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贵胄-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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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雨柔看着宋舞霞淡淡的疏离，不知道如何完成父兄的嘱托。深宫之中，她也有自己的眼线，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比如说今天的事，她知道，紧跟太医而来的除了皇帝，还有丁文长与陆博涛。
她细细端详着宋舞霞的五官。鹅蛋型的小脸，尖尖的下巴，略显苍白的双颊，眼睛虽大，瞳孔黝黑，但在她看来带着几分忧伤，不够明亮。至于秀气的鼻梁，似樱桃般诱人的小嘴，宫里一抓一大把，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只有男人才喜欢这种扮可怜的女人
冯雨柔不屑地想着，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没话找话，随口说道：“听说太后已招了两位县主入宫……”
听对方说起雁翎雀翎，宋舞霞马上打醒了精神，抬眼看着她。
冯雨柔把她的动作看在眼中，继续未完的话：“都说外甥似舅，我看那，外甥女似姨妈也是同样的道理。”
难道外面已经有了什么谣言？宋舞霞不禁紧张，但马上恢复了笑容，接了她的话茬：“听姐夫说，雁儿，雀儿还是像姐姐多些。可能因为我们姐妹三人长得十分相似，所以才会让娘娘有这样的错觉。”
“是吗？”冯雨柔点头。本来她已相信眼前的就是宋清霜，可她的父亲偏偏对她说，事有蹊跷，让她再探听一下消息，这让她忍不住怀疑：难道她才是双胞胎的生母？
宋舞霞看着她眼中一晃而过的疑虑，心中突然有了某个想法。不待她稍作试探，外面就有太监通传，说是宋墨黛来了。
自宋墨黛被册封为可以接受外命妇叩拜的皇贵妃，冯雨柔与她之间的矛盾就更深了。虽说她清楚地知道，皇贵妃的存在就是打了皇后的脸面，有很大可能是皇帝想挑拨宋、陆两家的关系。理智上，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必在意宋墨黛，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可感情上，看着皇贵妃所带来的无限风光，她怎么都咽不下胸中的那口气。
如今她们身处太后宫中，规矩就是规矩。看着宋墨黛袅袅而来，冯雨柔只得上前行礼，表面恭敬地唤了一声“姐姐”。
宋墨黛斜睨了她一眼，点点头，扶起了宋舞霞。这些日子，皇帝留宿她那的时间最多，她不屑与冯雨柔锱铢必较，但听说她来探望自己的妹妹了，她只能匆匆赶来，她相信皇帝是爱她的，但她也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妹妹依然念念不忘，她可不想冯雨柔与自家妹妹联合起来对付她，只能连夜过来打探一下。
宋舞霞一径低着头。说实话，她本身就对宋墨黛没什么感情，自上次她居然给她下*药，她表面上虽然没什么，但心中对这个姐姐就更加反感了。
三人依次坐下，谁都没有先说话。沉默间，宫女端来了茶水，赵嬷嬷站在宋舞霞身后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角。
宋舞霞会意，急忙上前，亲手捧了茶杯给宋墨黛，说了句“娘娘请用茶”，眼睛不经意看到对方正用提防的眼神看着自己和冯雨柔。她有些不解，随后马上明白了，对着宋墨黛说：“姐姐，太后娘娘招了雁儿、雀儿入宫，您应该还没见过她们吧冯妃娘娘刚刚才说，她们与清儿长得十分相似。”
“哦？冯妃妹妹何时见过本宫的两个外甥女了？”
这话宋墨黛只是随口而问，但冯雨柔之前才觉得双胞胎可能是宋舞霞的女儿，立马有些心虚，喃喃着说，她也只是听说而已。
宋墨黛从她的态度马上知道，“听说”两个字并不是表面那个意思，深深看了她一眼。
冯雨柔也知道，宋墨黛匆匆赶来是提防自己。如今这样的情况，她明白当下是问不出什么了，又觉得气氛尴尬，只得推说不打扰她们姐妹叙话，匆匆离去。
看着冯雨柔离开的背影，宋舞霞不久前才产生的想法有了完整的计划。待冯雨柔走远，她立马遣退了服侍的人，又命翠羽去外面守着，假装难过地对宋墨黛说：“姐姐，关于绣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绣屏？她怎么了？”宋墨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宋修文是极力反对宋绣屏入宫的，宋舞霞相信，宋绣屏当初的趾高气扬有苏四娘的原因，但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宋墨黛给了她某种承诺。而之后的发展，大概是宋墨黛看她没了生育能力，所以也就不闻不问，不了了之了。
如今，她见宋墨黛装傻，也就顺着她的意，叹息道：“姐姐不知道吗？屏儿她被大哥送去大乘寺了。”
“什么，大乘寺？”此时宋墨黛的惊讶是真诚的。自进宫计划取消后，她并不知道后续的发展。
宋舞霞把之后发生的事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一番，忧心忡忡地说：“本来屏儿可以为姐姐分忧，可如今……”她叹了一口气，关切地问：“姐姐的身体最近可好？有没有……有没有……”
宋墨黛当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立马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她。当初她受了皇帝的蛊惑，给宋舞霞下*药，事后想想，她不禁有些后悔，甚至暗叹幸好让她逃走了。
宋舞霞哪里知道她的后悔。她怕死了郑晟睿，更不想进了全天下最大的院子，与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立马说：“姐姐，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对你说实话吧，自打病愈之后，我的身体就一直不见好，恐怕……恐怕以后都难以有身孕……”
“什么”宋墨黛惊叫。
“姐姐”宋舞霞担忧地看了一眼门外，“此事大哥和叔父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发现自己语气强硬，满是谴责，她急忙按捺下不满，柔声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孕”只是宋舞霞突然想到的理由，她哪里说得出什么所以然，只能一味摇头。
“难道你和陆公子的婚事一拖再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家因为你……”
“不是的”宋舞霞急忙否认。她只想宋墨黛帮她去“喊冤”，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强调：“推迟婚事是我的意思，陆公子什么都不知道。”想起不孕是假，她再次强调：“姐姐，此事除了帮我诊脉的大夫，只有你、我知道，切不可再有第四人知晓。”
第一卷 碧琰山庄 第240章
第240章
莫订阅，此为第232章同。
误订阅了也没事，二日内会补上中间的6章。原因同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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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有人谣传双胞胎其实是孝和郡主生的，郑晟睿是知道的。之所以有这样的谣言，一来双胞胎与宋舞霞确实长得很像。二来他需要陆家主动向宋家提出退婚，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地让宋舞霞入宫。
见皇帝没有表示，宋墨黛轻轻推了他一下，撒娇道：“皇上，您怎么能让他们如此欺辱我们姐妹。你都不知道，见到我的时候，清儿把眼睛都哭肿了，一直在担心，如果陆家因此提出退婚，她只能以死明志。”
郑晟睿要的便是陆家退婚，可想到当日宋舞霞宁愿跳湖也不愿与自己欢好，他有怕她真的寻死。
“皇上，难道你就这么怕冯家吗？”
“别胡说”郑晟睿恼怒地喝止了她，只说了一句：“这事朕自会处理，便翻身睡去。”
宋墨黛本以为从皇上这边入手是最容易成功的，特别是在两人缠绵之后。想着冯雨柔得意的嘴脸，她愈加不满，睡意全无。
床榻的另一边，郑晟睿也已完全清醒。无论宋墨黛所言是真是假，他已知道太后召了双胞胎进宫。到时见到她们的人多，流言会不会变得难以控制，最后逼得宋舞霞自杀，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二天一早，宋墨黛去太后宫中请安的时候，皇后陆妙彤与冯雨柔已然在座了，就连本该在生病的宋舞霞也坐在了下首。众人依然见了礼，分主次坐下。太后笑容满面地端着茶，口中说着很高兴宋舞霞身体恢复之类的话。
早上，宋墨黛没来得及与郑晟睿说上话，他就去早朝了。本来她想借此机会与宋舞霞商量一下，不料想别人都比她早。
“贵妃姐姐，想必是昨晚……”冯雨柔边说，边看了一眼陆妙彤。皇宫有很多秘密，同样也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昨晚皇上临幸了某个才人，然后又留宿余庆宫的事人人都知道。算算日子，近期皇帝与宋墨黛同床共枕的次数远多于皇后，所以她不相信皇后会不嫉妒。
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冯雨柔说这话的含义。可惜，皇后只是淡淡地笑笑，说了声“妹妹辛苦了”。
宋墨黛见太后和皇后都没表示，瞥了一眼冯雨柔，反讽了回去。
宋舞霞无心听她们说了些什么。她只担心雁翎和雀翎，以及滴血验亲的事。昨晚她和赵嬷嬷演练过如何不着痕迹地把食盐或者明矾加入小碗中，现在只差如何提出要求了。看宋墨黛的表情，她相信她应该在皇帝那并没讨到什么便宜。
她正想着心事，忽听宋墨黛高声说：“太后娘娘，臣妾想问问冯妹妹，昨日她对清儿说，皇上御封的两位县主与清儿长得十分相似，不知冯妹妹这话是何居心？”
“太后”冯雨柔急忙跪在了地上，急切地说：“妾身只是夸张两位县主长得漂亮……”
“雁翎，雀翎长相如何连我这个姨母都没见过，不知冯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相对宋墨黛的咄咄逼人，冯雨柔的眼中蒙上了眼泪，对着太后说：“娘娘，妾身没有任何意思，不信您可以问孝和郡主。”
宋舞霞怎么都没想到，冯雨柔居然会把球踢到她这。昨日她确实说过“相似”之类的话，太后的人都是听到的。宋舞霞知道，如果她一口咬定她说话时别有居心，那么滴血认亲便顺理成章，可这样就等于把整个冯家都得罪了。
电光火石间，宋舞霞权衡着。
“妹妹不用怕”宋墨黛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舞霞，暗示般说：“因为那些无谓人的话，你差点都哭坏了身体。”
“孝和，是不是真有此事？”
太后发问，宋舞霞不得不答。她只能缓缓起身，向前行了一个礼，跪在了冯雨柔身旁，低声说：“回娘娘，雁儿、雀儿与我十分亲近，难免让不明真相的人误会……”
“妹妹”宋墨黛携了宋舞霞的手，暗自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用充满怜惜的声音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善良有些人……”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冯雨柔，“你只要将事实说出来，自会有太后我们姐妹做主。”
宋舞霞哪里知道，宋墨黛因为皇帝的推诿搪塞，愈加想借机惩治一下冯雨柔，所以才会不依不饶，也忘了宋舞霞曾说过，应该先在郑晟睿面前提出滴血认亲的要求。
想着太后晦涩不明的态度，她含糊其辞地说：“太后娘娘，我与雁儿，雀儿长相相似是事实。”
“这么说来，确实有人因此说过什么？”出声的是皇后。
宋舞霞暂时不想把整个冯家都得罪透了，推说只是一些市井流言。
太后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冯雨柔，脸色不甚好看的宋墨黛，淡淡地问：“真的只是这样吗？”
宋舞霞正思考着如何应对太后，赵嬷嬷见主子被几方人马逼迫着，她又犹豫不决，几步上前，跪在了冯雨柔身后，扬声说：“太后娘娘，我们家小姐心慈，很多时候都是苦水往肚子里咽。”
赵嬷嬷如此逾矩的行为，按照太后可以治她的罪的。不过太后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不满，只是面无表情地问：“孝和受了很多委屈吗？”
此时赵嬷嬷早已吓得后背都湿了，但为了主子，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回娘娘，小姐在庵堂居住多年，知道的人当然明白是养病，可是那些不知道的人难免有些恶意的揣测。再加上大小姐寄给郡马爷生下两位县主的事，只有很少人知道，所以……”她重重在地板上磕了一个头，痛心地说：“老奴多次劝过小姐，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可小姐心理难过……”说着她擦了擦眼角，“老爷、夫人、大小姐早已过世，贵妃娘娘又深居宫中，我们小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赵嬷嬷说的大多是假话，可她说得情真意切，不禁让人动容。尤其是宋舞霞，她的眼睛湿润了。当然，她感动不是因为那些话，而是赵嬷嬷一力护着她的行为，特别是在她们不久前才起过嫌隙之后。
太后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地的赵嬷嬷，随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皇后。皇后收到暗示，起身下坐，亲自扶起了宋舞霞，自责道：“嗨，说起来是本宫考虑不周。”她让宋舞霞紧挨着自己坐下，又回头说：“你们也坐吧”
冯雨柔知此事算是揭过了，瞥了一眼宋墨黛，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宋墨黛不满地望着宋舞霞，也坐下了。
“你也起来吧”皇后叫起了赵嬷嬷，对一旁的太监下令：“给这位嬷嬷搬一个小杌子。”
赵嬷嬷急忙推辞，随后低着头，毕恭毕敬站在杌子旁。
主位上，太后端着茶，时不时打量着宋舞霞。皇后见冯雨柔虽然低着头，但目光时不时在宋舞霞和太后身上转悠，转头说：“母后，瞧时辰，早朝也该散了，不如也宋妹妹和冯妹妹先回去……”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你们惦记着皇上，你们都去吧，有孝和留下和哀家说说话就成了。”
太后一发话，众人纷纷散去。单独面对态度多变的太后，宋舞霞不禁有些紧张。
遣散了大多数服侍的人，太后首先发话：“孝和，哀家也不与你拐弯抹角，昨晚哀家说的话，你可有仔细考虑？”
“娘娘”宋舞霞起身跪在了太后面前。此刻她的心中万分懊恼，同时鄙视自己的无用。一个简单的滴血认亲的要求，她怎么都无法创造合适的机会说出口。如今，太后旧话重提，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哀家知你为难，才想替你做主，哀家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话。”
“娘娘……”宋舞霞焦急万分，想着温润的陆博涛，想着偏执的郑晟睿，她咬牙道：“娘娘，清儿谁也不想嫁，谁也不能嫁”
“哦？此话怎讲？莫非你想出家？”
宋舞霞坚定地摇头，“回娘娘，清儿不想出家。”
“这……”太后打量着她，不可思议地说：“涛儿可是哀家的娘家侄子，况且你们早有婚约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