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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胭脂笑-第48章

小说: 胭脂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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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已经不想去明白了,即便是母后为父王殉情前泪眼模糊地对他重复着那句“不要怪你父王,不要怪远儿”时,他都无法不去恨。没错,他恨。他恨父王从来看不到他的存在,他恨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小弟,他恨朝臣们对他既悲且怜的同情目光,他更恨母后,她是世上唯一疼他爱他的人,却狠心抛下了他,更要求他的原谅。哈哈,原谅?不会,他的人生没有原谅二字,他要让群臣知道,他们跟错了人,他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有能者居之,这座夜壁朝的主子从来就是他帝繇,他更要黄泉下的父王看清楚,他,帝繇、帝凤锦,从来就不是一个无能无才的皇长子!
冰冷的目光停到静静流动着的更漏,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阴狠的笑容。
父王,我要你好好看着,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几更天了?近来梦中总是不安宁,不是梦见嬷嬷一身血污就是梦见那人冰冷的脸,半夜惊醒已经不再是什么稀罕事。捏了捏眉心,又是一夜无眠了吗?宝雅苦涩一笑。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雨声点点像是一首伴人入梦的乐曲。愁者听愁,痴者听痴。
微弱的光透着窗格顽强地浸入,未燃烛火的房间不致漆黑。宝雅掀开薄被,随意披上一件外衫,摸索着坐到琴桌前,凭着熟悉的触感慢慢抚上琴弦。这已成了她的习惯,每当遇上烦心事,她就是弹琴,就算只是抚摩着那温润的古木,她也能得到平静。拇指习惯性地摩挲着那两个古老的小篆。凤凰,传说中高贵、优雅的象征,百鸟朝凰是何等的尊荣。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的重生来自嬷嬷的当头捧喝,她的重生建立在家破人亡的剧痛上。
记忆仿佛一只轻巧的猫儿无声潜入,她茫然地看着窗棂,点点雨声敲入心湖仿佛记忆门上那轻浅的扣门声,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际遇,她只是个平凡人,她也希望只是个平凡人。她出生于一个家境殷实的大户人家,家中历代以经商为生,在当地来说也算得上名望贵族。她是家中独女,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直至她已过及笺,爹娘也舍不得让她出嫁,当然这其中部分原因是没有哪一位公子能让她有相伴一生的欲望,她似乎潜意识里排斥着嫁人这个念头。她与同龄的女儿家有些不同,她不喜刺绣不迷诗画,她唯一钟爱的便是坐在窗前弹琴,研制一首新曲子是她最高兴的事情。琴是她生活中的唯一乐趣,是她生命中最忠实的朋友。曾经她以为她的人生就这样过,永远伴在爹娘身边,快快乐乐地弹着她最爱的古琴。
可惜,好景不长。曾经她是如此的憎恨自己的脸,就是它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颠沛流离,更害得她爹娘……
还记得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消沉,几度想自寻短见。当再一次夺下她手中匕首后,嬷嬷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生平第一次她挨了巴掌,她机械般抬起无神的眼,忘不了嬷嬷的痛心疾首:“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这就是你爹娘用生命换来的生命吗?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对不起他们?你以为你这就是不幸了吗?错!大错特错!你有没有见过亲人族人被一夜屠尽后的血流成河?你有没有见过被战争逼得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人?你有没有见过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沦落街头受尽欺凌的孩子?天下间比你更伤心更可怜的大有人在,为什么他们活得下去你就做不到?!什么叫亲者痛、仇者快?!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大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如果你觉得你对得起那些爱你念你的人!我不会再管你了!”
说不出那一刻她是什么感受,只知道在嬷嬷转身的那一刻,她哭了,哭得那么的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把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悲痛都付诸其中。
第二天,她抱着琴出现在嬷嬷面前,对她说她永远跟着她时,嬷嬷满眼欣慰:天下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所以,她如何能爱他。她多么希望他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没有尊贵的血统,没有庞大的野心。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谋反,她从来不知他是个追权逐利的人,帝王朝廷,那些离她太远太远。她只是凝香楼里一个小小歌伎,她合该像其他姐妹一样在送往迎来中寻找一个能给她们安稳日子的老实人。她过不起惊涛骇浪的生活,她迎不来他的瞬息万变。他误会了她,这刚好成了缘尽的契机。她相信爱情曾经来过,只是他们前世修得不够不足以携手同行,隔着青山相望,何苦劳哉,倒不如当断则断,家破人亡的剧痛都熬得过来,这点情伤又算得了什么。
凤锦,若有来生,就让我为你掬起一朵月光,为你弹一曲凤凰,我们无伤无怨,共行彼岸。
作者有话要说:深深深体会到何谓‘瓶颈’……





缘起缘灭酒一盅 第五十五章 烽火(上)
 更新时间:2011812 16:34:13 本章字数:3964

巨大的旗帜猎猎作响,在一片滚滚黄沙中威风凛凛,仿佛一位屹立不倒的霸主,傲视群雄。
近日,盘龙关的防守越来越严,日夜巡察的分队明显增加了一倍,城中士兵有序地来回穿梭,忙碌而紧张。
白色的营帐十步一顶,整整齐齐地散立于城中,空气中飘浮着各样的气味,火红的太阳悬于头顶,粒粒黄沙晶晶发亮,晒得人汗流浃背,。
气氛凝重的中军帐里,风清扬一身黑衣劲装,墨黑的发丝干脆俐落地用黑色布条在肩颈处绑成一条马尾,几缕不长不短的额发凌落在刚毅的脸上,散发出一种与战场格格不入的狂放不羁,犹如江湖上取人性命于无形的阴狠杀手。此刻他背对帐门,双手交抱于胸前,表情沉重地对着那地图忤眉思考。
站在他身后的是戎装打扮的凌锋,此人乃帝靖言的副将,自帝王爷昏迷至今,他一直听命于风清扬,是他的得力助手。
“报!”一记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帐内近半个时辰的沉默,紧接着一个小兵出现在帐门外。
早已被这等沉闷迫得快要抓狂的凌锋没由来的心头一惊,上前一步。
“启禀将军,西南方发现敌人踪迹。”
“报!”话音刚落,又一个小兵飞奔而至。
“东南方三十里外有一队人马正朝我方行进!”
表情一凛,他挥手,“再探!”
“诺!”
士兵领命而去,凌锋神情渐变,饶是参加过不少战事,眼下的局势他依旧难掩愁容,这回该是进退维谷了。看着风清扬修长的背影,凌锋微微苦笑,“将军,敌军已经开始行动,前方来报我军已经被敌人从三面包围夹攻。”
背对着他的人仍然不为所动,半晌,风清扬凝视着地图缓缓道,“你认为这次铁郎头可是倾巢而出?”
不明白他何出此问,凌锋认真考虑了一会,肯定点头,“依属下看来,他们是不打算再跟我们打持久战了,这次定然是全力以赴、志在必得。”
闻言,风清扬又沉默了一会,然后执起一方小旗在地图上某处作了个标记,回过身,缓缓勾起一个鬼魅的笑,“很好。”虽然那笑容衬得他俊美无匹,但那表情却好像嗜血的阴鬼闻到了活血的味道。看得凌锋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随后一头雾水兼头皮发麻,将军该不会是急疯了吧?还不容他叹息,风清扬已穿上战甲,手握三尺青锋,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传我将令,三军集合!”
凌锋还未来得及沮丧,呆愣愣地看着他惊若天人,这样胸有成竹神威凛凛哪有半分像是要吃败仗的模样?凌锋豪气顿生,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大声应道:“诺!”
三军齐动!
这是第二次如此大张旗鼓的集合。头一次是帝靖言带着他们离开京师前的点将,那时他们带着保家卫国的伟大使命而来,这一次,站在点将台的是风清扬,他曾带领着他们击下呼尔萨大大小小数十次的突袭、战事,这一次,指点沙场的依然是他,依然由他与他们并肩作战,迎战那些狼子野心要破坏他们家园的敌人!
战鼓雷鸣,征旗傲然。
风清扬凝重的视线无一遗漏地落到每一个士兵脸上,然后,他沉着启齿,平稳的声音落到每一个角落,钻入每一个人的心中。
“将士们!我们都是背负着使命而来!我知道你们每个人家里都有着父母妻儿在等着你们。但是,有国才有家!我们今天站在这里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平平安安地带着我们的妻儿过上安稳的日子,我们不只是为国家而战,更是要为他们而战!”
“身为天朝的子民,守卫自己的家园,我们责无旁贷!”
“责无旁贷!责无旁贷!”士兵们被他的壮语豪情感染,纷纷举臂振呼,一时间声彻云霄,士气大增。
气势磅礴的军容驻立于前,人人唯他马首是瞻,风清扬突然有些能够理解历来名将的至死不渝,那份一往无前的雄心壮志。
风清扬微扬手,“敌人以为我们粮尽弹绝,以为可以一举把我们歼灭。不,他们错了!大错特错!”随即他轻轻拍了拍手掌,突然从广场四方推出了数百辆小木车,车上赫然盛满了饭食,白花花的米饭还冒着诱人的白烟,软绵绵的馒头彻成了白色的小山,油光浅艳的银盆上装满了令人食指大动的菜肴,香味四溢很快飘满了整个广场。勾引着士兵们垂涎欲滴。每个人都饿了很久,连续近半个月的每天都只是一碗稀粥一个馒头下肚,连树根也没有再多可以让他们挖来充饥,没有将令也没有人敢擅离职守为自个儿的肚皮寻找福利,以致于这会儿看到这么丰盛的饭菜,将士们个个眼睛发光,仿佛那是一堆堆炫目的金山银山。
然而饶是这样的境况下,竟也没有一个人扑上前抢食的意思。不愧是训练有度的战士,风清扬暗自赞叹。他扬声道:“将士们!我们饿了这么多天今日该是讨债的时候了,他们让我们没有饱饭吃饿肚子,我们就要让他们有来无回,连肚子都没得饿!兄弟们!等一下我们就放开肚子去吃,今日就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战场上!饿死那会连我们的老婆孩子都看不起的!哪怕是黄泉路上,我们也要让他们去为我们开道!”
“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将军。”一个小兵向凌锋耳语了几句,凌锋眼睛一亮,“当真?”士兵肯定地点点头。
凌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对风清扬依样耳语一句。风清扬惊喜自眼瞳中乍现,待凌锋亦一脸喜色地镇定点头,他一脸喜色转首面对着士气激昂的将士:“兄弟们!朝廷的粮草已经到了潼青关,随行的还有皇上增派的三万大军,这次我们是稳赢不输了!弟兄们!吃饱了我们就出城打番子!出了这口闷气,为我们的国家争光!”
粮草抵达无疑是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声声视死如归的呐喊彰示着他们必胜的决心!
“杀!杀!杀!!!”
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声,风清扬眼底闪过一抹歉疚,药营里蓝晴捣着药的手停了下,既欣慰又感伤,竟无端泛起了个苦涩的笑。
战争,开始了!
——————
今日的京城气氛有些怪异,连续多日的雨水将青石板的街砖洗得乳白发亮,沉沉的天色看不到一点亮光,屋檐下的灯笼安静地燃烧,没有一丝微风,吸饱了水份的枝叶微微下垂,被艳红的烛光染上了一抹胭脂。
寅时,平素还未开始活动的街道突然响起整齐规律的步伐声,在窗下煮着茶叶蛋的老人好奇地探长了颈,眯着眼极目望去——咣当!手中的茶碗不慎滑落,碎了一地,引来了老伴的惊问:“怎么了?”
老人急忙忙关上了窗,掩去那一片银光,蓦地灭了灶火,吹熄了灯,扯着老伴往里屋走,“回去歇着,别管那么多。”
很快,原本零丁几盏的煤灯陆续熄灭,哪家院里的狗开始狂吠,然后在主人的低喝声中渐渐平息,报更人嘘了声,尽力将自己隐没在夜色中。
有律的脚步声依然继续前行,很快,皇城尽处响起了凌乱的战戈。
雨,还在怡然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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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让他放不下,就是他的皇兄。
帝思远神色平静地看着一派优闲的帝繇踩着又脏又湿的宫阶从容而来,身旁替他撑伞的是那名侍候他多年的忠仆。即使隔着长长的宫阶,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冷意。他瞄了眼豆大的雨,嘲弄一笑,下得真是时候啊,将一切罪恶洗涤,一觉醒来,这曾经沾满血腥的皇城又回复干净无污。
他有些怀念地看着这张久违的脸,他还是没变,做事情依旧谨慎有序,不喜大张旗鼓,总是胜券在握,直捣黄龙。
很快,他已站到他面前,还是那个举手投足间带着浑然天成霸气的皇长子,只是眼前人少了一份温暖,多了一抹轻佻,眼角尽是无情尽是讥诮,看不出得意也看不出失意。然而,这就是他的皇兄。蓦然间,他发现二人真的很久不见,以致于他们竟是陌生如斯。
一队行动快捷的精兵随着他的出现很快在御书房里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冷眼看着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帝思远显得很沉着,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他环视了一圈,视线定在这个主谋身上,淡淡启齿:“皇兄。”
锦衣依旧,帝繇轻声一笑,“不敢当。”他随意挑了个位子坐下,双脚交叠,闲适地把玩着修长的指,“多年不见,太子殿下变得沉稳不少,也学来了处变不惊?”他满意一笑,“很好,不枉老皇帝对你如此青睐。”
帝思远不气不恼,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他慢慢演变成嘲弄的笑,“只可惜,他看错了人,你已经无法把他的江山传到千秋万代了。”
“看样子,你已经拿下了皇城。”帝思远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重要的事。
“自然是,否则你以为我为何出现在这儿呢?”他笑,却渐渐地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恨,表情有些狰狞。自父王驾崩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这皇城半步,他来不及品尝至亲逝世的苦酒,一纸圣旨便已把他编出皇城,为他筑起了一座受人讥笑的侯爷府。记国侯,那是什么东西?他由愕然到了然再到释然。当他重新站在了这熟悉的宫阶上,他才发现他是如此的憎恨这个地方,恨这间他望而不及的御书房,恨这里的人、事,甚至恨帝思远现在的一脸平静,仿佛算定了他的出现,仿佛不在乎他的所作所为。他厌恶这样的帝思远,他与他记忆中爱哭爱笑的小弟已经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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