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笛MAGI]苹果与虫-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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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新王没有立马答应他们，可是也没有态度坚决的拒绝他们。
如今周围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就连头顶的天空看起来也比平常低矮了几分，并且那个听起来应该无比风光的阿里巴巴阁下也完全不见半点声息。
“啊啊，感觉会有一场大骚动呢。”葫芦趴在酒馆的桌子上小声嘟囔，然后把脸转向我这边，“阿茶；你倒是很淡定的样子呢。”
“这样就不可以么？”我斜他一眼，“我也算不上多爱国，这个国家会怎样管我什么事？”
我所要做的就是保住我想要的东西，这样就足够了。
“啊，是卡西姆大哥。”我听见葫芦喊了一声，转头去看，正好看见卡西姆从门外走进来。
“呀，阿茶！”卡西姆对我点头，“葫芦也在么。”
“什么叫我也在啊！卡西姆大哥你这样可不厚道啊！”葫芦不满的嚷嚷，不过还是和平时一样被无视了。
“你去哪了？迟到可不是你会做的事。”我问他。
“没有什么，只是些琐事而已。”卡西姆笑了笑。
不过我知道，卡西姆在撒谎。
他一定是在担心阿里巴巴，就算吵架了，就算在最后放了那样的狠话，卡西姆终究是在意的。
我并不觉得难过，毕竟阿里巴巴对我来说比不上卡西姆来得重要，而现在卡西姆就算再怎么担心阿里巴巴都无济于事。
这样显得我似乎十分的冷漠啊。
本以为一天的时光会在我暗地里对卡西姆的观察和酒馆里众人的吵吵嚷嚷中过去，但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头顶那本来应该是酒馆那片脏兮兮的天花板被无数的冰枪射穿，砖瓦碎块铺头盖脸的砸下来，本来就已经破烂的房子变得摇摇欲坠。耳边顿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每个人还没真正缓过神，第二轮的攻击又再次袭来，比刚才更多了数倍的冰枪密集地砸下，锋锐的一头穿过天花板直直的刺进地板，扬起一阵沙尘。
“啊啊啊——翟娜普！“在轰隆乱响的声音过后，哈桑的惨叫透过烟尘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在那碍事的烟尘终于散尽后，每个人看到的是被一只巨大的冰枪穿过了身体牢牢地固定住的翟娜普，还有跪在她身旁无措的哭泣着的哈桑。
“啊，本来没想杀人的，抱歉呐。“轻描淡写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黑发红眼的少年赤着脚抱着肩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你们好呀。“
“这可是我送给大家的见面礼呀，希望你们喜欢。“嘴上说着客套话，但是少年手中的魔杖已经是对着卡西姆的了，一枚比刚才要更尖锐的冰锥在空中成形，然后迅速的向卡西姆的方向砸去，“下地狱去吧！”
“开什么玩笑啊啊啊啊——”原本已经彻底失去斗志的哈桑这时突然怒喝一声，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到卡西姆的面前，竟是生生用双手接住了那个尖锐的冰锥！
“哈桑！”卡西姆无比惊讶的瞪着哈桑的后背，“你个白痴，在干什么啊！”
冰锥明明散发着刺骨的寒气，哈桑却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咬着牙死死的握着冰锥，双目血红的瞪视着半空中的那个少年，“混蛋……我要杀了你！”
“碍事。”少年眯起双眼，举起魔杖看样子又要再来一遍，魔杖的尾端又开始闪烁起魔法的光芒。
“够了！”
辛巴德出现在两方的中间，把后背留给了雾之团，面无表情的仰视着黑发的少年，即使对方站在高处，但是这个人的目光永远都不会给人一种对方高他一等的感觉，“你在这里干什么，裘达尔？”
名为裘达尔的男孩耸耸肩，放下魔杖，“是你啊，辛巴德。”
“不，并不只有辛巴德叔叔哦。”还带着稚气的男孩子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里巴巴和摩尔迦娜一同走进了这个乱糟糟的战场。
“你好啊，阿茶姐姐。”经过我身边时，阿里巴巴对我侧了侧脑袋，一脸温和的笑容。
“……好久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辛巴德等人的出现，让场内的气氛缓和不少，哈桑抓着冰锥像是木头一样定在原地，卡西姆见状连忙叫葫芦把他拉了下来，然后沉着脸问阿里巴巴。
“抱歉，现在我没有办法一一向大哥哥你解释清楚，请等一下好么？”阿里巴巴摇了摇头，一脸歉意，“我只能告诉你，事情发展成这样，并非我们所期望的，阿里巴巴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卡西姆愣了一秒，但很快又回过神来，表情一时变得古怪起来。
我没打算把注意力分给辛巴德等人和裘达尔的对峙，在他们都忙着对付裘达尔的时候，就来到葫芦面前。
翟娜普被他们小心翼翼的搬到一张由几张桌子拼凑起来的的简陋木床上，阿生正满头大汗的给翟娜普包扎，可是速度远远比不上血液流出来的速度，很快那几张浅黄色的桌子上九流满了鲜血，十分的触目惊心。
“翟娜普……翟娜普……”刚才表现得无比英勇的哈桑此时哭得像个孩子，一边痛哭一边用手轻轻的抚着翟娜普的脸，失血过多的话翟娜普早已不省人事，哪怕哈桑呼唤得再多她也不会听见。
“她……会死么？”葫芦站在我身边，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一幕，压低了声音问道，声音还是带上了一丝哭腔，“翟娜普大姐那么好的人……也会死么？”
是人都会死的。
我本来想要这么安慰他，可是舌头却不听自己的使唤，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一定是有办法救她的，一定有。
金黄色的RUFU在翟娜普的身边环绕着，就像是给这个即将离开哈桑的女人献上一个温柔的怀抱一样，却不曾阻止她生命的流失。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翟娜普的身边。
一次，只有一次。
“阿茶？”
空气中的RUFU像是感知到什么纷纷躁动起来，但这一切我都不去在意，慢慢的合上眼，我又听到了那晚的声音。
细细的、柔柔的呼唤声。
它在叫我的名字。
“最后一次。”
我听见它这么说。
然后耳边传来一种像是什么崩裂掉的声音。
我并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潜意识告诉我这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重不重要已经无所谓了。
“啊！翟娜普！翟娜普！”哈桑欣喜若狂的站起身来，弯着腰侧着耳朵去听翟娜普的呼吸声，“太好了……太好了……”长相粗犷的大汉一时间哭得形象全毁。
我松了口气，却看到了葫芦吃惊的表情。
“阿茶，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么？”
阿生姑娘急忙从兜里掏出一面镜子递给我。
镜子里的那个女孩，脸上布满了像是瓷器碎裂一样的蜘蛛网般的裂纹。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字啊喂！姑娘们你们还不踊跃发言么！作者我都快寂寞死了都……
、番外——深红
诺巴在拥有诺巴这个名字之前，并不属于这里。
它出生自最古老但同时也是最污秽的长河中，长河已经不知道在那个世界存活了多少年，长远到每个人都无法想起她原先的模样和名字。等所有人意识过来时，那一条巨大的河流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垃圾场”，无数的黑暗物质堆积在河流中，曾经的清澈不再，就连河流的流动也渐渐变的凝滞，眼看着即将要走向终结。
长河孕育了无数像它这样的生命，但最终并没有留存到最后。
也许是受不了那样巨大的黑暗能量，也许是耐不住数千年的孤寂而选择了自我灭亡。
它也并非是被长河眷顾的那个特殊的存在，只是在它落得和其他的同胞同样的下场时，有人用手把它从黑色的河水中捧了出来。
“啊呀，是个健康的孩子呢。”
从未感受到的暖意包裹住它□□的全身，在刺目的阳光中它勉强睁开一条眼缝，从此就记住了那一头红发。
并不十分清楚那样的五官是否美丽，仅仅是发自内心的对那样的颜色感到依恋和亲切。
有那样颜色的头发的女人，她叫做阿茶，是长河的拾荒者。
据说她拥有和长河一样的长度的生命。
但是却是个人类。
阿茶其实并没有把他照顾得很好，常常在喂东西的时候烫伤他。笨手笨脚，对于如何照顾孩子一窍不通。
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阿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表现温柔，她深爱着这个从长河中孕育出来的小小生命，赐予了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名字——诺巴。
那一定是人类语言中最美的两个字，他想。
诺巴渐渐长大，四肢就像一般的孩子一样慢慢伸长，开始走路的时候一颤一颤的，很是惹人喜爱，每每看到诺巴这样阿茶总会在心里感叹自己这样笨手笨脚的人居然没把孩子养坏。
阿茶的爱好在诺巴越长越大后就变成了给他做各种各样的衣服。当然，这个人的手工就和她的厨艺一样糟糕，但是还是能穿的。
这个有他和阿茶在的家，哪怕是在夜里听到长河日复一日悲怆的翻腾的声音，也不会感到冷了。
但是不久后，他发现阿茶常常在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然后静静地凝视着长河那看不到尽头的尽头，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诺巴在观察好多天之后，终于问出口：“你是在等谁么？”
阿茶摸摸他的头，“一个说不定不会回来的人。”
“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嗯，我爱他哦。”
“是和对我一样的那个‘爱’么？”
“那不一样吧。”
“那是怎么样的呢？”诺巴有些吃味，因为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从阿茶那里得到了他还没有的的东西，所以他开始不断地提出问题，“那样的‘爱’我也能拥有么？阿茶愿意对我和对他一样么？那样的‘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问题真多啊小鬼……”虽然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是阿茶没有拒绝为他解释。
“每个人能从他人那里得来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小东西。你是我的家人，可是，他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我想要一起共享我剩下的所有的时光的人。“
原来这么严重么！
诺巴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么你已经为他等了多久了？你……明明只是个人类啊。”
“我和神明做了约定啊，我留下来陪着这条长河，并尽我所能挽救长河中孕育出的每一条生命，他会给我无尽的时间让我等待我想见的人。”
“你是笨蛋么！？明明连怎么见到他都不知道只是在这里傻等……你说不定、说不定是被神骗了啊。”
“谁说的？”阿茶诡秘地一笑，“难道你不知道么？这个长河，是所有灵魂轮回重生的地方啊，所有的活物都是沐浴着它的河水而出生的。”
“他尽管死去了，可是我会等他重生。”
也就是说，阿茶总有一天能够见到她想见的那个人么？
“诺巴你也许也是某个人的转世呢。”阿茶掐了一下他的脸颊，“快上床睡觉。”
阿茶吹灭了房间里的蜡烛，轻轻地走了出去。
诺巴在黑暗里睁着眼，呆了好久才睡着。
那一天晚上长河轰轰的水声仿佛也流进了他的梦里，翻滚起来的浪花一个盖过一个，汹涌得好像要冲毁他的世界。
长河是支撑着整个世界运转的存在，但是千年以前它从不在人们的面前出现，直到这个世界发生了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次战争，起因不详，只是数不胜数的生灵因为这个而死去，这个世界一度差点毁灭掉，于是神明决定让长河暂时承受这一切，怨恨，悲伤，痛苦，绝望这些负面的东西全都塞给这个孕育所有生命世界的母亲。是的，这样做的确很有用，可是，长河被污染了。从此以后，几乎在也没有新的生命诞生，大多数灵魂都是在碰触到河水的那一瞬间就彻底的消失了。
渐渐地，长河不再被称为母亲，而是成为了垃圾场。
一场可怕的噩梦，所有亲眼见证这一切的人都这样说。
神明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想方设法的补救，所以，、他找到了阿茶。
如果不是阿茶，也可以是她以外的千千万万的人，对于神来说，任何人都可以成为陪伴长河的拾荒者。
诺巴觉得阿茶有点可怜，只为了一个人，就要去为更庞大的数目的生灵负责。
“爱”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这么伟大么？
长河一带到了冬季就断断续续的下起雨，冷风裹夹着湿气吹进屋子里只让人觉得透骨的冷。
已经长成少年形态的诺巴穿着笨重的棉衣撑着伞跟在阿茶身后吃力地迈动脚步，时不时的抬眼去看一下前面的阿茶，她正站在雨中，蹲下｜身子把双手伸进长河里。
诺巴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切，原来当初自己也是这样被捞起来的么？
“只是这样就能捞到么？”
“嗯，长河的中心从来就不容许有活物的气息，我得在它们被卷进里面之前把它们找出来。”
“听起来很有意思。”
“别这样。”阿茶回头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他们是和你一样的存在，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有趣，如果我找不到他们，那就再也不会见到他们了。”
“难道你不想有兄弟姐妹么？”
诺巴被阿茶训了心里有些不舒服，只耸了耸肩。
阿茶没有理会诺巴的反应，低下头又开始摸索起来。
为什么她就没想过，如果一不小心，没有找到仍存活在这河中的生命，而那个东西恰好就是她正心心念念的人，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爱的人了呢？
不过诺巴并不担心，因为阿茶看起来并不慌张。
阿茶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做徒劳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诺巴总是会怀着恶意猜测也许阿茶等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不在长河里，也不会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这个世界的生命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其成长的迅速，诺巴只是一个月就长成了少年的样子，并且很快也要成年，但是成年之后衰老的过程会无比缓慢，在死亡到来之前会一直的等待下去。
不过诺巴不担心这个，他不在乎什么死亡降临前的不安和恐惧，他有阿茶，阿茶有他陪着，红发的女人活了千百年，不会死在他前面，所以诺巴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人，就像是他还未拥有意识时所在的那片孤零零的黑暗，那样的感觉诺巴想想就觉得几近窒息。
可是他想错了。
这个冬天下了一周的雨，就在明天即将迎来晴天的时候，诺巴走在河岸上，发现长河的水位不仅没有上涨反而还下降了，他把这件事告诉阿茶，可就连他认为无所不知的阿茶也不知道。
两个人都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就像先前解释的那样，长河已经被污染了，从河中出生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