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影流岚(隋末唐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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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我们本来想叫您‘娘娘’，但玥儿姐姐说您不喜欢被这么叫，所以我们也只能叫您‘贵人’了。”
娘、娘娘？！风如岚差点没被噎住，顿时额头上挂满了黑线，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问那小丫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贵人，女婢名叫紫鸢！”小丫鬟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风如岚仔细打量她。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绾着双鬟髻，一身绿色的短襦裙，衬得她宛如春天里的一朵小野花。
“紫鸢，以后不要叫我‘贵人’。”风如岚说道。自从王钰儿事件发生后，她对“贵人”这个词就没什么好感。
“嗯……那好吧。”紫鸢脸一红，“那叫您‘小姐’怎么样？我记得玥儿姐姐就是这么叫的。”
风如岚还没有说话，就听得一阵敲门声。
门被轻轻打开，玥儿手中端着一个茶碗，款款走入。
“小姐，喝点茶吧。”玥儿揭掉茶碗的盖子，“可能会去很长时间。”
“嗯。”风如岚也明白，就光说《桃李歌》一事，她一时半会也脱不了身。——而在皇帝的大殿上，可不是想喝水就能喝到水的。别说喝水，恐怕就连个坐的地方也不会给她吧。
她轻轻接过那个茶碗。
白气氤氲地缭绕着，碧绿的茶叶漂在水中，如同一叶孤舟。
风如岚没有注意到，玥儿的双手在递给她茶碗时，轻轻颤了一下。
*** ***
浓重的夜色遮盖了一切。
恢宏的群殿隐没在苍蓝发黑的天幕中。
而眼前的宫殿中，却闪烁着柔和温暖的光亮，同周围肃杀的景物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竟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吸引着寒风中的人不由自主地靠近。
“小姐，我就只能领您到这里了。”紫鸢向风如岚行礼，“接下来您就自己上去吧。”
风如岚点点头，看着紫鸢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抬头望了望那散发着柔和光亮的殿宇。一瞬间，她的心中蔓延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是意识被控制着一般，她迈步，款款踏上了通向那宫殿的台阶。
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的胸口处传来一阵悸痛，如同烈焰焚身般，甚至无法呼吸。
眼前一黑，她的身子软软地瘫倒在门口。
片刻，瘫倒在地面上的少女恢复了意识，她缓缓地站起，轻轻睁开了眼眸。
她的眼眸，如同子夜般，漆黑纯澈。
*** ***
偏殿。
玥儿怔怔盯着投影在墙壁上清晰的影像。不远处，辰月之弓上紫色的宝石，散发出绚丽的光芒。
叶的灵魂，开始苏醒了么……
她微微一叹。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有亲眼见到“萧明”，叶才会甘心离去。自己擅作主张，将还魂药放在给风如岚的茶水里，正是为了要唤醒叶的灵魂。暂时，她会变成叶的模样，意识也会被叶的半个灵魂所控制，不过时间一到，她会自然醒来，也会忘掉发生的一切。
只是，不知为何，自从叶死后就变得冷漠无比的自己，这一次竟然有了几分歉疚……是对于她吗……还是因为她和叶其实就是……
玥儿第一次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 ***
风如岚莲步轻移，黑眸如同子夜般，平淡无波。她的长发及地，在夜风中如黑色绸缎般轻轻舞动。
……
她仿佛沉浸在一个黑色的梦境中，梦里，她被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中。半空中，立着一个少女。她的眼眸如同子夜般漆黑，长发直直垂到地面，绝美的面容中，竟带着痛彻心扉的哀恸。风如岚暗暗吃惊！除了眼睛的颜色，那个少女，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我是青冥影。”她的嘴唇并没有动，但声音却幽幽传来。
“青……青冥影……”风如岚喃喃道，“你就是皇帝口中的冥儿么……”
“是我。”青冥影兀自叹息，“我不想像玥一样强人所难，也不想再隐瞒你了。其实，我的半个灵魂，一直寄存在你的体内。”
“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你这么相似的原因么？”风如岚犹疑地问道。
青冥影没有回答，许久，她轻轻开口，“你我其实也说得上算是同一个人，我这一次只是想求你，暂时将你的身体借给我。”
“将我的身体……借给你？”风如岚不解。
“没错。”青冥影幽幽一叹，“我，想要再次见他一面。我要他亲口对我说，他没有负我……”
风如岚垂下眼帘，“如果你借用了我的身体，那么皇帝一定会更加相信我就是你，而我，会背负着你的身份，在这九重宫阙之中，再不见天日。”
青冥影微微一笑，“不，我只要亲口听到明对我说出那句话，我就会离开。相信到那时，玥也会帮你离开这里。而且，你的未来，不会在这皇宫之中度过，虽然……”
“虽然什么？”风如岚追问。
“你想要看到你自己的未来么？”青冥影抬手在半空中结印，“我可以给你看……”
“不要。”风如岚阻止了她，“我不想像你一样悲哀。过早看到自己的命运，就会被无形的绳索束缚，日思夜念，辗转反侧，但终究会随着历史的洪流所远去。倒时，留给自己的，只会是痛苦，甚至可以将美丽的回忆也一并抹去。”
“你要考虑好。也许，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但也会是——最后一次见面。”青冥影嫣然一笑，“而且，玥是不会告诉你你的命运的。她已经后悔将我的命运告诉我了。”
“我不会后悔。”风如岚紫色的眼眸亮如星辰，“我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绝不回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希望自己将它牢牢把握。”
青冥影淡淡一笑，“好吧，你记住，明年的五月，你就可以真正离开了。”
“要明年？”风如岚大叫，“还有五个月的时间哪！”
“你不是可以自由出入大内么？就暂时住在别馆吧。”青冥影笑道。
“那还不是托你的福！”风如岚没好气地瞅瞅她，“不过，好吧，我答应你。”
“我也许会不定时地借用你的身体。”青冥影的身体渐渐透明，声音也越来越轻，“一直到——明亲口对我说出那句话……”
……
她的身体已经被青冥影的灵魂所控制，但潜意识里，还是隐隐感到有人正向这个方向走来。
那人一袭淡青色的衣袍，衣角随着从门外涌进的夜风微微飘动。
“明……”不受控制地，她的口中轻轻飘出一句呓语，但只这一句，便让走来的杨广神色大变！
“冥……冥儿……”杨广上前，轻轻将少女拥在怀中，“真的是你么……冥儿……你亲口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眼泪，渐渐从少女的脸颊上滑落，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痛楚。
“明……我等了你好久……”
无情有恨
“冥儿，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他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抱着，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嵌入自己的血骨中一般，“回来了……回来就好……”
“明……”青冥影心中一痛，眼泪决堤般止不住地落下，“你知道么，你知道么，这些年我是怎么度过的……我好容易找到你……你……”
“冥儿，别哭了，回来就好。”杨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以后不要再离开了，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看，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再也不会满足不了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冥儿，我欠你的，如今一定千倍百倍地补偿你！”
“明，我不要……”她颤抖地闭上眼，是这样么……真是这样么……他后悔了，那么他就承认了么……她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啊……她只要一句话，她只要他亲口说出的一句话！
“冥儿……当年，对不起……”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在她的心上，刹那间痛得无法呼吸。
她眼底的光芒一点点破碎，消散，她苦守数十年，难道等到得就是这样痛苦不堪的结果么……与其这样，她又为何要坚守那一丁点的希望！如今，因这一句，只是又增加了一份绝望吧……可这种绝望，足以将她的心完全摧毁！
青冥影决然地推开这个怀抱，推开了这个自己曾经依赖着想念着牵挂着的怀抱，心已成灰，她又何必苦苦相依！她好恨……她真的好恨……魂飞魄散，也不及这种痛苦的万分之一吧……
“冥儿！”杨广惊痛地注视着她毅然决然的表情，“冥儿，你听我说……”
“不……我知道了……明，谢谢你……我得到答案了……原来……是这样……”脸颊被眼泪浸得生疼，她喃喃自语，抬手摸去眼泪。期盼过，幻想过，她曾经千般万般试想过他们三十几年后的再次相逢，然而，曾经的也只是梦境啊……如此苦不堪言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么……
原来……
是这样啊……
她痛得无法呼吸，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冥儿！”杨广进一步上前，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揽入怀中。
青冥影没有再挣扎。最后一次了……她安静地闭上眼，贪恋着那份曾经的温暖……片刻，她双手在胸前结印，金光瞬间笼罩了她的身体。
“明，我走了……”她的眼角，泪珠无声地滑落，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冥儿！你不可以走！为什么，才见面你就又要走！”他伸手想要去捞她的身体，但却从她半透明的身躯中直直穿过！“冥儿，这些年，我为你受得还不够么，冥儿！”
偌大的宫殿中，寂静没有一丝回音。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不知名的远方，似乎是她，在低声吟唱。
*** ***
醒来时，风如岚发现自己正躺在偏殿的床上。
她抬手想要揉揉眼睛，但却摸到了一手眼泪。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开始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对，是一个女子，她说她其实就是青冥影，她要借用自己的身体，好听到她的爱人亲口对她说他没有负她……
那么，自己怎么会突然回到偏殿呢……难道青冥影已经成功了吗？
还有青冥影说其实自己和她就算是一个人，是她的灵魂一直寄存在自己体内，还有什么她口中的那个“玥”，还有什么自己今生的命运……好复杂！她甩甩头，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玥儿从门外走进来，“五天后，宫里有个宴会，陛下特意吩咐要你也一起去。”
“行了，我知道了。”风如岚犹豫了一下，目光从玥儿身上缓缓扫视而过，不知青冥影口中所说的那个“玥”，是否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玥儿见她怔怔地出神，便伸手在她眼前晃晃，“不知你知不知道，就那个王婕妤，王钰儿，前几天被软禁在上林西苑的那个，到时她也会去。”
“嗯。”风如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她被放出来了？”
“是啊，马上就是……呃，新年，到时宫里的嫔妃们都会在场。”
“宫里所有的嫔、嫔妃？”风如岚立即跳了起来，“那、那皇帝叫我去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误会吗？”
玥儿无奈地耸耸肩，“其实别人现在已经误会了，你这样的权利，连皇后娘娘都没有。”
“呃……”风如岚满头黑线，转念一想青冥影对她说的话，又坐回床上，“算了，随他们怎么想。”
五月，她一定要永远解脱！
然而，夜晚时分，她却又一次见到了青冥影！
“我放弃了。”她的声音似怨似叹，风如岚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已被泪水浸透，“你知道么，我后悔了……明……他负了我，你知道么，他负了我！”
“他没有。”风如岚斩钉截铁地打断了青冥影发疯似的大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吗，皇宫里那些四季不败的鲜花，那是你的‘萧明’专门为你而布置的，还有那所别馆，那也是他送给你的礼物。青冥影，我本来以为，你会懂。”
青冥影胸口一痛，她说的话……好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
“还有你在别馆的那些日记，我看到了，很感人，看得出，你们曾经很幸福，你明明可以把这种幸福延续下去，但是你却选择了不。”风如岚的紫眸中一片沉静，“你知不知道，你在江边的那一跳，造成了你、他甚至还有萧皇后多少年来的多少悔恨与痛苦！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想一定是你，没有听他把话说完。”
青冥影猛然怔住！
“你很理智，但有时候也太简单。”风如岚继续道，“你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一些事情的外表蒙蔽。我想我可以猜到你为什么会跳江了，那日，萧妃对你说了一切，当晚，你就悔恨交加，对萧明，也就是当时的晋王殿下避而不见，你在作画，画上题下了辛弃疾的《摸鱼儿》一词，然后，你去找萧妃，告诉了她未来会发生的一切，以及你要离开了。于是，你一路来到江边，纵身投入江中。”
青冥影一瞬间瞠目结舌，风如岚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说的有错吗？”
片刻，青冥影幽幽一叹，“你知道吗，人说风雨无情，但爱情却比风雨更无情更难把握和预料。过去的事，谁又能说清？虽然，你和我是……但你也只能徒劳地猜测，还没有真正爱过的你，又怎么能知道我的感受？！你又凭什么否定我？我可以告诉你，未来的你，不会比我好过到哪里去，当你真正面对你命中注定的那一天时，你就会明白，其实你才是……”
“青冥影，我希望你可以先冷静下来。”风如岚的表情平静无波，“今晚，我可以再次把我的身体借给你，我，希望这一次你可以静下心来听他把话说完。”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风如岚，你一点都不像我。”青冥影垂下眼帘，“我不想再多一份绝望了，我今日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了。”
“你甘心吗？青冥影！”风如岚虽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说“你一点都不像我”，但却依然疾步上前，“你愿意吗？苦守多年，最终却要带着绝望离去！这并不是你所希望的，不是么？青冥影你回答我！”
青冥影面对她的质问，匆匆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只是，她的身体已经渐渐化作一缕青烟，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