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影流岚(隋末唐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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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求求你……”
　　……
　　杨广猛然怔住，冥儿……冥儿……她在求他，就像当年那个夜晚……
　　不由自主地，他朝那侍卫挥挥手。侍卫一愣，立即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一刀下去，地上挣扎的紫鸢再也没有了生息。
　　风如岚被杨广圈在怀中，看着一个东西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定目一看，那分明是紫鸢的人头！她灰白的脸上，还兀自带着无怨无悔的微笑。
　　“紫鸢！”再也控制不住，风如岚的眼泪一串串溢出，那个叫紫鸢的小丫头，那个叫她“小姐”的小丫头，那个为了让她逃走而命丧刀下的小丫头……她抽噎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帮丫鬟侍卫将紫鸢残缺的肢体拖出门外。
　　“至于这一个……”杨广轻柔地替怀中的女子拭去泪水，目光又扫向被侍卫押着的玥儿。
　　“不要！”风如岚拼命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重重地跪在了地板上，斩钉截铁道“我尊你一声陛下，陛下，如果你一定要惩办她，就连我一起杀了！”
　　来到这个古代的世界，她从不在乎什么礼仪，她也从未下跪过，尽管——那个人是皇帝。而这一次，她义无反顾地跪在了地上。紫色眼眸中，是飞蛾扑火般的坚定与决绝。
　　“冥儿，朕怎么会连你一起杀了呢，你是我的冥儿啊……”杨广从榻上站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少女拉起，然后，一把打横抱起她，随口道，“那个丫鬟，放了她，现在，朕要带冥儿回宫！”
　　听到这句话，仿佛是全身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了，风如岚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便没有了意识。
　　黑暗中。
　　“青冥影，我求求你，你去见一见你的萧明，好不好？”风如岚望着半空中那团若隐若现的青绿色影子，“我真的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青冥影看着她苍白的脸颊，轻轻垂下了头，“明……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朦胧中，似乎是梦，杨广的声音隐隐地传来，是那样的温柔。
　　“冥儿，你可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包括——夺下那皇位……冥儿……你都知道么……”
　　青冥影的身子一震，目光直直望向风如岚，“对不起了，这次，让我见他最后一次！”
　　风如岚惨然地弯了弯嘴角。
　　她清楚地感到了自己的身体再次被另一个魂魄占据。
　　最后一次了吗……
　　青冥影……


　　飘然而去

　　我又一次占用了那个叫风如岚的女子、我的转世的身体。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刚才，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说，他夺下那皇位，完全是为了我。我突然好想仰天大笑！为了我，他竟然说是为了我！既然是为了我，那么，当初他为何又不肯坦然地放下身份、抛弃一切而随我离开呢？
　　“冥儿，你回来了。”我睁开眼，环视周围，没错，是皇宫，是洛阳东都的皇宫。我看到他，笑容是那样的柔和，仿佛他早已料到我的归来，而是刻意在等待一般。即使，我也知道，我们的等待，晚了三十年。
　　“明……”我喃喃地开口，我依然愿意叫他“明”，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他是萧明，只是我一个人的萧明。他并不是那个大隋的皇帝杨广。
　　抬手，我想要碰到那让我日夜思念的面容，无声地，眼泪淌落，在锦被中氤氲模糊。
　　“冥儿，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他将我揽入怀中，轻柔地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冥儿，过几日，我带你去江都，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明，为什么是洛阳？”我并不理会他，目光直直地望着他幽深的眼眸，“大兴呢？大兴才是大隋的都城，你为什么又要那样大费周章地营建东都，你……”
　　“因为你说过，洛阳是大隋除江都以外最美的地方。”他打断我的话，笑道，“你看，你要的别馆，我为你建好了。冥儿，既然是你说的，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知道么，我愿意把整个天下都献给你。”
　　我窝在他怀中，泣不成声。
　　原来，史书上那一说再说的东都、隋炀帝不惜代价大肆营建的东都，仅仅是因为我的一句话么……
　　“明……你为什么又要去江都？”我抬起朦胧泪眼，低声道。
　　“因为，江都有你。”他抚摸我的青丝，轻声道，“我们的相遇、相识、相知，是在江都，我一直觉得，你就在江都等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寂寞？”
　　心底仿佛被撕裂一个小口，须叟灌满了寒风。朦胧中，似乎又回到了当年，江南的暖风里，那个青衫的少年，缓缓向我伸出了手，转眼，却已恍若隔世。
　　我深呼吸，想及上次他的那一句“对不起”，却始终再也没有勇气开口。
　　“冥儿，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他忽然微微一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物什，举到了我的面前。
　　“冥儿，你看。”他温和地笑着，手中捧着的物什在霎时散发出晶莹温润的光华。
　　“玉玺？”我大惊失色，怔怔地望着那润泽的碧玉。　　“这才是真正的传国玉玺。”他笑着将我揽入怀中，我轻轻抚上那玉玺。
　　“是假的。”杨广接到，抚摸我的长发，“冥儿，这个货真价实的传国玉玺——是朕留给你的。冥儿……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人，我愿用整个天下来换你的轻轻一笑。”
　　“明……”我再也控制不住，哭叫道，“你这个混蛋！你既然还是这么在乎我，当初你为什么不跟我走，不就是个大隋晋王的身份么，你为什么就是舍不得丢掉！你即位后为我做了这么多，还有用么！我不要这些，明，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
　　“冥儿，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去受苦。”他叹息着，幽幽道，“如果我不是晋王，我还能拿什么给你？就连我不惜一切而去夺来的皇位，也正是为了你。冥儿，我对不起你，但是只有皇帝，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冥儿，我想补偿你，哪怕成为万人唾弃的昏君，哪怕用整个天下去殉葬，我也在所不惜！”
　　我的眼泪洒满了他的衣襟。原来，是我错了，错的一直都是我！可是，明，你可知道，我宁肯去过穷困的日子，也不想弄成现在这样啊……我空等三十年，你孤单三十年，一切的源头，竟是我们自己不肯退让半步的固执。
　　不过，明，我好高兴，你原来并没有放弃我。
　　“明，去江都吧。”我下定决心一般，握着他的手，“要最好的龙舟，要最排场的仪式，要最精致的酒食，我们走，离开这里，去属于我们的地方！”
　　明，我们走吧，我知道你此行的结局会是什么，但是，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不是么？从此，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好，冥儿，等我。”他的笑容仿佛隔着氤氲的雾气，“在江都，等我。”
　　我点点头，内心没由来地平静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最后，我却还要问他一个问题。
　　“明，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选择不要生在帝王之家。冥儿，我希望，我们只是普通人家的一对普通夫妻，虽然可能会没有任何的荣华富贵，但是，既然我拥有了你，还要那天下何干？”
　　我笑了，明，谢谢你。
　　******
　　身子一轻。
　　风如岚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偏殿的内屋，玥儿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玥儿，玥儿。”风如岚叫醒她，心中一阵轻松，似乎，再也没有了什么牵挂。
　　玥儿缓缓睁开眼睛。叶，她离去了么……
　　“明天，无论如何，我要离开。”

　　残酷真相

　　“玥儿，我们走吧。”风如岚一身宫女的装束，把一个布包背在了身后。终于，等到了今日，她心中一阵兴奋，离开这深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是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么？今天，就可以全部实现了！
　　玥儿点点头，随她一同从侧殿门溜了出去。一大早，风如岚就吩咐过今天不许任何人来打扰，等到今天一过，别人发现了，她们早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两人沿着小路前行。
　　再经过三所宫殿，就是皇宫的出口。
　　那个偏门守卫很少，应该可以顺利通过。
　　风如岚不又得心潮澎湃，逾过那道门，就是外面的世界，她仿佛看到了充满光明的未来……
　　***　***
　　当萧晗推开殿门时，一瞬间惊呆了。
　　偌大的寝殿，寂静得如同一座坟墓。
　　空无一人！
　　“岚！岚！杨岚！”萧晗心中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内殿。
　　一切都摆放整齐，只是，风如岚平时随身携带的弓不见了！
　　“杨岚……你……”她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
　　丫鬟们闻声，鱼贯而入。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小姐在哪里？”萧晗颤着声音问道。
　　“小姐，小姐她……她说过今天一天不让我们打扰，她……”
　　“原来……如此。”萧晗脸色一凝，“杨岚她……走了。”
　　***　***
　　“看看在不在那边！快追！”一阵脚步声传来，风如岚迅速拉着玥儿闪到了身旁的树丛后。
　　树丛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是那个女人，她逃跑了！”
　　“谁？”
　　“那个杨岚！今天要不是皇后娘娘发现及时，说不定还真让她混出去了！”
　　“才这么一会儿，量她跑不了多远，封住所有宫门，严查一切可疑人物！”
　　“明白！”
　　侍卫们跑开了。
　　“怎么办啊，小姐！”玥儿惊慌失措地扯扯风如岚的衣袖。
　　风如岚握了握双手，额头上渗出一丝冷汗。就差一点了，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就差这么一步了！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可是，她要怎么办？硬打肯定是打不过，难道，要再次回到那牢笼中永不见天日？她不要！她绝对不要！
　　关键时刻，她肩上的布包却突然一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那边有人！”一声大喝传来，接着，她听到有很多侍卫在渐渐向这边走来！
　　“玥儿，到时就说是我逼你跟我出来的！”风如岚下定决心一般，抽出了布包里的水果刀！她也许是真的没有运气吧……不过，她已经决定了，就是死在与侍卫们的打斗中，她也不要回去！
　　“玥儿，其实，我很感谢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一直陪着我。这一次，我不允许你再陪我了！如果我真的……”风如岚的声音中带着轻轻的颤抖，最后望了望自己的好朋友，“再见……”
　　她倏地站起！握紧手中的刀，大喝一声。
　　“来吧！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玥儿怔怔地望着风如岚毅然决然的表情，心中不由轻轻抽痛起来……她竟然为了自己而……
　　再不犹豫，玥儿轻念咒语，手中倏地冒出一个金色的光球！
　　光球渐渐地扩大……直至完全将她们笼罩在里面！
　　难以置信地，那些侍卫绕过了她们藏身的树丛，对风如岚更是视若无睹，疾步走过！
　　风如岚怔怔地立在原地，然后，她缓缓地回头。
　　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玥儿站在那里，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你走吧，我送你走。”玥儿努力使自己的神情变得平静，“我其实并不是‘玥儿’，我是你的学校圣叶贵族女校第二任校长尹玥明。”
　　风如岚一瞬间惊呆！她的身体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风如岚，其实——是我带你回来隋朝的。”让她恨自己吧，反正，这也是自己欠她的……尹玥明闭了闭双眼，“昨晚是不是突然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那是因为凌圣叶的半个灵魂离开你的身体了。对了，凌圣叶，其实就是青冥影，而你，是她的转世。我带你回来，只是为了找个机会，让她的半个灵魂离开你的躯体。”
　　她是圣叶贵族女校第二任校长尹玥明……
　　凌圣叶，其实就是青冥影……
　　而她，是凌圣叶的转世……
　　她带她回来，是为了让凌圣叶的半个灵魂离开她的身体……
　　风如岚轻声问：“这就是为什么我和她长得那么相像的原因吗？”
　　“没错。”尹玥明别过头，不敢去看风如岚的眼睛，“叶为了改变自己前世的命运，而借助我的力量穿越到自己的前世，但——依然含恨而死……她的半个灵魂执着地不肯进入轮回，所以停留在转世的身上，也就是你的身上。我耗掉自己的一般力量，将自己封印在辰月之弓中，在考试那天，我控制你的意念，使你选择了辰月之弓。当你来到中原，来到那所别馆时，我看到了叶当年留下的东西，于是，我的封印自然被揭解开。”
　　风如岚的眸子深沉如夜，但在那里面，有什么东西，一片一片地碎裂了……
　　“由于失掉了一半力量，我的身体也变回了十四岁的模样。然后我扮作你的侍女，看着你一步步进入皇宫。”尹玥明按捺着心底波涛般袭来的痛楚，而却并没有停止说话。
　　“那日你不由自主地答应萧晗进宫，那是因为萧晗的话唤醒了你身体中叶的灵魂，而每日当你去皇帝宫中时，我都会端给你一杯下了药的茶水，那是还魂药，可以让叶的灵魂在关键时刻醒来，只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已经和叶做了交易。那晚，叶终于明白了一切，原来萧明并没有负她，所以，她安心离去了。”
　　“我对不起叶，是我占卜到了她的前世，她知道后才决定回去，而又是我送她回去的，所以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继续道，“在客栈，秦月对你说的那些‘有去无回’的记者，我只是清除了他们的记忆，然后把他们丢到了别的时空，也就是让他们穿越时空了。”
　　“玥儿……”风如岚眼中含着泪，急步上前，摇晃着她的肩膀，“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呀！”她的眼泪簌簌落下，“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你还是玥儿，我还是小姐，我恨还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去晋阳，过我们美好的日子……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