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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信(又名:手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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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回到宿舍,里面乱哄哄的。直贵歪着头打开房门,门口脱鞋的地方排列着没见过的鞋子。只只都相当破旧。
大房间的拉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有不认识的男人盘腿坐在那儿笑着,像是喝了不少酒。这个月有个年轻男人住进那个房间。说年轻大概也要比直贵大好多。是个头发染成咖啡色、个子高的男人。只知道姓仓田。
直贵正要走进自己的房间,“喂!”被人叫了一声。回头一看仓田在看着他。
“正在和朋友喝酒,你不来一杯吗?”
“我?还没成年呢。”
直贵这么一说,仓田笑得喷了出来,房间里也传出笑声。
“没想到世上还有人在意这点事儿,你这家伙,真有你的!”
遭到别人笑话,直贵有些不快,打开自己的房门。
“等一下!”仓田再次叫了起来,“都是一个宿舍里的,一起热闹一下!你不觉得我们在外面闹腾吗,干脆一起闹吧!”
要是知道闹腾别闹不就行了,他想这样说。不过,今后每天还得见面,不想把关系搞得复杂。
“那,我稍微待一会儿。”
仓田房间里有三个不认识的面孔,都是季节工,据说和仓田也是在这个宿舍认识的。各自拿着灌装啤酒或小瓶装清酒,有些下酒菜在他们中间。
直贵并不是没喝过酒。刚志拿到工资的时候,经常一起喝杯啤酒祝贺一下。但是从刚志被抓走以后一次也没有喝过。好久没喝的啤酒使舌根有些麻木。
“大家一起也待不了多长时间,在这儿期间好好相处吧!说是季节工,也不比谁低一头,没必要对正式工点头哈腰的。我们自己抱起团儿来才好。”就着酒劲,仓田的怪话也多了起来。“嗯,想想我们也不错,轻松啊!没有发展,也没有责任啥的。要是正式工,出了个废品小脸儿都变青了。我们没事,不管生产怎么样,只要时间过去照样拿钱。”一个人附和着仓田的话说道。
“是那么回事,只要干到期限就行了。之后看到不顺眼的揍他一顿也没关系了。”
仓田的话招来另外三人的大笑。几个人的声调都怪怪的。
“哥们你再喝啊!喝点酒,把窝在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就好了。”坐在直贵旁边的男人,使劲儿把被子塞到他手里,然后往里倒啤酒。直贵没办法,喝了一口有很重的酒精味道的清酒。
“这家伙不是季节工。”仓田说,“是承包废铁回收的。”
“哦,是吗?另外找不到好点的事做了吗?是不是没考上高中呀?”说话的那个男人嘿嘿笑了起来。
直贵站了起来,“那,我一会儿要睡了。”
“干吗呀!再待会儿不行吗?”直贵没理他们,准备走出房门。
“喂!这是啥?女孩来的情书?”
直贵一摸兜里,发觉刚志来的信没有了。
旁边的男人刚捡起那封信来。直贵没吭声一把夺了过来。
“怎么啦!还不好意思呢,看把你美的!”仓田歪着嘴说道。
“是我哥哥来的。”
“哥哥?别撒那样的慌。我也有弟弟,可一次也没想过给他写信。”
“不是撒谎。”
“那拿过来看看,我不看里边的内容。”仓田伸出手。
直贵想了一下问,“真的不看?”
“不看。干吗要骗你呢?”
直贵叹了口气,把信递给他。仓田马上看了一下信封背面,“噢,名字倒是男人的名字。”
“我哥哥吗,当然。”
仓田的表情有了点变化,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可以了吧?”直贵拿回信封,正准备走出房间。
这是,仓田说:“他干了什么?”
“啊?”
“说你哥呢,干了什么被抓的?不是被关在里面吗。”仓田下巴朝直贵手里扬了一下。
另外三人的脸色也变了。
直贵没有回答,仓田继续说:
“那个地址是千叶监狱的,以前也受到过住在里面家伙的信,我知道。喂!干什么啦?杀人吗?”
“干了什么跟你们也没关系!”
“说了也没啥呀,是不是相当恶性的犯罪呀?”
“是强暴妇女吗?”仓田旁边的男人说道。扑哧笑了一声又捂住嘴。仓田瞪了一眼那家伙,再次抬起头来看着直贵,“干什么啦?”
直贵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鼓起面颊吐了出来。
“抢劫杀人。”
仓田旁边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就连仓田也好像有些吃惊,没有马上说话。
“是吗,那可做得够狠的,无期吗?”
“十五年。”
“嗯。大概是初犯,有减刑的余地。”
“哥哥没打算杀人,想偷到钱就逃出去的。”
“没想到被人家发现,一下子就把人给杀了,经常听到的话。”
“老太太在里屋睡着呢。哥哥身体有毛病没能马上跑掉,想阻止老太太报警。”直贵说了这些以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跟这些家伙说啥也没用的。
“蠢啊!”仓田小声嘀咕着。
“什么?”
“说他蠢啊。如果要偷东西,潜入人家后首先应该确认家里有没有人。老太太在睡觉的话,那先杀掉不就妥了,那样可以慢慢地找值钱的东西,然后从容地逃走。”
“我说过,我哥根本没想杀人。”
“可最后不是杀了吗?要是没有杀人的打算,赶快跑掉不久完了,即便被抓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是打算杀,一开始就沉住气去干。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呀?”
仓田最后的话,让直贵全身一下子热了起来。
“你说谁呢?”
“说你哥呀,这儿是不是有问题呀?”
看到仓田用手指着自己的头,直贵扑了上去。


(3)

第二天,直贵没去上班。公司里来了电话,让他到町田的事务所去一趟。事务所是在一幢又小又旧的三层楼房的二层。说是事务所,实际上只有社长福本和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女性事务员。
被叫来的原因是清楚的,肯定是知道了在宿舍里和仓田打架的事。亚光是打了起来还好,还把玻璃门打碎了。住在楼下的人通知了管理员,闹得很多人都知道。
福本没有打听打架的原因,看到直贵首先说的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马上解雇!
“我已经去汽车公司的弗里课道歉了,安装玻璃的费用从你工资中扣除,有意见吗?”
“对不起!给您添了麻烦!”直贵低下头来。
“你还真了不起!没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
“对不起!”
左边半边脸肿着,早上照镜子之前就感觉到了。嘴里也有破的地方,说话都不想说。
福本靠到椅子上,抬头看着直贵。
“武岛啊,今后你打算怎么办呢?”
不知道他想说什么,直贵沉默着看了看社长。
“总在我们这样的地方干不是个事吧,虽然从我的角度说这话有些怪,这不是好小伙子做的工作。”
“可是,别的地方又不雇我啊!”
“不是跟你说这些。是说再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对你没有一点益处。我们这儿是那些没有任何地方可去,根本没有未来的人汇集的场所。跟你一起收集废铁的立野,原来是在各地巡回演出的民歌手,据说还出过唱片,可最终不走运,成了那个鬼样子。年轻的时候要是及时放弃,有多少条生路可以选择啊!那是光拣自己喜欢的事干的结果。你将来不能这样,总是在我们这样的地方猫着能有什么出息,是吧?”
没想到福本说出这些话来,直贵感到意外。从一开始被介绍到这儿来以后,就没有跟他正经说过话。
怎么办?被问到这个,直贵也无法回答。现在光是为了活下去已经筋疲力尽了。
福本看到他没有回答,算啦!像是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慢慢考虑一下吧!今天不去上班也可以,不过,在宿舍里可要当心一点了,明白了?”
“我知道了。”
“对不起!”直贵再一次低头道歉,出了事务所。
回宿舍的路上,直贵反思着福本见过的话。高中毕业以后,一直藏在脑子角落里的想法被福本说了出来。他自己也没觉得这样下去挺好。看到和自己同龄的年轻人在工厂里工作的情形,自己心里也着急。可又不知道如何从目前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回到宿舍看到门口放着仓田的鞋。是他每天穿着去公司的鞋。好像今天他也休息了,或是被人家要求在家休息。
不想再见到他,直贵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想着去厕所的时候要小心着点。
刚想到这,听到仓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敲自己的房门。“喂!是我。”
直贵身体有些发硬,把门打开了二十公分左右。眼睛上方贴着创伤膏的仓田站在那里。
“干嘛?”
仓田看着旁边,吐了口气:
“别那么愁眉苦脸的行吗,又没打算找你算账。”
“那有什么事儿呀?”
“你数学怎么样?”
“数学?怎么啦?”
“成绩啊,算好的呢,还是也很差劲儿呀?”
“没啥……”直贵摇了摇头。突然说出意料之外的话题,不知说什么好。“不能算差劲儿吧,原来准备去上理科大学的。”
“是吗?”仓田的舌头在嘴里转动着,看脸形就知道了。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是啊!”仓田用手指搔着长满胡须的下巴:“有时间吗?”
“时间,倒是有。”
“那,来我这儿一下好吗。想麻烦你点事。”
“什么事?”
“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直贵稍微考虑了一下,跟仓田还得住在一起,也想早点消除彼此的隔阂。大概仓田也是同样的想法才来敲门的,不像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好吧。”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仓田房间的玻璃门还是破的,用纸箱板遮挡着,想说句道歉的话可又没说出来。
比起那个,直贵的目光马上就落到桌上放着的东西上,几本像是高中生用的教科书,还有打开着的笔记本。文具也散落在周围。
直贵看了看仓田,他像是不好意思似的皱紧眉头。
“都这么大岁数了,不愿再做这样的事了,可……”
他坐到桌前,直贵也坐到他对面。
“是不是在上定时制的高中呢?”
直贵一问,仓田摇晃着身体笑了:“没有那闲工夫了,现在再去读高中,还得要三年功夫,出来还不三十多了。”
“那……”
“大检,你知道吧?”
“噢。”直贵点了下头。当然知道。“大学入学资格检测”,即便没有读过高中,接受这个检测后也可以参加大学入学考试。
仓田用手指着其中一道题目。
“被这道题难住了,看了说明,还是弄不明白。”
直贵看了一下,是道三角函数的题。觉得自己学这些题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一样,不过马上就知道了解题的方法。
“怎么样?”
“嗯,我大概会做。”
他要过来自动铅笔,在仓田的笔记本上写了起来。数学本恩来就比较擅长,这样做题也让他产生了怀念的心情。学过的东西还没有忘记令人高兴。
“真不得了,对的!”仓田看过题集后面附的答案后,叫了起来。
“那还好!”直贵也放心了,“高中,你就没上吗?”
“上了高中,可是打了班主任老师,被开除了。”
“那怎么像在想起来进大学呢?”
“不好嘛,别扯那些了,不如再告诉一下我这个地方怎么做。”
直贵挪到仓田旁边,给她说明题的解法。并不是十分难的题,可仓田像是新发现了什么似的,接连说:“你真了不起!”
就这样,做了几道题以后,仓田说休息一下,点燃了香烟。直贵翻看着旁边的周刊杂志。
“今天真是好天啊!”仓田一边吐出烟一边眺望着窗外。“平常日子的白天像这样闲着,好几年没有过了。以前有点时间都去打工了。别人干活的时候能休息感觉真不错。不过,像这次的事可再也不敢干了。”
直贵听到他的话,冲他笑了笑。
仓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说:“我有孩子。”
“什么?”
“我有孩子。当然也有老婆。光是靠打短工或临工可养活不了她们啊!”
“为这个要上大学?”
“就我这岁数,等从大学出来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可怎么也比现在强吧。”
“那倒是。”
“我整个儿绕了个弯路。那时候没打老师的话,早就高中毕业了。那时已经是高三了。让你笑话了。不,就是退学以后马上再混进别的高中的话,也不像今天这样了。可我是个傻瓜,跟一帮无聊的家伙混在一起,还加入了暴走族那样的团伙,最终还是干了坏事。”
直贵眨了眨眼,像是在问:什么?
“跟人家打架的时候扎了对方。结果被抓了起来,就关在千叶监狱里。”仓田说着,笑了一下。
“昨天说的话……那是你的事儿?”
“我也写过信。给当时交往的女人,整天惦记着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样了,真没办法。”
跟刚志来信中说的一样,直贵想着。
“那人是现在的夫人?”
他一问,仓田把手一挥。
“老婆是我从监狱里出来以后才认识的。她也是从少管所出来的。我们倒是挺般配的一对。可是有了孩子以后,夫妇俩不能总是混呀,孩子怪可怜的。”
直贵把目光落到杂志上,可并没有在看。
“你啊,不想进大学吗?”仓田问道。
“想去!要不是哥哥成了那样,也许就进去了。”
直贵说了自己没有父母,过去生活全靠哥哥一人撑着的事。仓田抽起第二支烟,沉默地听着。
“你也真够倒霉的!”仓田说,“不管怎样,我呢,是自作自受。你没什么不对的呀!可我还是不能理解。”
“什么?”
“丢掉梦想呗。比起一般人来,可能是条难走的路,可并不是没有路了,我想。”
“是吗?”直贵嘟囔着。心里却反驳着:你说得倒简单。
“就说我吧,没准什么时候也会打退堂鼓。”仓田从放在房间角落的提包中取出钱包,又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看!孩子两岁了,可爱吧?觉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就看看这张照片。”
照片上身穿日式短褂的年轻女人,抱着个年幼的孩子。
“您太太?”
“是啊,在酒馆里打工呢,光靠我一人干活不够啊!”
“是位好太太!”
仓田害羞般地苦笑着。
“最后可依赖的还是亲属啊,有了亲属就知道努力了。”他收好照片,看着直贵:“去探望过你哥哥吗?”
“没……”
“一次也没去过?”
“从转到千叶以后没去过。”
“不好吧!”仓田摇了摇头,“对于在里面的人来说,有人来探望是最大的高兴事,特别是有亲属的。你是不是连回信也没怎么写过呀?”
正是那样。直贵低下了头。
“是不是恨他呀,你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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