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魔君:妖妃泣血-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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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奕走了出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千代，说道：“我们走吧。”
这话刚说完，有婢女跑过来，喘息着说道：“王爷王妃先等等，世子他……。”
“他怎么了？！”两个人一同问出声来。
“他一直哭闹，哭得很凶，奶娘怎样都哄不好。”
听了婢女的话，千代已经飞奔了去。端木奕挑着眉站在院子中，不是他当爹的心狠，只是这孩子太过诡异了。叹口气，他也走了过去。进到孩子的房间，看着那小家伙在母亲的怀中安静的样子，他说道：“带着一起走吧。”
千代抬起头，说道：“我也想带他走，可，这么小的孩子带出去总是不放心。”
是挺小的，才几天而已，如果是一般的孩子，一定会着凉或是受不了旅途颠簸的。可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孩子。
“带着吧，一路上也有个乐子。”
于是两人之行变成了三人之行，钟秋又准备了些行礼，耽搁了半天的时间。之后，一家三口出发了。
第一百零五章 寻觅之旅
依旧是端木奕执鞭赶着马车，千代抱着孩子坐在车中。小家伙出奇的安静，只是眨着两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千代看着他，喜欢得不得了，时不时逗弄他，他便会笑。
最冷的时候已经过了，白天的风不再刺骨，晌午的太阳照下来，也感到暖暖的。端木奕将手炉放在一边，倒有些出汗的感觉了。凌州离尚德城三天的时间，端木奕找了条近路，也就两天多一点儿能到吧。只是这近路过于偏僻了，一路上也没看到几个人。不过没人也有没人的好处，端木奕闲着就会学控制魔法。置于饮食起居，好在物资准备的充分，他们独行也是绰绰有余。看样子钟秋着实费了一些力气。
晚上，端木奕生了手炉抱进来，与妻子孩子一同挤在车厢中。千代也有一个手炉，可两个加在一起也不如火盆的威力，还是显得冷了。端木奕将孩子放在自己的怀中，将狐裘裹在前面，小家伙有了父亲的体温，倒是自在的睡着。端木奕再抬头看着对面的千代，已是哆哆嗦嗦的了。
“过来吧，咱们挤在一起也暖和些。”
千代看了他一眼，颤抖着声音却淡淡说道：“不用了，你看好孩子就行了。”
端木奕轻叹一声，千代是在闹变扭吧。因为对梦境的疑惑，对异常能力的惊恐，才会暂时忘记对他的排斥。如今赶路，没有了什么神经紧绷了，便又想起来，总是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罢了罢了，只要不吵闹着远离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端木奕苦笑，这是他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他怨得谁呢？
身子向后依靠，头也微微侧下，端木奕抱着孩子浅浅而眠。千代冻得受不了了，眼见着端木奕睡去，却依旧将自己的手炉放到端木奕的身侧，自己退回去缩成了一个球。
她是担心孩子冻着，然而孩子在父亲温暖的怀中，又哪里会冻着呢？倒是她，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冻得浑身哆嗦。
端木奕睡一觉醒过来，眼看着那女人瑟缩成了一团，而自己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手炉。他皱了皱眉。
真是的，要是一开始就如此倔强，说不定早就杀了她了。可也幸亏她容忍了一时，不然自己岂不要后悔一生？
端木奕坐直身子，移开手炉和狐裘，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揪着千代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一样将她拖到了自己的怀中，随后拾起狐裘盖住了母子两个，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
千代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了端木奕的胸口处，还要挣扎。端木奕死死按着她，低声说道：“不想咱们的孩子没有娘，你就乖乖的带着。”
千代死命地瞪了端木奕，这才乖乖躺着。过一会儿，端木奕将孩子递给她，千代便抱在怀中。随后，她被端木奕整个抱坐在腿上，完全靠在了他身上。端木奕将他们一家子裹严实后，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
千代见瞪他根本就不管用，只有认命地闭上了双眼。心跳声，好久没有听到。她记得他以前不论怎样的厌恶她，总是喜欢抱着她睡。这心跳声，她也听过了很多遍。一样的，强而有力。
只是，这心跳的主人却没有带给她相同的安全感，对她残虐的折磨着。千代咬着嘴唇，强忍着委屈带来的泪水。以往不知道，认命地任由他欺凌。可知道了他就是那男孩儿，却对他恨入骨髓了。
看样子，心中的梦想远远比肉体的折磨更重要，她恨他，源自于他摧毁了她唯一的信念。
纯白的男孩儿，没有遵守桃花树下的约定，被迫于环境的束缚，成为了一只折磨弱小的魔鬼。
千代，不能原谅他……。
一夜之后，他们继续赶路。孩子似乎是饿了，依依呀呀地叫着。千代看了看外面，端木奕好像方便去了，于是她解开扣子，露出丰满给孩子喂奶。孩子果然饿坏了，吮吸着母亲的乳汁，一脸幸福的模样。而给他喂奶的母亲，也同样幸福地看着他。
如果说，这世上终有一副最美的画，无论怎样的黑暗严冬，这幅画却能温暖所有人的心，那么一定是母亲哺乳孩子的情景。
端木奕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卷。他微微呆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对面的母子二人。
“你干什么呀，孩子会受风的。”千代感到凉，这才看到端木奕，很是不满地朝他吼。端木奕回过神来，赶紧窜进了车厢中，坐在母子的对面。
“谁叫你进来的，一身的凉气，出去呆着吧。”
端木奕皱着眉，这女人当真强悍了许多，竟然开始命令他了。
“再出去还得掀帘子，为了孩子着想，我还是呆在这里面吧。”
千代咬着嘴唇瞪着他，突然移了移身子，背对了他。端木奕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你怕我看？什么我没看到呢？”
千代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闻到臭味儿了呢？是不是因为你没有洗手？”
端木奕抽了抽嘴角，眉头也跟着跳动几下。
真是欠揍，竟然跟本王这么说话。如果不是看在曾经对不起你的份儿上，一定将你拖过来……，哼！
千代喂了奶，端木奕这才出去，马车也在朝阳下缓缓移动起来。今儿又是个好天气，端木奕依靠在门边，舒服得不得了。马车中，千代给孩子唱着小曲，一路陪伴着孤寂的车轮，漫步于寂静的小路上。
终于，凌州到了。
端木奕扶着千代下马车，千代将孩子塞给他，自己则是看了一眼四周，突然看到一颗参天大树。她跑过去，摸了摸粗壮的树干，这才转过头有些激动地说道：“这棵树我认得，当时还是绿叶葱葱，现在只剩下了枝干，倒显得荒凉了。”
端木奕走过去，一边轻拍着孩子，一边说道：“就是顺着这里，我们沿着你的梦境开始吧。”
千代点头，接过孩子，端木奕回去牵着马，跟着千代一起朝东走去。
“看，这路还在，不过路边应该是一片空地的，不想现在住了人家……。”
“呀，这凉亭也在，跟十年前的一模一样，却破损了很多……。”
一路上，千代就像是旧地重游一般，显得异常兴奋，不停地说着这呀那呀的景色，端木奕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微笑着看她的活泼。这样的活泼，从没有见过。千代自从进了王府，便一直显得沉寂懦弱。如今的开朗，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桃花林中。
这样走到了河边，千代停住了。如今是冬天，不会河水潺潺，却也没有全完结冰。河中间融化了一道，可以见到清澈的水流。
“就是这条河了。”语气见，隐隐的透着对命运的唏嘘和感慨。如果，抱走她的不是莫止，现在的她会不会过得更快乐些？
“千代？”端木奕见她发愣，便低声叫了她。千代抖了一下，这才清了清嗓子。
“我们就沿着这河边走吧。”说着，也不回头，就那么沿着河岸的积雪慢慢地走着。端木奕便拉着缰绳，继续跟在她的身后。
第一百零六章 只有记忆便能幸福不是吗
千代这一次，不再显得兴奋了。她一直默默无语，时不时侧过头，看着河边对岸的树木，仿佛变成了小小的婴孩儿，重温那一夜的漂流。
这河路，并不好走，天黑，他们在马车中休息，千代也还显得寂静，就是给孩子喂奶，也不在乎端木奕就在眼前了。第二日，继续的赶路，除了停下来吃饭，给孩子喂奶，千代几乎就没有休息过。端木奕皱着眉头，想着是不是连体力也变得好了？刚刚生产过的女人，竟然如此走路，说出去，是不会有人信的。
一直又走到天黑，千代才突然停住脚步。她凝视着对岸，仿佛越过了对岸的树木一直看向了远方，大眼睛中也蕴含了泪水。端木奕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她与母亲分别的地方。
“我们得到对岸去，才能继续走。”她用颤抖的声音说话。
端木奕过去轻拍她的肩膀，说道：“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说。”
千代点了头，抱着孩子无力地上了马车。晚上又起风了，端木奕找到避风处，将马匹系好，马儿也因为劳力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端木奕给它喂吃的，它才抬了头，发出一阵阵的吐气声。随后，端木奕烧了些热水，这才搓着手进入马车。小家伙已经吃得饱饱的，躺在母亲的怀中睡去了。
端木奕倒些热水给千代喝，又递给她些肉干。千代摇摇头，便又开始沉默。
“今天晚上虽然冷，却比前几天好太多了。不过好歹也是冬天，你这样呆着会冻坏的……。”端木奕说了一阵子，千代却没有吱声。他便轻叹一声，移过去将她抱在怀中。千代抓着他胸口的衣服，似乎是抓住了依靠的藤蔓，紧紧地，不愿意松手。
母亲，就在这里遇到了险境。如今，她可还活着？
晚上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揪着他的衣服不放，天亮之后又变成了陌路人，抱着孩子一副严肃的模样。过河，并不容易，尤其是现在，又是冰又是水的。好在河水并不深，拖着马车还是过了去。千代下了马车，抱着孩子望着四周的景色，与昨晚在对岸看的又不一样了。
这一次看到的那条路，清晰的逃亡之路。仿佛十年前的景象再现，千代远远看到了一名美丽的女子怀抱着婴孩儿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僵硬地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踩在积雪之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每走一步，便离恐惧更深一层。千代不但经历着曾经的逃亡，还感受到了当时的惊恐。窒息，千代再也无法忍受，她蹲了下来，抱着孩子放声大哭。
娘，娘，女儿不孝，女儿如今才记得这些。可过去了十年，又能找到怎样的线索？如果，如果真得去到我们曾经的家，见到了不该见到的景象，我要如何面对？不如此时，就抱着一丝希望，一些忐忑，怀揣着假象，纠结着活着，也好过见到了真实而粉身碎骨。
千代哭，孩子也哭。端木奕松开缰绳，走到她的身侧。将她怀中的孩子接过来，千代便抱住了双膝，缩成一个球儿。端木奕低头看着她，轻声叹息。
“千代，如果现在放弃，我们就回去。”
千代身子一僵，她抬起头看着端木奕，眼泪还在流着。突然，她站了起来，直勾勾看着前方，母亲曾经极力要摆脱的前方。
“不，就算会心碎，我也要真相。我们，走吧。”
有些事，的确活在幻想中要好一些，就像桃花树下的记忆。可有些事，却是要弄明白始终，哪怕是最后会受伤。
他们几日的寻踪之旅，终于见到了终点。站在山洞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洞口。
洞口，又旧又破，明显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端木奕皱着眉头，他没有问千代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千代一定恨不得走错了地方。
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就证明千代的母亲没有再回来，她们的族群也不再此处继续安身立命。意味着什么？是为了躲避强敌换了地方，还是……。
正思量着，千代已经迈开了步子，端木奕一把揪着她，她便转头恶狠狠都瞪着他。
“我要进去！”
“我知道，不过，总得弄个火把，是吧？”
山洞，荒废已久。洞口长了很多的草和树木，如果不是早知道这里有个山洞，怕是很难发现的。刚刚迈进洞口便看到了许多废墟，一堆一堆。端木奕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抱着孩子走在最前面，而千代则是含着泪，左顾右盼的张望着。这里，与她记忆的有很大差别。
虽然是山洞，可记忆中却很美妙。不会这样黑暗阴冷，总觉得是充满了温暖又明亮的宝殿一般。崎岖的地方，有很多岔路口，端木奕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她，千代便用手指了指最左边。于是端木奕顺着左边的岔口继续前行。
如此曲折一番，沿途看到了不少白骨。先前以为是人的，千代差点儿叫出声来，可后来发现，并不是人类地骨骸。
“看形状像是狗呀，狐狸呀，之类的。”端木奕这样说。
可千代已经是哭了，本就是压抑和紧张，见到了白骨就直接哭出来了。现在知道不是人的，也止不住眼泪。端木奕轻叹一声，转过身继续走着。奇怪的是，这白骨却有许多。
“会不会后来成了动物的巢穴，结果又发生了意外呢？”
端木奕只是推测，可所谓的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千代脸上的表情更是伤痛了。
“或许这里，就是不详之所，留下的，只有悲剧。”
端木奕转过身看了她，便继续走着。“只有悲剧吗？你不也看到了母亲的笑脸吗？虽然短暂，却依旧清晰记得那份温暖。那种独独对你才有的牵挂，无论何时只为你着想的苦心，所有的一切，都足以使你铭记一生，也因此幸福一生。”
千代抬起泪眼看着端木奕的后背，对呀，他也是小时候便没有了母亲。虽然比她多跟母亲相处了几年，却在最后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他，也许比她还要可怜。
低垂眼睛，千代轻声说道：“让我抱着孩子吧。”
“不了，现在他还算安静，姑且叫我抱着吧。等他睡醒了，我怕是想抱都不行了。”
端木奕说得是，这孩子天生的聪明，对于自己的性格贯彻到底。就是怎样的哄他，逗弄他也不好用，他只想要他希望的。比如说母亲甘甜的乳汁和温柔的怀抱。
这样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他们终于拐进那满是桃花图案的房间了。可这里，早就没有了桃色，只是一片灰蒙蒙的。千代拿过端木奕手中的火把，举着看向顶棚。隐隐的，那对恩爱的夫妻还在，不然千代真得会以为走错了地方。
于是，她开始四处寻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