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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D级危楼-第19章

小说: D级危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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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爱情,突然没有了。好像遇到阳光的冰,悄无声息的融化。他仔细想过,他对她没有怨怼,仅仅是在那个刹那,意识到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他为人太简单,回想起来,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吸引了林婕,让她跟自己在一起这么久。
而当他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真相却突如其来地拜访。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对待她的方式。”他双手枕在后脑,看着一片光斑随着窗帘的拂动在天花板上晃动,“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之夏失笑。如果给他一把剑,他大概立刻就要去行侠仗义了。
公理和公平这样的字眼,之夏很少去思考。而丛恕实在盲目,忘记了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女性与十六岁未成年人交往发生关系,本身已经缺乏了公平性。
“我们在一起,真的有过很快乐的日子。怎么能全算在她头上呢?”像是看穿之夏的想法,丛恕认真地补充。
之夏这一次颇为汗颜。和一个人深入交往的好处就是,你会不经意的发现对方的闪光点,和自己映照。
金色的阳光跳跃在丛恕的睫毛上,他的眼睛里却渐渐涌起悲哀:“你知不知道很多人背后是怎么说我爸爸的?”
之夏摇摇头。
丛恕苦笑两声:“不知道也好。”
“嗯。”之夏不以为意。想想也知道,丛教授有名了,在学校里有了地位,自然有人非议。
她却万万没猜到,其实让丛恕真正介意的,是安在丛家声头上的“学霸”两个字。
男孩第一次知道,搞学术也有拉帮结派,党同伐异,其间人际关系之错综复杂,斗争之微妙曲折,堪比政治内幕。
谁说科学就是真理?你还要有发言权呢。而丛家声当年的导师后来赫赫有名,科研又走对了路子,这几年风生水起,颇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职位越来越高,访谈越来越多,俨然科学界明星。申报科研经费或者研究基金的人,哪个不想着要跟丛教授套套近乎?而要评上院士,也绝对不是多篇杰出的论文就能成功的,因为还有丛教授的意见必须考虑。
丛恕想不通,父亲是那样一个热爱科学兢兢业业的人,培养出来的学生有相当一部分很有成就,怎么就被安上了这样一顶帽子?在他眼里,丛家声对他的学生多么和蔼可亲,关怀备至,而为人又是多么的谦和有礼,温文尔雅。
丛恕以前也听过风言风语,但绝不会相信。可是借他人之手收拾林婕,丛家声做得易如反掌。这是一个丛恕怎么也无法否认的活生生的例子。丛家声甚至可以做到,林婕到了别的学校也不得安生,评职称,涨工资,都比别人难。幸好林婕科研不算突出,否则这又是一个丛家声压制年轻人发展的实例。
丛恕曾经给林婕打过电话,直接地问:“你调工作是不是因为我爸爸的缘故?”
林婕沉默一会,才说:“小恕,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她对他到底有一份情谊。那天见面她欲言又止,大概就是把控诉生生吞了下去。
丛恕脑海里灵光一闪,脱口问道:“那你结婚的事……”
林婕笑了:“算了吧,小恕,何必追究。贺炜也的确不是个好人。我没嫁给他,也算运气好。”
丛恕放下电话,难过得胃里直翻腾。
这一次,他当然并不仅仅是为林婕打抱不平。但是,他说不出口。回到家他只是质问父亲林婕工作调动的事情。丛家声一点也不否认,并且罕见地疾言厉色,把丛恕训斥了一顿。丛恕则吼道:“你可以要我们俩分开,但是请不要用这种方法!”
父子俩争执不下,他愤然而去。丛家声也没有来找他,唐笑然来过两次,都被丛恕劝了回去,她夹在父子俩中间进退不得。
见丛恕沉默,之夏也不说话,坐在椅子上用脚尖踩地上的影子。
“那么你呢?你真的跟老简掰了?”丛恕摇摇头,把那些念头暂时抛到一边,关切地看着之夏。
“是啊。”她伸了个懒腰说。
“其实我看他不是个花心的……”
“吃雪糕啦~~”丛容提着一大桶雪糕进来打断了他俩的谈话。她毫不知情,还在很八卦地问之夏和简行一之间的事情,之夏坦白地笑笑:“我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的事情跟我无关。”丛容吃惊地睁大眼睛,想要问,又被丛恕的眼神制止。
之夏当然是在撒谎。分手以后,她比从前更了解简行一的行踪。他不断来找她,她总是极其冷淡。然而转过身,她会悄悄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或者注意别人嘴里是怎么谈论他的,她甚至还专门在BBS上注册了一个帐号,以便搜索关于他的主题。
她的感觉异常复杂。简行一是这样一个自律且喜怒不行于色的男孩子,要判断他的真实想法就需要从蛛丝马迹着手。之夏自认为敏锐,又比别人都更接近过他,所以总能推断出很多结论。
比如,他今天开完例会以后出来没有去琴房,应该是心情很差。这次的活动他亲自拍板选了一款淡蓝色的海报,应该是因为之夏的缘故,因为他自己是不喜欢蓝色的。还有,他凌晨三点还在线,说明他失眠难以入睡。种种例子,不一而足。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看到简行一若无其事地经过他们以前常爱一起去的咖啡屋,还礼貌地招待朋友吃东西,一点也没有触景生情的意思。还有他参加了一次画画展览,笔触冷静,功力更涨,哪里像是失恋的样子?又比如说,他最近跟顾瑛白老在图书馆附近出没,似乎不打算拒绝新的恋情。如此例子,同样不一而足。
之夏迷惑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判断是不是正确。简行一在她离开之后到底是痛苦还是无所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么,她是在因为他那么容易就忘记自己而伤心呢,还是在为他的痊愈松一口气呢?毕竟,这是她人生中难得的,纯属为对方着想而做出毫不利己的决定。
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她都有自制力再不跟这个人来往。她还没有自私无耻到这个程度,而且即便她自私无耻了,也不见得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将来有一天,他也许会发现她的秘密而对她嗤之以鼻。
她最为满意的就是,他们的分手过渡平和。除了那天她歇斯底里地发作之外,再没有任何难堪或者剧烈的伤害来结束这段感情。
然而她错了。她对自己的了解还远远不够。
有天晚上,之夏突然半夜醒过来,胃疼得一跳一跳的。她用手按住,想着这也不过跟痛经差不多,便没太在意。可是翻来覆去怎么换姿势都没用,好容易熬到早上,起来给自己倒了一碗热水。
郭云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之夏指指自己的胃,苦笑一声。躺回床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咬紧牙关才能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郭云洗漱回来一看,说:“你今天别去上课了。我到时候帮你打饭回来。”
于真也凑过来。她因为上次澳大利亚的事情同仇敌忾,对之夏改变了态度,所以也接口道:“是啊,要是抽查点名我帮你答应一声儿。回头复印一份笔记给你。”
之夏笑笑:“多谢。”
她们都走了,空荡荡的宿舍里漂浮着阳光和灰尘。她努力张大嘴巴喘气,以为这样就能缓解疼痛。刚开始那种针扎一样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钝刀割肉一样的疼痛。她能感觉汗水顺着额头流到枕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有种额外的痛快感,好像灵魂飘在天花板上抱着手冷冷嘲笑:“陈之夏,你活该。”
整个世界安静而冷清,只有那讽刺的桀桀笑声和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刮擦着耳膜。
有人在外面敲门。她勉力爬起来,迷糊地想:“是谁没带钥匙?还是楼长来检查?”
门口站的却是简行一。之夏愣了两秒,实在撑不住,颤颤巍巍地往回走,被他一把托住手肘,送回床上。
她合上眼,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在路上遇到你们宿舍的同学,她们跟我说你病了。”他俯身凝视她,她急促的呼吸让他的心猛地一揪,他当机立断,“我送你去校医院。”说着就去拉她。
之夏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邋遢,心里有些光火,推开他的手:“没必要。”看他那样子一时半刻不像要走的,只好坐起来,挣扎着去刷牙洗脸。
简行一尴尬,又不好劝阻,只能默默地坐在凳子上等她回来,再一次说:“这下可以去了吧?”
之夏又好气又好笑,触到他的眼神,突然就软弱了:“好。”
他用自行车带她去医院,因为怕她没力气抓不牢摔下去,所以只是推着走。之夏勉强抬头看他,在阳光和阴影交错之间行走的大男孩有着极让人安心的背影。这么近,只要伸伸指头就能触碰到他。他曾经和她更近过,那些吻和拥抱,竟然在阵阵疼痛中变得清晰起来。
到了医院他把她扶下去找个地方坐好:“你等着我,我去挂号。”
经诊断,之夏犯了急性胃炎。医生开了药以后叮嘱简行一:“让她多喝点水,饿一两顿。”又转向之夏说,“饮食要规律,别吃太刺激的东西。你们这些孩子,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之夏嘿嘿一笑,简行一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发,看着她抬起的眼眸苦笑。
上楼的时候他问:“要不我背你上去?”之夏摇头,他就只能用手扶着她。在病后轻微的眩晕中,她不由自主地抓紧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
在那细小的,可以喘口气的生命缝隙里,她有刹那幻觉,以为自己跟校园里那些无忧虑的少年情侣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被宠爱。
她想念他,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多。
“要不,你回去休养两天吧。”回到宿舍他说。
“不用了。哪有那么娇贵?回去还要坐好几小时车呢。”
“我可以送你去你小叔那里,打个车很快的。”
之夏一凛,抬起寒星一般的双眸看着他:“你知道我小叔住在哪里?”
“我们家跟你婶婶挺熟的。小方姐不是做建筑材料的吗,上次说起她侄女也在这个学校……”
之夏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心里有股无名鬼火在烧。
原来他早知道了。
他一定是早知道了。
所以上次之夏见过方严严后那么反常,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她冷冷地下逐客令。
简行一愕然,随后好脾气地笑笑:“我先帮你倒点水,这些药你记得吃……”
之夏不知哪里生出来的力气,跳起床霍地拉开门:“慢走不送。”
郭云他们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陈之夏跟个疯子一样披头散发地对简行一恶语相向。简行一呆了呆,慢慢地站起来,经过她身边,还不死心地说:“你保重……”
“别再来找我了。”她在他耳边用很低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
宿舍里的人面面相觑,带着同情的神色看着他垂首离开。
为什么会搞得这么难看,到最后没给他留一点余地?陈之夏把脸埋在枕头里,对自己竖了个中指。
简行一后来的消息是丛恕陆陆续续告诉之夏的。他有好几天没有去上课,后来去了,跟往常一样不爱说话,就是上课明显在走神。
有人看见他跟他们宿舍的几个人去喝酒,没喝够,又搬了两箱回去喝,一屋子的人酩酊大醉。据说他很难得的失态,眼眶都喝红了。
还听说他在学生会例会上莫名其妙地发了几次脾气。又听说……
之夏并不拒绝丛恕给她传达这些消息。
这未免有点索然无味。她原以为他会完全不动声色呢。
他真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失恋的时候跟其它人没有什么不同,会软弱,会痛苦。那么想来,他也会跟其它人一样,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断不致痛不欲生痴情到死。
有谁会记谁一辈子?
之夏无所谓地耸肩,从草坪上跳起来对丛恕说:“走,吃饭去了。”
回到宿舍,郭云他们对她都淡淡的。她们都觉得此人不识好歹,恶劣至极。之夏却不以为意。那天早晨郭云于真对她的善意已经让她决定,以后如有摩擦,也要对两个小女孩以忍让为主。
而澳大利亚事件后一直对之夏颇有回避的温蕾也不回避了,跟叶书涵在那里做窃窃私语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之夏耳朵里:“听说他退出了全国学联主席的竞选。”
“真的啊,可惜了。都说这次他很有希望来着。”
“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运气不好。”女孩温和柔媚地叹息一声。
之夏冷冷扫视过去,嘴角微微上挑,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运气不好?你们岂不是更不好,跟我一个宿舍。小心,小心啊。”
女孩立刻噤声。
于真在旁边看着,又觉得特别解气,居然说了一声:“跟自己啥都亲眼见到似的,又不是知音杂志。”
之夏垂睫微笑,从包里掏出一本刚买的杂志推过去:“要不要看?我觉得这个女孩长得有点像你。”
丛恕听到谣言跑来安慰之夏:“你别想太多。老简这个人其实不是很热衷于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因为你才放弃竞选的。”
之夏冲他眨眨眼:“什么啊?他没为我死去活来形销骨立吗?”
丛恕注视她,她虽然口上在开玩笑,可是眼睛里却黑憧憧的,全然无光。
他搔搔脑袋,坐在体育场主席台的台阶上叹口气:“为什么?他哪里不好?”
之夏靠在栏杆上,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简行一从下面跑上来,冷淡且不耐地质问她,他的笔去了哪里。
他应该一直这样冷淡且不耐就好了。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原因很简单,我发现对方给不了我我想要的,我也给不了对方他想要的,就分手呗。 ”
丛恕眯着眼看着这个早熟的怪人。她笑嘻嘻地凑上来:“我今天可累了,你背我下去好不好?”
丛恕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蹲下去:“上来吧。”
男孩的身体都是一样的,健壮而充满生机,滚烫又宽厚。
她趴在他的背上,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好像牵动一根看不见的细丝磨着心脏。
体育场紧挨着娱乐中心,不知道什么人在那里大声地放老唱片。
“我只能一再,让你相信我。那曾经爱过你的人,那就是我。”
之夏闭起眼睛。
对自己,要比对别人还冷酷。不管多么伤心也要毫不犹豫地舍弃。
那是她的生存规则。越凉薄,越安全。
这一年,简行一大四,计划到本市另一所顶尖大学去念研究生。而丛恕现在做项目的那个公司很欣赏丛恕,早早就承诺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辛唯也已经大四了,正忙着做毕业设计。她这次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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