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染指经年-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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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蓓蓓却知道那声没来由的“对不起”寓意不简单。她不知道这俩人怎么突然就闹了矛盾，而且是在这个如此关键而激动人心的时刻。
辛蓓蓓再给林静补妆的时候，低声问她：“你哭什么？”
林静只是看了她一眼，不说话。而那一眼，辛蓓蓓拿着粉刷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抖。
林静还是别扭，硬说不去庆功会，秦世永很尴尬，因为那头学生会的众人已经开始催促。辛蓓蓓也试图劝说：“多开心的事情啊，还是去吧，别辜负了大家的一片诚意。”
林静却说：“我没心情。”
秦世永低声责备，“静静，别任性！”
林静瞥了他一眼，冷笑着，“我任性？你受不了了？”
秦世永也皱眉了，“你胡说什么？”
林静继续阴阳怪气，“你自己心里清楚。”
辛蓓蓓看出些端倪，生怕林静这个时候失控，她夹在他们中间很为难，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　
她冲不远处等待的林静的舞伴招手，男孩跑了过来，看着对峙的三人，没有多想，问道：“学长学姐可以走了么？大家都等着呢。”
辛蓓蓓冲他眨眨眼，半是责备半是玩笑的说：“你怎么扔下拍档自己跑了，快带林静学姐过去。”
那男孩有些郁闷，秦世永学长不是林静学姐的男朋友么？这位学姐怎么让他来当电灯泡？却听秦世永说：“你和学姐先过去。”他只好点点头。
林静悠悠的剜了秦世永一眼，就和那男孩走了。
辛蓓蓓看着林静的背景，问道：“你们闹矛盾了？”
这是很明显的事实，问出口了她也觉得这个问题够傻。
“嗯。”
不想秦世永却坦然承认了，她倒不好继续问下去了。她低着头呐呐，“林静平时不这样的。”
秦世永不知道听没听到她说的话，他看一眼，她避开。
最后他说：“走吧。”
“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
秦世永微愣，“你不去？”
辛蓓蓓淡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学生会的了，去了做什么。”
秦世永一阵沉吟，没有劝说。
辛蓓蓓想想，还是管不住嘴说道：“你哄哄林静，别和她闹太僵。”
当大家都散去，辛蓓蓓拖着倦怠的身体，脚步虚浮。
路人甲从她面前走过，路人乙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脱口叫道：“林荃！”
林荃回头就看到了她。灯火阑珊处，她是那样的单薄，他冲她笑笑：“有事么？”
辛蓓蓓快步赶上来，来到他面前，她居然要仰望他，“有事。”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林荃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他压抑着期待，话语却是无法控制的急促，“怎么了？”
“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逃课，学生会的工作也丢下不管了，你到底在搞什么？”
短短几秒，林荃再次听到了心房的声音，碎裂的声音。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辛蓓蓓因他漠不关心的态度微微懊恼，声音也严厉起来，“再这样下去，你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什么事情不能等到考试以后在解决，你是学生会干部，你居然逃课？”
“你别管。我知道分寸。”
辛蓓蓓蹙眉，充满质疑，苦口婆心：“如果有事可以请假，为什么一定要逃课？而且…”
林荃抢白她，“这些我都知道。我说了，你不用管我。”
“要是换做别人，我才懒得管。”
林荃看着她，轻扯嘴角，“谢谢关心。”
可是他的表情显然一点也不领情，辛蓓蓓的眉头皱得更深。
林荃避开她的眼神，故作轻松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与她擦肩而过，迎向前方的一个人，那人马上缠上他的胳膊。
辛蓓蓓声音沉了沉，却说得坚决：“你如果自甘堕落，我又何必多管闲事。”
林荃的背影一僵，却没回头。
欧启惠晃了晃林荃的手臂，明知故问：“那人是谁啊？好像挺关心你的。”
林荃顿了顿，说：“一个学姐。”
欧启惠挑衅的回头看她，辛蓓蓓迅速收起所有情绪，冷冷地回视。欧启惠却笑得张扬。



、037　此女子浅笑

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班还是一个人…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她一直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可是这段时间分外惆怅。安静下来的时候，发现原来迥然一身的滋味不怎么好受。
她已经很久没有胡思乱想，因为那是需要时间作为资本的。她的时间花在了学习和赚钱上面，她没有资本挥霍。
然而今天她突然想奢侈一把。
想林静，想林荃。
为什么短短时间内她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样糟糕？她甚至不知道如何处理。
林静对她爱理不理，她也不能总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板凳。林荃更是让她伤透脑筋。她是看着他从大一的青涩走到大二时候的稳重，她一直看好他，可是他最近的表现却令她失望。
她也反省自己，是她说话的方式不对？
还是根源就在于她对他们不够关心？
她承认自己不会关心人，可是她明明和王琳娜相处得那样好。她可以和那些前学生会的人打成一片，兼职的时候面对各种各样的人也能应对自如。偏偏在林静和林荃的事情上，却是一塌糊涂。
她觉得无力，心很累。
她第二天又忙了起来，周一到周五，图书馆成了她经常去的地方，她把自己沉浸在书海，要让知识赶走烦恼丝。
大叶榕的落叶越来越多，糊里糊涂的，学期将近，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去年的时候，她还常常和林荃一起去复习…甩甩头，她又开始瞎想了。
全面停课的前一个星期五晚上，是辛蓓蓓在“点吧”工作的最后一天。她提出辞职请求的时候，程东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消息。
“下个星期六不是元旦了么，公司决定在那天搞活动，生意肯定很忙，两倍工资，你确定要辞职？”
辛蓓蓓很没出息的再次被金钱诱惑了。
程东不得不提醒她，“是一整天都要上班，上午8点到第二天5点半，别搞错了。”
不就是辛苦一天？辛蓓蓓咬咬牙，下定决心过了元旦马上辞职。
元旦前一天她特地补足了睡眠才来，脸都睡浮肿了，她在旁边匆忙上妆的时候，一位工作人员还笑她，“脸变圆了还才好看呢，你就是太瘦了。”
辛蓓蓓冲她羞涩一笑。
客人果然比平时多了一倍，每进到一个包厢就要说一遍促销的内容，辛蓓蓓感觉自己俨然成了复读机，机械的背着那些默记于心的内容，脸都笑僵了。脚下的鞋子特地选了跟最矮的那种，但是由于跑下跑下，现在已经酸痛难受。一想到夜晚生意更火，辛蓓蓓就忍不住心底哀号。
但是忍忍还是能挺过去的。
去茶水间拿果品的时候，两个正式员工正在咬耳朵，看到她进来立即停止了谈话。
辛蓓蓓目不斜视，拿了东西就走，只是“毒品”二字还是不经意地飘进了耳朵。她没那么大的好奇心，但是听到那个词，心里还是“咯噔”跳了一下。
回廊里看到领班和程东正在商量着什么，辛蓓蓓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被程东叫住，硬是把地拉她到一边。
辛蓓蓓满腹狐疑，“东哥，有什么事？”
程东直到把她拉到无人的地方才说：“小辛啊，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
辛蓓蓓略微惊讶，她只不过是个临时工，而程东居然用了“麻烦”这个词。她更加的疑惑，“怎么了？”
程东又搞得神秘兮兮，贴近她耳朵说：“刚刚有人跟我举报说302号包厢的客人身上可能有毒品，你帮我进去探探虚实。”
辛蓓蓓一阵愕然，“那赶紧报警啊！”
程东连忙制止她突然放大的声音，压低声音对她说：“可是里面的人咱们得罪不起啊！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我就死定了。”
辛蓓蓓心里腹诽，如果真是毒品，那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程东苦着脸哀求她：“小辛啊，就当帮东哥这个忙？”
“为什么是我？”
“咱们这里就属你最机灵，其他人都不敢去啊。”
辛蓓蓓脱口而出，“可是我也不敢啊！”开什么玩笑，毒品这种东西谁不得畏惧三分，里面的人说不定是些恶霸抑或亡命之徒什么的，她一个小菜鸟哪里敢惹？
程东拍拍她肩膀，信誓旦旦的说着：“这样好了，我和你一起进去，有东哥给你撑腰呢，别怕！”
又是这套。辛蓓蓓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琳娜不喜欢这个人了，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狗腿又圆滑，上班第一天她就被他害了，他还三番五次把她推给欧显臣那个无赖…她要再敢信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东哥你还是找别人吧，我还要去送东西，客人都等急了。”
她急着要走了，转身的身后却被一人重重撞到，手里的托盘一时拿不稳，辛蓓蓓手忙脚乱的控制着不让它掉落，惊恐万状。那人眼疾手快帮她扶住托盘的另一边，才让果盘幸免于难。
她万分感激的道谢，紧接着忙不迭的道歉：“先生对不起，有没有撞到你？”
那人看了她一会，突然绽放出天真的笑，“我在哪见过你。”
辛蓓蓓暗惊，她对眼前这张略显稚气的面孔完全没有印象，呐呐说道：“是么？”
那人径自说：“好像是在…在哪我忘了，但是我肯定见过你！”
他说得笃定，辛蓓蓓却微微尴尬，赧然道：“可能是长得像吧。”
那人点点头，“也许。”他摸着下巴打量她，懊恼着，“这么漂亮一个人，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他自己陷入自我矛盾，辛蓓蓓却没功夫陪他对峙。
当他抓住辛蓓蓓的衣袖时，辛蓓蓓已经不满的皱眉。那人却好像没有发现她的不悦，笑意盈盈的说：“我叫杨桓，你叫什么名字？”
辛蓓蓓皱眉的动作更加明显了，那人图突然放低了身子，突然凑近的动作让辛蓓蓓下意识的后退，但是却不妨碍他看清她胸前的工作牌。
杨桓笑得欢实，那张笑脸天真无邪，“辛蓓蓓。虽然名字普普通通，不过跟你倒是挺配的。”
辛蓓蓓对他唐突的举动和言语很是不满，对这人一下子好感全无。
狗腿程东又插了进来，对着眼前的杨桓点头哈腰，“哟，杨少。今晚玩得痛快吧？”
看程东对待这人的态度就知道是个有来头的人，杨桓好像这才看到有外人在，仍是一脸笑容的回答：“好玩倒不觉得，不过说实话这里挺不错的，不比‘欢都’差嘛，表哥可真有本事。”
程东一阵附和，末了不忘跟眼前的少爷套套近乎，“欧先生最近一定很忙吧，好久不见他来了。”
杨桓诧异，“表哥以前经常来这边么？”
“是的。”
杨桓又摸着他那光溜溜的下巴，仿佛自言自语，“奇怪了。”
这时程东看了眼辛蓓蓓，杨桓也看过来，怪叫着：“啊哈，你们就是有能耐，上哪找的这么漂亮的服务员？”
“哦，她只是临时兼职，还是个学生。”
辛蓓蓓听出些端倪，依这两人的谈话内容，程东口中的欧先生说的是欧显臣，而杨桓却叫他表哥…
辛蓓蓓不明有他，一抬头就发现两个人都看着她，原来话题又回到了她身上。辛蓓蓓无语望天，这杨桓转换话题的功夫，实在是…
然后她更郁闷的是，这人又一惊一乍了：“呀！原来你还是学生。难怪你身上有一股子清纯脱俗的气息。”
辛蓓蓓满头黑线，这人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辛蓓蓓当然不会感谢他毫不吝惜的“赞扬”，在知晓了这人的身份的情况下，她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
杨桓对她的沉默毫无自觉，俯身问她：“你是哪个学校的，T大还是C大的？”
辛蓓蓓白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桓被她一句话堵住，讪讪的摸摸鼻子，“你不想回答也不要紧，我没有别的意思。”
言尽于此，辛蓓蓓一刻也不想耽误。
“你去哪？”
这人哪来这么多废话？辛蓓蓓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平静的说：“这位先生，你现在是干扰我工作。”
杨桓看了眼她手中的托盘，“哦，那就送到302吧，我们刚好缺份水果。”
“这不是…”
程东疾步上来拉了拉她的衣服，抢白道：“杨先生，这盘分量太少了，我们马上为您换一盘新的，一会送去您看行吧？”
辛蓓蓓不解的看向程东，后者冲她拼命使眼色，辛蓓蓓只好闭嘴。
杨桓理解的笑道：“行。不过一定要你来送。”
他指名要辛蓓蓓去，程东忙不迭的全权应承下来。杨桓刚走，辛蓓蓓就恼怒的说道：“东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别的客人还等着我去送东西。”
程东连连摆手，“其他的先别管了，这位想必你也知道是什么身份了，咱们得罪不起。”
辛蓓蓓还是气恼，“可是我的工作还没做好。”
程东试图安抚她，“你的活儿我会安排其他人去接替，现在先送302。”
辛蓓蓓猛然想起什么，惊道：“可是那里不是有毒品…”
“嘘！小点儿声！”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东厉声打断，“刚刚不知道杨先生在，反正这里都是他们家的，就算有点什么也不该咱们来管。”
辛蓓蓓默默的鄙视他。
程东催促道，“你赶紧送去302就是了，其他的听杨先生安排。”
辛蓓蓓不情不愿的端了另一个托盘走人。程东大大松了一口气，猛灌了半杯为客人准备的柠檬茶，整个人虚脱了似的。
转念又想起什么，纳闷不已，“这杨先生明明定的是301房间，怎么反而叫送去302？”
欧启惠已经等得很不耐烦，这林荃上个洗手间这么这么久，该不是又以此为借口躲起来了？她也只是光想想，总不能让她亲自去男厕所求证吧。
她给杨桓拨电话，语气不善，“锅子疯够没有？疯够了让他赶紧走，你现在带人过来301，我可没那么多耐性。”
杨桓那边此时一片混乱，他其实听不大清楚欧启惠的话，一边忙着控制场面一面冲电话大喊，“惠惠，出事了！”
欧启惠脸色突变，摔门而走。
302包房。
厚重的门板将所有的一切与外界隔绝。绝望悲怆的嘶吼随着房门一合，消弭了声息。外面平静无波，就算走过，也不会有人留意里面，而现在，302包房里面正在上演一出闹剧，惨烈而血腥。
林荃一拳重重的打在那人的嘴角，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手还发麻，要不是辛蓓蓓拦着，他一定冲上去拼命。
“草你大爷的！活腻了是不是！”
被打之人吐出一口血水，挽起袖子作势要大打出手。刚刚放下电话的杨桓见状赶紧箍住他，神情紧张，“锅子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再惹事了。”
名唤锅子的壮汉回头吼道，“是我惹事还是他惹事，都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