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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世独宠-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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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午膳时间,路氏和张氏皆夸奖萧予绫聪慧,她们所说的东西她可几下十之*。但司马氏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道:“不过奸猾而已。”

司马氏此话一出,众人皆震住,就连秀荷也不安的看向萧予绫。奸猾一词,乃是形容市井小人,司马氏如此说,难免有犯上之嫌。

萧予绫的双拳在衣袖中紧紧捏住,咬牙切齿半响,终是一笑,假作未听到司马氏的话语,对秀荷说道:“秀荷,午膳可好,我饿了!”

秀荷忙应下,唤人传膳。

萧予绫本以为吃饭可以暂时轻松一下,谁知道,张氏和路氏自行告退,司马氏却笔直站在一旁,看着萧予绫用餐。

再是脸皮厚,被一个冷面的人看着自己,萧予绫如何能够吃得下去?她沉吟片刻,对司马氏一笑,道:“不如,司马大娘与我同用?”

司马氏面无表情,道:“老奴虽然是奴婢,却是先后的家生子,尊卑和礼仪之事,从小便知。王妃是皇室宗亲,老奴不敢逾矩。”

萧予绫被她噎得够呛,本是好意请她一同吃饭,她倒好,口口声声说她是个懂规矩的奴婢,这不是暗讽她萧予绫连个奴婢都不如,不知道礼仪吗?

萧予绫很想喝斥司马氏,但是想到她刚才说她是先后的家生子,那不就是周天行母亲的娘家人?

她纵使再不甘愿,也只得忍气吞声。

经此一遭,萧予绫更是满腔气愤,遂不管司马氏,愤愤然举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只是,她才吃了一口,旁边的司马氏又开了口,道:“王妃,寝食之事,皆有礼可遵。听闻王妃本是何太傅的嫡女,想来也该知道一二,为何吃饭却狼吞虎咽,好似乞人一般?”

闻言,萧予绫一吸气,菜汁进到气管里,呛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

秀荷忙端来一碗汤递到她面前,她仓皇抬起来,咕嘟咕嘟喝下肚子里,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

谁知道,她刚把汤碗放下,又听司马氏冷冷说道:“王妃不仅吃饭狼吞虎咽,就连喝汤也咕咕出声,实在没有半点大家风范。”

萧予绫怔怔的看着司马氏,看见对方眼神中带有鄙夷,暗暗告诉自己,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她深呼吸十下,感觉心态平和一些,这才重新拿着筷子吃起东西来。经过刚才司马氏的再三提醒,她倒是学乖了,吃饭吃菜都是小口小口的来。因为害怕喝水喝汤发出声音,索性便忍住不喝。

原以为,这般一来,司马氏就找不到说辞了。谁知道,当她第三次将筷子伸向那个酸豆角时,司马氏的魔音再次传来。

“王妃怎可如同稚童一般,因为偏好一菜肴,而向其频频举箸呢?”

萧予绫头疼,这便是说,无论她喜欢不喜欢,都不能吃上三口了?她心有戚戚然,顿觉胃口大失,索性放了碗筷,看向司马氏,道:“司马大娘,我吃完了!”

司马氏满脸不赞同,看向她碗中剩下的白饭,道:“虽然,当世士族和皇家多起奢华之风。但,先皇后秉持勤俭惜粮之道,王爷也素来奉行。王妃怎么可以与先后,与王爷背道而驰呢?”

她有口难辩,因为她受过苦,挨过饿,知道粮食的重要,平时都是爱惜有加,从不会将食物浪费。今日,不过是给司马氏气的!

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将碗筷重新拿起,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心中想着,既然不能浪费,便全吃掉好了。

但是,她尚未吃完,又听司马氏说道:“王妃,身为皇室宗亲,不可如升斗小民,不可重口腹之欲。”

她气馁,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这个司马氏怕是有意与她作对。她也曾参加过世家贵族之间的宴会,虽然不说有大家风范,起码没有因为吃相而丢人现眼过。

到了司马氏这里,她竟然处处是错。这个时代,虽然她不熟悉,却也看得出民风较为开放,哪里有司马氏所说的那般研究?

尤其是,当下贤人和士族皆喜欢随性而为,那些框框条条怕是没有几个人遵从。

眼见萧予绫星眸一寒,秀荷在一旁心惊胆战,原以为她要发怒了,谁知她只是抿唇不语。

而后好似挑衅一般,她索性站起身,将那盘酸豆角移到了自己的面前,看也不看司马氏,便旁若无人的吃起来。

本来,只是赌气之举,谁知道,当酸豆角入胃后,她脾胃顿时为之一振,当即津津有味的咀嚼。

一盘酸豆角下肚,她还意犹未尽,恨不得将那个沾染了菜汁的盘子也舔干净……忽然一个念头从她脑海中窜过。原本,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东西,为何今天如此反常?

她算着自己上次来葵水的时间,好似已经晚了五、六天。她一喜,想到那夜准备离开时,周天行说的话。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她们真的就要有个女孩了!

毕竟是做过母亲的人,尽管尚未请大夫诊脉,她却能够凭着感觉确定。

思及此,她顿感上天厚待,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不仅可以缓和她和周天行之间的矛盾,还能让她找到借口,顺利打发走司马氏。

她忙对秀荷说道:“王爷现下在哪里?”

“今日休沐,王爷现下大概在书房吧。”

“快,快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有喜了!”

闻言,秀荷一震,而后反应过来,咧嘴笑道:“请王妃稍后。”

话毕,秀荷便一溜烟的跑了。

萧予绫坐在椅子上面,老神在在的望着司马氏,暗想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背景,一会她便以安胎为由,将她送回宫去。还有,就说自己和孩子需要照顾,厚着脸皮搬到周天行的卧房里去……

过了不到半刻钟,周天行跟着秀荷匆匆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王府的大夫。

萧予绫的眼中只看到了周天行,她十来日没有见到他,此番再见,才知道她对他的想念比她以为的还要深。

她一眼不眨的看着他,好似要将他生吞下肚。这样的眼神使得周天行微微不自在,咳嗽一声,道:“听秀荷说你有喜了?”

她回神,露出柔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肚子,道:“嗯,我觉得是个女儿。”

周天行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扭头看向大夫,示意大夫上前诊脉。

大夫会意,忙走上前,对萧予绫一拜,道:“王妃,请容老夫为王妃诊脉!”

萧予绫颔首,配合着大夫将小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面。大夫在她手臂下垫了一个软垫,而后沉默的为她把脉。

半响,大夫终于收回了手,看向周天行。

周天行虽然没有动作,可是眼中写满了期盼,问道:“如何?”

“恕老夫直言,王妃的脉象微弱并不见喜脉,只是有失血过多和积劳之象。且脉乱,该是心火旺盛和忧思过重所致!”

大夫话落,不等周天行开口,萧予绫便已经高声问道:“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我这月葵水晚了几日,而且今日口味十分奇怪,怎么会没有孩子呢?”

“王妃受伤失血,加之用药颇多,葵水晚至并不奇怪。且大伤初愈,舌苔重而口苦,口味有所改变也是正常。”

听到大夫说得振振有词,萧予绫却还是不相信。都说女人是感官动物,她相信作为一个母亲的感觉,此时她定是怀了孩子。

她张嘴,不服气的说道:“请大夫再为我诊一次脉,我很肯定我是……”

不等她说完,周天行已经冷声喝斥道:“够了!”

她一惊,双眼圆整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发怒。

周天行对*看似无辜的眸子,冷哼一声,道:“你真是恶性不改!原以为经过上次之事,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什么谎都敢撒,如今,竟是用孩子来欺骗我!”

“用孩子欺骗你??”萧予绫激动得提高了声音,又道:“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何要欺骗你?”

“你不惯管束,想以安胎为由,遣走几个宫人;你害怕被我赶走,便以此法保住地位。”

听到周天行的指责,萧予绫一怔,她确实是想用安胎的借口赶走司马氏她们,也确实是想用孩子拉近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是,她绝没有起过假怀孕的念头,更不是为了保住所谓的地位。

她张了张嘴,看向他冰冷的眼睛,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再次强调大夫可能诊错了,或者是她自己感觉错了?

现下,她就是那个经常喊狼来了的孩子,真的有狼时,他已经不会相信。她垂头,悲哀的发现,一旦失去信任,想再建立起来好难。
 第四十三章 宁负如来不负卿(四) 
 周天行的怀疑,着实伤到了萧予绫。自那日当众指责后,他再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像开始时那般挖空心思的去讨好他、接近他。
除去向三个宫人学习礼仪,她便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房里。一则实在没有去处,二则是因为他下令她禁足反省。
眼看着,又过去了二十多天,她的腿伤虽然没有完全康复,却已经能够下地走路。司马氏对她的管束,更加严厉。每日里,便是走路仪态和站姿,动辄便让她练上三四个时辰,看得秀荷直咋舌。
萧予绫却是不吱声,司马氏让她如何做她便如何做,令司马氏即便有心找茬也无话可说。
她是倔强的,即便受伤的小腿骨因为长期的站立和行走而疼痛,却仍旧咬牙忍受,丝毫不示弱。
挨过了前面的几天,后来便也麻木了,等她的礼仪教导进行到尾声时,已经入冬。
今天,便是三个宫中大娘在王府呆的最后一天。讲完了宫廷中的各种礼仪和参拜、祭祀的事项,司马氏忽然说到了妇德。
司马氏先说历朝历代的妇人典范,而后又赞扬先皇后如何的贤良淑德,最后话锋一转,便说到先皇后曾经为了使皇家子嗣旺盛,多次为永业帝挑选夫人。
萧予绫听了心里冷笑,暗暗想,周天行的母亲如果真这么做,只能说她爱自己的身份和家族重于爱永业帝。否则,但凡女人,绝不可能为心爱的丈夫安排枕边人。能这样做的,都是为了保住地位和美名,为了家族委曲求全。
司马氏说完小心观察她,发现她面上不以为然,顿时恼怒,道:“说起来,王妃妇德十分欠缺,做了王妃许久,竟然只许王爷册立了一个侧妃。”
司马氏的话到此,萧予绫倒是不忌惮了,很多东西她可以容忍,但是她的底线不能触碰。她看向司马氏,冷冷说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做呢?”
“王妃应该继承先皇后的遗风,为王爷广纳良妇。”
见司马氏面上期盼的神情,她心神一动,故意说道:“哦?我即便有此心,也不知道哪家贵女合适呀?”
“老奴这里便有一人可以举荐。”
“谁?”
“荆州刺史家的三女儿……”
不及司马氏说完,萧予绫便笑了起来,打断她的话,道:“司马大娘,荆州远在千里之外,你是如何得知刺史家的事情,又如何能保证那三小姐的德行能做王爷后院的妇人?”
“不瞒王妃,这个三小姐是庶出,她的亲母便是老奴的胞妹,人品和外貌还有德行俱是一流。只是……出身低了些,但给王爷做个妾侍倒也算是合适。”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去向王爷说呢?”
萧予绫说完,发现司马氏面色不好看,转而便想到了答案,道:“可是王爷一口回绝了你?”
“这……倒没有,王爷只是说后院之事自有王妃打理……”
萧予绫颔首,总算是明白司马氏为何处处针对于她。这个司马氏,仗着自己是先皇后的家生子,便倚老卖老,想将自己的外甥女塞到王府中,结果被拒绝,便恨*。
思及此,她一笑,道:“所以,你便来问我?”
司马氏的态度依旧傲慢,道:“王妃,王爷乃是天之骄子,以后免不了多几个妇人服侍。与其去找那些个心计重的给王妃找麻烦,不如就是这个三小姐……”
萧予绫听不下去,摆摆手,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我记得,今日是你最后一天教我礼仪了吧?”
不知道她为何说起这个,司马氏一愣,木木颔首。
“既是最后一天,那你现下可以走了。”
她这是在驱赶自己!有了这个认知,司马氏双眼圆整,道:““王妃,你怎可如此?”
萧予绫怒瞪她,道:“说起来,你即便是先后的家生子,也依旧是个奴婢。你对我傲慢无礼,我尚不问罪于你,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质问我呢?”
“你、你……你如此说老奴,就不怕王爷怪罪?”
萧予绫还真就不怕了,破罐子破摔的说:“你不就是想要去挑拨离间吗,现下便可以去,我不惧怕。”
她这样一说,司马氏愤愤然离去,嘴里咕哝着对她的不满。
司马一走,站在门口的秀荷忙走了进来,道:“王妃竟然忍了一个多月,又何必在乎多忍耐这一会呢?这个司马大娘,原本就奶过王爷,平时里都被下人当做半个主子看待。王妃如此做法,怕是王爷怪罪呀!”
秀荷说完,萧予绫面露讥诮神色,也不搭理她的劝告,自顾自的说:“王爷近来是不是已经不向你询问我的情况了?”
“王妃怎么知……”秀荷听了她的话,十分惊讶,说了一半却又想到自己失言,赶紧住了嘴。
萧予绫沉默,没有回答秀荷的问题。她和周天行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却也不短,足够她了解他。他定是认定了她上次说怀孕之事是欺骗他,生了她的气,有心再好好教训她一番,所以对她不管不问。
她自知理亏在先,便也顺了他的意,这一个多月来夹起尾巴做人。以前秀荷时常会在她面前念叨他都在忙什么,最近忽然不说了,她如何会不知道,这是他在疏远她。
想到这些,萧予绫有点迷茫,虽然下定决心要挽回两人之间的感情,但是如果他的态度一直这样,而她一味的要委曲求全,这一切还值得吗?
一时间,她难以找到答案,她只知道,人的一生中,感情很重要,但感情并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若是,她长期将自尊和自我放下,最后已经完全不是自己了,即便换回了他的怜惜,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的沉寂全然落入了秀荷的眼里,秀荷犹豫半响,说道:“王妃可是在难受?”
她从思绪中回神,看向秀荷,倒也没有否认,颔首之后眼带茫然的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秀荷见到她双眼无神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她因为伤心而做出什么大事来,忙劝慰道:“王妃不必难过,王爷近来实在是忙碌没有时间顾及王妃。再说,王妃上次误以为自己怀孕之事实在是伤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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