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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夕烟-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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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完短短的一曲,忘川伸手就要关好窗户,却看到火照正往她瞧来,她柔柔一笑,道:“风起夜寒,小心着凉。”
“嗯。”火照还是很随便的应了她一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听见。
那夜月色皎皎,迷离云雾也掩不住其光华,仿似奈何,所有是非黑暗也不能在他心里占上任何位置,内心单纯而偏执,满手血腥,但内心还是一贯的纯洁。
自那天开始,每夜明月当空,辉华遍地的时候,奈何都在等着五哥回来,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火照是否欺骗他,他只单纯的在等待,等不到,他还可以告诉自己:
还有下一次。
生命里总是有过很多的月夜,他愿用尽他的一生,来等他的五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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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地用御风送给他护身的小刀插着身下的厚雪,奈何盯住营里的火把,在心底里抱怨着龙泉跟火照为什么迟迟未归。
“我就说,你真的不觉得那个朱飞然很惹人讨厌?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逼高城主退下来,自己捞个代理城主来当,他还跟我摆出那种看不起人的嘴脸……如果不是御风叫我不要惹事,我一定会灭掉他!哼,放远目光,看看谁可以笑到最后……”
细细碎碎的唠叨教奈何精神一振,等了几天,总算是等到龙泉跟火照回来,几夜不肯入账休息的奈何看到他们便手舞足蹈的大叫:“火照哥哥!龙泉哥哥!”不料手上的小刀一时拿不稳,脱手向龙泉直直抛过去。
还在唠叨的龙泉刚下马便看到一柄飞刀向自己招呼过来,也来不及拔剑,人急智生侧着身子避开它,可是雪地湿滑,他根本踩不稳脚步,随即摔了个狗啃泥。
奈何看见他的丑态,很不给面子笑出声来,但很快便掩住嘴巴消音,心里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下弥天大罪,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他,最记恨龙泉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火照无言地将龙泉拉起来,觉得自己像是泡过一次冷水的龙泉忙不迭拍掉身上的碎雪,看到奈何便立即怒火中烧,上前扯住奈何的衣领,不爽地问:“小白痴你想谋杀我啊?”
奈何无辜地眨着眼,眼中像是会有泪水随时涌出,“我一时脱手……”
龙泉还是摆出一张臭脸,明显很不满他的解释,但令他不满的事情似乎真的不少,他很快把心思转到另一个问题上,“还有,怎么才过了几天,我的名字会放在火照后头?”明明从前他都是先叫龙泉再叫火照的,“火照,你对他做过什么?”
“我不知道。”嘴巴是奈何的,脑袋也是奈何的,干嘛要跟他扯上关系?
 
 
“奈何,我问你,如果我跟火照一同掉落水,你会先救哪个?” 
奈何毫不犹豫地答:“你啊。” 
龙泉顿时觉得心花怒放,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嗯,小白痴也懂得拍马屁嘛。” 
奈何接着解释:“莫邪姐姐或者忘川姐姐都会救火照哥哥的,可是她们必定不会救你,御风哥哥肯定乐得你去死的,所以就由我来救你吧。” 
他拍着自己的胸膛,一副重义气的样子,天真的话语句句带刺,刺得龙泉很不舒服,心想奈何根本精明得很,分明是讽刺他人缘比寡言的火照更差。 
察觉到龙泉脸上神情渐渐变天,火照忙以眼神示意奈何住口,可是奈何正说得高兴,根本没留心火照。 
“龙泉哥哥不用担心嘛,我会救你的。”奈何再一次保证。 
龙泉原来回复愉快的心情立即再跌入谷底,“我会游泳的,多谢关心。”他再也不理他们,负气走开去。 
火照跟在龙泉身后,经过奈何身边时,将一个小袋硬塞入奈何怀里,“在回程的时候买的,吃不完,给你。” 
这时正是子夜,又听到忘川的歌声夹杂在风中,风凉而不寒,明月照地,轻轻扫过每一处,这夜天气很好,奈何的心情也很好,忽然记得凤家那一园曼珠沙华,御风说待这边的战事告一段落便会让他回家,到时他便可以照顾着尚未开花的曼珠沙华,等待五哥回来。 
待龙泉他们走远,奈何这才追上去,蓦然回首一看,身后是一地的荒芜,犹如回望昨日,悲欢离合,最终只剩下空虚,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人曾经站在那儿凝视着他。 
或者,五哥曾经回来吧? 
或者,什么东西都有消失的时候…… 
当记忆变得朦胧,当昨天成了苍白,只要守着心中那小小的执念,保持那固执的纯真,将可看破红尘一切的迷乱,是非对错再不能入他的眼,腥风血雨占不到他的心,就像破开云雾的辉月,在黑夜中永远绽放着希望。 
-奈何篇完结- 





彼岸.海市蜃楼(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初见,就在那茫茫的原野,白雪成为唯一的景色,一抹艳红偶然闯入她的生命,在她眼眸里永远定格,自始花开花谢,四时交替,再没有褪色的一天。
很多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遗憾,人生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多一个“若”字,便足够我们惆怅一生,忍不住的吟诵,终究不能令我们回到最初。
一刻的初见,对她来说是雪地里的海市蜃楼,全是奢华塑造出来的假象,她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后话,她只定神,将她生命里最美丽的一刻收藏在心里。
总是有一个人,他只属于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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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如贼,这是她最早明白的道理。
公义是什么?公义就是权力,是利益,以金钱作代表物,有罪与否全在乎百姓能付得出多少银两。
她生处于一个朝政腐败的时代,当权的凤国政治不稳,贪官当道,民间时有义军崛起,契丹胡马还在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民不聊生。
当时手握重兵的平剑侯高俊行权力如日中天,一人爱簪,全朝豪门贵族争相仿效,到全国各地搜罗宝簪,听说当时的发簪已成为贵族独享的奢侈品,价值一直上涨,即使是富商妻女,也未必能够购得到上等簪饰。
有很多官员为巴结平剑侯成为他们的大靠山而加重地方赋税,一年比一年高的税务令百姓苦不堪言,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最终只是让狗官巴结平剑侯。自她有记忆开始,她就从没有有过一餐温饱。
有一天,官差又再来收税,父亲忍痛将一个月努力挣来的血汗钱全部交予他们,她在父亲身后抓住他的衣服,害怕的探头看着那些官差狰狞的面孔。
收完一家,官差接着到另一家收取,年老的黄伯还有刚丧夫的张婶交不出来,跪在地上乞求官差宽限几天,官差不肯,就这样用刀柄重重击打着他们。
“打!给我打死这两个刁民!你们给我看着,谁敢忤逆朝廷,谁就是这般下场!”
行刑的官差刻意放轻手劲,不急着拿去黄伯与张婶的性命,只是一下下的打着,面上全无怜悯之色,对身下两人的惨叫置若罔闻,其他的人紧握着拳头,甚至闭上眼睛,气也不敢透一口,生怕目无法纪的官差会以同样的手法对付自己。
黄伯和张婶的叫声愈来愈微弱,她大惊失色,不知哪来勇气,对着官差大喊着:“求求你们不要打黄伯和张婶!”
父亲想捂住她的嘴已经太迟,官差的头儿回头,转身直直往她走来,父亲已经怕得跪在地上请求官差放过他们。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蓦地脸上一凉,她伸手一摸,只觉脸上剧痛难当,官差头儿的刀已经出鞘,刀上染有鲜血,刀身上是她血流满面的样子。
官差头儿以懒得跟她计较的口吻道:“看你还是个娃儿我才破例给你一点教训。”
她还是怔在原地作不出任何反应,面部很痛,但她完全哭不出来,反是父亲不断向官差头儿叩头谢恩,然后急急拉住她离去。
父亲叫她不要再看,但她还是固执地回头,面上的血已流到她的睫毛上,令她所见的景物都染成血红色,血色中两位朝夕相对的老街坊仍在抽搐的身体,他们努力往她看过来,满面血污的他们眼中盛满着眼泪,无声地表达他们最后的感激。
从那时候开始,她恨死那个穷奢极侈的平剑侯!
其后四皇子开始肃清朝中要官,平剑侯带领其手下逃离帝都汴京,在漠北建立飞雁城,再后来凤国倒台,靖国立国,其间飞雁城还经过与契丹族的战火洗礼,但也没有动其根本,人们都称飞雁城为“天下第一城”,平剑侯也因此被世人誉为“天下第一人”。
昔日的平剑侯就这样成为一个传奇,想他当初虽生于中土江湖世家,祖上更曾入朝为官,但他身上一半契丹族的血统令他曾遭受到不少白眼,没有人想到他为凤朝四皇子击鼓一曲《兰陵王入阵曲》会令他获得领军出战的机会。
他在战场上饮血剑一挥破尽千军万马,二十岁已经是凤国碧落军统帅,二十二岁铲除政敌留国侯兼并对方所统领的黄泉军,同年获封平剑侯,位极人臣,当上飞雁城主后更是万人之上的上上人,契丹蛮族攻不破他的城池,靖国新朝逼不到他去降服。
 
 
茶余饭后人们总是会聊起他,不止一次,她听到有人在叹息,甚至以怜悯的语气说道:“平剑侯什么都好,可惜就是贪财。” 
每次听见这些话还有一堆人附和,她都会怒火中烧,脸上的伤疤狰狞地扭曲着。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害他们受苦的人,竟然反被他们所叹息。 
十岁左右,她的双亲先后离世,当时山穷水尽的她沦落成山寨的*妓,跟那群山贼学得一身好武艺,小小年纪在夜里飞檐走壁,盗尽所有贪官奸商的钱财。后来官府灭寨,她不用再受山贼摆布,但也变得无处可去。 
某年北方大旱,她看到一个瘦削的女孩在街上乞食,年纪应该比她少两三岁,身边卷缩着一个满面病容的男人,应该是女孩的父亲,她心中一动,想起与父母相依的岁月,随手给女孩一锭碎银。 
女孩热泪盈眶,竟然哑着嗓子叫她“女侠”。 
她立即楞住了,因为女孩的一句话,那天她一直在想着“侠”究竟是什么。 
在她的认知里,“侠”应该是为国为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伟人,而她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想自己得到温饱,从没有伟大到想帮助别人什么,也没想过当什么女侠。可是那女孩确实是叫着她“女侠”…… 
或许,这世间已经病得一塌糊涂。 
是这个乱世将所有是非黑白颠倒,官是贼,贼反而是侠。 
在黑暗世界中活跃多年,她渐渐闯出名堂,人人皆称她“魅影”,多少贪官奸商害怕她,多少平民仰慕她,没有一个江湖中人不赞她是女中豪杰。享尽荣誉,图得温饱,反而不及童年,那时候至少有父母邻居真心关爱她。 
多少个夜里她寂寞地抬起头来,或是繁星满天,或是乌云密布,或是明月孤光,但夜里再有多少的光芒,那始终都是夜晚,光驱不走黑暗,更赶不走寂寞。 
原来,她已经很久不曾见过日光。 
没有人甘心活在黑暗里,若她不是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她很有可能已经嫁人生子,平凡地过一生,但她偏偏生不逄时,成为一个女盗,自始日光容不下她。 





彼岸.海市蜃楼(二)


如果当初没有那场初见,她想她是没有勇气在黑暗中活下来的。
那年的雪出奇地大,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她冒着风雪深入御龙峰,就是想一看传说中夜月花的风采。
她不过是道听途说那儿是夜月花生长的地方,没有实质根据,但或许因为夜月花是幸福的象征,即使白雪纷飞,千辛万苦她也单纯的想去看看。
——没想到,会跟那个人相遇。
他仿佛是雪中的山鬼妖精,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一身鲜艳的红衣,就像是雪地上悠然怒放的艳花,红得几乎滴出鲜血,及腰的长发似是随意地束起,仅用银色的素簪固定好。他看起来就是那些富家公子,但出奇地,他并不惹她讨厌。
“你也是来看夜月花的?”
他开口,声音平平稳稳的,很是悦耳,令她心头生出一阵暖意,她娇嗔道:“原来傻子不止我一人。”
他回头过来,脸色有着病态的苍白,黛眉恰似水墨画中轻轻的一笔,随意勾勒着自然的美态,眼珠异常的黝黑,宛如深不见底的渊潭,深邃难测,眼波晶莹如晨露,他朝她浅浅一笑,微薄的朱唇仿似乱世中的一抹霞彩,让她看得有点失神。
只听他道:“世人,总是喜欢将飘渺的东西视作幸福,无人不痴,无人不傻,你我也不例外,醉生梦死,最重要的是自己喜欢。”
她冲口说道:“美人儿哥哥,你看过幸福的样子吗?”
他听她这样称呼他,有些发楞,接着忍不住笑了出声,“没有,所以我才想在我双眼完全瞎掉前看看传说中的夜月花,你呢?”
这回轮到她怔住,若不是他提起,她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失了焦点,目光虽是落在她身上,却没有正视她的脸。
“没有。”她上前,从怀中拿出火熠燃亮彼此的脸庞,“但美人儿哥哥,我觉得,幸福必然跟你一样美好。”
他定神凝视着她,看得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来,耳根早已经红透,他突然一笑,说了声再见,竟就这么转身离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惹他不快,忙道:“美人儿哥哥,你不去看夜月花吗?”
他的神情有点落寞,但笑意依然未减,“白雪茫茫,岂有月出之时?你道我们是不是傻子?”
她整个人呆住,心想他们真是傻得要死呢……若真要看夜月花,也该等雪霁的时候。
“但我想,人就是这样子,不管在何时,抑或是何地,只要有这么一点希望,人们也总是想拥有幸福,不顾一切也要去追寻。”他像个兄长般摸着她的发,手心是没有温度的冰冷。
他看起来其实很年轻,年纪应该也不会超过三十岁,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他有一种从心而来的憔悴,外表依旧的风华绝代,但内心千疮百孔,已然苍老。
看到他真的要离去,她急道:“美人儿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姓高,名字乃家父随意而起,并没有意思,不提也罢,丫头喜欢的,还是叫我‘美人儿哥哥’吧。来年春天若是有缘,我们必然会相见。”
那一声“丫头”,实在教她听得面红耳赤,她只是默然看着他离开,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告诉对方,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但他低声吟唱的诗词却是如此清晰。
“清风送别离人泪,花开花落,只记当时年少。”
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手中的火熠已经掉在地上,火迅速融化清雪,转眼又被雪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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