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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酒色之图-第49章

小说: 酒色之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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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衷肠共诉

周裕之一直看着季时年说话,听她低声埋怨,事实是这样不近情理,不过他并不后悔,唯一遗憾的是事情居然在季时年走之前发生,当然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孙志鹏还是暗地里黑了一招。
“这样的安排我觉得最好,都乱成一锅粥的事情,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处?”周裕之揉揉眉心。
“衬衫穿着还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见不得人吧。”季时年不理他,指指周裕之身上的衣服。
周裕之的脸果然不自然地红了红,这个他倒没想到。昨天早晨似乎有预感,心情莫名地低落,看着衣橱里满眼的白,突然有片刻的厌烦,一件一件翻过去,在角落处有未拆封的包,也有一件洗过熨得平整的蓝紫色衬衫,浅浅地紫,记忆里季时年似乎有这样颜色的长裙,没有再犹豫衬衫穿到身上,配着西服,感觉很好。
看周裕之不说话,季时年轻轻叹口气。
“我既然选择了你,就选择了你的生活和你的背景,你一句话不说把我摒弃在外,为什么不听我的想法?还要编出一套骗人的说辞。你们男人怎么都很笨,很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就好,以为这就是关心人?我若要的是这些,你也未必会喜欢我。”季时年忍不住不平。
“如果不是我看到,你就想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法国?”不平后还有委屈。
“劳伦斯……”周裕之涩涩地开口。
“劳伦斯是谁,他是我选的人吗?还是你给我选的人?你不说,如果你不说,他也不说,我走了怎么办?你就这样子等着熬清白?”
季时年仿佛要将连日来的委屈和痛苦悉数倒出,却又碍于周裕之的窘境,忍住不再说,眼圈泛红,咬着嘴唇不再看眼前的冤家。
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干净修长,从对面伸过来,抓住季时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季时年要躲,却挣扎着没挪开手。大手一旦握住便再不容挣脱。季时年的脸突然俯在那双令人安心的手上,温热的眼泪洇开在手上,周裕之抬手摸上那已长得浓密的厚发。
“真傻。”
“你才傻。”季时年浓重的鼻音立刻驳了回去,却没了怨气。
“裕之,我想帮你。”
周裕之揩干季时年脸上的泪,声音充满柔情,语气却坚定,“你还是要去法国,待在这里什么都帮不上,还让我操心,等这里的事情停当了,我去找你。”
季时年抬起头,眼睛看着周裕之,好半天,“好吧,我回法国等你。你说话算话。”
季时年的乖巧让周裕之意外,不过心里也松口气,他最担心也是季时年,以前是话不好说,遮遮掩掩,现在既然她什么都明白,索性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他以为季时年会据理力争,那就要多半费些力气,这个姑娘也不是普通的倔,总有水滴石穿的功夫,没想到这么容易说的通。把玩季时年的手,“一下子这么乖还真不适应。”
季时年幽怨地出声,“我在这里,你恐怕都没心思顾及自己,这个时候也许离开C城就是最好的,你可以心无旁鹜地考虑自己的事情,总还有陈明在身边。”
周裕之轻轻笑,放松似的靠在椅背上,转头看门口的陈明,“过来吧,季总监就交给你了,你给我把她好好送上飞机。”
陈明走过来疑惑地看看季时年,只点点头,周裕之也的确想的不错,季时年在这里除了着急还是着急。
时间差不多要到,再不情愿也该走了,毕竟能够见面已是极大地通融,周裕之狠下心松开季时年的手,欲起身。季时年却突然反抓住他的手。
“裕之,我……等你的戒指。”
周裕之愣在那里,一瞬间百感交集,再开口,声音也有隐约的哽咽,眼角却笑得挑起,“你这个傻丫头,这种话不是你说的,你到底还留不留给我一个机会?”
季时年笑得傻兮兮地,只晃了他的手指,问,“这个可没有谁先谁后,你就告诉我,我能不能等来就好。”
“没见过你这么威逼利诱的,明着是逼婚。”
“你就说行不行。”
“不要后悔就好。”
“一言为定。”
季时年走到屋外,双腿再也撑不住,急步走到车前,趴在车的一侧门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哭。
陈明亦难过,周裕之刚才的样子虽然还好,但是谁能见得这样的裕之哥。在陈明的记忆里,周家大哥永远意气风发,小时候样样拿第一,加之身世背景好,几乎从小到大都是他所在环境的宠儿,人人都知道他是城中风华酒店的继承人,可是没人嫉妒他,他人不傲,跟男生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待女生彬彬有礼,女孩子们都喜欢他。是啊,谁能想到今天的周裕之会身陷囹圄,困翅难飞。慢慢踱过去,“季总监,先上车吧。”
冷风吹得泪凉得刺骨,脸飕得疼。季时年擦擦脸上的泪渍,钻进车里。暖风逐渐热起来,手脚还是冰凉的。
车到公寓门口,陈明停下车子,“季总监您什么时候的票,我好来接您。”
季时年玩弄手里的围巾穗儿,“我不打算走。”
“您怎么又不走了,那我怎么向裕之哥交待?”陈明有点儿不明白。
“我骗他的,你不必告诉他,反正也只有你跑来跑去通消息,你不说,没人知道。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走得了,与其在法国心神不宁,还是待在这里心里安慰。我想去政府那里打听打听情况。”季时年哭过的眼神清亮,淡淡地有一抹微笑在嘴边。
这个时候的季时年是陈明所不熟悉的季时年,陈明见惯了她素日的亲和,也见过她对周裕之的撒娇依赖,唯独没见过季时年此时的神情,或者说这样的表情和决断甚至和周裕之的某些时候一样,坚定果敢,不容人反驳。
陈明知道季时年要去政府打听打听意味着什么,无非是找方战。方战欣赏季时年的传闻曾经在背地里甚嚣尘上。他听到过人们对于风华实行美人计的嘲笑,也听过嫉妒的人用如何露骨的话来描写这段臆想出来的艳闻。
陈明不了解季时年,但他相信周裕之,也知道那些工作是季时年推不掉,风华不好拒绝的。方秘书长他是见过的,外形儒雅,样貌不错,也是个深谋远虑的大人物,他总不信那些风言风语。不过他的确是见过方秘书长送季时年回来的情形,暗夜里看不清楚,但是从城市的一端绕半个城来送一个外国专家回家,要么是崇洋媚外,要么是不怀好意。
这种事情明说不得,陈明有意识地提醒周裕之,却都被周裕之避开,再见周季二人依然如胶似漆,心里也想开,裕之哥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不说他也别提这闹心事儿。
“我听说方秘书长和马副市长不和,这事八成与马副市长也有关联,我看事情第一步是看方秘书长能不能站稳脚,他站住了,那么裕之哥就没多大妨碍。然后我们就想下一步,如何把已经发生的事情澄清,挽回声誉。”
“我能做什么?”
“据说市长还有上级领导没有那么快给方秘书长定论,对马副市长随意发表的言论也很生气。方秘书长也是有后台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家缴械。就这一两天了。我敢肯定方秘书长不会有事情。”
季时年垂下头,“不管怎样我得去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事情,所以更新频率紊乱,先更这么多了,见谅。


、背水一战

站在周家公馆外面,季时年觉得心如铅重,从未如此害怕走进这扇门,即使是当初和周裕之搭成行骗二人组骗得周家二老的信任时也没有此下的心慌。稳稳心神,呼出大大一口气,上前摁响门铃。
刘嫂看见季时年过来自然欢喜,脸上现出喜色,转而又有忧虑,“季小姐,你快来陪陪夫人,唉……”说着,用手擦擦眼角。
季时年知道她难过的是什么,拍拍刘嫂的肩,低声道,“我知道。”
大年三十,徐至美身体比之前好一些,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低头剪些什么东西。
季时年走过去,“伯母,身体刚好,别累到身体。”
徐至美抬起脸,见是季时年,眼神惊喜,把手里的活计放在一旁,“时年,你和裕之……”
季时年心酸,却还笑着故意打趣,“他终于肯要我了。”
徐至美拉住季时年的手,“唉,好不容易你俩和好了,裕之又去海南了。这个年过得总还是有缺憾,不过,年后几天就回来,你们年轻人也不在乎这些年节,我也习惯了。本来以为今年的年和往年一样没人,没想到时年你在。”说着扬头叫刘嫂,“刘嫂,年夜饭加几个时年喜欢吃的菜。”
季时年专心地看徐至美剪一个“喜鹊登枝”的图案,目光从剪纸慢慢移到徐至美低垂的脸上,虽然瘦了些,依然是一丝不乱的发髻,依然是素净平和的脸色,专心致志,仿佛周围的一切与自己无多大关系,只沉醉于手里的活计,剪一下端详半天,看下一剪如何圆滑地剪出弧线,困难的地方再摸起刻刀细心地刻出一片小小的纸屑。也只有她这样的耐心才可以一点一点完成细致的活计。
如果没有这些纷乱的事情,徐至美的人生应该是安美祥和的,看过她,季时年才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多难过,美好如徐至美,不争不求像水一样安静的人也会在命运的安排中让情感颠沛流离,原来平安福顺如此难求。
心里这样想着,眼角也湿润起来,此刻倒再没有对徐至美的些微的怨,几乎想把May和英的事情和盘托出,话欲出口,时宜不对,此时多美好,缓缓再言罢。
抬手悄悄擦泪,却被猛然抬头的徐至美看个正着,脸上微有诧异,却在一惊之后化作笑意,“盯得眼睛发酸吧?刚开始,我也这样,只一会儿眼睛就疼,练习好一阵子之后才习惯。”
季时年顺势也笑掩饰慌张,索性站起来抽一张面巾纸去洗手间,“真的是,您总绣花,自然比我功力深。”
徐至美看季时年拿着面巾纸离开,刚才还奋力工作的手停下来,平和的面色也露出疲惫和不宁,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确是不太清楚,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不说,她便不问,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多分担一些,哪怕是为配合大家强装笑颜。
季时年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好半天才把红了的眼睛遮掩过去,情绪稳定下来开门出去。徐至美仍然低着头一刀一刀刻。端一杯安神润燥的茶过来。
“伯母,下午还有些事情,我先出去,晚上过来吃年夜饭。”
徐至美放下手中的活儿,抿嘴笑,“要早点儿回来,想起来喜欢吃什么就打电话给刘嫂,晚上热闹热闹。”
季时年只能点点头,拒绝了徐至美要给她派车子的好意。出门给李部长打电话。与李部长久未联系,只是在拿到机票时发过一个短信告之自己要离开C城。
电话很久接起来,李部长似乎不太讶异季时年的来电,只是声音急喘了些,很抱歉地说刚才陪领导走访几个单位,然后问她有什么事情。
季时年觉得此时此刻的真是不合时宜,还是硬着头皮问他知不知道最近风华发生的事情。
李部长沉吟片刻,“时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语气仿佛对她所求之事心知肚明。
“那您觉得又有多大可能性?”季时年咬着嘴唇紧张地等回答。
那边李部长压低了声音,“这个我不好说,风华有多清白我可不知道。他这事情差点儿牵扯到秘书长,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风华的事情没有报,多是因为这个压着,你以为风华有多大能量,如果不是方秘书长,周裕之和风华怕是风雨飘摇了?你不过是想帮周裕之,想帮风华,时年,你不是都打算离开C城,为什么还要趟这浑水?别感情用事,同情救不了周裕之。”
“李部长,我不知道这里面的是非曲折,您所说的黑暗和斗争我也不太懂,我在风华也有半年工作时间,所谓的有偿服务在那里是严禁的。我可以为周裕之做保证,他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时年,你未免太傻,周裕之和风华怎么可以分开,他现在是风华的负责人,这件事情当然有他的份儿,是风华推出的他,他根本走不了。你看见了吧,风口浪尖上父子不是父子,你不过是他的女朋友,犯不着这么样儿。”李部长似乎怕生在域外的季时年不懂得这些,索性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是他自己站出来的。”季时年低语。
“那就他也傻。怎么就傻到一块去了。”李部长忍不住皱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办?我是帮补上忙。”
李部长的冷言拒绝让季时年心里又阴沉了几分,知道李部长在推拒,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那……方秘书长还好吗?”
李部长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时年,我说你怎么就那么轴,我都跟你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风华差点儿连累了方秘书长,他好不容易摆脱嫌疑,你这不是找事儿吗?再说,你和秘书长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你最好别有这样的想法。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能过去就过去,不可能的,你不要强求,执着未必是好事情。”
季时年捂着电话,向李部长道谢,心里的主意却比刚开始还要坚定。回头看边走路边打电话,已经将周家公馆远远地抛在身后。深呼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方战的电话,却被告知电话已经转接至小秘书服务台,问她是否要留言。季时年挂断电话,自然明白方战的电话转移的原因,也知道他此时必定是带着手机在身边的,因为方战曾经告诉她这个号码是少数几个人知道的号码,有想法大可以放心地通过这个号码告诉他,不需要秘书做二传。
似乎每个人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她还要做。
犹豫半天还是发出一条短信,“方秘书长您好,好久没有问候,知道您忙,冒昧发信,希望您不介意。我在兰亭茶社,会等您到七点,如果方便,希望见一面。”
季时年知道大年三十的下午约别人出来是太不礼貌的事情,可是想到周裕之,想到徐至美,心口就一跳一跳地疼,再无礼她也要争取一下的。茶社在市郊,这个茶社曾经听方战提起过,夸赞这里的茶艺一流,茶好,功夫好,泡出的茶恰到好处。
氤氲的茶香飘满屋子,居然也有几桌客人,季时年要一个包间,要一壶茶,拒绝服务人员的表演,直到喝了几杯之后身体才暖和过来,抱着茶杯定定地出神。
对于方战,季时年从来没有认真想过,包括他对自己的想法,自己对他的感情。最初也无非是因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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