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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旅梦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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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本人那些或多或少的少年心性,王公意气,一时之间袁骁还真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去解释。
在这徘徊不定的当下,帝京的春却是不动声色却浩浩荡荡地来了。
因遵医嘱,如梦大部分时间还是歪在床上将养身子。而冰雅同霞路也就交更地照顾她。
这日正遇上冰雅。那沈无心却痴缠着“好久不见的端王殿下”,一诉别情去了,如梦手中卷着屠苏托人带来的书信,缓缓地看着。有意无意地大量桌边的妹妹,却觉得她与分别时,又有所不同。
这日阳光甚好,从半开的窗子望出去能清楚地见到焦枯一冬的柳枝上,若有似无地蒙着一层淡淡的绿烟,好似贵人在花团锦簇的外衫上披着的素纱禅衣。
可春日的美如何能够掩饰得住?就算那云母打磨得极薄,嵌成窗户,略减满园的姹紫嫣红,可风却送来清淡的香气与鸟儿欢唱的鸣叫。
如梦看得高兴,才想同冰雅说说,却想起她的眼睛……这话也就怎么的,都被束在喉头,半字都不得出。
而冰雅似乎能够感应到,放下手中不断拨弄的算筹,面向如梦问道:“姐姐,可有什么事吗?”
“只是觉得困在屋中有些烦闷。”
冰雅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继而起身,朝姐姐这边走来,“等过几日身体再好些,我就陪阿姐出去走走吧。”
又道,“屠苏信中怎么说?”
“还能如何?你知道屠苏这个人,总是不愿意让人担心。”当年与哈玛雅生离,那般锥心之痛,他却宁愿放歌纵酒,装出极好的样子,也不让旁人分担。却还故作豁达地说什么“人生的意义便要从人生中去找寻,你越痛苦也就越能懂得。”
“只说赫日黛样样齐备,都很好。”
“那有没有说想我们啊?”此刻冰雅已经坐在床上,手足缠着如梦,依偎倚靠。
“这种事情放在心里便好,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如梦抚摸冰雅细软的头发,浑然不觉自己妹妹心中想着什么。
此刻她只觉得心中无限安谧静好。但这般无欲无求的心情显然无法长久,红尘中的儿女,注定要为各种爱离别而苦恼烦扰。
“冰雅,有件事情姐姐要问你。”如梦突然想起邪魅莫测的沈无心,便打定主意,乘此机会询问冰雅,两者之间关系究竟如何?
“那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姐姐。”这小妹妹乖顺地点点头,毫不掩饰,“阿姐先说吧,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但若是冰雅待会问起,也盼姐姐能够如实告知。”

第十七章

“阿姐答应你。”
姐妹两人这般亲密无间地相依相偎,仿佛心也毫无缝隙,热腾腾地贴在一块似的。而上一次这般模样,是在什么时候呢?
如梦似乎记得,想要细细回想,却怎么都记不清了。只是那时候她人尚在西荒,随意步出帐篷外,就能看见毫无雕饰的一望无际。日月星斗都在极为高阔的天上,却又同自己离得很近。人是只有一颗心的,你自然可以自己守着,也可以基于各种原因交托给那个人。因为如此,故而交心令人珍惜感动,也很深刻。
她想,自己昏迷前对袁骁说了假话,而目的却是为了欺骗自己。告诉那个被包裹起来,却不断跃动呐喊的希望——回到过去,动荡的,却能够借由熟悉的环境而感知安定的地方。
“阿姐问你,沈无心对你可是认真的?”来到京中,可毕竟是七部的女儿。要学会在感情上扭捏,或许穷尽一生都将是个巨大的难题。
“算是吧。”
“什么叫做算是?”如梦细细查问,“他对你好不好,用不用心?你对他呢,可曾一日不见,就放在心上?”并不问两人何时结缘,又因何相互吸引。长姐如母,她只担心妹妹别被这浑身上下看上去同狐狸没啥两样的男人给欺骗了。
想到这,不知为何,忽然一阵心烦意乱。
“我与沈无心之间,只不过是刚刚开始。阿姐,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却能感受到沈无心他小心翼翼的,有时候还显得……”冰雅翻了个身,歪歪头,不知如何形容一般,“显得很笨拙,完全不知道该对我做些什么。”
虽然,她在这方面的经验也非常欠缺,可还算是属于幸运的,无师自通那个类型。
伽罗山上秉持刻苦修行的清冷女子不少,更多的却是在京中被败坏名声,无法为了家族利益而出嫁的贵姬,亦有赎身后看透红尘,求个安静自在的昔年美艳名妓花魁,故而门禁绝不森严。冰雅住在哪儿,耳濡目染之下,进步也是一跃千里。
她自然懂得,并且能够确定沈无心对于自己的真心。但却无法参透以其如此老辣的手段,却屡屡笨拙的原因。
“无心那个人,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情呢。”冰雅低低道,“以前心中总觉得他隔离红尘之外,是只可仰望,无法揣测的大人物。万万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同他并肩而立。”
冰雅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对姐姐说其他的话。
因为沈无心曾经对冰雅说过,此为末世,看似太平,但动荡只会越来越多。你我既然无法挣脱网罗,去向深山之中也觉得鹿鸣哀愁悲切的话,倒不如捐弃相忘于江湖念头,在行将干涸的车辙里相濡以沫。
若是自己能够略微超脱地做到这点,那姐姐又将如何?
在伽罗山上,冰雅虽然可以低调,但每每诸女聚在一起,以惆怅憧憬,又是缅怀的口吻闲话当年风流雅致的岁月,赞不绝口最多的却是这位闲散的端王殿下。
雅擅丹青,抚琴吹笛,诗词歌舞乃至于品茶斗香,诸位京中贵姬私心攀比,所描摹的袁骁是个手段完美而残酷的大众情人,但绝非西荒边陲的赤子。
那个人是谁?冰雅惶恐,她之认得会揣着小心思日日带自己骑马的骁哥哥;会莫名其妙地吃了屠苏的醋的骁哥哥,而非被议论纷纷的那个人。
害怕之后,便是叫自己无尽沉沦的忧思。若说袁骁在西荒,因为地域迢迢而表现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一面;若是他待如梦阿姐并非真心,而是出自一腔短暂的好感,那可如何是好?
人心莫测,即使最通灵的图和灵阿也无法完全掌握。可冰雅却被困在高山之上,斗室之中,无论如何都寻不着一个合理的借口。
只到别院从人送信来,说是如梦病势沉重,她方才能够光明正大地放下修行赶来。
这样,就必定要问清楚了。
“阿姐,骁哥哥对你可好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自然是极好的。”如梦不确定自己这句话,是否说得心甘情愿。只是当时袁骁面对萨利赫时,能这样不顾自己性命。她便觉得无论以后如何,他对自己便是好的。
“若是真的好,那阿姐绝不会说什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若是真的好,那为何阿姐会生病,而且病得这么重。”冰雅却不愿意如梦回避,翻身之后,紧紧握住阿姐的手。
“别欺我眼睛看不见,就报喜不报忧地哄骗我,冰雅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阿姐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骁哥哥那样个性的人,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藏得住?往昔他便是翻遍了整个西荒也要找到你,同你在一块儿。可如今呢?这院子就这么大,我进进出出好几回,为何从来不见他人?”
“这……”像是最希望回避的心事却被精准地刺中,如梦只觉得心头一痛,接着双眼发酸,望着七重纱制成的几帐,怔怔地居然要落下眼泪来。
换做平日,她必然有好些答案可以哄骗冰雅。
比如袁骁毕竟是王爷,公务繁忙;
比如他们之间并无名分,在天朝之中,特别是京中须得注意避讳;
比如是自己不愿袁骁多来,怕过了病气给他;
可望着冰雅那双定定的眼眸,还有复杂的,却强烈透露着关怀意味的表情,如梦却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她已经没有家了。这点从一开始就明白,从此之后再难问出乡关何处这句话?这样的形单影只,这般的困顿无依,让再坚强的战士看起来都如同一叶苦海孤舟。此刻若再有欺骗,若在无法有值得信仰的爱与救赎的话,如梦不知道往后长路漫漫,自己能否支撑下去。
就好比走了很长路的旅人,突然遇到暴风骤雨。他专注地盯着手中那摇摇欲灭的微弱烛火,心中则希望能够有一把伞来为自己遮挡。
“阿姐……”那边厢冰雅固执地呼唤着如梦,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另自己心安的承诺。
她却恨不得自己此刻再被附体一次,晕过去后不省人事才好。
“冰雅,你姐姐身子才好一些,别这么闹她。”许是白天莫说人这句话的确有其道理,两人僵持不下的当口,袁骁却端着药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
谁都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将那些话听了多少去。
“骁哥哥。”心中虽然有些气鼓鼓的,可冰雅还是起身,姿态优雅地对着这位年轻的殿下行礼,“今日你怎么会有空来这里?”
“若我说日日都来,不知冰雅你信不信?”说这话的时候,袁骁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如梦看。后者虽也展颜微笑地对他,可终究垂下头去,拨弄衣襟上的流苏。
“你若觉得这样说了心中自在,那就随意吧。”冰雅双手绞在一起,心中是进退两难的不安。
她很像留下,却也知道此乃大好机会,不该留下。只是这踌躇不过片刻,小女孩很快地想通——为了唯一亲人的终生幸福,她还是乖乖地回避才是上策。
算了,冰雅自我安慰,反正沈无心无所不能,若是自己很想知道的话,无所不能的沈无心一定可以帮到自己。
“骁哥哥同阿姐好久不见,想来有很多话要说吧。”片刻功夫,冰雅的表情又是两人所熟悉的明媚,“那小女就不打扰了。”
屈身行礼,虽说被阿姐很轻易地套出心里话有些不甘心,可冰雅依旧维持潇洒的风度,完美退场。
屋子里遽然变得安静,连婉转的鸟鸣也突地隔了好远,只有衣袂摩擦之际,发出细碎的声响。
就如梦这边看来,袁骁并无唐突,只是做惯一般地将药端来,稍稍试了试温度,便要喂如梦服下。
她自是不可能偏转头去,但也不愿意如此,只是道:“让我自己来。”
“还是让我来吧,等你吃了药,有不知要找了什么无关痛痒的理由,将我打发出去。”袁骁垂下眼,弯弯的密睫如羽,遮住失落的心情。
“殿下,这儿是你的屋子。我才是浮生若寄的那一个,又有什么理由赶你走呢?”如梦是从来不这么唤他的。从前是袁公子,入京后便是袁郎。一声殿下突兀,居然比想象中更刺耳。
若是如梦身子还好,若是从前,袁骁此刻定当做勃然之怒。好一些的拂袖而去,更甚的则是牢牢捉住如梦下巴,好一通训斥。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中意她发自内心。见佳人姿容楚楚,幽怨薄愁的样子,一颗心却突然软了下来,浮浮沉沉地只觉得心酸。
“如梦当真怪我了。也是,这儿毕竟不算什么正经宅子。原打算一早我们一起入京,我进宫面圣,求一道赐婚圣旨,便能与你举案齐眉。却不想横生出这么许多枝枝节节,倒好似老天爷故意考验我们一般。”说着举起调羹,示意如梦服药。
后者并不拒绝,顺从地用下,只是眉头微皱,略略有些畏惧却又无奈的样子。
这表情落入袁骁眼中,不免笑道:“可是怕苦?”
如梦举起袖子掩口,“这药忒难喝了。”
她素来身子健壮,并不是怏怏的娇弱美人样子,在这之前,何曾受过这般苦楚。
袁骁从善如流,将药盏交到她手中,“如此,便长痛不如短痛。”自个儿却在床头看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如梦也如平常,一仰而尽。那药中不知调配何物,之前是酸涩,如今却是苦麻,怪异的滋味叫人的脸不自觉地皱成一团。
她还难过着,却听袁骁闷笑一声。也不等反应,下一刻也已然俯下身子,准确地找到如梦的唇,惟恐亵渎地轻轻触碰。
这般亲密,虽非首次,可如梦却总是生疏。身子一僵,全然失守,沦陷袁骁炙热渴求的怀中。
是了是了,她病中无力,如何是蓄谋已久情场浪子的对手?
袁骁的吻探索般地加深,终逼迫得如梦与他认真纠缠。却止于此,并无继续。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才罢手。
袁骁替如梦整理了下几乎滑落的寝衣,笑道:“这玫瑰蜜糖可好吃?”又恶作剧地瞧着她迅速涨红的脸大笑。
一边,却伸手要解衣带。想了想,却撒娇道:“如梦,你替我来。”
如梦却不允,疑惑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自然是休息了。”他像是怕她拒绝,硬是撑着偌大身板却往怀里钻去,眼见不果,只得退而求其次地把脑袋搁在肩膀上,哼哼唧唧地可怜道:“这几日兰成王日日派人骚扰我,今上也是想着法子找由头,要治我羁留不归的罪状。哎呀,我堂堂小王爷何时遭过这般苦楚,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的,难受极了。”
“既然如此,袁郎就更不应该同我一道啦。万一过了病气给你,可如何是好?”
他略略换了个姿势,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话时将热气喷在如梦脖子上,“为求谨慎,我问过姜郎中,他说无妨。”
又贴着如梦的耳悄悄道,“还有些混账话,如梦可准许我说?”
自然是不许的!
如梦恨不能将解下的衣带塞在这登徒子无赖小王爷口中,却是不能。只得板起脸道:“不是说身子不爽利么?那便正正经经地睡吧。若是再不好,去给姜郎中李郎中好好收拾,吃几副苦药,自然就好利索了!”
“好啊,”袁骁自然是得了便宜还要卖卖乖的角色,“倒时候如梦你也要给我玫瑰糖吃。”
佳人索性背转身朝他,尤嫌不足地举起袖子堵住耳朵。袁骁也不计较,蹭着贴了上去,一手环住如梦的那柔软的腰肢。
许是真累了,亦或是春困,这对年少情侣不一会儿便依着仿佛无边浩瀚的□睡去。

第十八章

再度醒来已是掌灯十分。恐是体内药力不曾完全散去,如梦迷迷瞪瞪间只觉得远处飘着一盏琉璃灯,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仍在西荒大漠中。
神智却是渐渐清明起来,也能感觉一侧袁骁的视线。
他不知醒来多久,又看了多久。
“自你病后,我怕你见着我生气,也只敢夜夜这般来望着你。”见如梦的秀发披散如瀑一般,胜过有着上好光泽的绸缎,袁骁终究忍不住,取来一缕放在鼻下,细细嗅闻。
“你总说怕我生气,却不说我为何要生气?”虽不说,但心中总存着一个终究是要天长地久的念头。如梦自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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