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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魅逃-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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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落眼帘,遮住睫下一片悲凉碎乱的光影,尔后,声音平静到听不出情绪:“笙儿,去拿些脂粉来吧……”

 “公子……”笙儿错愕出声。

 安逢然眉角处变得松缓,倒像展开一痕轻淡的笑,映着窗外雪光,虚弱渺然已呈不真实:“去拿吧……”说完,重新举起镜子,伸手抚了下毫无血色的唇。

这番样子,终于让笙儿忍不住,跪在他身旁恳求:“公子,求求你,不如,不如就把事情告诉给慕姑娘吧!”

 安逢然凝视镜中的目光一滞,忽然斜睨过去:“忘记我说过的话了?”眼神不见往昔忧色,竟是令人意外的空洞与幽冷。

笙儿一愣,转而悲伤欲泣:“难道真的要……”

 安逢然收回视线,仿佛想到什么美好画面,这一刻笑得温柔至极,竟使脸上泛起淡淡的薄红光晕:“我至少……至少要见她一面。看到她平安无恙,才可放心。”

想到这个结果,笙儿眼眶里已含泪水,心中悲恸的情绪顿时化成了愤怨不平:“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

他的公子从来只会为他人着想,有人遇难定会施加帮助,连那些流浪的猫狗看了都会伤心难过,这样一个心性纯良的人,老天爷,你怎可忍得啊!

他悲愤哭嚷时,安逢然却回想起曾经,在花月夜景下,她安慰自己的一句——

 “逢然,天下没有完美的人。如果你太过完美了,老天总会从你身上夺走一样东西。”

 夺走一样东西吗?

 安逢然闷闷咳了一声,对笙儿道:“那几名家仆,都已吩咐好了吧?”

笙儿抹着泪颔首,却仍不甘心地劝说:“我觉得,还是,还是应该……”

 安逢然明白他要讲什么,声音转而变得清冷坚决:“那么今后,你都不用留在我身边了。”

笙儿一下呆若木石,不知所措般,看着他满脸决绝的表情。随即咬紧唇,终于咽下了满腹悲苦。

下午,家仆匆匆传话,说柏叔他们的马车已经抵达府邸门口了。

心底不禁开始默数,算着那人临近的脚步,还有多久,就会来到自己的门前。

 “咚——咚——”片刻后,房门终于被人极快的敲响。

 “逢然!逢然!”慕半依在外欢喜地呼唤,身上披着银粉色斗篷,花玉般的容颜掩在兜帽里。此时全身已覆了一层薄雪,因她敲门的动作而震落。

门马上被打开,慕半依一见是笙儿,眼睛立即笑眯成月牙,正要逗趣他几句,谁知再定睛一瞧,奇怪道:“笙儿,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哦。”笙儿移目,伸手揉了揉,“可能是这两天,没太睡好的缘故。”

 “哈哈。”慕半依不免笑着调侃:“你该不会是太过担心我了吧?”

 “我……”笙儿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已经冲进屋。

 “逢然——”慕半依像只粉蝴蝶似的来到暖阁,一掀珠帘时,明晃晃的光泽,顿令那张容颜晶莹生灿,映得满室都明亮起来。

她看到安逢然站在桌前,身披白裘,月华凝照般清逸出尘,那样含笑而温柔地望着她。

 “逢然……”慕半依忍不住又低喃一声,蓦地放慢脚步,缓缓走近。

他雪白的脸庞中透出红润,就像凝于琉璃中的一点桃红,连嘴唇都泛着淡淡柔色,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惊艳。一双清忧瞳眸静静凝视她,欣喜之余,还含着迫切期盼,期盼她的靠近。

他的气色可说不错,但慕半依胸口莫名一动,突然有股无可名状的感觉纠结于心。好似在欢喜重逢之际,被自己忽视掉了什么。

她一时若有所思,然而当临近时,整个人已被搂入怀中。

 “依儿,你回来了……”那般冰凉而颤抖的怀抱,有如一滩雪,快要融化在自己怀里。

思绪转瞬即逝,慕半依马上抱紧他,露出笑容:“逢然……对不起,我离开这么久,让你担心了吧……”

 安逢然没有答,只是死死抱住她,亦如浸在梦中不知觉。

慕半依又是一笑,把脸凑近胸口,双手却环在他纤瘦的腰间感受着什么,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怎么,瘦了好多。”

 安逢然睁开眼,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下,目光陷入黯然。

慕半依想到一入冬季,他的身体总是多病难熬。遂问:“是不是又生病了?”

 “嗯……”半晌,安逢然轻轻一应。

 “我不在,你又没乖乖的吃饭用药吧?”慕半依佯作生气道,语气里却掩不住疼惜。

 “吃的……”安逢然答完,低声咳了几声。

慕半依一惊,伸手推动,岂料安逢然竟似黏似架在她身上一样,就是不肯让她离开。

慕半依几乎无奈地笑出声:“逢然,病了就该先躺到床上去。”

 “你真的没事,真的回来了……”他却自顾自的说着。

慕半依一愣,接着心中泛起酸疼。原本计划离开一个月,可因遇到雪崩,她与柏叔侥幸避过一劫,也为此在南源州停留了将近三个月。

这段时间,他一定急坏了吧?

 “是啊,是真的……”慕半依稍后才挣开那双纤臂。在他面前比划起手腕,显得活力充沛,“我在那里能吃能喝,似乎还胖了一些呢!”

她笑得轻快畅然,仿佛春日里最欢快的蝶儿。看得安逢然痴痴怔怔。

下一刻,慕半依踮起脚,勾住颈项,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彼此长长的睫毛都快接触一起。

她轻柔细语,带着一种平静安抚,朝他启唇:“逢然你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

四目相对,鼻息相融。似乎再一个低俯,就可触及那柔软的唇。

 安逢然眼神恍惚,只觉飘在梦里一般美好。幸福甜蜜涌现在胸口,却因急剧,换来一阵压抑疼痛,熟悉而残忍的味道,立即徘徊在喉咙之间。

于是,一切都破碎了。

他闭上眼,唇角轻轻撩动,却是笑得没有情绪。

慕半依还沉浸在喜悦温旖中,尔后一道叫声突兀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依儿、依儿……”

悬挂在暖阁角落的鸟架上,八喜正挥展着翅膀。

慕半依一下子瞠目结舌:“它,它竟然会说话了?”一瞬怔愣后,竟是弯腰乐不可支,直要倒进安逢然怀里。

 “这只笨鸟,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笨啊。”她仰头看向安逢然,简直开心的合不拢嘴,“逢然,看来还是你有本事,竟给了我这样一个惊喜!”

她跑过去细细听,看不到安逢然满是错愕的表情。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终于日出天晴。虽说慕半依已经回府,但这段时间与安逢然相见的次数并不多。每当她来,笙儿都说正睡着呢。或者是安逢然已经梳洗完,早早坐在房间内等她。但没谈几句,就眉泛倦意。

慕半依知道冬日的天气让他难熬,因此经过商议,决定将彼此的婚期推迟到春季。

 安逢然倚在窗棂前,微微打开一小缝隙,便看到地面上一层银厚的霜雪。而院内有欢声笑语传来。

慕半依身裹裘衣蹲在地上,正领着府里几个孩子堆起雪人。

醒来已有段时候,但安逢然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望去,她的身影在目光中辗转,化成一道光点,仿佛天地万物间,能看入的,只有她一人。

随即意识到,雪,已经停了啊。

此刻她的背影,她的侧面,她眉眼间的笑意,她的每一个动作,融合在淡金色的日光里,几乎深刻到要刺出泪来。

 安逢然无力地往墙角一靠,就像团软绵柳絮一般。

或许不该等,不该等着去看这几眼的……

手指拢紧,他开始控不住的呛咳,用帕子捂住唇,继而摊开,呈现眼前的是一片殷红。

不知是看得麻木,还是咳得麻木,安逢然目光竟静得出奇,也感觉不到堵塞于胸口的闷痛。

 “逢然?”慕半依在外听到他的咳声,突然转过头。

 安逢然一侧,从窗户的缝隙间隐去身影。当她进到屋时,将帕子掖入袖里。

 “你起来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慕半依看到他的身姿正蒙罩在淡淡流转的光晕中,一时间虚幻晶透,给人不真实的存在感。

慕半依莫名愣住。

许久,她才开口笑道:“听说天阳街那里有冰灯,明天你若觉得身体好,我们可以坐在车里看。”

 “明天……”安逢然好像忘了什么一样。喃喃念着。

慕半依上前把他拉过来,有些责怪道:“瞧你,离窗边那么近干嘛,还穿的那么少,小心再染上寒。”

 安逢然见她取来披风,为自己细心体贴地系上绳结。温柔凝视的眼神里,却混合着悲伤、凄哀、眷恋、不舍,以及最后的决绝。

 “依儿,明天……我可能会起的晚些。”

 “嗯?”慕半依抬头一笑,“没关系,反正要举办好几天,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依儿……”

 “我先去堆雪人,等好了让你看。”

 “嗯。”眼睫垂下,遮住蕴藏的千思万绪。

慕半依转过身,安逢然一时望入她的背影,迷惘痴怔着,看着她一点点离远,在自己的生命里一点点消失。随即一阵悲痛下猛然清醒,这一刻,所有情绪几乎要喷薄欲出。他朝前迈出一步,伸出手……

慕半依走到门口,没原因地又回头看了一眼。安逢然正低头站在原地,宛若一尊雕像。

积压在琼枝上的积雪,因树枝的不堪负重而簇落半空,不知伴随谁的眼泪,无声蒸发在空气里。





第44章 人空
 第二天慕半依醒来,只觉胸口一阵憋闷,梦中隐隐记得,她独自处在漫无边际的雪天里,天昏地暗,朔风寒冰,好似在彷徨等待着,却始终等不来一个人。

那种无助、孑然一身的感觉,竟让她心有余悸的瑟缩下身子。

不过此刻清醒,房间在火盆的熏染下,反而温暖得令人生懒,一时倒不想下床走动了。

慕半依嘴角扯出一道懒洋洋的笑,思绪欲沉慵迷时,却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柏叔,怎么了?”

慕半依披衣匆匆打开门,看到柏叔一脸惊惶的表情。

 “不,不好了……”他手里紧攥着一张纸条,几乎要被汗水浸湿,已是急得语无伦次,“公子他,他不见了!”

慕半依接过还没来得及看,听到这一句,猛然抬头:“什么?”

 “今早我敲门半晌没人开,后来进去一瞧,才发现公子根本不在房里,连笙儿这个……这个臭小子也是不见踪影!”说到这里,柏叔脸上每道皱纹都在发颤,简直慌了心神。

慕半依恍遭雷劈,有那么几瞬说不出话,稍后竭力保持住一丝镇定:“他们……他们是不是去了药圃或者其它的园子……”

 柏叔摇头打断,让慕半依整颗心刹时凉去大半:“没有,我早就派人找了。公子常坐的那辆马车,还有几名下仆都不见了,显然他们是昨晚连夜离开……”

 仿佛想不明白,又仿佛不可置信,此刻柏叔老泪纵横,已经泣不成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公子他为什么不说一声的就……”

慕半依懵然失神下,蓦地浑身一紧,竟如脱弦之箭般冲出屋去。

地面上泥雪混合,她不管不顾,整个人跌倒,任冰碴溅进眼角也浑然未觉,爬起来,朝那条每天走过不下数次的道路奔去。似乎有些事,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相信!

 “逢然——”她推开门,便闻到淡淡清苦的药香味在空气里飘荡徘徊,甚至还能感受到其中一丝暖意,好像不久前,才有人将它喝完。

慕半依掀开珠帘,清旷的小屋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雪白的被褥,静垂的纱帐,青荷纹的茶具,床榻桌椅,似乎一样东西都没缺少。

然而,她没有看到那个白衣身影,也没有听到那声温柔回应。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站在原地,眼神怔茫,不知看着哪里。站久了,忽然感到有股渗骨寒意由地缝滋生而出,宛若缠人的爪,深深缠印在肌肤上,在这数九隆冬的天气里,更让人为之颤栗。

好冷。

以前在他的房间,从来都不会觉得冷。可是现在,却冰冷到连身体都动不了。

好像站过一个世纪,慕半依唇角微动,终于恢复些知觉。想到正攥于手中的纸条,慢慢展开,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勿念……”慕半依喃喃念着,声轻如发丝落下。只觉这熟悉的笔迹,好似温柔无限,又好似绝情至极。

真的……走了?

去哪里了,为何不说一声就离开?

慕半依感觉脑海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思绪涌聚快要炸开,五指连颤下,眼前竟有瞬间发白。

 “慕姑娘!”柏叔从后追来,便见她身形不稳,直欲跌倒。

 “我没事……”慕半依扶住椅子一角,额前细发微乱,正巧挡住眼中的难以置信。但下刻,她缓慢勾起唇,“我,我要先留在这里,说不定一会儿,逢然就回来了呢……”

 “慕姑娘。”柏叔听完,一阵鼻酸眼热。

慕半依淡淡开口:“我们之前还说好,今天……或者过几天,一起去看冰灯呢。”逢然这个人啊,就怕自己生气难过,只要是自己说的,他都一定听,因此又怎么会让自己失望?

她说话时,神情平静,就像对方在大惊小怪一般。

 柏叔忍不住抹泪。

慕半依抬头,简直是在劝说了:“我真的没事,你去忙吧。我得再等等,等等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渺不清。

面对她微笑坚持的样子,柏叔一时悲痛难言,半个字都吐不出。

屋内只剩自己时,慕半依扶着椅把慢慢坐下。周围安静出奇,仿若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人。

脸上无悲无喜,她纹丝不动地坐着,窗外光线照射,在身上萦生出淡淡朦胧的薄光,可看去不知怎的,竟透出别样的萧索孤寂。

角落处突然传来一小声动静,慕半依侧过头,看到八喜正不安分地鸟架上啄食。

她怔了片刻,尔后一笑:“原来,你还在啊……”

如同回应,八喜叫了两声她的名字。

慕半依脸上不见欣喜,唇边笑意渐渐转化成一种落寞失意。这刻听来,反倒成为清晰的讽刺。

 “为什么……”她自己都未察觉地问出一句。一向清莹晶亮的眼眸里,此时失去某种神采,目光尽处,竟涌现出至深的倦意。

 逢然,你真的走了吗?

真的丢下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始终不能相信啊……

她仍在固执地认为,甚至连原因都不愿去想,又或者根本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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