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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言欢-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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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笑了,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从他的眼中溢出,好像是怜悯,又好像是痛心,他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么?”
我没能占得先机,反被他后发制人了,我死撑着说:“你被我的饭量震撼了。”
长江说:“你每个毛孔都在说救救我。”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败下阵来。沉默了很久,我颓然说:“你说的对,我其实一直放不下,我就是不甘心。我等他给我一个说法等了四年。”
长江却不再穷追猛打,“知道就好。吃呀吃呀,全北京城独一份的披萨,保准你吃了就上瘾。”
我们不再交火,安静地吃披萨。这家小店是在后海的一个胡同里,来的时候曲曲折折拐了不知多少道弯儿才到。小小的四合院里,当中一个鱼塘,四方天空爬满了绿色藤蔓,细细碎碎的阳光穿过,铺了一地金黄。
偶尔有风拨弄我的头发,还有鱼塘哗哗的水声。好久没这么安静了,上班,加班,追悼会,王明磊,一直忙忙碌碌走着,看不清来路,此情此景,居然让我十分之安然舒泰。我四肢摊开在藤椅上,仰头去接阳光,看蓝色的天空被藤蔓切割成深深浅浅的马赛克,然后我流泪了。
长江慌了,“哎,你别哭呀,我错了我错了,我高估了你脆弱的心灵,我赔罪。”
我笑了:“我这不是哭,我这叫发泄,叫净化,我在把脏东西排出体外。”
长江小心赔笑:“那不是叫发泄,那叫排泄……”没说完,被我顺手丢出了一颗沾着沙拉酱的圣女果。
我们一起在这明媚春光里笑了,笑得彻底,笑得真切。长江举起酒杯,笑着说:“干一杯吧。”我也举杯,“说点儿什么呢?”
长江说:“也别说虚的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咱们就把酒言欢,不言愁!”
叮的一声,两只杯子碰到了一起。把酒言欢,我在心里默念一遍。


、十二、

时光依旧平静,日子在不停的加班中掠过,与规划局合作的项目进入尾声。除了陈风送我回家那一次,我与他只有工作中的接触了,他经常会指出我图面中的错误和不合适,我们的对话不再像以前那样生疏,时常有些争吵和调侃。这期间,大蚊子和她的“男朋友”继续着跌宕起伏的恋情,据她说,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棋逢对手的感觉了,吵架、拌嘴、冷战、和好、拳打脚踢、如胶似漆,统统全经历了,把恋爱谈得如此风生水起还乐在其中,大蚊子也算独一份了。
日子一如之前四年的静好。
我正盯着电脑画图,周总叫我:“莫芹,到会议室来,开个会。”
我应了一声,收拾家伙推开会议室的门。这次开会的人员众多,陈风也在内。说了半天废话,周总终于扯到正题。
“这次地震,大家已经了解情况了。我有个朋友在绵阳罗江县政府,跟我们接触了一下,那边要重建一所小学,想让我们设计,这也是个帮忙的事。照片和图纸已经发过来了,大家准备准备这件事,先定个思路。过两天规划组的人过去调研一下。”周总的眼睛片鬼魅地闪烁了一下,我的小宇宙迅速爆发,暗叫不好。
“莫芹,你也去,跟规划组的一起。”果然,倒霉的事从来不曾忘记我的存在。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放过了幻灯片,布置了任务,周总威严端坐环顾左右。
众人低头沉默唯恐一句不慎引得周总再发半句感慨。角落一个略微暗哑的男声突兀响起:“周总,孙局对这件事也很感兴趣,我想如果这次我也去,我们应该可以继续合作。”
陈风,本来已经没他的事了,怎么还这么溜须拍马的瞎积极。我不屑,我非常不屑。
果然周总龙颜大悦,眉开眼笑地说:“好好,那好极了,回头再约孙局咱们一块儿吃顿饭!”这事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死刑犯尚有个上诉机会改判死缓,搁我这儿从来是有且只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我娘听闻她如花似玉正当青壮年的姑娘要奔赴刚刚地震完的四川,还要考察,还要调研,惊恐非常,颤颤巍巍叮嘱我晚上睡觉千万别睡实,生怕我一个不留神就捐躯了,还是客死他乡。我嬉皮笑脸安慰了她一阵,保证我晚上睡觉绝不脱衣服,随时准备了跑路。
玩笑开着,可是我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惶惑,飞石不长眼,安知它不会落在我的头上,好人可不一定长命的。中夜在床,我翻来覆去想东想西,包子蹭到我床上来,我楼紧了它,我想,就埋骨于四川未尝不好,至少我不用怀揣怨恨独自跋涉在这沉沉黑夜,搂着一只丑猫终老了。
思来想去的睡意全无,我干脆坐起来扭亮了台灯,决定写个遗嘱。我最放心不下的并不是那五万块钱存款,而是qq和博客,遂在纸上写下,叫大蚊子把我的博客关闭,日记烧毁——我没少在犄角旮旯说别人的坏话,回头被曝光就不好了。然后又分别给家人、狐朋狗友都留了些话,越写越悲凉,越写越激动,从小一直回忆到工作,最后写得我自己涕泪滂沱,感动得不得了,脑子里一直在想象着追悼会上大家看到这封信的悲伤模样。
猛然惊醒,已经是夜里三点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实在很搞笑,关灯,睡觉。


、十三、

这两天一直在公司加班,忙忙碌碌准备去四川考察的工作。突然接到大蚊子圣旨,让我下班后迅速赶到魏公村德川家,要携她“男友”为我践行。时间已指向八点,我却还没完成任务,一本规划目录来来回回改了四遍还是被周总打回,附送横加指责。
我一肚子火坐回桌旁,狂摔鼠标。旁边的陈风看我狂躁不安,皱了眉问我:“怎么了?”我咬牙切齿:“妈的一篇破目录叫我改了四遍,次次提的要求都不一样,还说我记性不好!”陈风说:“传给我,我看看。”我立刻乖乖传给他,他看了两遍,淡定开口:“框架大致还好,就是标题不抓人,你得坚持自己的,不能人说什么就怎么改。”惜字如金。
我讪讪对他笑:“陈风啊,我知道你最会写,帮我改改吧,我一会儿约了人吃饭,快赶不上了。”
我本来没抱太大希望,一边已经准备打电话给大蚊子取消饭局了,谁想陈风突兀问我:“跟谁吃?”
我一愣,顺口说:“一大学同学,同宿舍的。” 陈风用细长凤眼幽幽瞥了瞥我,长长手指轻敲键盘,半响才说:“去吧,我帮你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我爱死你了,下次请你吃饭!”他嘴角弯出一个几不可查的笑,“骗你的。”我嘴张成o形,彻底定格。
陈风微笑终于变成明目张胆的笑,“你最好动作快点儿,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我如遇大赦,半句话不敢多说,拔腿就跑。八点半整我风风火火马不停蹄地奔赴德川家,大蚊子已端坐桌首,狼吞虎咽。
我落座,大蚊子嘴里塞着北极贝,含含糊糊跟我说:“唔,才来啊,这是尉蓝。”我笑她:“小心噎死你。”一边眼睛乱瞟,偷瞄她身旁坐着的,嗯,我觉得是个地道的女孩儿。
高挑身材,精致的短发,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阳刚,反而是阴柔的、温润的,“你好,我是尉蓝,总是听周晓文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她微微一笑,端庄而大气。周晓文,大蚊子学名。
我立刻慌乱不知所措,“你好你好,我是莫芹,真高兴看见你。”我着实没见过这世面,乱了阵脚。一边大蚊子张牙舞爪挥舞着筷子,叫嚣着:“客套什么客套什么,我还在这儿呢,都给我开吃!”
我遂装出个温婉可人的贤淑模样吃饭,尉蓝只微微笑着,也不多言,有时给大蚊子蓄杯水,有时给她夹一筷子鱼生,时而两人相视而笑,眉目传情。我看得瞠目结舌,惊心动魄,不知今夕是何年。
言谈间我了解了这个尉蓝是广告公司的,那次在798是为了布置公司的展览,和大蚊子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席间我和大蚊子谈了谈我要去四川的事,我郑重跟她交代了我的遗嘱,她也真心祝愿我不要魂归西部,但若真不测了,她会严格违背我的遗愿……公开我的博客和日记,她说:“你要是敢给老娘死在那鬼地方,老娘就把你博客里花痴的文章骂人的文章一并贴到网上,让你身败名裂,死不瞑目!”我一时间感激与愤怒并存,五味杂陈。
尉蓝冷眼旁观我俩执手相看泪眼,竭力憋住不屑的目光。趁她去厕所的间隙,我勾住大蚊子的脖子问她:“这到底怎么个情况?快说!你俩玩真的?”
大蚊子不耐烦拍掉我的手,“当然了,我都带给你看了,还有假么。”我无语,“可她,可她不是个女的吗?你们怎么能在一起,怎么能结婚,怎么能有未来呢?你小子不是百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大蚊子很淡定地递给我一杯清酒,娇媚一笑:“什么是未来?我为什么要结婚?我只要我想要的,我只追我想追的,我爱她,她也爱我,人生几十年弹指一挥间,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你看,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我不要未来,我只要这一时的欢快。”
大蚊子笑起来很媚,我想象中古代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女子就应该是她这样的,虽然她泼皮起来无人能及,然而娇俏之时也无人能抗,我总说,我是死水,她是微澜。微澜,尉蓝,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我无论如何做不到她那样豪迈洒脱,弃俗世礼数于不顾,一根筋地追求所谓的爱情。
我呼一口气,抬头说:“蚊子,我明白了,既然你决定了,我就支持,到时候别鼻涕眼泪的说后悔就行。”
不知什么时候,尉蓝回来了,她不坐,高高的身形投下一片阴影,恰好将蚊子遮住,她站在大蚊子之旁,伸右臂搂住了她肩头,沉沉而郑重地说,“谢谢,只要她不放手,我就不会。我不会让她后悔,也会给她未来。”
不知为什么,我有一点儿感动,又有一点儿羡慕,她们两个靠得很近,大蚊子含羞带骚、娇嫩欲滴地靠在尉蓝的怀里,全不复之前的嚣张气焰,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也无所谓的架势。我说:“行!你这人我喜欢,我们家蚊子交给你了,你得负责到底!” 一仰头,灌进一杯清酒,掩饰掉差点溢出的老泪。
该聚的聚了,该交代的交代了,我心无遗憾地拉着箱子,毅然踏上了飞往四川的飞机。成都,我来了!


、十四、

当我第十杯啤酒下肚的时候,残酷的事实证明了,此次“考察”、“调研”实在是猪鼻子插葱——装像,根本就没有走访灾区、冒着生命危险调研地形之类的崇高工作,若说生命危险也有,不过不是余震的危险,而是酒精中毒。
周总一来先四处走访,走到哪儿喝到哪儿,毫不含糊。来川三天,皆在酒精中泡过,酒精度数随着一路向西逐路飙升,一直到56度的茅台。
我已扶着墙吐了两回,那边席面上周总还狂叫着:“满上满上,给莫芹满上,薛大师是我的好朋友,莫芹你可得喝到位!”
我故作爽朗,脆生生回答:“哎,没问题!”酒到杯干,我觉得此时的自己一定像个豪迈的悲情英雄,就差腰悬一柄宝剑,□汗血宝马。
“满上再满上,莫芹你得练练,这不会喝酒可不行啊。”妈的老娘碰上复读机了是怎么的,一晚上就是满上满上,我是人不是人形容器。肚子里亲切问候了周总的祖宗十八代及爹娘大爷,我还是渴饮匈奴血般又灌下一杯酒。
再喝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我当机立断,尿遁了。摇摇晃晃摸进女厕所,扣着嗓子吐了个干净。出门的时候,看见陈风正靠在墙上,神游天外的样子。我推了他一把,说:“你也是来尿遁的?”他哭笑不得地扶住了我,说:“是,然后听见你吐得惊天动地的。”我脑子已经不大受控制,傻呵呵地向他乐。回到酒席上,早就面红耳赤的周总看见我跟看见亲妈似的,颤颤巍巍端又端来一杯酒,“刚才你不在,这杯补上!”我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还是接过了酒杯,一边激动地大幅度挥舞手臂,一边慷慨激昂:“谢谢周总关心!”成功泼出去大半杯酒,然后灌进肚里。
周总很满意,隧又递过来一杯酒说:“快去,再敬薛老师一杯。”我拧着眉毛死死盯着酒杯,觉得如果我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定是压垮泰山的最后一根羽毛。正想一闭眼豁出去,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捏住了小口杯,我斜着一双醉眼看去,陈风面上装出一派和煦的笑,说:“我还没敬过孟总,来,孟总,咱们干了这杯!”
酒局不知何时结束的,周总被车接走,大家也各自散去自行回宾馆。出得门来,晚风吹过,我只觉得腾云驾雾般,有些兴奋。“莫芹!”有人叫我,我回头,是陈风。他快步赶上来,说:“一起回吧。”我问他:“回哪儿?”陈风愕然:“回宾馆!”真是他的风格,多一个字都懒得说。
刚才的酒劲趁着夜色不断上涌,我兴奋地转了两个圈,说:“这么美的夜色,这么美的城市,你怎么忍心睡觉呢!”陈风皱着眉头说:“你醉了,还是快回去睡吧。”我勾住陈风的肩膀说:“年纪轻轻怎么像个小老头似的,来,今天爷高兴,当你免费导游,带你到处逛逛,开开眼!”
陈风冷静地巴拉开我,说:“你来过成都?”我也斜了一双醉眼:“当然来过!”
我当然来过,又怎么会忘记。大四那年我和王明磊一起来玩,在天府广场上喝酒,然后并肩走,他左手绕过身后揽着我的腰,我仰头看他,我说他的眼睛怎么那么亮,他忽然低下头吻了我,我透过他毛茸茸的头发,看到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地上,交项而拥,天长地老。我们踏遍这里的每一片土地,然后他对我说,等我们老了,就来这里,开间茶馆,我们两个天天躺在竹椅上,喝新菜的毛尖,看漫天的星星,互相叫死老头,死老太太……
等我反应过来,脸上已是一片水雾,我心中忽然涌出了全部的伤痛,借着酒劲儿破口大骂:“他妈的王明磊,你喜欢男人你不早说,你就是怕嫁不出去才拉我垫背,你骗了我五年你说句对不起就可以了,我怎么办啊?”我一边骂一边偷瞄陈风,他靠在栏杆上,好像一尊雕塑一样,嘴上叼了香烟,烟雾缭绕得好像要升仙西去。
我骂得昏天黑地,就势躺倒在草地上,天空黑得泼墨一般,缀满了闪耀的星子。我忽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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