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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清照-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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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百里奚七十余岁还壮心不矣,何况是父亲不过半百之年,难不成历经坎坷后便不再关心政事了?”
文琪摇头苦笑:“你父亲自不敢比百里奚,官家却也不是秦穆公。原以为多年磨难,官家是认清了蔡氏的嘴脸,却不想是因着慧出西方,咱们才有了如此境遇。
纵是哲宗时期对我等多压制,却也只道时运不济,也不曾心冷。官家初登基时讲什么新旧两党建中靖国,一载后却又将元祐党人尽贬出京,连子弟也不肯放过,如今却又除党人一切之禁。”
文琪冷笑道:“如此朝令夕改一波三折,太过儿戏了。无怪章氏言道……”
话虽未说出口,可众人都知,那句未出口的话是“轻佻”。“端王轻佻”,这是当初在商议皇位立何人时章惇对当今天子的评价,如今看来,却也不是随口说说。
文琪看看了众人又道:“话虽如此,可眼前的时机却是不容错过。只是话说在当前,你们心中有数便是,千万莫与外人道。”
青娘等点头称是,回了各屋收拾行装。
是年仲春,青娘一家又回到了久违的京都。
这一回与上一回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季诚早早派了人接应,文琪自回了事先赁好的宅子,青娘便同季诚一起回了府司巷。
府司巷的仲春自是花团锦簇,赵府更是在这花团锦簇中愈加富丽。
青娘行走在赵府的游廊上,只觉连吸到胸膛中的气息都舒畅无比。看着那一张张迎面的笑脸,听着那一句句殷勤的请安,青娘笑着应着。她望着走在前头的季诚,季诚也正回过头来等她,日头斜斜地从侧面照过来,季诚笑语殷殷,青娘恍惚间竟有“有竹堂”前两人初见之感。
她迎着季诚的目光走去,步子轻快又急切,似小女儿般羞怯。
一切来得那样突然,一切又是那样美好。青娘虽不再像以前那样自命不凡,却也渐渐忘记了曾经的伤痛,若不是眼前的秦氏日日提醒她曾经的过往,她甚至会想,那些个不眠之夜、那些个寂寞闲愁、那些个不平怨恨是否都是梦呢?
这一年,季诚仍任他的鸿胪少卿,这一年,青娘仍填她的词饮她的酒,这一年,效游风亭、秋千架旁、上香途中、春闺梦里,两人双宿双栖,竟如新婚一般,自是快活无比。
每每酒醒之后,每每午夜梦醒,青娘会想:这样的日子是真的吗?刚成亲那两年他们也是如此亲密,只是好景不长,随着党祸日深,她往返于京都与明水间,白白蹉跎了三年的好时光。
可如今的如意能否稳操一生?都说彩云易散琉璃易碎,那她是否该在这如意的时候抓住些什么?
是父母的恩情?夫妻的恩爱?还是兄弟间的手足之情?
父母已年迈,自不能陪伴一生,夫妻、兄弟也都有各自的为难,唯一不变的,却是骨肉间的血脉联系。
骨肉,青娘咬着牙,暗道:成婚近六载,我也二十有三,若是再没有一个孩儿,便是季诚不说,在舅姑面前又有何颜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因果可是相报?穷究却在今朝

因果可是相报?穷究却在今朝
自青娘十八岁嫁进赵府,五六年间,翁舅赵正之由吏部侍郎递迁为吏部尚书、尚书右丞、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特进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赵府已呈烈火烹油之势。
然立秋过后正之身上却颇不自在。先是头疼,初时也不以为意,每日仍早早上朝。后来竟腰酸身痛高热不退。
郭夫人忙请了人来家诊治,都说是思虑过甚,以至劳倦伤脾,开了些补中益气的方子。
几副药吃下去却依然不见好转。
秋去冬来,冬至前后圣驾宿大庆殿,正之日夜陪伴。圣驾宿太庙祭拜时也是正之伴驾,至于驾诣青城斋宫、驾诣郊坛行礼、郊毕驾回、下赦等等,正之都极力支撑。
连日劳碌又连日二更便起,正之染上了风寒,病一日紧似一日,连除日(除夕)那日禁中的大傩仪式都未能参加。
郭夫人着了慌,遍请郎中调治,正之也不再勉强上朝。正月里谢绝来客,在家中安心养病。
过了十五,正之气色才渐渐红润起来。
却说这一日仲诚得了蔡京复相的消息,匆匆来说与正之。
正之闻言一把抓住了仲诚的手腕:“你待怎讲?”
仲诚道:“听闻蔡氏已于正月复相。”
正之听得此言,只觉胸口有热血往上涌,嗓子一痒,不由得一口血吐了出来。
仲诚慌忙喊了人来。
正之望着床前的三个儿子焦急的面孔,他以手拍床,怒道:“你们都是傻的吗,整日里都做些什么?如今人家已然复了相了,咱们竟还蒙在鼓里!”
仲诚、季诚都不敢回话,拿眼睛看伯诚,伯诚诺诺道:“父亲莫急,儿子这就出去打听。”
正之气道:“如今连你二弟都知晓了,你再去打听又有什么用?”
郭氏见正之如此,忙劝道:“老爷,莫急,若是有人有心瞒你,他们又怎能听得风声,又怎能知情?”
正之听得这话不由一愣:“有心瞒我?如今老夫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颇得圣宠,有谁会有心瞒我?难不成……”
“不对不对,官家与老夫亲厚非常,前不久还附在老夫耳边说话,怎么无缘无故的不与我商量便又复了蔡氏的相?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
仲诚低声道:“父亲可知叶梦得?”
正之沉吟片刻,答道:“此人出身书香世家,从祖父为我朝名臣叶清臣,其父祖倒未听贤名,只是母亲却是晁补之的妹子。他绍圣四年登进士第,言词颇能动人,向来是依附蔡氏,如今为起居郎。他又如何?可有不妥?”
仲诚道:“听闻传言,官家曾对叶言道‘京为相时,事事依从,京罢相,正之更其所行。若京再相,复反前政,何为?’
梦得答曰‘陛下前日所建立者,出于陛下乎,出于大臣乎?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改革)也!’官家大悦,才有此一出。”
正之听得此言,忽地从床上坐起,他双目红肿,似要瞪出血来:“好一个叶梦得,真是巧言令色。出于陛下还是出于大臣?这话也问得出来?哪一个为臣子的不是遵着官家的意思办事,哪一个臣子又敢忤逆官家?
还说什么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言下之意便是要官家不顾臣子的命运为所欲为了。既是如此,那还讲什么君王之情,还讲什么臣子之义?
不过是合了心意便用你擢你,将你捧上九重天,不合心意便罢你贬你,将你打入十八重地。说什么更京之所行,若不是官家因着有慧星见,震恐责己,深察京之奸罔,老夫又怎会凡京所为者一切罢之?
如今事态安然了,竟因着一句‘岂可以大臣进退而有所更张’便复了蔡的相。
原来崇宁五年慧星见,这过错由蔡来背,如今是大观元年,官家要更张,欲用蔡氏,不知这‘凡京所为者一切罢之’的过错是否由老夫来扛。
一言以辟之,不过是飞鸟尽良弓藏。”
一番言语说下来,正之不由得浑身栗抖。
众人见了,也不敢挪动他,只好将些热汤端来与他饮了。
自此,正之的情形越来越糟。初时还以病为由闭门谢客不再上朝堂,到了后来真的是缠绵病榻,连饮食都日渐少了。
蔡氏再相,复反前政,将正之这一年内更改的政事又都一一改回。朝中曾依附蔡氏的人自是在旁摇旗呐喊,与正之交好的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正之失宠之势之成,谁还敢再为他多说一句?
如此,大观元年三月,正之在病榻上接到了徽宗罢其右仆射授特讲观文殿大学士佑神观使的旨意。
多日不曾起身的正之接到旨意后竟坐了起来,抚掌笑道:“好,好!好一个观文殿大学士!
想我赵挺甫熙宁三年叶祖洽榜进士,三十岁致仕。出密州、知德州,又通判徐州、俄知楚州,后至京都,已有三十八载。
平息士卒冲击宫府之事、关注百姓水文地理之情,因推行王相公变法与苏、黄等人结怨,因顺应官家‘不与四夷生隙’的主张却得了个‘息兵’的名声。与京共事,不惧其厉,屡陈其奸恶,数次请去位避之。与官家的差使,更是不惧辛劳,夙兴夜寐,没有一日敢懈怠。
如今虽未到古稀之年,却四体百骸没有一处不疼痛,周身上下没有一时得安宁。
如此甚好,从此朝中少了一心为国的臣子,官家少了赤胆忠心的大臣,却多了许多曲意奉承、阿谀献媚的小人。”
伯诚兄弟三人见正之如此,心如刀绞。伯诚忙将枕头垫在正之身下让他倚了,这才道:“父亲,这大学士一职虽无吏守、无职掌,却是资望极峻,若不是做过宰相的,等闲受不得如此荣耀。父亲如今身子不快,正好安心静养,朝中之事本就纷乱,不如退出纷争,反倒落得个心静。
待得日后父亲身子康健了,或指点我兄弟三人,或含饴弄孙,或专心桑麻,如此颐养天年,岂不自在?好似那在朝中殚精竭虑的。”
仲诚、季诚听了也是附和。
正之摇了摇手:“说什么颐养天年、专心桑麻,那都是不得志的文人说得些酸话。你们可见过大虫吃素,你们可见过豺狼念佛?自古成王败寇,去岁为父将了蔡氏,如今蔡氏卷土重来,莫说我不愿颐养天年,但是从此我不问朝政,以蔡氏的为人,又何矣不报复?
为父行将就木,本无甚留恋,只是你们都还年轻,两个孙儿又小,从此风云变幻,就只有靠自己了。”
伯诚听正之这话说得不祥,心里黯然,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以目示季诚。
季诚明白,便悄悄出了内室,到东次间来请郭夫人。
正之这里病得如此厉害,媳妇们虽没像儿子们那样近身伺候,却是日日与郭夫人陪伴的。
郭夫人正指挥着人与正之请郎中、煎药,见季诚出来请她,知道事情不妙,快步到了内室。
此时正之说了一大篇的话,却是面色潮红,疲惫不堪。
郭夫人将正之安置好了,让儿子们退了出去。这才轻抚着正之的手心道:“老爷,您不常教导儿子们要看淡得失吗?怎么临到自己头上却乱了方寸。方才中甫(伯诚的字)说得不错,官家用咱们,咱们自当皆尽全力,不用咱们,咱们养好身子,过自己的日子便是了。那些费心费力的事交给别人去罢。”
正之叹了一声,却并不说话。
郭夫人又道:“如今咱们福也享过,罪也遭过,正该是安稳过些清净日子了,老爷,您说呢?”
正之还是无语。
郭夫人也是一声长叹:“老爷累了,且歇歇罢,妾身在外守着您。”说罢便要起身。
正之却一把抓住了郭夫人,郭夫人问道:“老爷?”
正之言道:“我有一话,你且细听。”说罢看着郭夫人,见郭夫人神情郑重,又道:“为夫此一病,怕是时日不多。你且莫哭,细听我言。”
“为夫怕是时日不多,我卒后官家定会临幸,你可求官家与谥我号中带一‘正’字,若得此字,我平生足矣。此其一。
我卒后,蔡氏定不会罢休,定会报复。青州知州吕惠卿乃为夫故交,为人机敏。你等若居京都不成,可往青州长住。此其二。
其三,三个儿子俱已长成。中甫、道甫心中颇有城府,进退亦是得当,两个孙儿也是好的,赵家门楣日后便得他们来光耀。德甫醉心金石,又忠厚胆小,于仕途上怕是难成大器。若是能平安度日也是一然。
几个女孩儿也都出嫁,只京娘一人尚未婚配。我卒后怕是那眼皮浅的要挑剔咱们。我意,京娘不要远嫁,只看京中有那人品才学俱好的士子,不论穷富,便可适之。
剩下的几房妾室我也无心安置,我知你素来是个公允的,你便安排罢。”
这哪里是夫妻间的言语,这分明是临终的遗言。
郭夫人初时还只是抹眼泪,听到后来却是浑身栗抖,不能自已。
她勉强道:“老爷放心,妾身定会安排妥当,随心老爷的心意。”
正之听得此话,心里甚是宽慰。又叫了儿子们进来,说了一番忠心为国看淡得失的话。随后又叮嘱孙子们,好好读书,将来光耀门楣。
当正之看着跪在地上小声哭泣的儿子、媳妇、孙男弟女,终是舒了一口气,沉沉睡去。
大观元年三月,正之罢右仆射后五日卒,终年六十八岁。
正之卒后,徽宗车驾临幸,郭夫人哭拜于地,请恩泽三事:其一便是乞于正之谥中带一“正”字。徽宗当场允了其余二事,唯谥“正”一事言道“待理会”。
“待理会”是徽宗的常说的,是不许的意思。果然,几日后谥号无“正”字,却为“清宪”。
正之卒后便有人受蔡京指使,诬陷正之交结富人。
正之卒后第三日,蔡京命京东路都转运使将正之在京的亲戚尽数捕入狱中。
众人被送至狱穷究,皆无事实。七月狱具(判罪定案):正之身为元祐大臣所荐,故力庇元祐奸党。遂家属遣归,追赠官,落职。
作者有话要说:

、离京都众人避祸,远是非屏居青州

离京都众人避祸,远是非屏居青州
不过几个月,赵府由原来的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霎时成了如今的车马稀少门可罗雀。正之在京的门人弟子本是不少,亲戚故旧也有许多,可因着蔡氏的诬陷,京中的亲旧都受了牵连,谁还敢再上前?
季诚三兄弟的差使本是因着正之的缘故才得的,如此一来便也丢了。府司巷的宅子本是正之为中书待郎时官家赐的,如今正之卒了,又落了官职,谁又能安心还住下去?
思前想后,郭夫人决定遣了不相干的闲杂人等,与伯诚兄弟三家、京娘到青州屏居。
只是如此大的家业,岂是说走便能抬腿就走的?善后的事情却是很多。
正之卒后,郭夫人心中虽悲痛,一切却还能勉强支持,后又求谥“正”字而不得,又历了三四个月的牢狱之灾,她便有些力不从心了。直到正之被落了个“力庇元祐奸党”的罪名,郭夫人定了去青州屏居的事,整个人便再也挺不住,大病了一场。
此时正值赵府多事之秋,谢氏、张氏忙着打点青州的事情,青娘便日夜在郭夫人床前侍疾。
郭夫人身子虽软弱,那志气却远比青娘想得要强。她躺在床上,并不像一般失了丈夫的妇人那样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她只是为没能为正之争来个“正”的谥号自责,只是为正之那个“力庇元祐奸党”的罪名不平。
青娘便安慰道:“母亲,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母亲先调养好身子,如今家中只您一位长辈,您若再不好好保养,可叫咱们这些做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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