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住的时光-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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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薛颖一言不发，姜成眼里的光芒逐渐暗下去：“你不用急着回答。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在。”
“干杯！” 江若仪举起透明的酒杯，笑眼弯弯，“恭喜你提前拿到执业律师证。”
“谢谢。”
两只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来回摇晃。
“我们待会去哪儿庆祝好呢？要不去新开的那家绝色酒吧，听说很不错，今天晚上好像还有表演……” 江若仪狠狠咂了一口酒，兴奋地自顾自说着，明显比当事人还要高兴。由于谢墨轩的帮忙，吴凯得以提前几个月拿到执业证，这对于他的律师生涯无疑又迈出了一大步。吴凯凝视着酒杯，似有万千思绪。
“若仪……我和欣悦在一起七年了。”
江若仪刚才还闪烁着光芒的眼一下子黯淡了。
“师傅那，我明天就会给他说清楚，我也不想他们再一直误会下去。我……”
江若仪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忍不住打断：“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根本不想跟任何人说清楚，她希望他们就那样一直误会下去。
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如同冷风过境，各怀心事的两个人相对无言，仿佛化成了两尊雕像。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吴凯听到江若仪问他：“如果没有蒙欣悦，你会爱我吗？”
许久，空气里飘来一个字：“会。”
那一瞬间，蒙欣悦听到谁的心碎了一地，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站起来对薛颖说：“我……我先走了。”她从薛颖无比担忧的神情中知道她的表情一定极度不好看。
吴凯再度握了握放在上衣口袋的戒子，确定戒指没丢，不禁笑了笑自己竟紧张得像个小孩子。他打算给蒙欣悦一个惊喜，告诉她自己已经提前拿到执业证，想问她：Would you marry me他这辈子注定要辜负江若仪，他不能再辜负在最美好的年华时就跟着他的蒙欣悦。
推开门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奇怪这么晚了蒙欣悦会到哪去。按下开关，竟发现蒙欣悦蜷缩在沙发上，眼角湿湿的，好像哭过。他放下手中的香水百合，快步走到蒙欣悦身边，半跪在沙发前，心疼地抚摸着蒙欣悦的脸：“宝贝，你怎么了？”
蒙欣悦抬起双眸，怔怔地盯着吴凯，眼睛里却没有焦距：“如果没有蒙欣悦，你会爱我吗？”她一度以为她可以忽略吴凯曾经的动摇，可当她亲耳听到吴凯吐出的那个字时，她的心就像被一颗锋利的子弹当场刺穿，痛到无以复加。
吴凯下意识地抓紧了蒙欣悦的手。还来不及跟蒙欣悦解释，蒙欣悦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吴凯的心里慌极了，紧紧握住蒙欣悦的双臂：“欣悦，你听我说，听我说……”蒙欣悦哪里听得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挣脱吴凯。吴凯彻底慌了，拼命把面前这个伤心的女人往怀里揽。蒙欣悦越是挣扎他越是抱得紧，丝毫不肯松手。
“对不起，欣悦，对不起。”声音里充满痛苦。
蒙欣悦心中的爱情一如水晶般透明，何曾想过有一天这块水晶染上了其他的颜色。吴凯每说一个字，蒙欣悦的心上就像被狠狠地扎上一刀，痛到快要窒息：“你放开……”
尾音直接被吴凯覆盖而来的唇吞掉。这是吴凯第一次吻她，炽烈而深沉。蒙欣悦只觉嘴唇冰凉，像是全身的力气被谁抽走一般，埋在吴凯的肩上，嚎啕大哭。
张睿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八卦报纸，忽然惊呼：“oh ；my god！”着实吓了薛颖一跳。薛颖撇头一看，硕大的一个标题：郑雪儿酒吧夜会俊男，疑似酒店共度良宵。标题下是标准的有图有真相。照片是晚上拍的，不是特别清楚。摆在最上面的几张图片是郑雪儿在酒吧的时候，虽然她戴了假发乔装了一下，但拍照的人好像离她特别近，每一张照片都能分明看清楚郑雪儿的模样。画面里一个人搂着郑雪儿，但大半个身子都被郑雪儿挡住，看不清楚是谁，唯一能确定的这是个男人。后面的照片里郑雪儿扶着这个男人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再配上旁边的文字，郑雪儿俨然成了一个私生活不检点，水性杨花的人。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张睿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凭薛颖对郑雪儿的了解，她当然不会认为这则八卦有任何可信度，不过是又一个为了赢销量而不负责任杜撰的故事。可这条绯闻却产生了雪球效应，各种负面消息纷纷而来，闹得越来越大。
“设计师男友不堪被劈腿，摘下情侣戒指表明态度”旁边还有一张姜成的照片，特意用红色的圆圈圈出原本戴着和郑雪儿同款戒指的无名指。
“郑雪儿为炒作新戏，故意制造绯闻”
“郑雪儿新戏被粉丝罢看，收视率创历史最低”
“郑雪儿——新一代演技女王”文中直指郑雪儿戏里戏外皆在演戏，之前的美好形象是装出来的，可怜的粉丝们，你们别再被她骗了！
第十九章
一时间郑雪儿的公众形象一落千丈，不仅新戏的收视率惨跌，好多个谈好的广告合同也飞了，甚至连DF的销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新戏的制片商甚至明确地给郑雪儿的经纪人说：如果郑雪儿这边不能处理好这次危机的话，他们会找人改剧本，后面的戏郑雪儿也不用演了。
郑雪儿的经纪人被闹得一个头两个大，气得直接把卖得最火的那本周刊直接摔地上。郑雪儿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瞥了眼地上：是那天她和经纪人到酒吧接喝醉的姜成的照片。这些狗仔的技术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明明在场的是三个人，硬是生生地把经纪人从画面里剜除，看不出丝毫P过的痕迹。拍摄的角度也取得天衣无缝，认不出照片上的人是姜成又能让人看清楚是个男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雪儿，你就给Jason打个电话吧。让他出来澄清澄清，你们再在记者面前扮扮情侣，好歹撑到戏播完啊。”
郑雪儿仍旧一脸漠然，好像没听到一般。她不想见到姜成。
经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郑雪儿和姜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一问郑雪儿都是只字不说。“那明天的记者会，你自己想好怎么应对。”又递给郑雪儿一本册子，“这是我预测的记者可能问到的所有问题，你看看，想好怎么回答。”
Annie和薛颖巡完店准备赶回公司，看了看电话里来的短信，一边叫司机在前面路口右转，一边对满眼疑惑的薛颖说：“郑雪儿的记者会就在前面的酒店，还有点时间，我们去看看。”看来最近郑雪儿的绯闻，确实是对新系列的销量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记者会设在一酒店的宴会大厅。记者早已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带齐家伙想一举挖个大头条，无奈郑雪儿还没到。有记者开始抱怨：“到底有没有诚意啊，都迟到1个小时了，玩我们呢！”一旦有人出了头，跟着就会有更多的人来附和。“对啊，是不是连耍大牌都学会了，这还没多红呢，以后真是红了不得脸都顶到天上了。”主持人见状不对，一边安抚着记者的情绪，一边找工作人员再去催催。
“来啦，郑小姐来了！”主持人眼睛亮得像看到救星一般，都忘记自己是拿着有扬声功能的话筒了。
全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郑雪儿身上，好像才拍完戏，造型都还没换。今天有一场重头戏，导演为达到完美，出乎意料地重拍了好多次。本来离开片场时就比计划时间迟了些，没想到祸不单行，路上又塞了好久的车。到达会场时郑雪儿明显感到现场弥漫着浓烈不满情绪。
照例郑雪儿先宣读自己召开这次记者会的目的，申明最近关于她的报道都是不实之说，尤其之前的酒吧照片更是是有人恶意诽谤，她只是和经纪人一起去接一个喝醉酒的朋友。她不想提到这个朋友就是姜成，这样一定又会有挑事的记者要求姜成出面证明。
郑雪儿还没念完，台下已经有记者不耐烦了：“朋友？哪个朋友？请出来大家看看啊？是不是你的新朋友啊？”说话者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有报道说你私生活不检点，所以Jason提出和你分手？”
这是哪儿的报道？一旁的经纪人头都要炸了。
“对呀，你说说Jason是不是和你分手了？他连戒指都取了。”
见郑雪儿迟迟不说话，台下记者压抑的不满情绪再度被点燃。
经纪人再度给姜成发了条短信：求求你了，你就来站一下，露个脸都行。来之前她瞒着郑雪儿给姜成打了个电话，希望他能出席下午的记者会，澄清一下他和郑雪儿没有分手，那些新闻都是狗仔编的。可是姜成不置可否，她都不知道姜成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台下的记者连珠炮似的不停发问：“该不会你和姜成一开始就在演戏，博好感博头条吧？”
“是啊，今天这么重要，你男朋友怎么没来呢？”
台上的主持人也有些慌了，忙出来控制秩序：“大家不要慌，一个一个问，你们这样郑小姐都不知道该回答谁了！”记者们根本不听，闪光灯闪成一片，闪得郑雪儿眼睛都睁不开。
郑雪儿觉得此时的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镜头不停地闪着刺眼的光。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无处可逃。忽然觉得旁边有一个影子，抬头一看，刚才还噗通狂跳的心瞬间安稳下来。姜成温柔地把郑雪儿的手挽到他的胳膊上，又拿起桌上的话筒，镇定自若地说道：“各位记者朋友，非常感谢你们今天来参加雪儿的记者会。此刻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到今天为止我和雪儿仍然在一起，我们从来没有分手过。我前几天不小心弄丢了她送给我的戒指，本来就在担心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说到这儿，姜成停下来温柔地望了望郑雪儿。郑雪儿只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姜成微微一笑，转过头接着说道：“没想到竟给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困扰。之前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我，本想着清者自清，我和雪儿都不屑于与这些不实报道争辩，可终究还是有个别的媒体从业者缺失职业道德，导致今天不得不辛苦各位来参加这个原本毫无必要的澄清记者会。”
在场的记者被姜成的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又不想白来一趟，于是调转话头：“你说是就是了？之前不见你出来帮郑雪儿澄清。不会是又在演戏吧？”
台下的记者像再度被触发了小宇宙，犀利的问题一个又一个。
“那你们那天是去酒店开房吗？”
“你们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同居了吗？”
……
突然，姜成抬起郑雪儿的下巴，一个吻精准地印到了郑雪儿的唇上。总得让这些记者有东西可以交差，不然今天这个记者会收不了尾。全场再度成为一片光的海洋。这他欠郑雪儿的，他不能够给郑雪儿想要的爱情，他不能再毁了郑雪儿钟情的事业。姜成清楚地知道郑雪儿一路以来是付出了多大的艰辛才能走到今天。
不早也不晚，就在薛颖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台上相拥而吻的两个人。一瞬间，天旋地转，若不是有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她几乎以为她要倒下去。
“走，我们去后台看看郑小姐。”
台上的郑雪儿正被姜成牵着去休息室。
薛颖站在休息室外的走廊等Annie，她不愿进去看见姜成和郑雪儿的卿卿我我。正巧姜成从郑雪儿的休息室出来，见到薛颖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薛颖，你……”
“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薛颖深吸了一口气；眼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坚决，“我不会和你重新来过。因为，我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薛颖转身拉住尹俊扬的手，仰起下巴，双唇印到了尹俊扬的唇上。
“我们走吧。”薛颖满是水汽的眼睛里写满了乞求，她乞求尹俊扬快点把她带离这里，否则她的眼泪就快控制不住了。
姜成愣愣地站在原地，心如刀绞。
这就是他说的重新来过？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会用尽他的下半生来弥补他曾经造成的伤害？全都是狗屁！薛颖任凭怎么抹都抹不干净脸上的泪水，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簌簌地往下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手掌拼命抵住胸口，跳动的地方仍是止不住地发疼。她差一点就跑到姜成的面前对他说了她心底的答案，差一点就对他说其实她还爱着他，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和他重新来过，她好想和他牵手走完这一生。薛颖觉得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到换不过气来。忽然间眼前一黑，好像是谁的手抱住了她。
多美的脸庞，此刻却有一双多么忧伤的眉眼。尹俊扬多想伸手去擦掉薛颖眼角残存的泪痕，可是这个女人的眼泪却不是为自己而流。他怔怔地盯着薛颖紧皱的眉头，心里泛着说不出的空荡。刚才薛颖给他的吻是冰冷的，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薛颖睁开模糊的眼睛。床头的台灯晕染出昏黄的光线，照得眼前的男人更加落寞。
“你怎么了？”薛颖情不自禁伸手想去触碰这张写满哀伤的脸。
这张脸毫不犹豫地避开了她的手。两片薄薄的的嘴唇轻轻张了张，发出低沉的声音：“出去。”
薛颖怀疑自己没听清楚，望着尹俊扬一脸愣怔。
“出去！”薛颖从未见过尹俊扬如此暴怒的表情，像一只受了伤又疼得不知道怎么办的狮子，发出愤怒的哀嚎。她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胡乱抓起自己的东西，跌跌撞撞出了尹俊扬的家。
“Pong！”一记拳头砸在了卧室的玻璃衣柜上，鲜血骤然顺着伤口流出，就像他此时的心。他可以接受薛颖的心里还有另一个人，他可以等到薛颖有一天忘记过去而爱上他；但这绝不代表薛颖可以利用他，利用他的感情来逃避另一个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因为，他也会疼啊。
第二十章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天气冷得有些不像话。可日子还得照常过。薛颖每天仍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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