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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卢俊义(扬州评话)-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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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怕进了城之后,大小官员都要过来拜望,这一个请,那一个约,老大人嫌烦,所以想先住在宝刹,图个清净,等到正月十五元宵之日,再进城观灯。”“好,好好!”当家的听说是吴老大人到了,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欢喜不已,随即就忙接待。宋江、吴加亮等二百多人到了铁佛寺住下来之后,大家对宋江的称呼,就是山东泰安州吴君谋老大人。当家的当然把他们待如上宾,随即请他们到方丈室用茶,端上素果小八件请他们品尝。一个一个才坐下来,当家的就把黄纸簿子和笔、砚拿得来了,请吴老大人随缘乐助,功德无量。宋江拈起笔来一挥,写了五百两。“阿弥陀佛!”当家的心里快活死了:到底是山东来的吴老大人,身份大了,一出手就是五百两,要抵几百个小施主哩!他到哪块晓得这个吴老大人就是梁山寨主宋江,跟他同来的全是些大王呢?宋江等人就在铁佛寺住了下来,要等到正月十五才能进城。我把他们的话暂且摆着,先来交代最后一个走梁山奔大名的神行太保戴宗。 
    因为戴宗有金钱甲马,虽是后走的,但跑得快,正月十三启程,当天没有到达,正月十四就到了大名了。进了城,一脚就奔四牌仿巷斜对过吴四房客栈。乖乖!小二看见戴大爷来了,眼睛都笑细了:“啊咦喂!刘爷啊!你说话真准哩,明儿就是元宵节.你今儿到了。喏,后头这个单人房间,天王老子来我都没有肯卖,代你留下来了。”戴大爷点点头:“小二啊,费你的心了!”“嘻嘻,谈不到啊!”戴大爷住下来之后,没有多休息,只吃了一杯茶,就出去找铁臂膊蔡福。到了门口,敲门。蔡大呆子把门朝下一开,认得,邀请戴大爷进屋,把门朝起一关。戴大爷就对他说了;“现在我们梁山的大队和寨主、军师,准备明天正月十五进城,名为观看花灯,实为翻监劫狱。军师要我带个信给你家兄弟。明天你如此如此,这等这样……你们弟兄两个都要按照军师关照的话办。事后你们弟兄也不能在留在大名了,你们早点把家里的东西收抬收拾,把细软带着,差不多的东西就不要了,事后跟我们大队一起上水泊梁山,共聚大义。”蔡大呆子听戴大爷这么一说,开心极了。戴宗走后,蔡大呆子随即到牢里把他家兄弟一枝花蔡庆喊回来,就把戴大爷对他说的话,一句不漏地告诉蔡庆。蔡庆一听,非常高兴,叫哥哥在家收拾准备。他们弟兄两个又没得什么积蓄,也没得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带了几件衣裳和一点敞碎银子。蔡庆又回到牢里头去,把蔡大呆子说的话就告诉卢、石二公。石老三一听:啊咦喂!这一来好了,马上要脱离樊笼了,跟寨主、军师还有众家弟兄又蹲在一起了。卢俊义心里也高兴:这一次寨主、军师率众来翻监劫狱,捉拿奸夫淫妇,一则可以代自己报仇雪恨,二则我们父子又可以见面了,往后我们就在梁山上共举大义,朝夕不离了。

二 混城劫狱 

    就在戴宗到达大名的同一天,也就是正月十四,有个人也到了。哪一个?白日鼠白胜白二爷。因为他要进城找他家师父时迁,所以要提前一天进城。白二爷进城,走到城门口,还有点个担心哩!什么道理?他的长相太难看。他身高约有八尺,石磙子脸。如果是长石磙子就好了,他是放倒了的石磙子,长头只有三寸多些,横头倒有八寸。眼睛、鼻子、眉毛、嘴,五家并一家。门楼头拱多远的。两道稀稀的眉毛,一双绿豆子眼睛。我要说清楚了,并不是眼睛只有绿豆这么大,那倒不成个眼睛了,是眼睛珠子只有绿豆这么大。哎,他的眼睛珠子小虽小,但是炯炯有光。白天的目光不行,到了黄昏时分,就有七八分光了;到了夜里头,伸手不见掌,对面看不到个鼻子,他头一抬,天上飞过一只麻雀子,是公的还是母的他都看得出来。有其师必有其徒,他也是天生的夜行眼。眼睛害过的,眼眶有一条大红镶边,迎风一吹眼泪就洒洒的。蒜头鼻子,窝斗嘴,翘下巴,高颧骨,两个招风耳。上七下八,一共只有十五根老鼠胡子。头上戴了一顶一把抓的帽子,身上穿一仆蓝布长衫。走路也跟别人不同,他不欢喜走路当中,欢喜靠着墙根跑。走起路来还有个坏毛病,两只手不住的在心门这个地方划啊划的。划什么事呢?因为他平素练就了老鼠蹦子,譬如说蹲在地下,两个手一划,两只脚尖子这么一踮,一蹦就蹦出去了。蹿一二丈远不费事。现在是习惯成自然了。这一刻他一边走着,一边两只手就在心门口这个地方划着,划着走着,到了城圈子营房门口,朝里头一望,还好,门军并没有注意,他就这么划啊划地划进了城。进了城,两道目光抬起来,就在这块四处张望。望什么东西?找他家师父的公馆啊。到哪块去找呢?哎,有公馆条子咧。公馆条子什么样子?只有白二爷晓得:三个连环石灰圈子。走了没多远,再一望:在这块哩!就在旁边墙角上头,有三个连环石灰圈子。白二爷就顺着这个石灰圈子朝两边望着,找着。过这么一截子路,就有这么三个石灰圈子,再过这么一截子路,又有这么三个石灰圈子。他走着望着,望着走着,只看见右边有一条巷子,就在这条巷子口的墙上又有三个石灰圈子。进了巷子,再朝前头跑,“不好!在哪块啊?”前头到了城脚根了。到了城脚根这个地方,看见前头有座破庙,这座破庙非常之破落,房子不但歪歪倒倒,而且屋顶上都开了天窗了。进了破庙再一望,大殿上有几尊七歪八倒的泥塑木雕的菩萨,落满了灰尘。前头后头找了一遍,没得。把神龛的神幔掀起来一望,里头也没得。再走到神台前头望望,还是没得。又到神台后头入神一望:“哈哈哈哈,在这块哪!”怎么晓得在这块的?看见神台旁边也有三个石灰圈子。这座神台已经破损不堪,上面有个洞,这个洞也只有大碗口这么大。白二爷有数哎,只要有这么大的洞就行了,他晓得他家师父的道理。白二爷把头朝里头一伸,请教了一声:“师父!”只看见时二爷正躺在地下稻草铺上,眼睛闭着,在这块养神呢。“唉!”白胜不由叹了一口气。叹气者,不怪戴大爷说,师父确实是受了苦了,人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师——父——!”时二爷正养着神,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先是不敢动,忽然听到:“在这块哪!”晓得是宝贝徒弟来了。“嘿——!兄弟——!”师父——!你老人家受——苦啦!”“兄弟,谈不到受苦啊!你怎么来的?”“军师叫我来找你的。”“军师他们可曾进城?”白胜便如此如此,这等这样,把军师交代他的话复说了一遍。“啊!”时二爷点点头,心里也很高兴:啊呀!罢了,罢了!照这个光景,恐怕我今天可以跳出这个苦海了,不再受罪了。“师父,今儿徒弟进城还没有吃哩,你有什么吃刮,拿出来款待款待徒弟。我肚里倒有点饿了。”“嗐——!”时二爷心里都躁死了。躁什么事情?我现在都三餐不一,一宿不周,自顾不暇,身边哪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再一想:有了!最好带他出去找点个吃刮。“我们到外头去吃。”“好哩,我就跟着你走。”时二爷走神台洞里出来,师徒两个出了破庙,走僻静的地方,漫房过屋,就来找吃的了。 
    眼下是新春正月。在过去不管是大家小户,都作兴请春巵。请春巵怎么讲呢?就是请诸亲六眷家来吃酒,今儿你请我,明儿我请你,相互都要请下子,都要走动下子,聚会聚会,亲热亲热。因为要请春巵,各家各户或多或少都要办些酒菜。时迁、白胜跑着跑着,只看见前头有一家人家,房子虽不大,只有三间,乖乖!哪晓得里头热闹哩!人并不多,桌上只有三个人,老头子坐在当中,上下横头是两个少年人,旁边还有两三个女奶奶,忙着上菜、斟酒。老头子的酒量大.一杯接着一杯,吃着吃着,下横头的这一位少年人不对了,脸象大红缎子,眼睛已经发痴了,说话舌头不灵活了,添了滚边了。老头子望望:“算了吧!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哪……个说的?”“不是我不肯让你吃哎,你能同老哥哥的酒量比吗?你看你的脸象大红缎子,眼睛定光,嘴里说话舌头都硬了。”“你,你不要瞎说!哎,我、我们非比一比,比出个高低来,才,才罢休。来,来唦!你,你是令、令主,你,你要出,出令题哪!”“跟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出令题,你说出来,随便吃酒吃菜;说不出来的话,要罚酒三杯!”“我,我晓,晓得,哪个跟、跟你赖,赖,赖过的?”“好。这么说嘛,我先来把三杯吃掉。因为我是个令主,酒令人似军令,我先来做个样子,把三杯吃掉了,我再来出令题。”“速,速些个唦,不要啰、啰嗦咧!”“来了,来了,催工不催饭,你不要催唦!”老头子把三杯酒咕、咕、咕一饮而干,就来出令题了。“第一句话,要把它颠倒过来说。”“好,好的,第,第一句话,就,就颠,颠倒过来,来说。唔,还,还有呢?”“第二句话,要有这一句话,没得这一回事。”“唔,好的。你速,速些说,说唦!”“好,我先说:灯笼。”“啊,就是照、照路的那个、那个灯笼?翻、翻个跟头说说呢?”“翻个跟头说,龙灯。”“不,不错,灯笼,龙灯!颠、颠倒过来了。唔!还、还有一句呢?”“拾到个红枣子当火吹。只有这一句话,没得这一回事。”“哎!哈哈!不,不错,不、不错!”“不错就罢了。——不吃酒,只吃菜,海参弄一块。——小伙啊。摊到你了。”“怎、怎么事摊、摊到我啦?”“我说过了嘛,就是你说咧。”“不会叫,叫他先,先说吗?”“你坐的这个位置坏了,你坐在我的右边,我们顺着来嘛,摊到你了。”“不,不不!今儿非,非要破,破下例,走、走他先来。”“不能倒过来玩唦!”“哎!就倒、倒下子,伙、伙计啊,这个叫倒、倒发财!”“哎,小伙啊,他要倒下子,你看如何唦?”“老大哥,你不要跟他啰嗦,我就先来,我有了。”“好,好哩,你有,有了,你就先说。”“好。我说:锅盖。翻个跟头说,盖锅。”“不错!锅盖本来就是盖锅的。唔,还、还有一句呢?”“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只有这么一句话,没得这么一回事。”“啊,啊!哈哈!倒、倒还亏你想、想哩,伙、伙计啊,对、对了!”“对了就罢了。——不吃酒,只吃菜,海参弄一块。”“好了好了!留一块给我唦!”“晓得,晓得,还有六七块在碗里头哩。小伙哎,摊到你了。”“倒又摊到我啦?”“什么又摊到你,什么话啊?”“现在要要顺袂领来。”“不要闹寿了,顺袂领来嘛,老早就摊到你说了。”“不,不,不要着急,我,我这个人不能催,一催啊,就说不出来了。”“嗯,我们不催。你要说咧,你老不说嘛,就要罚酒了。”“好,好。有,有了!”这个小伙站起来,走到槅扇门面前,手一抬,把根门闩朝起一拿,到了老头子旁边:“门,门闩!”“唔,唔!”“翻个跟头就,就是闩门。”“不错,门闩本来就是闩门的。唔,还有一句话呢?”这个小伙走到老头子背后,把门闩举起来,啪!就是一下子。老头子被打了喊起来了:“啊唷喂!你这个小伙子打人做什么?”“你,你这个黾背,挡、挡不住我半,半下子。”“呸!你这个没大寿的东西,就怕你长不大。”“哈哈,只有这一,一句话,没得这一,一回事。”他们这么一玩一闹,旁边的三个女奶奶腰都笑了弯下来了,眼泪笑得直滴。他们在这块闹酒,时二爷、白胜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好极了!要你们闹哩。这一刻厨房里头肯定没得人哎。随即两个人从屋上下来,到了厨房里头一望,乖乖!全是滚热的热汤热菜。两个人一阵痛啖。吃过之后,把嘴一抹,两个人倒又上了屋了。这块闹啊闹的,把菜吃得差不多了,说:“来啊!加莱啊!我们还要行酒令哩。”“噢!”女奶奶到了厨房里头一望:不好了,菜没得了。“笑话哩!正月里头,大灯大火地点着,菜怎么没得啦?”“来啊,还是有鬼啦?还是给老鼠吃掉啦?”啊咦喂,这话被他们说巧了,刚才就是一个轻脚鬼,一个白日鼠,把莱偷了吃掉了。女奶奶只好重新弄菜,让他们继续闹酒。我就由他们去闹了。 
    时迁、白胜两个人,蹿房过屋,走着走着,来到了翠云楼。军师关照的,叫他们明天要在翠云楼放一把火,这把火还一定要烧出头,如果火烧不出头,上山提头来见。因为明天所有进城的人,全以翠云楼的火光为信号,火光一出头,他们就动手了。时二爷、白胜都晓得事关重大,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所以要先来看下子。拿什么东西来引火呢?翠云楼的房子,所用的木料都非常之好,差不多的引火之物,恐怕一时还烧不起来。再入神一望:好极了!大殿上有座鳌山灯,就拿这个鳌山灯来引火。对!章程想定之后,两个人就约定明天办事的时间,时二爷就隐身到大殿屋檐口的匾里头去,因为四处张挂他的图像,在外面如被人认出 
来,就要坏大事了。白二爷不要紧,虽然相貌不落堂,因为是在灯节之期,大家都忙着看灯,哪一个来注意他这一副脸呢?他随便在哪块歇歇。 
    现在我来交代童氏弟兄跟燕青。按照军师的吩咐,他们也在。正月十四这一天准时进的城。进城之后,就到码头口来找船了。要找的船不能大,也不能太小,要中字号的。他们望了好几条船,不是太大,就是过小,再不然就是太破旧。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中字号的,船上只有老夫妻两个。童氏弟兄到了船上,就跟船家说了:“我们老大人看过灯之后回去,不想坐轿子,也不想骑马;坐轿子嫌闷人,骑马嫌颠人;他想坐船。”船家问:“哪一位老大人?”“山东泰安州吴君谋吴老翰林。”“噢!”船家一听:乖乖!吴老大人居然要坐我这一条船,好极了!“二位爷,承蒙你们照顾小人,我明天就在这个码头口等候了。”“好的。明天老大人上了船之后,老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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