果准许我爸妈迁来,我赞助三万八千,另外,还能提供一些石材,你们找人修缮和运输。”

老人们又成了嗡嗡响的蜂群,爷爷对族长说:“女娃娃孝心可鉴,用这些钱,多增加一些石栏、石梯,再把香案上祖宗们的墓地修整一新。”

“再修一下上山的路,最好能上去车,都爬不上去了。”“最好弄一对华表。”老人们七嘴八舌出主意。

族长见原来反对的都成了赞成派,无奈地宣布:“两件事并一件,再投一次,赞成的请举手。”

他率先举手,其余的纷纷举手,竟全票通过。

夏冰洁热泪盈眶,搂着何青屏不知说什么好,谭诚金毫不迟疑地跪地上磕头,只是少了呜咽声。

当下议定,谭诚金于第二天傍晚前在有人陪同下迁走祖坟,夏冰洁自选时间带着爸妈骨灰盒过来,到族长那里缴钱并领收据。

何青屏向谭诚金递个眼色,到他跟前问:“明天有人给你打帮手吗?”

谭诚金挠挠头:“没有,就我自己。”

何青屏对族长说:“我们可能后天就要离开,明天就想带骨灰盒过来,镇上有瓦工吗?”

“没有,我们也从外面请,你们得自己带来。”族长变得慈眉善目。

“明天行吗?”何青屏问夏冰洁。

“你拿主意,都听你的。”她说的是心里话。

“大哥。”谭诚金想清楚何青屏的用意,上前插嘴,“到时我也出点钱,让你带的瓦工帮帮我,我怕自己弄不了。”

“这没问题,幸亏有你,她的爸妈才能过来,明天到山上,有事你尽管说。”何青屏帮他出主意,“下山时,你要拿不了,干脆上去前雇条毛驴。”

“哎呀,大哥,幸亏你提醒,四位祖宗,没毛驴,真下不了山。”谭诚金掏出烟盒,何青屏指屋顶。

族长咳嗽一声,问他们还有什么事,说要讨论修缮方案。

谭诚金千恩万谢后往外走,谈冰凌把拐杖还给爷爷,又耳语一句,刚到门口,何青屏对她说句什么,她又颠颠的折返回去。

他趁机对下面的谭诚金说:“回城再联系。”

谭诚金边走边在背后翘起两根大拇指。

何青屏暗骂一句,打开车门,把一匝钞票递给夏冰洁:“快去交保证金。”进车又拿出一叠清点,不大工夫,她跟谈冰凌钻进车里。

何青屏把钞票递给谈冰凌:“五千,不多。”见她推拒,“听我说,她爸妈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又在外面,要继续麻烦你。”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她半推半就。

“小凌,这是天大的事,这点钱,根本代表不了什么,我是想,你今后要是上山,顺便帮我爸妈点支香,放几只水果。”夏冰洁可怜兮兮地央求。

“我就心软,那我收了,今后不要这样了。”谈冰凌心里合计,连现金加项链,差不多小一万,晚上可以多打几圈了。

傍晚,众人又到“麻辣轩”聚齐。

谭诚金正跟张松绘声绘色的讲他们在祠堂的表演:“一个死局,硬生生地给扳活了。”

何青屏在外面听见,笑着进屋:“你才是表演一流,听得我们跟着掉眼泪,血泪史啊,特别是那义正词严,让你祖宗都汗颜。”帮夏冰洁拉出椅子。

“哎呀,大哥,前面的你们都不知道,今天算把一辈子的跪都下完了,那族长老头训我半天,真把我弄急了,又不能动手,那些话其实是我心里的拳头,还真起了点作用。”谭诚金露出憨笑。

“他们不会怀疑吗?迁出迁进的,多巧呀。”张松接过香烟。

何青屏微笑:“不会怀疑,为啥?冰洁的爸爸去世,这不可能事先计划,在哪都能问着,巧就巧在这,一巧能解一百个疑团。”

“再聪明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会利用爸爸的去世,上山的人越多,场面就越乱。”夏冰洁从盒里抽一支烟。

“的确。”张松用手指蘸茶水,在桌上画,“这是‘夕阳峰’,中间是河,那边是‘向阳峰’,我站的那个位置,离河面,差不多二百五十米,两峰之间估计有一百五十米,他家祖宗下面的悬崖,连猴子都梭不下来,因为有一段是倒凹进去的,河的上方多了一段石檐,他祖宗旁边全是草和灌木,除了石头就是石头。”

“这么说,别无出路。”何青屏盯着桌上正在消失的草图,“河里船多吗?”

 第82章 开棺

“一个多小时,就看见一条小船顺流而下,不像是打鱼的。”张松摇头。

“嗯。”何青屏问,“都打好了?”

谭诚金正奇怪夏冰洁抽烟,回过神:“打好了,刚开始修鞋的不给打,我多给五十,才给弄,五条小、一条大,用的双层人造革,很结实,又到缝纫店打棉花套和塑料套,工具也都买好了。”

“可能碰上的问题。”何青屏喝口茶,“一是看现场的人,怎么避开他们视线;二是拿装东西要隐蔽;三,也是最关键的,东西怎么下山?从原路下去,不保险,万一半路杀出程咬金,一切全完。”

“那悬崖实在太高,放绳子,请专业攀崖的都够呛。”张松成了摇头翁。

“大哥,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怎么做?你说。”谭诚金也点上香烟,不再挥手驱赶。

何青屏闭眼陷入沉思,半支烟工夫过去,睁开眼,“有船顺流而下,说明这条河走得通,冰洁,你叔会划船吗?”

“船?”她的头像大角度摆动的风扇,突然一拍桌子,“想起来了,小梅会,她晒得黑黝黝的,就因为总到公园湖里去练习划船,有时到峡谷里参加比赛,叫漂流队员,可没船。”

他很觉意外:“那好,兴许她有办法,从‘夕照峰’到‘日梭桥’,大概有多远?”

“得有一里多水路,连漂带划,至少得二十多分钟。”她默想后说。

“等会去找她,当面说。”接着他谈自己的想法,进行详细分工,直到他们明白无误,不再提问题。

“到时,所有手机都静音,用震动,保持畅通。”何青屏起身招呼服务员上菜。

第二天10点,夏冰洁正与谈冰凌在超市门口闲聊,何青屏接到张松短信:“两座已刨开。”

“我们先上去,有空你们姐妹再聊。”他朝停车处走去。

“用我陪你们上去吗?”谈冰凌追着问。

“不用,你玩了个通宵,别晕乎乎的摔一跤。”她打开车门,“别理她,我们走。”

二分钟后,整座镇子已隐身车后。

“就前面那个路口。”车刚停稳,她下车打开后门,拎出两个白布包往山上走。

他调好车头,背上包一阵快跑,从她手里接过一只白布包:“这山挺漂亮。”满山皆是松树。

“是有些仙风道骨,像那九个长老。”她跟随急行,“幸好不远。”

转过两个弯,再往上,山道变陡,山顶乱石横空,远看像一群闻鸡起舞的剑客。

至山顶,何青屏眼前豁然开朗,远方有几朵白云正在漫步,风动满坡青草,也吹散他们身上热浪。

刚下到草坡,右侧传来一声怪叫,拴在石头边的一头毛驴正扭脸看他们。

“哎,干什么的?”巨石堆里蹦出一个中年农民,望着他们,手上忙着系小门扣子。

“把我爸妈送上来,族长没给你说。”她别过脸。

“松溪镇过来的吧?”他上前打量一遍。

何青屏把布包递给她,从包里取出一条香烟,趁他不及反应,朝他胸口扔去,仓促之下没接住。

“对,她爸妈刚来贵地,请你老哥照顾了。”何青屏示意她先走。

“好烟啊!”农民拾起香烟夹胳肢窝,“下面正挖呢,干好久了,我就在上面放哨,你们下去吧。”朝下喊一嗓子,“松溪镇来人了。”

下面传来回应:“好嘞。”

何青屏追上她,两人在坟堆里跳跃穿行,暗笑他们居然有互相照应的默契,可能原来干过这种差事。

前面左侧坟前又冒出一个精瘦的光头农民:“你们……”见有东西朝自己飞来,敏捷地伸手一抓,“哟,多谢了。”

何青屏到他身前:“送她爸妈上来,你觉得下面哪个位置最好?”不让他腾出空闲。

“真没注意,坟不少,他们迁走的那些坟,位置就不错。”农民翻看手中香烟。

“你肯定有经验。”何青屏从裤兜里摸出两张钞票。

他被红色吸引:“经验说不上,越往右,越靠近我们祖坟,正好错开对面那座山。”

“这句话,就值钱。”何青屏把钱塞他手里,又立即“嘘”一声,“上面那位有烟没钱,揣好了。”见他要拒绝,又道,“肯定要干过中午了,这里有瓶酒,还有些凉菜。”从包里拎出一只塑料袋塞他怀里。

“你真是太客气,都不好意思。”农民左搂右抱,生怕酒瓶掉地上。

“你们辛苦,只是别一个人喝,他会闻到酒味的。”何青屏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那不会,跟他是好兄弟,你们去看看吧。”农民原地转一圈,欲找地方。

“老坟,味大,闻过后,那味会在鼻孔里扎根,我胆子本来就小,是没办法,要陪她上来,她胆子更小,等他们把骨头骷髅清理干净,再下去。”何青屏想用气味把他熏远点。

“那肯定的,她像花儿一样,没见过那个,更闻不了那味。”农民又朝上面看。

她见他装神弄鬼,使劲憋着笑意,拎着布包独自往下去:“我胆子大,偏要看,看会不会做噩梦。”

“你就嘴硬,劝你,最好离远点,免得一到晚上成了糍粑,非要粘我身上。”何青屏冲她背影嚷,又对农民说,“走吧,一起下去,你不得盯着吗?”

“没什么好盯的,这上面除了坟、死人和石头,没别的,即使有别的,也弄不走,由我兄弟俩照应把关,这山上没丢过东西,走,找个地方,我们边喝边等,不然真不好意思喝。”农民腾出手指山顶。

何青屏朝她又喊:“我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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