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婢不受宠-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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晗若的话语让君苍昊有些不明白，但望着晗若脸上的笑意，君苍昊把所有的疑问都压在了肚子里不敢问出。
晗若放开君苍昊的手，提高裙摆，来到一家有些冷落的灯笼店。
“当年没有多少月钱的小姐，为了给乔昱买一根上好的笛子，傻傻的我们，砍了院子里德好几根竹子，叫下人抬到这来卖给他们，但老板却看我们不懂，反而还讹诈我们。”说到这里，晗若笑出了声，她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找寻着和画面有关的过去。
君苍昊望着她，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
他望着此刻的晗若，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的担心，越发的害怕，因为他有丝觉得晗若……
“那需不需要我现在区教训他一下啊？”君苍昊半开玩笑的说着。
晗若再次的摇了摇头。
“你看他那冷清的店面，就知道他离关门不远了。”晗若转头望着站在她身后的君苍昊，脸上的表情如同少女一样天真。
君苍昊抿着薄唇，是怎么也扯不出笑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该笑？
晗若加快了步子，在一家布匹店面前停了下来。
“我曾经喜欢在这里买女红回去做，因为没有亲人，在相国府里，做的东西大多是送给小姐和……和莫焰少爷。”晗若说到莫焰的时候，脸上还是划过了与刚才不一样的表情。
“那我这个老板是不是该感谢你长期以来的照顾啊。”君苍昊带笑的走到了晗若的身边，他伸手，再次拉住了晗若的柔夷，他似乎真的在害怕着什么。
“你是这里的老板？！”晗若惊讶的笑了出来。
君苍昊点了点头“京城大多数的绣庄都是我开的。”
晗若假装的睁大眼睛，然后夸张的点了点头。
望着晗若此刻的表情，君苍昊真的想陪同的笑一笑，现在的她如同天真的少女，而非经历了一切的少妇。
晗若再次的移动步子，只要她还记得，有回忆的地方，她都会说出来给君苍昊听，甚至还绘声绘色的说着。
天色慢慢的暗淡了下来，君苍昊抬头看了看天，他没有想到，他和晗若在这京城的街道上走了一天，甚至滴水未进的走了一天。
君苍昊抚摸上肚子，有些装出可怜的说“我快要晕倒了，我们还是去吃东西吧。”
晗若惊讶的望着他，看见此时有些家门前，已经点上了灯笼，她才意识到天色的暗淡，她脸上出现了不好意思，连忙的说道“君爷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走走，等一下再回去。”
君苍昊的脸上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好看，但又带笑的说着“你想逛，我继续陪你。”
晗若把视线转向了另一方，她没有言语，也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继续的走着。
君苍昊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不敢言语，他明白，今日他说什么，或许晗若都不一定要回应。
街道上开始变得晕黄，各处都掌上了灯，晗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了，还是因为真的疲惫了，她的步子开始变得缓慢，脸上也没有了雀跃。
君苍昊不知道为什么，不由的松开了晗若的手，他站在原地，望着晗若的背影，他的心一步一步的往最深处下沉着。
他看着晗若单薄的背影，夹杂在散落的人群里，晕黄的烛光，照耀着她的身子，君苍昊如此的觉得，她在一步一步的离开他。
君苍昊快步的上前，继续的走在晗若的身边，但发觉他们走的路线，似乎有些熟悉。
直到相国府的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君苍昊的剑眉瞬间变得纠结。
“天色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君苍昊有些无用的说着，他是真的不愿意再次看见晗若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着。
晗若依然是摇了摇头，脸上似乎没有了动荡，她慢慢的走到相国府的门前，当门外的侍卫看见她时，脸上出现了厌恶和防范的表情。
但晗若却望着侍卫笑了笑，一种善意，一种绝望，一种无所谓的笑了笑。
晗若静静的站在相国府，青石阶梯下面，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眼前那鲜红的大门。
六岁她进入这里，十两的身价，甘愿为奴为婢，不管多么卖命，多么的勤快，但她终究在主子的面前依然是贱命。
“第一次进相国府的时候，我走的后门，在这里面，我第一次知道做人要小心翼翼，忍气吞声，也是在里面，我学会了写字读书，也在里面……我被人不当人的利用。”晗若说到这里，却没有了在街道上那样雀跃的表情和开心的笑意，现在的她，只有无奈和苦楚。
“当年我也是从这里，第一次穿上嫁衣，敲锣打鼓的嫁了出去……但却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挂上了相国千金的名讳，虽然我是冒名顶替，可也明白，塞北的那头，或许不是自己真正的夫君，但当时傻傻的以为我可以像女德上面说的一样，自己依然要好好地把他当天一样的待他好，因为是相国他们骗他在先……可惜原来一切都错了，是我错了，错得万分的离谱。”晗若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但眼里却清澈的一片。
君苍昊望着她，静静地等待她说出下一句话语，但等到的却只是沉默，和一阵风飘过，闻着她身上似竹非竹的香味。
晗若叹出了一口气。
在塞北，她真正的变成了少女，真正明白书上所说的爱恋，也真正明白爱一个人，想待他好的滋味，也明白初当人母的喜悦，也明白身不如死的痛苦，更明白丢了心的痛苦，但……此时她的爱恋，她曾经两次拜堂的夫君，好像如同吹灭的烛火，只留下了缕缕青烟，而最终唯一的亲人，有着血缘的儿子，却被曾经花十两银子的主子夺去。
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曾经拥有的，她还剩下些什么？好像就剩下这生不如死的滥命了……
京城的穆王府仿佛是朝廷里，最少人拜访，最少有达官贵人去的地方，但里面的主子们，却更多是闲情逸致，穆王爷更是对朝廷的事情，没有半分的兴趣。
“我要去见我娘！”孩童的声音，把这夜晚的宁静打破。
柳织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和伤神。
在几天前，莫焰把这孩子带在她的面前，有些半带威胁的说，如果把这孩子的身世告诉给另外的人，这孩子谁也保不住，他更不会留半点情面的，留下这孩子。
柳织心对于莫焰，此时只有恨意，他居然可以毫无顾忌的火烧了雷凛然一心打造的山庄，甚至最后连孩子也从晗若的身边拿走，甚至给晗若的言语却是孩子早已离开。
“久儿听话，如果你不睡觉，我就写信告诉你娘，你不听姨娘的话。”柳织心半带威胁的说着。
久儿噙着泪水的眼睛，满是委屈的望着柳织心，但刚才还吵闹的嘴，此刻却紧紧的闭着。
柳织心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替久儿盖好被子。
穆王爷一直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画面，他的眉头比柳织心还要纠结。
对于雷凛然，他确实觉得有些可惜，但莫焰把这孩子带到这里来，无非也算是给了雷凛然最大的恩惠，但对于晗若无非就是不公平了。
柳织心望着久儿逐渐自然平缓的呼吸着，她的脸上才出现了放松。
“这孩子我们真的不送回晗若的身边。”柳织心望着自己的夫君，担忧的问着。
“除非你想要这孩子死，我觉得你可以送回去。”穆王爷想也不想的说着。
柳织心放下幔帐，然后吹熄烛火，拉着自己夫君的手，走出房门。
“你们好好的给我看着少爷，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你们好看。”柳织心厉声的对站在门外的丫鬟说着。
“以后让那孩子叫我们爹娘，对外他也是我们的孩子，莫焰那日说得清楚，他无非就是害怕那孩子长大了，对他造成威胁。”穆王爷低沉的说着，声音里有着深思熟虑后的稳重。
柳织心点了点头。
“确实，把孩子留在我的身边，也是好事。”柳织心点了点头，但隐约的看见，远处侍卫拿着灯笼，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深夜，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柳织心有些担心。
穆王爷却不以为然。
“禀告王爷，门外有位叫楚恺逸的商贩要见王爷。”侍卫毕恭毕敬的说着。
穆王爷的眉头更加的纠结，他记得楚恺逸和雷凛然一样，都是塞北出名的商人，他此时到这里来，是为哪般？
“你去对他说，我们睡了，不见客。”穆王爷犹豫了一下开口，此时拜访的人，绝非有好事。
“可他说有急事要见你，还说如果你不见人，他会直接冲进来。”侍卫认真的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因为楚恺逸确实是带着人马来到这的。
“那就让他进来吧。”柳织心抢先的开了口。
穆王爷虽然依然不情愿，但还是无可奈何。
楚恺逸快步的走了进来，在见到穆王爷时，连礼都还未行，就着急的开口道“雷凛然的孩子，是不是在你们这里？”
凉亭里，纱帘随风摆动，石桌上只剩下残羹，但四周的空气里，却飘散着酒香。
晗若的脸绯红，嘴里说着自己明白和不明白的事情，而君苍昊和阎翌磊只能静静地望着她。
晗若扶着头，静静地看着远方，眼神变得有些飘渺。
“我真的到这世上来过吗？”晗若幽幽的开口，说着让人不明白的言语。
“你看你又在说傻话了，来再喝一杯。”阎翌磊责怪的开口，再为晗若斟上一杯酒，但却被君苍昊制止。
“这是桂花酿，不醉人的。”阎翌磊无所谓的说。
“如果我死了，连证明我到这世上的东西都不曾有……”晗若再次开口，眼里却有了伤神，如果久儿还在，也许他会对人说，晗若是他的娘，但他死后，还会有谁叫出她的名字呢？
“怎么会呢，你会在我的记忆里，永远不会消失。”君苍昊的语调温柔，但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语，其实他该虚假的说，她怎么会离去呢？她会一直活着。
晗若扯开了似有似无的笑意，她有些疲惫的起身。
“对，我还会在你们的记忆力。但……还是忘了我吧。”晗若边说，边假装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摆摆手“我困了，我先去休息了。”
君苍昊和阎翌磊面面相觑，没有言语，只能望着晗若慢慢的走远。
“你那日说的话，她全听见了。”君苍昊无奈的开口。
阎翌磊点了点头，从晗若今日这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她应该是听见了。
“我去看看她。”君苍昊起身，想跟在晗若的后面，却被阎翌磊拉住“让她好好的休息吧，明日我们和她一起出游？”
冷月照进屋子里，虽然是盛夏的夜晚，但月光却让屋里变得有些凉意。
晗若没有抿亮灯芯，她依着月色的光亮，缓步的走到梳妆台的面前，她淡笑的呼出一口气，动手扯掉头上的珠花，认真的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放下木梳，动作轻柔的转身，裙摆摇曳。
她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淡笑的开口“我终究还是欠了君爷。”
无奈的摇了摇头，细手抽出昨日藏好的白绫，光亮的白色，在此刻发出异样的光泽。
晗若没有犹豫的将它甩上梁，站在凳子上细心的拴着结。
“如果多年后，我真的还会在他们的记忆里吗？你们真的能证明我来过这世上吗？……呵呵，看来自己还是贪心了。”
117　　　真的走了
哐当～～凳子倒在地上。
月光投影出，屋中晃荡着的身影，那身影如同枯黄的落日在微风中摆动，满满的……最后终于平息，静止，垂直……
黑夜中，夜风吹动着衣袂，大红的灯笼，照出来的，也只有落寞和心痛。
应该俊朗的面容上，却是狰狞的攀爬着几条伤痕，雷凛然薄唇微抿着，剑眉微蹙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的心却如同将要发生大事一样，慌张，惊慌，害怕与着急。
姥姥一直在站在他的身后，从今日白天雷凛然回来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个站姿好几个时辰，不言语也面无表情。
“天凉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姥姥轻柔的开口，但沙哑的声音，早已听不出里面的柔情。
雷凛然依然背对着她，沉默的背影有些僵硬。
今日看见她时，她在笑，一种没有负担，没有担忧的笑，她和君苍昊十指交缠的手掌，仿佛是对他的嘲笑。
或许他牵过她的柔荑，但却从未像君苍昊那样小心翼翼，爱怜有加，就连他侧着的身子，也害怕人群将她撞倒。
“今日，我看见她的脸色变得好了很多。”雷凛然淡淡的笑了笑，有了一丝欣慰。
姥姥却有些不明白“谁？”
雷凛然摇了摇头，没有言语，过了很久才开口“对了，今日你去看的东西，找到了吗？”
姥姥的眼睛舜了一下，然后才淡淡开口“没有。”
雷凛然的脸上继续是笑意，但眼里的温度却早已没有。
“委屈你了，让你去找那样东西。”
姥姥低着头，脸上的神色变得凝重，甚至有了一丝不开心。
她就算找得到那样的东西，她也不会为了那女人帮他找到。
“其实你真的没必要继续在我的身边，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去，你要的，我什么都不会给你，也给不起你。”雷凛然叹了口气，有些语重心长。
姥姥站在原地，依然不语，但脸上却有着少许的坚持和肯定，她是不会离开他。
“雷爷，你错了，我要的你真的能给我，只是不愿意……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哪怕你像凌依珞那样利用我，我也甘愿，只要你给我想要的，我为你死，也值得。“姥姥肯定的说着，一字一句的说着。
但她的话，还是让雷凛然生气了，一种无可奈何的生气。
他转过身，望着晕黄烛光下的身影，他眼里的情绪更加的浓密和不解。
“而且雷爷，你不要忘记，现在的你，如果没有我，你也将一事无成。“姥姥又说出了让雷凛然厌恶的威胁。
“其实那日，你早已打算好，让我吃下，既能救我，但又让我受你控制的药，因为你早已认定我会输给莫焰？！而且你也早已认定，也只有你能救我？！”雷凛然的嘴角勾出一抹邪笑，语调也明显的提高了声贝。
姥姥呼出一口气，洗眉纠结着。
“其实我也是不愿意。”姥姥脸上全是无奈。
“不愿意？！”雷凛然冷笑了一声“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你愿意的？”
“我要你活命，是我愿意的，我要你让我在你的身边，是我愿意的，我要你娶我，我也是愿意的，我要你忘了那个女人，也是愿意的，我要你……你的心里有我，也是我愿意的。”姥姥的声音有了哭腔，但眼里却是干涩的一片，对于雷凛然，她已经流不出半滴眼泪，只有满腔的苦涩和委屈。
雷凛然呼吸急促的摇了摇头，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