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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掌事嫡妻-第17章

小说: 掌事嫡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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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自己人,兄妹同根一家亲,碧水,把你捜到的证据给眉姨娘瞧瞧,别说咱们冤枉了好人。」孟清华把手一扬,眉眼染笑,一派悠闲。

她把碧水降为二等丫头自有用处,让人以为她无关紧要,方便她往来各个姨娘的屋子,和其他丫头打好关系,再以金钱收买她们的忠心。

瞧!效果不就出来了。

眉姨娘身后另一名站著的丫头素儿便是暗藏的棋子,她虽是和眉姨娘一起从青楼到周府的贴身丫头,可利字当头谁能不动心,银子一旦晃花了眼也就顾不得良心。

锦儿是眉姨娘到了周府才派到她身边服侍的丫头,因此有关眉姨娘过往的种种,没人比素儿更清楚了,连眉姨娘藏放贵重物品的地方她都了若指掌,甚至有些还是她去放的。

「这、这是……」大少奶奶怎么能在她那儿捜东西?而且还说是「证据」,这不是要她的命,断她的生路吗?

眉姨娘惊得几欲晕厥,脸白似纸。

「你分得的银票,上面还有大通行的印监,以及你与贼兄长往来的书信和当票,府里的字画、花瓶、翡翠玉盘等少了不少,要不要和当票对一对,看数目符不符合。」所谓家贼难防,连只玉杯也不放过,所得银两全成了私房钱。

「我……我……」咬著下唇,眉姨娘泪眼婆娑,这回她不是装的,真是因绝望而泪流满面。

她最后一点底都给掀了,还能不哭吗?

「绿眉,我待你仁至义尽了,你却是串通外人来盗取我书房内的私密文件,后又心怀不轨与恶毒丫头串谋陷害正妻,你盗卖府中物件我姑且不论,但你其心有异我就容不下。」

「大少爷?」她怔忡地忘了哭泣,仰起脸。

「你走吧!周府供不起你,那些大少奶奶捜出的私房你带走,我一样不取,当是你这进府服侍的报酬,日后好自为之。」周明寰说得冷漠,连一眼也不肯看她。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爷身边,我死也要留在周府,我不走……」眉姨娘又磕头又哭喊,一副抵死不走的样子。

「常新。」

「是的,大少爷。」常新一躬身。

「把人拖走。」

「是。」

原形毕露的眉姨娘又打又咬,十足泼妇样,不让常新近身,常新便左手一举劈向她颈后,一道手刀将人劈晕了。

两名家丁上前将昏迷不醒的眉姨娘由后门拖出,一名丫头随后把她的私人物品一并丢到她脚旁,再无人顾念她死活。

眉姨娘醒后又在后门哭闹不休,想要进门,大总管魏岩冷著脸挡在门外,说她再吵闹便卖去青楼,她一听也不哭了,讪然走开。

书房内的审判还没完。

「至于你……」

之韵抱著身子抖。

「这些年来我待你不薄,从未有过打骂,你和兰香都是我信任的人,她安分守己的嫁人,而你却……哼!一个低贱丫头也胆敢辱主,我的妻子是你能欺的吗?打五十大板逐出府,一家发卖苦寒之地。」他绝不留下后患。

「不——」之韵两眼翻白,往后一倒。

一声声的板子声把痛醒的之韵打得死去活来,不到十板子就见血了,后背血迹斑斑,怵目惊心,也算给其他人一个警惕,别犯同样的错误,主子就是主子,由不得人算计。

想不透澈的之韵是自寻死路,仗著对大少爷屋子里熟稔,悄悄潜入屋里把黄铜小盒往床底一塞,自以为高明,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得天衣无缝,殊不知早有双眼睛盯著她的一举一动。

孟清华早料到她会有这举动,派了人盯住她。以前的她太傻了,什么事都自己去斗去吵,不但自己吃了闷亏还与夫婿交恶,平白担了恶妇之名。

「别看了,小心伤了孩子,回屋休息去,闻多了血腥味怕你又犯恶了。」她孕吐的情况好不容易好了些,不可再因为这些糟事不舒服。

周明寰心系妻子的身子,面色一凛。

「还有一个呢!」她指著绑得扎实的人球。

他看也不看的说道:「送官府严办,还留他吃酒不成。」

话才说完,一只蒲掌往他肩上重重一拍。

「那你留不留我呀,妹婿!我可是今日的大功臣,没有好酒好菜备著,我大闹你周府三天三夜。」孟观一脸耍赖到底的厚颜样,笑声豪气得整座宅子都听得见,几乎震动树叶。

周明寰没好气地横蹄一眼。「不留你成吗?那份契约书还得重签一份,我可不敢劳驾大舅兄再跑一趟。」

孟观也很无赖地撇嘴,把事儿一推,说:「那是我妹子撕的,你找她负责,与我无关。」

朱唇一掀,孟清华往兄长腰上一掐,痛得他哇哇大叫,直呼她女儿贼,一嫁了人就不顾娘家人,是个狠心的。

「和我签约的是孟府,华儿是我周家人。」亲疏立现,内外有分,他的妻已入了周氏祖谱。

好样的!孟观一听直想咧嘴大笑。他家妹子没嫁错人,妹婿是个会疼老婆的。「那让周大少奶奶弄几道下酒菜来慰劳慰劳远道而来的亲戚吧,我不贪多,随便上个十来道就好。」

「不行。」就好?亏他说得出口。

周明寰一口回绝。

听到不行,孟观两道浓眉就竖了起来。「你凭什么拒绝,那是我妹子,我是你的大舅子。」

他老大不高兴了。

「华儿有了身子不宜久站,要是有个闪失,你承担得起吗?」他周明寰就是个小气的,妻子的好不分人。

随著肚子的显怀,夫妻俩的感情也越来越好,无所不谈,举案齐眉,夜夜相拥,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了解彼此心意。

夫妻贵在交心,心与心相连,何事不能其利断金。

眉姨娘和之韵若是得知孟清华撕毁的其实是周、孟两府合作的契约书,大概会后悔到口吐鲜血吧!她们用尽心思偷了有何用,如孟清华所言,再签一份不就得了,全在她一句话,那铁矿原是她的嫁妆,她想给谁就给谁。

所以栽赃是多余的,哪有主人偷自己的铁,岂不滑稽。

锦儿乱棒打死,素儿得了五百两,连同卖身契放出府去,眉姨娘、之韵、高井三的下场也不如意,他们作恶多端、自作自受,妄想为难大少奶奶,不值得同情。

不过兔死狐悲,躲在窗后偷瞧的珍姨娘打了个冷颤,手心直冒汗,嘴巴不停的啃著核果仁。

「算了,我不想挨我娘的棒子,等华儿生了我再来打打牙祭。这会儿你有铁料了,我有笔生意和你谈,有关九爷的。」孟观自来熟地勾肩搭背,对近在眼前的冷脸视若无睹。

「九爷?」

周明寰黑瞳一闪。

几家欢乐几家愁。

周府大房解决了眉姨娘勾结外贼一事,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崔氏娘家又出事了。

说是「又」一点也不假,近半年来,崔信良父子接管的周府产业频频有事发生,不是铁料少了,便是兵器短缺,再不就是帐面不对,很多银子平白不见了。

还有铺子的刀呀剑的太过锋利,客人一试便在胳膊肘划出个大口子,血流如注,这厢闹著要赔钱、出医药费,连崔家自家的绸缎庄也出了问题,卖出的绸缎锦布被老鼠咬破了好几个大洞,人家打上门要索赔。

不到几个月工夫,从周府贪来的银钱吐出不少,除了还管著事,手上有银两进出,攒到钱袋里的已所剩无几,前儿个还因付不出货款而被打了一顿,急急向崔氏调头寸。

「孟如呀!你看这可怎么好,好不容易到手的金元宝又得吐出去,我真的很不甘心呀!眼看白花花的银子由眼前飞过去,我那心痛跟刨心没两样,痛得直想打滚了……」

崔信良一脸痛心地捂著胸口,昔日的意气风发全没了,像突然老了十岁似的,深得足以夹死蚊子的皱纹一条一条浮现,四十出头看著活似六旬老者,背都有一些些驼了,直不起腰。

得而复失的银子没了,那跟要他的命一样,让他不得不来找一向有手段的妹子哀嚎两声。

从妹妹指缝漏出点银水,足够他一家人一整年不愁吃穿了,她银子把得紧,又守得住私房,不找她伸手还能找谁讨。

「你也别在我耳边嚎了,嚎得我心烦,我才要问一句你们是做哪门子生意,为什么这一年来亏损连连?连我在老爷跟前都不好交代,说了不少好话才遮掩过去。」她这头疼著呢!

什么都好说话,唯有银子一事不讲情面,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乱子,说和管事的无关谁信得过。

好在二十年夫妻还知道性子,她说两句好听话吹吹枕头风,再一夜温存地伺候得老爷浑身舒畅,他这才暂时压下这件事,再给她娘家人一次机会。

「我也没少费心思经营,这一大半银子是进了自个儿银袋,哪里能马虎不用心,可是客源变少了是事实,我管的那几间铺子明显逛的人少了,还嫌弃东嫌弃西的说我卖贵了,辛苦赚几个钱还得卖老脸……」他长吁短叹,抱怨连连。

崔氏狠瞪了兄长一眼。她还不晓得他贪小利的心性吗?「你敢说你没往上添价钱,好从中赚取差价?」

「这……呵呵小钱小钱,何必放在眼里。」崔信良搓手——笑,不见半点反省。

她一哼。「积沙成塔,小钱一多也能成了大钱,你非要眼皮子那么浅吗?把眼光放远些,周府的财产几乎掌控在我们手中,你要多少没有,还要贪那一点点不称手的零头。」

没志气,成不了大事。

「话不是这么说,生意难做呀!虽然咱们手里攒著周府的产业,可还挂在周家人名下,哥哥能拿的是黄金白银,总不能把一间一间的铺子卖掉好换银两吧,要不你家老爷不用自家造的剑戳死我才有鬼。」

他们能私下偷不能明著抢,若是惊动了周府老爷就得打水漂儿了,没讨得好处还惹来一身腥。

「前几年就不难做,为何这一年来才……」等等!崔氏眉头一颦。

这一年一切未变,只有周明寰娶了孟清华这桩事而已,莫非有关连?

「哼!还不是你们周府大郎有出息了,攀上铸铁世家的孟府,你看那铁料是一车一车的载,出车快铁料又好,价钱上好谈,人家卖的是姻亲的面子,我去讲价半点情面也不给,孟府的管事还说只跟姑爷谈,我这外姓人哪边凉快哪边待。」

他被气得趔趄,扭头就走,不拿热脸往冷屁股贴。

果然。「他买的铁料也是给了周府,二哥顾著铁料场,还不是给了我们,大哥气什么劲。」

一提到铁料场,崔信良不由得火冒三丈。「哪是到了你二哥的场子去,那贼小子另辟仓库储货,用了孟府的名义存放,说是两家合作铸造兵器,我想动也动不了。」

「什么,真有其事?」崔氏愕然。

那小子有这么大本事?

崔氏一想,有了孟府的相助,周明寰不可能毫无助益,就算瘸了腿的幼犬长大了也会咬人,多了妻家的帮助哪能不助长他的势力。他的羽翼在短短时日内羽丰展翅了。

难怪他非孟府千金不娶,频频挑动老夫人出面为他谈下这门亲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迎娶过门。

好计谋,连她都瞒过了,只记得孟府是铸铁的,和打造兵器的周府算是同行,却忘了孟府也采矿,自产自销,铁器用具全出自自家的矿场,铁料不用出钱买,雇人一挖便源源不绝,铁石亦能成金。

「我们现在不只要防著你家大郎,还要看著孟府人,要是真让他们联手,我们还有活路吗?孟府那儿子可是精明得像鬼,一疏忽准会被他吸个精光。」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和他对上。

面有恼意的崔氏有著相同想法,绝不能让周明寰和孟府牵扯过深,她必须斩断他们的联系,否则对她的处境极其不利,她已经可以感受到无形的威胁正朝她席卷而来。若是溪儿有真材实料,能独当一面,而非不学无术、只会做表面功夫的花架子,她也省得操这份心,事事为他盘算,但事实不然,她只好辛苦点。

「大哥,你先回去,这事我再想想,总会想出法子应付。」其实她心里早有阴毒的计谋。

一不做,二不休。

斩草除根。

「那银子……」崔信良猥琐一笑,明著讨要,能多给的他不会少取,当作额外的奖贝。

崔氏不耐烦地摆摆手,一旁的锺嬷嬷取来梨花木镶如意纹匣子。「省著点用,别把我的私房挖空了,老爷的银子给得少,你得把生意搞好,不要丢我的脸。」

唠唠叨叨的,真罗唆。崔信良在心里咕哝,面上却笑得亲热。「我晓得,不会给你添麻烦。」将手里一叠银票往怀里塞,他走时脚步轻快无比,嘴里还哼著江南小曲,满面春风。

他是满脸爽快,殊不知妹子崔氏心口沉甸甸,两眉间尽是挥不去的阴霾,她担忧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年幼的周明寰能任由她摆布,纵使有老夫人和巧姨娘护住,她要他往东他还能往西吗?搓圆捏扁随她拿捏,就算她明里暗里的苛扣月例也没人敢多提一句。

可是日渐茁壮的狼崽仔牙长尖了,爪子磨利了,有了自己的主见和城府,变得危险又凶狠,她控制不了他了。

既无法防范,又什么方法可以削弱他的实力,让他从此一蹶不振?

崔氏深深苦恼中。

但她的麻烦事不只一桩,让她头疼的人又添了一个。一道鹅黄绿,身著翡翠色八幅罗裙的身影如风飘至。

「娘,我听说大舅父来了,他在哪里?女儿要向大舅父请安呢。」周玉馨穿的是新衣,头上簪著双蝶珍珠花白玉簪,耳上戴的是赤金镶猫眼石耳坠,一身喜气的面露欢喜笑靥。

「馨儿,娘不是嘱咐你多在屋里绣花,把针尔女红的手艺学好了,日后到了婆家才不会遭人嫌弃吗?」女儿这说风是雨的性子是跟谁学的,让她愁白了发为女儿将来婚事忧心不已。

「腻了,老是绣花有什么意思,你瞧我十根指头都戳红了,娘就饶了我吧!让我过几日舒心的日子,把我嫁近点你就不用愁了。」她语带暗示。

崔氏没好气地往女儿眉心一戳。「就你没出息,谁不巴望嫁个大富大贵的人家,偏你还嫌烦。」

「娘,别尽顾数落女儿,大舅父人呢?东岳表哥有没有来,我这一身衣服想让表哥瞧瞧,包准他看花眼。」周玉馨得意的原地转圈,飞起的裙摆缀了几十颗粉色珍珠。

孟清华送了她一匣子粉色珍珠,她全命人钻了孔,一颗一颗缝在裙子上,裙一摇摆便熠熠发亮。

看出女儿心思的崔氏面色微凝,并不作声。「娘给你看了一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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