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风影流岚(隋末唐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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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是我害了她。”萧晗深深叹息着，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若不是我告诉她真相……”
风如岚凝视着她。
“而你口中的萧明，不是别人，”萧晗微微阖上双眼，“他正是——当今陛下。”
这句话如同一个惊雷在水面炸开！风如岚的瞳孔瞬间放大，她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从前在心里已经有过千万个假设，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在青冥影的日记中提到最多的人，那个青冥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个让青冥影带着恨意决然离去的人，竟然是杨广！
萧晗幽幽地开口，如同在讲述一个故事一般，声音缥缈去而又清晰。
“当年，先皇统一天下的大业即将完成之际，命陛下驻守扬州。”她叹气，继续道，“他们就是那个时候，在江都相遇的。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告诉我，在西郊的湖畔，她们看到了晋王殿下，也就是当今陛下，近来一直和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成双出入。我当时真的很惊讶，当然，还有对那个女子无限的恨意。”
不知为何，在一瞬间，风如岚的心底竟有一丝莫名的悸痛。
“我当即去了那里，见到了那个女子。”萧晗的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让她早些离开这里，还告诉她，我才是真正的晋王妃。”
“我真的好后悔……”说着，她再一次抽泣起来，“三日后，她来找我，说她要走了，还说我会是未来的皇后……”
萧晗不由陷入回忆中。
……
…… ……
“为什么要走？”她追问着，虽然她也希望青冥影早些离开，但她还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按照常理，青冥影不适应该留下来，取代她的位置吗？在她告诉青冥影自己才是晋王妃的那一天，深夜，他回来，和她大吵一架，不断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去找冥儿……那时候，她就认为，这个女子，必将取代自己的位置。
“青冥影，你说我怎么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她在青冥影身后接着问道，“未来的皇后不是应该是太子妃吗？”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说道，“就算如此，如果你留下，皇后，就一定会是你……而不是我。”
青冥影背对着她，看不清表情，然后，快步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她大声问道。
没有听到青冥影的回答，只是，在不远处，有声音幽幽传来。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宫门一入深似海……
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
然后，她快步追了出去……
……
…… ……
萧晗还记得，那夜，青冥影站在江边的身影，那样的单薄，无助……
然后，她的身体直直向前倒去……一切化作烟云……
“她太单纯了，是我害了她……”萧晗轻声说着，“她一直都不知道，一直叫她‘冥儿’的萧明，正是大隋的晋王殿下……”
“害她的不是你。”风如岚盯着那五个大字，斩钉截铁地说道，“是‘萧明’。”
萧晗的声音很轻，“其实，最后悔的一直都是陛下。岚，你知道吗，冬天是没有花的，然而，现在的皇宫中，百花齐放，争妍斗艳，真的好美、好美……那些花，都是用江南上好的绸绢制成的，只要颜色一褪，陛下就会马上命人换上新的。”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青冥影说过，她希望石世界上可以有一种花，无论是酷夏，还是严冬，都可以一直一直地开放，永不凋谢！”
就在萧晗说出这句话后，风如岚的心底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知不觉，竟有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
门外。
玥儿轻轻靠在了门上，是叶的灵魂在她的心底叫嚣了，叶听到了这一切，她在哭呀！
虽然已经转世，但前世，叶的心中还是有遗憾的。那份遗憾和不甘，执著地不肯散去，竟一直寄存在转世的躯体中，沉睡者。刚才萧晗的那番话，彻底唤醒了那个残缺的灵魂！
汐月殿。
“岚，一直以来，最痛苦的那个人，一直都是陛下……”萧晗抬头，目光中竟有隐隐的祈求，“我在这里请求你——跟我进宫吧，让陛下，也让我，好好的补偿她，还有你……”
风如岚纤长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濡湿，她拼命压制着心底莫名的悸痛。
不受控制地，她缓缓睁开了眼眸。
紫色的眼眸如同水晶般透亮。她如同那风中的树叶般，轻轻点了点头。
初涉宫门
惊人的消息开始接二连三地传入别馆。
那日在城中，王钰儿和风如岚之间发生的冲突已经搞得人尽皆知，就在第二天，从皇宫中传来了王贵人被禁足，软禁在上林西苑中的消息。
紧接着，圣旨从天而降，宣风如岚进宫。没有给她任何身份，但却赐予她皇姓，还允许她可以在大内宫城和别馆自由出入！
距离进宫还有三日，那个已经改名为“杨岚”的女孩早已成为人们饭后茶余闲谈的焦点。而在别馆内，除了玥儿，就再没有了一个敢同风如岚说话的人——因为她那千足金一般的身份。赐予皇姓，还可以自由出入大内，这份殊荣可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拥有的。大家都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女孩——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此时的汐月殿，风如岚却陷入了一种抓狂的状态中。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玥儿！”风如岚在殿内走来走去，第一次没有了冷静从容的神情，焦急地望向玥儿，“我不知道那天是怎么了，竟然鬼使神差答应了萧皇后！赐姓或改名我根本不会在乎，可这一次是要进宫！进宫啊！”
“小姐，你冷静一点……”玥儿在一旁，担心地看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风如岚一把抓住玥儿的肩膀，“玥儿，要不然我们逃吧，现在就逃！我想去晋阳找阿月！”
她开始后悔，如果当时真答应了和秦月一走了之，那该多好！虽然可能会被搜捕，但就是坐牢也比进宫好啊！况且还是以“特殊”的身份进入“特殊”的皇宫！
“小姐，你不会一直被留在隋朝的皇宫里的，相信我。”玥儿轻声道，然后叹了一口气，她的命运，已经开始步入预定的轨道了，风如岚……杨岚……
“为什么？”风如岚忽然停下，望着她。
“因为——”玥儿回过神来，笑一笑，“日后你逃走的机会还有很多。”
“嗯？”风如岚不解。
“小姐，现在是关键时刻。”玥儿说道，“你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如果你现在逃走，必定会引起一场轰动。听我的，先进宫，日后我一定保证给你个机会让你离开，到时候，你是要去找秦月还是要去找张影然，这一切都随你！”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叶的半个灵魂离开她的身体！玥儿轻轻叹气，其实——这才是自己真正的目的吧……让她来到千年前的隋朝，再一步步引她进入预定计划中的位置……明明知道她的未来会是……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叶。她是叶的转世，所以也只有她可以……
“玥儿……”风如岚一时有些发证，刚才的玥儿……那语气，那神情……突然感觉好熟悉……
“对了，玥儿，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风如岚开始回忆，“我记得好像皇帝已经开始准备第三次下江都了。”她记得，历史课本上说过，隋炀帝第三次下江都就是在616年！
“那小姐的意思是……”
“到时候肯定是队伍庞大，我们可以给它来个暗度陈仓，混进去乘机逃跑啊！”风如岚眼中闪着点点兴奋的光芒，“到时我就去晋阳找阿月，然后可以亲眼见证唐朝统一天下、取代隋朝，再然后，天下太平，我就和阿月离开，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说不定还能回到我的时……”说到此处，她立即停下，自觉失言。唉，这可不能像和秦月说话一样随便了，毕竟，玥儿是个古代人……
玥儿在一旁看着她的兴高采烈，不知该如何开口。天下太平……唐朝统一天下……不知对她来说，是好还是坏呢……还有秦月，她们的命运，都会在某一年的某一天全部改变！走上与原计划背道而驰的方向……到底，带她回来隋朝，是对还是错……
如果她留在现代，她会成为黛丽维之后的下一任圣叶贵族女校的校长，在媒体和报纸上频繁露面，在那样光明的未来……自己却把她拉到这个与她毫不相关的时代，把她光明的前途变为泡影，然后——沉寂在黑暗之中……
“小姐不用担心啊，”玥儿扯出一个笑容，“无论小姐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站在小姐这一边，支持你的！”
风如岚点点头，心中感动不已，自己孤身从突厥来到中原，玥儿是她唯一的朋友呢……
*** ***
三日后。
风如岚毫无意外地看到了萧晗再次来到别馆。
“现在该叫你杨岚了。”萧晗微微一笑，掩饰住眼底深深的落寂。不管多久，岁月流逝，物是人非，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永远都不会赶上青冥影……明明知道那女孩不是青冥影，仅仅是和她样貌相似，但仍然给了她无比尊贵的身份及殊荣……她莫名地开始担心，如果青冥影还活着，那更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杨岚，上车吧。”萧晗望见风如岚手中的包袱，“你的东西不能先放在那里吗？”后面放行李的马车空空如也，风如岚从别馆带走的唯一的物品，就是她抱在怀里的布包。
“不用了。”风如岚急忙摇头，她的包里装着几本青冥影的日记、那把现代的不锈钢水果刀、还有秦月临别时送她的MP4，这些东西要是一不小心被人看到了，那可就全完了。
辰月之弓已经交给了玥儿，她只要看管好这个布包就行。
萧晗没有再勉强她，示意她快点上车。
风如岚微微一笑，眼眸中莹光点点，清风撩起她波浪般的卷发，越发衬得她的面容白皙精致。
“能和皇后娘娘同乘一车，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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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皇宫。”萧晗叹息着说道。
风如岚选择了沉默，不由得在心里哀叹——我也不喜欢！
“而且她不适合进宫。”萧晗继续道，“你们岁在各个方面都很相似，但她有一点不像你，你很聪明，也很勇敢，竟然有勇气协助援军打退突厥。”说道此处，她莞尔一笑，“而她，太过于单纯，太过于简单，就像一张洁白的纸一样……经不起复杂的考验。其实，世界上的一切，看似简单，但实际确是最复杂纷纭的，特别——是皇室的一切。”
“不一定啊，皇后娘娘。”风如岚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车帘子上的流苏，“世上的事物，说复杂也复杂，而说它简单呢，其实也简单。”
“嗯？”萧晗不解地望着她。
“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那首预言‘李氏将兴’的歌谣？”风如岚问道，随即念出，“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勿浪语，谁道许？”
萧晗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岚，不要说了。现在这可是宫中的大忌，前些日子，陛下就因此……”
“杀了朝廷高官李浑一家老小三十二口。”风如岚接道。记得在酒楼的时候，玥儿跟她说过这件事。
“那么皇后娘娘，你怎么看这首歌谣？”风如岚凝视萧晗，对上她的目光。
“我……”萧晗望着风如岚眼眸中的一片晶莹的紫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风如岚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然后，她缓缓开口道；“桃李子，很明白，是‘逃走的李氏之子’，皇后绕扬州，是说陛下在扬州停留长久不回，而‘勿浪语，谁道许？’，清清楚楚，是一个‘密’字。”
那日在客栈，她问过秦月，当时秦月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萧晗顿时呆若木鸡！
“其实很简单，不是吗？”风如岚反问道。
萧晗机械地重复着，轻轻吐出两个字：“李……密……”
“皇后娘娘可知道此人？”
“这个人……我好像有点印象……”萧晗努力回忆着，“这个人曾经在朝中担任左亲侍，后来又随朝臣杨素之子、曾经的礼部尚书杨玄感一同，趁陛下正辽之际围攻洛阳……岚，难道歌谣中所说的那个将要取代大隋千秋之业的人，是他？”
风如岚没有回答。这首歌谣仅仅说对了一半。“李氏将兴”，虽然她知道李密后来真的随瓦岗军一起反了，但是，最后的赢家，并不是他。
她望向马车窗外某个不知名的方向。此时，此刻，秦月的所在地，千里之外的晋阳，才是那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吧。而身处该地的太原留守，才是未来最大的胜者。
萧晗却掀开了车帘，跟侍卫吩咐了几句什么。
车速在一瞬间加快！
“岚，事关重大，我们要快些进宫！”萧晗的声音越发的急促，眉目间浮上一丝隐隐的忧虑和焦急。
风如岚沉默着，看着呢、那不远处，恢弘的宫门渐渐进入视线。
将错就错
很快，车驾便穿越皇城，进入了大内。
萧晗低低吩咐了几句，就命人把风如岚安排到了一间偏殿内。
“贵人！”门外有人在呼唤。风如岚望着模糊的铜镜出神，就这样……进宫了啊……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淡蓝的宫装。长裙提至胸前，手臂被紧身小袖包裹，还搭着一条白色披帛。平时总是随意散下的头发也被绾起，蓝宝石步摇随着她的身形倾侧而微微晃动。
“贵人！贵人！”门外的喊声提高了八度。
风如岚充耳不闻，前些日子那个王贵人不是被禁足了么，难不成今天又来了一个？她才不怕呢！管他是张贵人还是赵贵人，只要惹了她，她都会要她们好看！想到这里，她起身去找那把水果刀。
忽然，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进殿中，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风如岚身上。
“贵人，陛下宣您进殿！”
“你……是在叫我吗？”看看四下再没有了别人，风如岚才疑迟地问道。
“是呀，奴婢自然是在唤您。”小丫鬟心急口快，根本不给风如岚接受的时间，“这里除了您，还有谁是贵人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