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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 (全+番外)-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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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若云也醒了。身上敷着药,安静的坐在旁边,似乎也是食之无味,好几次,她头抬起头看着路乐乐,像要说什么,但是却又将话吞了下去。

“马上就要到了。”若云点了点头,终于将那只黑色的盒子拿了出来,“听说,你……”

“你说满月弓吗?”路乐乐看到盒子,眼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拿着筷子的手也不由的抖了一下。

那朝姬魅夜飞出去的那一箭,其实,在她心底,不是射向了他,而是射向了自己。

下意识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还有一道血痕,永不愈合。

“拿回去吧,这把弓是属于神乐的,不是属于我路乐乐的。”她低头喝了一口汤,“而且,此生,我都不愿意再碰这把弓了。”


(二)谁怜我痴狂

“路乐乐,但是,现在南疆皇室……”

“若云!”路乐乐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若云,“我不是南疆皇室的人,我本就无心插手南疆的事宜。现在姬魅夜在沧澜江对面,无法过来,而我……来南疆只是为了履行对未然的诺言,将他的骨灰带回南疆。”

“现在。我做到了。至于月重宫,南疆皇室,你们这些事情都和我无关,等下了船,我会将未然的骨灰交给你们,然后离开。”

“离开?”若云大惊,“你要去哪里?现在你又有身孕。而且,路乐乐,你是神乐的转世,现在南疆处于最危难的关头啊。你知道你的回来,孩子的出生,对南疆子民来说意义多大吗?”

“我现在只是路乐乐。若云,即便我前世是神乐,可是,那也是我的前世,而我现在不是。”她沉了片刻,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虽然我看到了关于前世神乐的记忆,可是,无论怎么说来,我都无法将我和她联想成一个人。我也无法承担起她身上的责任。”

“不管你说我自私也好,还是什么也好。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只要平平淡淡的走过去,亦更不能将孩子留在月重宫。”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不管怎样,它始终是姬魅夜的孩子。我不能让一个孩子肩负起太多的责任,它只是孩子,没有义务。”

她只是一个简单的人,以前的爸爸告诉她,生活简单就好,平安就是幸福。

她有过快乐的童年,在父母的宠爱中度过了二十岁。

而现在作为一个母亲,她亦更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就肩负着不属于它的痛苦。

若云低下头,一时间无法说什么。

她无法理解和体会路乐乐的心情,然而,她却知道这个女子决定的事情,她怎么能劝说。

“郡主,船到岸了。祭司大人已经在前方等候了。”门外传来了羽见的声音。

“祭司大人?”若云声音难掩惊喜,“祭司大人真的出了月重宫了。”

在她的印象中,祭司大人从来不曾出国月重宫。祭司大人的责任便是在月重宫守护者南疆,除非是每月为子民,不然也是难以见到一面的。

“溯月世子也来了。”羽见走了进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次看到的笑容。目光落在若云手上的盒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朝路乐乐行了礼,“路小姐,可以动身了。”

“谢谢你。”路乐乐朝他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

刚走出船舱,迎面而来的不在是潮湿的空气,而是夏日淡淡的方向。

仅仅紧紧的隔了一条江,然而,这里的空气和气候却同大泱完全不同。

大泱地属偏北,气候干燥,一道夏日就异常的炎热,犹如在火笼一样。

而此时,映入眼帘的是葱绿的茂林,参天的树木,还有那些繁复绽放的百花,就连空气都那般的清晰怡人。

此时,甲板已经放下,两侧站着一路随她回来的暗人,甲板的下面是青色的石板,路边百花盛开,而路的远处站着一玄色劲装的男子,年轻的脸上英气风发,双眸灼灼,唇角有微微羞涩的笑容。

“溯月。”路乐乐走下去,那男子便迎了上来。

溯月走到路乐乐身前,似乎比离开之前高了一些,身子也健壮了许多,不像是那日那个青涩的少年了。

几个月,也相当于经历了很多人一生都不会面临的困境和艰难,而他都一一克服了下去。

或许,谁也无法现象这个少年竟然能带着南疆的战士同时抵挡了大泱和南域的侵犯并让南域退兵百里,数日不敢进犯。

甚至在南疆表示出要反攻起重要边城的时候,对方已经有意提出了停战的意向。

“王妃,辛苦你了。”因为称呼始终是尴尬的问题,溯月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这样称呼路乐乐。

路乐乐苦笑,毕竟王妃这个身份还是在她身上。

不过这也是私下的称呼,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大泱的王爷泱未然极其新婚不久的王妃已经不幸死在了一场大火之中。

回望着宽阔的沧澜江,路乐乐抱着泱未然当时遗留下来的盒子,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她已经表明了要离开的意思,当让早些将泱未然安置好,也能向溯月他们表明态度。

由于大家都旅途劳累,此时提出要离开自然不好,更何况溯月在这里已经等了好些天,也要急着回皇宫。

而且,前方据说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在等她——那个神秘的大祭司,凤息。

泱未然的魂魄和骨灰都在这一小方盒子里,也只有这位灵力强大的凤息祭司才能帮他引渡,让他早些脱离束缚。

就这样,刚踏上了南疆松软的土地,她又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朝月重宫和南疆皇室的方向赶去。


(三)谁怜我痴狂

那车缓缓前进,一路的风景,一路的陌上百花,一路让她无法放下帘子忍不住将眼前所有的美景都揽入眼中。

那清澈的河流,那高大的树木,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头,那些在水中盛开的紫色睡莲,还有缠着树枝开发的漂亮花朵,还有风信子,还有看到生人并不害怕的长尾巴蓝色鸟儿,它甚至,还停在了她马车的窗棂上,自顾的梳理着羽毛,然后又独自飞去。

此时刚好午后,一群蜻蜓扑扇着翅膀停留在水面上,漾开了圈圈涟漪,最后展翅飞起,又停驻在那些莲花之上,像山间的小精灵。

她靠在马车里,抚摸着肚子,眼中的神色就如一个孩童一样,充满了惊奇和欢喜。

“那是蓝蜻蜓。”溯月坐在她身边,然后指着那只蜻蜓下的那朵花,“那种是紫色睡莲,传说,如果找到十八片花瓣的睡莲,那里面就住着一位仙子,她就会答应你一个请求。”

“你看,那是粉野菊,一种只有在南疆才开的花。”

“那是灵鸟。”又一只蓝色的鸟飞来,身子娇小,羽毛光滑,为长长的尾巴绽开,竟然能看到那尾部的颜色犹如一朵印上去的花朵,非常的漂亮,像一个娇羞的女子突然对君一笑。

“灵鸟?像大风那样的吗?”路乐乐疑惑的看着溯月。

大风也是灵鸟,可以载人,而且通人性,但是,大风全身都是白色的。

“大风属于灵鸟,但是也属于神鸟,是月重宫才有的。而这种灵鸟,它是千年前蓝色骨翼灵鸟的后裔,经过千年的退化,它不能幻做人形,只有在夜里可以发光的翅膀,偶尔有些灵鸟也能预言,只是,已经很少了。”

“幻做人形?你是说,这种灵鸟是珈蓝那种骨翼鸟的后裔。”

“是的!”

珈蓝……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自断翅膀的珈蓝了。昨夜她也看到了它,在箭射出去的时候,珈蓝的身影突然从云端出现,然后接住了姬魅夜。

将手伸出窗外,在树林间飞跃的灵鸟像是受到了感应叽叽喳喳的欢唱了起来,甚至,有一只长得格外漂亮的灵鸟展翅飞下,落在了路乐乐的手背上,那红色的爪子还轻轻的触摸着她皮肤。

红色的爪子……珈蓝的手指甲也天然成红色呢。

“哎呀,它喜欢你啊。”溯月惊呼的道,“灵鸟其实很多人年都不接近生人了,这些年就连月重宫也难以有人将它们收住,除非是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它们才会自愿靠近。”

“真的?”路乐乐不由的欢喜,或许是因为灵鸟是珈蓝的后裔,她也觉得这只鸟分外的亲近,便伸出另外一只手。那只鸟一看,轻轻的跃起,又落在了她左手上,发出欢快的叫声回应着路乐乐。

“它好像是真的喜欢我啊。”路乐乐抚摸着它,它当即乖顺的蹲下身子。

“你也会喜欢这里的。”溯月抵着头,专注的看着路乐乐。

几月不见,她比以前消瘦了几分。还是整齐的刘海,还是精致的脸庞,还是爱穿红衣服。只是昔日冷傲又倔强的眉宇却隐隐写着悲伤。

“南疆真是漂亮。”看着外面的风景,她终于忍不住感叹道。

终于也知道了,为何那个时候溯月和未然都要她来南疆。这里,一个美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这片神秘的土地了。也终于知道,为何泱莫辰,和南域的皇帝千年来都窥探着这片土地,因为它太美了。

“南疆的月重宫更是美。我想,你看到它会更加喜欢的。”他叹了一口气,已经从若云那里听说了路乐乐的想法,“王妃,七哥的曾经的愿望也是希望你能留在南疆。”

“溯月,南疆太美了,但是不适合我。我不属于这里,而这里没有东西属于我。”她回头朝他感激一笑,然后伸手一抬,将那只灵鸟送了出去。

然而,那只蓝色的鸟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突然又飞了回来,依依不舍的站在路乐乐的身边。

看到这个情景,溯月忍不住一笑,“看来你说错了,有些东西就是属于你,比如这种灵鸟。”

神色有些尴尬,所谓盛情难却,看着溯月深邃的眼眸,路乐乐也不便再谈论这个问题,开始逗弄着手背上一直缠着她不放的鸟儿。

因为泱未然的灵鸟叫大风,这小不点儿也属于灵鸟,路乐乐就恶意的给它取名为小风。灵鸟翅膀扑扇了几下,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是抗议。

因为月重宫离这里很远,更因为有一个为神秘的故人,半晚十分,他们的马车停在了小寨子里。

夜里的南疆又是异样的漂亮,在漫天的繁星之下,整个南疆都泛着幽幽的光泽,而且随处可见发光的虫鸟,夜光蝶,荧光鸟……

这里又任何你能想到的花草,然而,却唯独没有了西番莲。

在第一个记忆球里,她在神乐的记忆中看到了那些颓靡盛开的西番莲,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抱着手臂,小风停在了她的肩头,路乐乐漫步在寨子的湖边,看着水中明月,陷入沉思。也在此时,她突然注意到,水面上闪过一个人影,那么一恍惚,似乎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眸。

“未然!”


(四)谁怜我痴狂

未然!是泱未然吗?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犹如雨后明镜的天空,干净而纯然。慌忙抬起头,看着对面,果真在稀疏的树林里,看到有一个修长的背影走了进去。

寻着那人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过去,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起来,眼睛不敢眨片刻,生怕那个人影一闪,自己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而已。

虽然,明知道,未然已经死了。但是……这里是南疆,说不定,他的魂就出来了。

此时,耳边有夜虫的低鸣,还有断断续续的蛙叫,还有风吹着竹叶发出似优美曲子的声音。

就一切都分外的寂静,那个身影最后停留在了一处空地上,他的前方是一片枯萎了的花圃,那人背对着她立在那里,看着那空地出神。

她停下脚步,突然不敢前进。这个背影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她也可以临摹出来。

耳边甚至能听到风在低吟,月色清幽,他纤长的身影就如水墨画中最美的一笔,兀自美丽卓然。周围的一切瞬间都成了陪衬,哪怕是会发光的蝴蝶,会唱歌的鸟儿,还有娇艳的花朵。

堙青丝如墨,自然的散落在他的肩头,白色的袍子,缀着点点绣图,渡着月光,揽着夜风,他飘逸若仙,不沾纤尘。

那人微微俯身,伸出手摸向骄傲下的干枯的蔓藤。那只手,皮肤白皙如雪,手指更是美若柔荑。而他手下,竟然是西番莲死去的蔓藤。

眼眶酸涩的疼,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的激动,走进那个人,“未然!”在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带着委屈带着莫名的悲痛,带着抱怨。

那人身子突然一滞,抚摸着蔓藤的手也突然僵住,却没有回头看她。

看到他不回答,她有些生气,飞快的冲上去,含着泪大声的喊道,“泱未然!”

干枯的叶子从指尖间飘落,听到这个名字,那个人终于直起了身子,然后回头看向她。

一枚碧绿的月牙吊坠镶在额头,露出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干净的,清澈的,明朗的,温和的,纯然的,淡然的。

回头看向她时,两人的目光刚好四目相对,那一刻,她步子赫然停住,抬手捂住唇,像是在竭力的控制着某种情绪。

那双眸子下,是直挺的鼻翼,浅色的薄唇,还有苍白的皮肤。

可是……

可是,她身子晃了晃,眼底悲伤翻卷。

可是,眼前这个人,不是泱未然。

是一张完全陌生,却淡然不似人间的脸。用美也不合适,用秀也不合适,他没有未然那种出淤泥的清美,也没有姬魅夜那种让人窒息的妖邪之美,也没有君上那种有些狂傲的俊气。

他的五官十分的精致,却又十分的淡,淡的让人无法临摹出来,淡的像的湖面上的一抹青烟,淡得像是晨日的一缕光线,淡的像无法触及的一层薄雾,淡的像是一阵清风都能将他带走。

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泪水浸透了指缝,染上了唇,那样的苦涩不堪。而这种苦涩又被心里的绝望和失落掩盖。

“你是谁?”擦去眼眶中的泪水,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

目光也无法从他那双蓝色眼眸离开,虽然,陌生,但是,这双眼睛却又让她觉得分外的熟悉。让她一眼看上,就觉得那个死去的人突然活了,就站在自己身前,用这般温柔的眼神会看着自己。

那人像是一怔,看了看路乐乐,抬手放在胸膛,然后垂首。发丝垂落,在他耳际旁轻轻的浮动,很轻。

“是路乐乐吗??”他行了一个礼仪,再次抬头凝着她。

“我是。”想不到对方竟然人是自己,“那您?”

“我是凤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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