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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尚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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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这种清清凉凉的药膏,自受伤之后那一阵阵抽风似的头痛倒止住了,让我睡了一个好觉。

接下来的日子,我常常半夜拜访在长信宫吃斋礼佛的太后娘娘。在孔文珍的配合下,给她带一些适用的好东西过去。孔文珍见我不论制衫还是配汤的点子层出不穷,心中越发地艳羡,更不敢驳我的要求,尽心尽力地办了给我,让我给太后娘娘带了过去。我与太后都没有提起我在新帝那里受的委屈,但她对我的态度却略有和缓。我想,这就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本朝自很久以前就废止了妃嫔每日向皇后请安的制度,改为一个月宫内妃嫔相聚一次。其他的妃嫔见时皇后掌控后宫,权势日盛,便时不时地在她那里走动走动,我却一次都没去过,除非传召又或是例行的请安,我才会出现在时皇后的昭纯宫。

我想,我做的一切,想必皆已传到太后的耳内吧。

新帝登基后,二皇子虽被封为信王遣往封地,但依旧得到各藩王的支持。新帝并未采取行动,想来一是为求个好名声,二是朝政被太后一党把持多年,一时之间,他没有办法下手惩治吧。

看似平静的朝廷,并未像前朝武帝初登帝位之时大开杀戒,但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只怕是更为剧烈。

这几日风轻云淡,头上的伤口也渐渐地好了。想到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我难免心情大好。自上次侍寝之后,夏侯辰便没有再传唤我,想来他把心中的怒气宣泄了之后,便不再把我记在心上。我自是乐见其成。按照计划的发展,最多一两个月,我便会找到另外一条出路。

我懒懒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云锦青帐。玉色帐钩被晨风一吹,下垂的翡翠珠子便叮当作响,有如玉珠落盘。

窗外尚有明月西斜。

素洁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弯了腰,在帐前轻声唤道:“娘娘,起来吧。”

我缓缓地坐起了身,问道:“今日是向皇后请安的日子?”

素洁点了点头,“娘娘每到这个日子便从四更天就开始打扮了,今儿个可有些晚了。”

我揭了青帐懒懒起身,道:“不晚,我总归落不成最后一个。”

每次宫内妃嫔在昭纯宫相聚,师媛媛总是最后一位,早惹得众妃嫔不满,她却依然故我,着实让我佩服。

“娘娘,今日梳个反绾髻罢。衬上尚宫局送来的紫玉攒金凤钗,再穿上那件荷花渐次而开的百罗绣裙,既显了娘娘的美态,又不会太过突出。”

素洁最近会察言观色很多,我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就依你罢。”

罗裙尚配玉钗凤

素洁甚少得到我的赞许,听到此言,喜不自胜地去准备了。我略有些奇怪:素洁虽说入宫未久,但宫内是一个极大的染缸,她跟在我身边已有几个月了,应该听闻了我的处境,为何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

等她放好衣裙配钗,我忍不住问道:“素洁,这些日子,跟着本妃,可受了委屈?”

素洁慌得忙跪下,“娘娘,奴婢怎么敢叫委屈?能侍候娘娘,是奴婢几生修来的福气。奴婢初入宫时,得知侍候的是您,不知有多高兴呢。奴婢入宫前是宝器坊的制钗丫环,因得手巧,才被选入宫的。娘娘以前制作的几件梳金翡翠,流传了出去,被宝器坊收藏,依此打照,仿制品成为民间趋之若鹜的东西。娘娘的大名,在奴婢听来,却是如雷贯耳呢!”

我提起了兴趣,没想到我制作的珠钗在宫内看似平常,在民间却被推崇,于是问道:“是什么样式的珠钗传出了宫去?”

素洁道:“有一对双翠翘的鸳钗,步摇玉搔头,以及攒玉象牙梳……”

素洁如数家珍地说了出来,让我略略有了些印象。这几样小东西,却是我好几年前做出来的。想来后面有了层出不穷的新款,这几样老款就被某位妃子随手打发了,没曾想在民间得到如此的重视。

可那又怎样?我永远也走不出皇宫这个金子打造的笼子,而我,也只适合于生长在这里。

既成了主子,那以前帮人制钗制衫的往事,反而成为人人取笑的源头。

我懒懒地打断了素洁的描述,道:“叫素环进来。今儿个,让她跟我去昭纯宫罢。”

素洁脸上的兴奋之色消失不见,只得微敛了衣裙,前去叫她。

素环听闻我带她去昭纯宫,略有些惊异,抬头望了我一眼,因前几次我都是带了素洁去的,除却第一次,从未带上过她。

我仿若未见她脸上的神色,只道:“走吧。”

宫轿已在门口等候,我坐上轿子,素环跟在轿旁,一路向昭纯宫而去。在路上交汇之处,偶尔可见其他妃嫔的轿子也行在路上,我自是得让她们先行。她们的排场比我大了很多,至少也有三四人随侍轿旁,不像我只有素环一个。

当我揭开帘子,看到昭纯宫金黄色琉璃瓦铺顶的时候,却发现早有三三两两的轿子停在了昭纯宫的宫门前,妃嫔们从轿子里下来,脚踩在汉白玉的石阶上,谈笑甚欢地走进了昭纯宫。因我在路上让道给其他妃嫔,居然是倒数第二入宫的,只比师媛媛早了一点儿。

所幸的是,我跟着其他妃嫔入了座,倒不是那么打眼。

皇后今儿个没像第一次与妃嫔们见面那样,一早就坐在了主座之上,等众妃嫔齐了,才听到太监的宣喏:“皇后娘娘驾到。”

一阵珠环佩响,我望过去,微微有些吃惊。皇后梳了一个高耸入云的鸾凤髻,饰以金翠凤凰,穿着暗红色的九凤朝旭裙,整个人既庄严大方,又美*人。让我吃惊的不是别的,而是时凤芹鸾凤髻上所插金翠凤凰,虽款式稍作了些改变,凤凰嘴里加上了含有水钻的垂珠,但我认得清楚,这个物件儿,可不正是以前的上官皇后而今的太后所有的。

看来时凤芹在后宫羽翼渐丰,从她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表情自然而然地褪了几分初到之时的纯和谦让之色,增加了几分威仪。

这个时候,师媛媛才在随行宫女的陪同之下,缓缓地走进大厅,向皇后行了大礼之后,坐在她应坐的位子之上。

由于今天皇上没来,众妃嫔不用使尽浑身解数引起皇上的注目,席位上倒也莺声燕语,一片和谐。坐在我旁边的施美人凑了过来,问了几件有关首饰搭配的问题,又说自己的珠钗时日年久,有些珠子轻脱,珍珠掉色,不知可不可以补。我自然满口应承下来,完全忽略了她语气之中轻蔑之色。

施美人一开了头,便有好几位坐在我身边的低等妃嫔全都凑了过来,有的问起了衣裙,有的问了屋子里的摆设可有什么犯冲之处。我言无不尽,自然引起了坐在主位的皇后的注意。师媛媛坐在皇后的下首,她一向与皇后无话可说,注意到我这边的小小骚动,便回过头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您看看,宁选侍可真受人欢迎呢,忙得连点心都来不及吃上一口。”

月容华一向是皇后那边的,妃位比师媛媛低了一级,坐在师媛媛的身边,闻言用绣帕捂了嘴笑道:“听说那一日,皇上还开了恩典,特意叫了宁选侍去师昭仪的栖霞阁绣上裙子上的鸟眼,皇上对姐姐可真是恩宠。”

师媛媛脸色略有些发白,一声不发地只顾用紫檀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来吃。

月容华却不肯放过她,继续问道:“可不知师昭仪后来穿了那件绣好眼睛的百鸟裙舞了没有?想必是舞过了吧。可想而知,师昭仪舞起来必是百鸟齐飞,活泼灵动。今儿个皇上虽没来,可我们姐妹们相聚也高兴,皇后娘娘必定也想再看看师昭仪穿上那件百鸟裙一舞吧?”

时皇后果被提起了兴趣,道:“那百鸟裙想必在栖霞阁吧?本宫叫人取了来,左右无事,师昭仪不如一舞?”

师媛媛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这时妃嫔们见这两位挑起了话头,箭箭直指师媛媛,早熄了在我那里取经的兴趣,个个停了话语,眼望这边。师媛媛那啪的一声,响在大厅之内,特别的刺耳。

时皇后脸色一变,笑容收敛,正要发话,却见师媛媛出列向时皇后行礼告罪道:“皇后娘娘,臣妾一时失手,惊扰了娘娘,可这皆因臣妾内心惊慌,不知如何回答皇后娘娘才好。那百鸟裙当天晚上就被皇上拿走了,实不在栖霞阁。”

我忽然间明白,月容华挑起话头,皇后故作兴趣,师媛媛道出真相,所有一切的矛头皆指向了我。我只是不明白,皇上也不过宿在我那里一晚而已,我并未有专宠之嫌,为何就碍了皇后的眼了?难道,皆因我全无背景的身份,所以被皇后挑来杀鸡给猴看?

又或许,新帝从我这里发掘不出什么价值,所以暗示皇后可以下手除去了?

我知道,像我这样低等的妃嫔,既未受宠于皇帝,皇后是可以随便找个理由除了的。像上一次师媛媛承恩,皇帝后来却到了我的兰若轩,这便是惑主媚上的罪行。宫里头的人如想要人死,什么样的罪名都可捏了出来。

我心中百转千回,知道我如果不采取主动,便再也没有机会,便缓缓地出了列,跪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皆因当晚时日短,那条百鸟裙尚未绣好,所以皇上派人从栖霞阁拿了出来,送到臣妾的兰若轩。可臣妾愚钝,却把那百鸟裙绣坏了。虽然皇上没再提起这件事,可臣妾暗自羞愧,一时之间未来得及向师姐姐详报,望皇后娘娘恕罪。”

时皇后听我的语气之中提起了皇上,微皱了一下眉头,正要说话,月容华便轻笑道:“宁选侍以前可不知怎么当的尚宫,简单的一条百鸟裙都绣坏了。皇上既不怪罪,我们也不便再拿这事说了。”

她这句话如火上浇油,周围的妃嫔个个露出不平之色。时皇后微皱了眉头,道:“听闻当晚皇上原本宿在栖霞阁的,后面却去了兰若轩,不知是也不是?”

我跪在地板上,垂头暗想,果然来了。

我忙伏地磕头道:“皇上去了臣妾的兰若轩,原只因为臣妾院子里的兰花又开了不少,皇上听闻了,才想过去看看的。臣妾的兰若轩,原是当年为兰贵人培育兰花的地方。当年兰贵人宠冠后宫的时候,臣妾年龄虽小,也听闻过此事。兰贵人后来获罪死于冷宫之中,兰若轩的兰花便无人看管,渐渐凋零了下来。后来臣妾居于那里,闲来无事,使人照料兰花,却想不到那娇贵之极的蝶蕊竟盛开了。可见虽说人已去,但留下的东西好的却是依旧是好的。花是这样,珠钗也是这样。略加一点儿东西,改一下款式,旧东西便发出新的光彩来。旧人虽不好,可也怪不到东西身上,只因有些物件儿伴随旧主,却也是身不由己。”

我微抬起头,眼角余光望了一下皇后,却见皇后用手指轻拂了一下头上插的金翠凤凰,良久没有出声。

月容华等一众妃嫔却不知道我绕了一个大圈,不责己罪却谈起兰贵人的兰花是为何意,一时间便怔住了,倒没有人再咄咄逼人。

正如我所料,时凤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没有再纠缠于这一件事,反而扯开话题,谈起其他来。其他妃嫔惯会见风使舵,见时凤芹都不再提起了,便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再提这事。而直到宴席结束,夏侯辰也没有到场,妃嫔们便意兴阑珊起来,宴会很快地散了。而我,却被时凤芹以凤钗金线易脱为由留了下来。

我知道,她听懂了我的话,我等待良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当我走进内堂的时候,时凤芹手上正把玩着那支加了水钻点珠的金翠凤凰,透明的水钻如雨珠一般在她手里跳动。我依例向她行了礼,她则叫人给我备了座儿。

把金翠凤凰放在旁边铺了锦绣的紫檀盘子里,她这才笑道:“宁选侍不愧以前当过尚宫,一眼就看出这金翠凤凰的出处。依律法,这东西她便不能再用了,由内侍监收了回来。可我实在喜欢这物件儿的精致手工,因而叫尚宫局改了呈上来。如今尚宫局没有你主持大局,也不知改得合不合适。”

却因帝王心生恶

我一笑,道:“孔尚宫人忠厚,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循规蹈矩,倒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支凤钗原本所用之物采用的全是*:一双眼睛用的是百年难寻的千夜珠,凤身用的也不是普通的黄金,而是制金工匠们试炼了无数次才成功的赤金。因为熔成凤身之后,再也没能再成功一次,所以,这支凤钗才会金贵如此。如果让它从此蒙尘库房,倒真是可惜……”

时凤芹又拿起这凤钗,用手指抚了抚,才珍惜地放下,道:“就怕皇上不高兴本宫戴这样东西。”

我望着她手里的凤钗,另外加上去的水钻垂珠并未让它失去原本的光彩,“她用过的东西原本是最好的,可现在皇后娘娘在后宫为大,自然这些好东西全都得转移到皇后娘娘这儿。臣妾想,皇上见此高兴都来不及呢。”

时凤芹含了微笑望着我,“宁选侍真会说话,难怪以前会高居尚宫之位。”

我略垂了头道:“即便是贵为尚宫,也得听命于皇后娘娘。娘娘掌控后宫,若有不方便之处,臣妾可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

我终于把我来这里的最终目的都说了出来。这就是我等待良久,筹谋了许久的机会。我知道,像我这样低等的妃嫔如果想靠上皇后这棵大树,没有一定的筹码又怎么能行。光靠着每日里的闲聊巴结,以时凤芹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家世,想必从小到大早已看惯了。她所需要的,只是能帮助她的人而已,比如说她虽已握得后宫权柄,但太后的原班人马几乎未动,她又怎么会不寝食难安?

时凤芹轻声一笑,将那凤钗重又放回锦盒,“不知宁选侍有什么物件儿可让本宫玩赏一番呢?”

她在问我有什么筹码。我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正说到了她的心坎之上。我垂首道:“如果娘娘喜欢,旧人的旧物件儿,臣妾倒可以再拿几件回来。臣妾手虽不巧,但改装过后,保管没人能认得出。”

时凤芹脸有喜色,终笑出声来,点头而笑,“倒是本宫看走了眼,不知道宁选侍还有此等才能。”

正说笑着,却听见小太监在殿外唱喏:“皇上驾到!”

我一惊,差点忘了从凳上站起。时凤芹脸上露出真心的欢喜,低呼一声:“表哥来了?”急步走出去迎驾。我这才急忙从凳上站起,看见那个明黄色的身影,也不敢望他,便挨着凳子跪下了。

“芹儿最近可好?”他亲切和蔼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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