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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玛格丽特未成年-第19章

小说: 玛格丽特未成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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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害怕读过信了以后却无法相信其中的任何一个字,那是何等悲哀的一件事情。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拆开信,直接将它丢进了垃圾篓。
再次拎起行李箱,右手都扣在了门把手上,却怎么也无法下定决心拧开门。
这一次离别就是永远了吧,让我再看一次这幢公寓,将它的样子永远刻画在心里吧。
我将每一扇门都打开了,手指抚过每一样家具,仿佛这样就可以带走这里的气息。
最后,是加西亚的卧室,这一次,他没有锁门。
那里还是原来的模样,我坐在床边,看着枕头上残留的浅浅压痕,突然之间,我对这样的自己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呢?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无法恨他?只要用恨意覆盖了其他的妄想,那么至少可以让淌血的伤口稍微平复一点吧。
我站起身,正要离去,突然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的《皇家百科全书》,这是加西亚最喜爱的书籍之一,我经常看到他捧着阅读,不时出神。
我拿起了那本书,随手翻开,一片纸轻飘飘的飞了出来。
弯腰捡了起来,随意瞥了一样,瞳孔瞬间收缩。
那是一张素描,上面画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少女,撑着花边小阳伞,披着及腰的卷发,将背影留给作画的人。
画像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
“送给加西亚。PS:请不要恨我。”
这行字的下面又添上了一句,好像是临时起意,字迹有些潦草。“当然,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恨我。”
多么自负的语气,那是坚信自己被深深爱着的人才能说出口的张狂的话语。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我攥着那副素描,身体滑落到了地上,肩膀擦到了床边那面冰凉的穿衣镜,我侧过头,看到一张泪痕斑驳的脸。
那是谁的脸,又是为了谁,竟会如此悲伤?
我将额头抵在镜子上,面对着镜子里的倒影,哭得撕心裂肺。
镜子的内外,双份的眼泪,这是我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件纪念物。
仿佛将一生的眼泪都哭干了,到最后眼角再也无法涌出一滴泪水,我将素描夹回原来的地方,起身离开。
走到大门边,犹豫了一下,我从垃圾篓里拣出那封信,将它塞到口袋里,然后决绝地走出了大门。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知道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切断在了身后。
再见了,加西亚。
Chapter 30
脚夫将我的行李丢上公共马车的车厢顶上,用绳子牢牢扎好。
“小姐,可以启程了。”驿站的车夫帮我拉开车门。
“谢谢。”我拢起裙子坐进了车厢,这辆公共马车的目的地是依云镇,除了那里我实在想不出哪里还能让我落脚。
我的旅伴们都已经到齐了,坐在对面的两位绅士一位正在阅读《赛马周报》,另一位则百无聊赖地挫指甲,和我坐在同一端的是一对母子,孩子吵个不停,让我心烦意乱。
或者应该说从离开加西亚的公寓开始,我就觉得心烦意乱,老是觉得人群中有几双监视的眼睛。
是玫瑰神秘会方面的,还是阿尔伯特少爷的人?我不动声色地赶到驿站,但是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哪怕是马车开动的现在。
我低下头,将脸隐藏在垂落的鬓发后面,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封信,莫名的就觉得获得了一些勇气。
一路上除了孩子的吵闹和母亲的安抚声以外,另外两名旅客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冷淡,看上去他们并不相识,但是偶尔,两束会意的眼神会短暂相撞又倏然分开。
天色渐渐暗下来,雾都早已被抛在了身后,前方就是夏伍德森林,马车刚驶入,浓密的树荫就将下午变成了夜幕。这时,我分明看到那两名绅士对视了一下,下巴微不可察地点了点。
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攥紧手里的信,暗暗祈求黑暗君王的帮助。
突然间,马匹一声嘶鸣,马车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失去平衡的旅客们东倒西歪,就是现在,我打开车门,一跃而下。
“抓住她。”一名绅士丢掉《赛马周报》,大声喊道。
我跌跌撞撞朝密林深处跑去,谁料刚跑了几步,一个巨大的阴影就笼罩住了我。
“嗨,小妞,往哪里跑呢?把身上的值钱东西都交出来。”一个龇着大黄牙,肩膀上扛着板斧的魁梧汉子拦住了我。
大脑延迟了两三秒才给出了答案——遇到强盗了。
回头一看,果然,可怜的车夫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了,那对母子哆哆嗦嗦地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丢到地上,那两名绅士被三个壮汉反扭住胳膊压在车厢上搜身,而车厢顶上早就爬上去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人,他们愉快地将行李一件一件丢下来。
我逃过了被玫瑰神秘会或者阿尔伯特少爷逮回雾都的命运,却又撞到了强盗的手心里,这该归进好运还是厄运里?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骑在一匹棕色牝马上骂骂咧咧的强盗头子无意瞥了我一眼,杂乱的黄色浓眉纠结了一会儿,似乎在艰难地辨认什么,最后强盗头子粗哑的嗓子里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叫唤。
“黛西,是你!”
“嗨,好久不见了,老伙计。”我扬了扬手,用土伦监狱通用的手势打了个招呼。

维克多布莱克是个名副其实的恶棍,即使在恶棍满地跑的土伦监狱他也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星。
作为土伦监狱的明星级人物,维克多的脾气不是太好,惟独对我非常友好,这是因为九年前他得了登革热,喝了我的一付草药以后奇迹般的捡回来一条命。虽然我解释过,这多半是依靠了强盗头子非人的顽强生命力,但是他一直非常固执地将我当成救命恩人。
在他的另眼相看下,我在土伦监狱的生活一直不错,即使两年前他被同伴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保释出去后,都没有什么人敢来招惹我。
看来,强盗头子出狱以后并没有忏悔以前的罪孽,又做起了熟悉的买卖。
“黛西,没想到你也出狱了。”强盗头子跳下马几步就走到了我面前,熊掌一样的手拍着我的肩膀,欢畅地哈哈大笑。
“去年出来的,感谢国王陛下的特赦。”
他瞅了瞅我的脸色,突然凑近,低声说:“怎么了,有麻烦?”
我不禁吃惊于强盗头子对危险的敏感,不愧是天天和麻烦打交道的人。“是的,不小心惹上了点小麻烦,不过托你的福,已经不要紧了。”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那两名绅士被反剪着手推掇在地上,根本毫无招架之力。维克多对手下使了个颜色,三名壮汉将可怜的肥羊们捆绑结实了塞进车厢,然后再将马匹从马车上卸了下来带走。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肥羊们都无法离开这里。
做完了善后的事情,维克多揽住我的肩膀以示亲密。“亲爱的小黛西,要不要来我这边?”
我一脸茫然。
“你知道我们这一行风险很大,经常有伤亡,如果有一个医生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尤其是一个巫女医生,巫术和医术双管齐下,哪怕是死人也能救活。”
我明白了,维克多一直对我蹩脚的医术和同样蹩脚的巫术念念不忘,再加上彼此熟悉底细,招揽我入伙是一件非常合算的事情。
“对不起,维克多,我和你一样都是念旧的人,还是老行当适合我。”我必须拒绝,因为扼杀了一块魂晶而入狱,这是一个过失,而如果做了强盗的同伴,那就是堕落了,我的良知不允许我做这样的事情。
“黛西。”强盗头子的眼睛眯了起来。
我的心突突一跳,我想起来了,在土伦监狱的时候维克多就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人。
揽住我肩膀的那只蒲扇大手加了几分力道,强盗头子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我的拒绝,异常欢快地大笑。“来吧,黛西,你会喜欢我的那些伙计们的。”
肩扛手提战利品的强盗们闻言纷纷对我露出了欢迎加入的笑容,根本无视我瞬间惨白的脸色。

维克多的老巢在夏伍德森林的深处,一个像模像样的小型村落,农妇汲水,孩子嬉戏打闹,大多是强盗们的亲眷,不知道底细的人会错以为是一派和谐宁静的乡村景色。
作为地位独特的医生,维克多特地分给了我一间单独的小木屋,屋子里除了简单的生活必需品以外,另外还配备有几套不错的医疗设备和必须的医药。木屋的内间作为我的卧室,外间则作为医疗室使用。
最近维克多和他的伙计们工作量不大,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我除了替几个调皮的孩子们包扎磕破的膝盖以外就无所事事了。
逃跑是完全不可能的,村落里的男人女人孩子都得到了监视我的命令,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可以察觉到关注的视线。况且,夏伍德森林可不是供游人喝茶散步的公园绿地,这里到处徘徊着饿狼和野熊,即便是身强力壮的强盗们,在身上没有背一支毛瑟枪的情况也不敢单身在森林里走动。这一点是维克多特意告诉我的,成功地打消了我趁夜逃离的念头。
我在这里渡过了一个多月,直到炎热的夏季来临,情况也没有丝毫转变,我绝望地认为离开的机会越来越渺茫,也许只有等待警察们将我当做强盗们的同伙送入监狱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自由。

变故发生在七月的第一个星期三,那一天,天气燥热,我独自一人在村落后面的小溪旁散步。
小溪明澈清凉,鹅卵石杂乱的铺在水底,圆润可爱,我坐在小溪旁的岩石上,脱了鞋将双脚泡在溪水里,双手支在身后看了会儿蓝天白云,发了会儿呆,情不自禁地又将那封信掏了出来。
信纸在无数次举棋不定的揉搓之中变得软皱不堪,火漆完好无损,我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心脏再次习惯性的疼痛,像被人用一根极细的丝线缓慢地缠绕收紧。
我郁郁地凝视着小溪晶亮的波澜,正在发呆中,远远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枯枝被踩断的咔嚓声,有人正靠近。
我回过头,来人已经近到了身边,他粗鲁地一把扯起我。
“黛西,头儿正在找你。”
我认出那是维克多的心腹之一,亦是那天拦住我对着我咧开大黄牙的强盗。我只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一个无所畏惧的粗汉,但是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没有信仰毫无畏惧的粗汉却脸色发青,牙齿惊恐地上下微微相错。
“强森,出了什么事情?”强森的个子足有两米,身板魁伟,双腿长而结实,他的一步抵得上我的两步半,我牵起裙角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
强森骤然睁大了双眼,像是被人狠狠击中了脸面。
“它……它来了。”他勉强克制着语气,但是压抑的战栗却袅绕在尾音里。
“它?它是谁?”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着我,我分明看到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嘴巴,他嗫嚅着,良久才爆发出一句蕴含着可怕意味的句子。
“瘟疫……瘟疫来了!”

Chapter 31
我赶到村落里的时候,病人已经躺在了医疗室的床上,他发着高烧,满口呓语。
瘟疫的恶名驱赶了围观者,病人的身边只留下了两个人,一个枯黄头发的年轻人正痛苦地揪着头发,对维克多叙述事情的经过。
“头儿,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离开村子一步。那个时候,我和约翰只是想去雾都找点乐子,进城后人们告诉我们六十年前的那场瘟疫又回来了,但是约翰坚持认为这是雾都新流行的骗人手段。我们在贝朗啤酒屋里喝了一晚上的啤酒,和一个从东方群岛回来的水手比试扳手腕,最后所有的人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下午,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啤酒屋女郎告诉我们,昨晚那个水手死了,毫无预兆地倒在酒桌上,医生来过了,诊断下来是瘟疫。”
他面色惨白,缓了缓气才继续说了下去。“我和约翰害怕极了,然后雾都官员雇佣的走狗们就冲了进来,要将昨晚接触过水手的人隔离起来。我们被关了起来,过了两天,约翰突然发起了高烧,他们要将他转到传染病医院,该死的,我怎么能让他们把约翰带走。我打晕了看守人,然后带着约翰上了一辆出租马车回到了夏伍德森林,刚到这里,约翰就晕了过去。天呐,瞧我都干了些什么啊,我应该将他留在雾都的。”
“镇定一点,凯奇,瞧你现在这样,活像个吓破胆的娘们。告诉我,雾都现在怎么样了?”
“非常不好,头儿,光上个礼拜就死了400人,我们出城的时候大街上到处都是拉尸车,听说国王陛下和王室成员们都离开了雾都。”
维克多狰狞地虬起浓眉,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该死的,关键的时候跑得比兔子还快。”
刚抵达医疗室的我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完整了,身体骤然失去了支撑,重重地撞到了医疗室内的架子上,一只试管摔了在了地上,呯一声提醒那两个人我的出现。
瘟疫,正在雾都大肆流行。那么,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维克多以为我被瘟疫的消息吓住了,大步走近我,拍了拍我的肩膀。“别害怕,黛西,这里是夏伍德森林,比雾都安全的多。不过我想你应该看看可怜的约翰,他的情况不怎么好。”
我定了定神,努力不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上前查看病床上的约翰。
我的医术虽然和巫术一样蹩脚,但是好歹也曾在医药学上下过一点功夫,查看过舌苔和瞳孔后基本确认是瘟疫。
“维克多,必须要把约翰隔离起来。”我看了一样旁边那个枯黄头发的年轻人,“还有凯奇。”
凯奇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为什么?我又没有感染瘟疫。”
“你接触过病人,起码隔离28天才能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染上瘟疫。”
年轻人被这种可能性吓得双腿战栗,维克多点点头。“好吧,黛西,照你说的做,还需要什么吗?”
“醋,硫磺,干净的布条,以及必要草药,我会把需要的草药列张单子交给你。”
“好。”他迟疑了一下,对我说,“那么黛西,约翰和凯奇就全靠你了,谢谢。”
虽然我没有明说,但是作为村子里的医生,照顾病人的责任定然是落在我身上的,任何人都知道,照顾传染性极强的瘟疫患者的风险有多大。
我也害怕,我也恐惧,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没有其他的选择。
维克多的效率极快,才一个多小时就把我需要的东西送到了小木屋。我亲自查收了以后,吩咐维克多将小木屋的门锁了起来,除了送饭的人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里。
我将布条用醋洗过以后为我和凯奇做了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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