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撷岁年-风华正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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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关上了门。
小桃知道苏兮岸落水后，跪在寝宫前哭哭啼啼，不停的恳求君墨忧让她进去看着苏兮岸。君墨忧冷冷的问道：“为何要离开贵妃，让她独自一人！你可知若有什么事，十个脑袋也补不回来。小桃带着哭腔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说奴婢的母亲有东西带给奴婢，奴婢便去宫门口去领。求皇上恕罪！奴婢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娘娘。”
君墨忧闻言，心中了然，十有□□是皇后做的。“这次姑且算了，若有下次，朕不会饶过你。”小桃使劲的叩首：“多谢皇上，多谢皇上饶命。”说罢，便去苏兮岸的床边守着。
太医院的太医陆陆续续赶来，黑压压的在苏兮岸的寝宫里站了一片，等待君墨忧发话。君墨忧低下嗓音，尽量不会吵到苏兮岸。“贵妃怎么样了，可有大碍？”为首的太医上前道：“回皇上，湖水寒冷，贵妃娘娘落了水，因此感了风寒，按臣等的方子调理半个月便好。”君墨忧点头，如释重负。“你们下去吧。”
小桃替苏兮岸熬好了药，正要喂下去，被君墨忧一把抢过。“我来喂她。”君墨忧嫌她们碍眼，把所有的宫女都唤出殿外，吩咐不让任何人进。
苏兮岸还在昏迷之中，君墨忧心疼的将她扶起，心底懊悔，刚入宫就让她遭受这样的罪，没有保护好她，真是该死。他发誓，再也没有人可以动她。
君墨忧舀了一勺药汤，放到嘴边吹凉，才喂苏兮岸喝下。苏兮岸很听话的咽了下去。君墨忧正要喂她第二勺，听到苏兮岸口齿不清的说什么。君墨忧凑近她，“兮岸，你说什么。”苏兮岸小声呢喃：“东明哥哥…”
原本拿着勺子的手滞在空中，握在另一只手中碗猝然滑落，发出碎玉般清脆的声音君墨忧的脸色沉下来，黑的像一片乌云。
苏兮岸很喜欢那个叫顾东明的人么，他不甘心。
君墨忧就这样坐在苏兮岸身边许久。直到傍晚，苏兮岸才醒来。苏兮岸的双眼被水浸的酸痛，她费尽力气睁开，看见的是黑着脸的君墨忧。
“你醒了？”
“恩。”苏兮岸吃力的起身，君墨忧冷眼看着她，也不帮她。“我怎么会掉进湖里？”苏兮岸对于自己落水很是好奇，当时她专注摘花，没有注意到这些。“皇后命人把你推下去。”苏兮岸吃了一惊：“怎么可能，姐姐那么好看。”君墨忧嗤之以鼻：“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人心比你想的更可怕。”
苏兮岸不解，她和皇后无冤无仇，皇后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看君墨忧的样子也不像在骗她，苏兮岸对皇后的好感低了不少。
“是你救了我？”苏兮岸似乎明白过来救她的人是君墨忧，而不是顾东明。也是，顾东明走了再也不会回来，怎么可能是他。君墨忧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难道你还希望是顾东明救了你么？”苏兮岸心事被说中，一时语塞。
君墨忧见她不搭话，便以为她是默认了。“兮岸，你是不是喜欢顾东明？”苏兮岸几乎脱口而出：“喜欢。”仿佛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不经思索。随即，她感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天下有哪家的姑娘能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光明正大的说喜欢别人。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了。
果然，君墨忧的脸像猪肝一样难看。苏兮岸嘿嘿笑，向他解释：“其实吧，你人挺好的。长得也好看。但你是皇帝呀，皇帝三千后宫，数不尽的美人。我都不知道是你第几个妃子，我听人说，皇帝薄幸，恩宠也只是一时的事，可能你厌倦了我，就会有新的妃子了。你怎么会一心一意对我呢。
说苏兮岸善妒也好，心胸狭窄也罢，她是绝对不可能和别人共享一夫的。
君墨忧沉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他喜欢她，以为只要用荣华富贵，无上的恩宠，她便会乖乖留在他身边。可他错了，苏兮岸想要的只是一份完整的爱。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爱。
苏兮岸以为君墨忧生气了，伸手在他眼前来回晃。“你别生气啊。”君墨忧收回思绪，抓住苏兮岸的手腕，目光炽热，异常坚定。“若我说，我愿为你遣散后宫，此生只有你一个妻子，你可愿？”苏兮岸抽回手，想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她只是想让君墨忧知难而退，谁让他遣散后宫了。苏兮岸摇头道：“不用，遣散后宫只留我一个妃子会遭天下人的不满。”君墨忧无奈，“我依你，留着后宫，专宠你一人。”苏兮岸像拒绝，可听到他真诚的告白，又不忍心。
“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苏兮岸扯开话题，委婉的劝君墨忧离开。君墨忧不做多留，转身离开。
君墨忧走后，苏兮岸心中五味杂陈，她也不是傻子，君墨忧的情，她不是看不出来。可是，她喜欢的人是东明哥哥啊…面对君墨忧，她又没法拒绝。
真烦，苏兮岸翻身，干脆睡觉好了，以后走一步算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废后
君墨忧害怕苏兮岸再次遇险，拨了一些侍卫给她，又嘱咐其他嫔妃无特殊事情不得进入。苏兮岸的日子过的安稳自在。
近日来，君墨忧与苏兮岸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忙的不可开交。苏兮岸听说他嗓子不太好，琢磨着去看看他，就算不是夫妻，也能尽一些朋友之谊。
打定主意后，她向宫里的姑姑学习泡茶，想为君墨忧做点什么。
君墨忧喜欢喝西湖龙井，她便托人从很远的地方带回名贵的茶叶，亲自挑拣。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茶叶，磨破了手，才勉强泡出一盏味道过得去的龙井。
“娘娘有这份心，皇上定会高兴的很。”宫里的姑姑们都夸她懂的为皇上分忧，是个好相处，没有架子的人。苏兮岸可没想那么多，她不过是把君墨忧当成一个很照顾她的好朋友而已。
选了个阳光明媚的天儿，苏兮岸端着她来之不易的龙井，去了君墨忧的御书房。
“皇上，求皇上不要废了臣妾！”苏兮岸抬手正要敲门，门内传出低微的啜泣。她想着这样贸然进去不太好，索性在门口偷听。又悄悄在窗上抠了个洞，贴上一只眼睛，不动声色的观看。
君墨忧一脸铁青的坐在椅子上，而地上跪着一个人。苏兮岸凭声音知道她是皇后许颜瑶。
“你把兮岸推下水，害得她差点没命，你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朕留你不得。”君墨忧嘶哑的嗓子道。许颜瑶拖着裙子，往前跪了几步。“臣妾，臣妾并非有意。只是臣妾让妹妹去湖边摘花，没想到妹妹不小心掉了下去。”
君墨忧怒不可遏，上前重重打了许颜瑶一巴掌，“你还恶人先告状，兮岸怎么会自己掉下去，你以为她是傻子吗？！”
门外的苏兮岸额头冒起黑线，君墨忧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倒想知道君墨忧会不会废了许颜瑶。她认为君墨忧既然册封许颜瑶为后，大概是不会那么容易把她给废了的。
许颜瑶的嘴角渗出血丝，她捂着红肿的脸，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绝对没有害妹妹啊。”君墨忧眯起凤眼，睥睨的看着她，“你这样的女人不配母仪天下。来人，废了皇后的位分，剥去封号。
许颜瑶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她像疯了一样的爬到君墨忧身边，抱着他的腿哀求：“皇上，皇上你怎么能为那个贱人废了我。皇上，你不能这样。”君墨忧不悦，一脚踢开她，“还敢叫她是贱人？也不看看你自己的位置。”
许颜瑶不甘，威胁道：“皇上若废了臣妾，就不怕臣妾的父亲吗？” 许颜瑶的父亲是当朝的丞相，她也知道皇上娶她多半是没有情的，只是为了父亲的权势。君墨忧才登基不到一年，各方势力不稳，羽翼还未丰满。此时废后，不仅会引起朝臣的不满，丞相也会因此而记恨君墨忧，对他来说，实属不利。许颜瑶正是算准了这点，当成救命稻草。
君墨忧蹲下身，轻轻捏起许颜瑶的下颚，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群臣早就向着朕，你的父亲，即使造反又能如何，下场只会和你一样。”苏兮岸了然，原来他这几个月一直不见人，是在巩固根基。“皇上你骗人，父亲权高位重，你不敢动臣妾的。哈哈哈哈哈。”
君墨忧身边的赵公公一看皇上不高兴，唤来几个人，拖着许颜瑶就出去了。“哈哈哈哈，皇上不敢废了本宫的。”许颜瑶的笑声使得苏兮岸禁不住打颤，这女人，怕是疯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君墨忧，狠心，绝情。至少在她面前不是这样。
苏兮岸稳住手中的茶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给朕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君墨忧怒气未消，甩了一本奏折到苏兮岸的脚边。
还好没打着茶，不然她的辛苦就白费了。“君墨忧，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叫我滚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苏兮岸放下茶盘，转身欲走。
君墨忧听出是苏兮岸，立即迎上去，换了一副温柔的样子。“兮岸，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朕了呢。”苏兮岸嘴角一阵抽搐，这脸变得还真快。“喏，我听说你喜欢喝龙井，随便泡了一盏。技术不好，爱喝不喝。”苏兮岸漫不经心的说，完全没有说出自己的辛苦，主要就是不想让他有所误会。
君墨忧从桌上拿起来，慢慢的品了一口，笑道：“兮岸给朕的茶，不管怎样都是好喝的。就算是再难喝，这茶也是金不换。”
苏兮岸双手一摊，装作无赖，“那你拿千金好了。”君墨忧笑笑，突然想起早朝的事。
君墨忧废后的事朝中大臣还不知道，可总有些人看不惯君墨忧专宠苏兮岸。比如，许颜瑶的爹许启许丞相。联名上奏请皇上为江山社稷着想，早立太子才是。其实就是暗示他赶紧生个孩子。君墨忧至今未有孩子，又专宠苏兮岸，大臣们担心皇上后继无人。
“兮岸。”君墨忧揉了揉苏兮岸的碎发，轻咬住她的耳垂。苏兮岸本能的后退几步，却被君墨忧伸手抱住。“你…好好说话。”君墨忧的一只手不安分的搭上苏兮岸的衣领，柔声道：“朕想要个孩子。”
苏兮岸愣了，要就要呗，关她什么事。她才不会和那帮女人计较。“你放心，我不会在意的。”苏兮岸硬是把君墨忧的意思曲解了。君墨忧无奈，她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这么明显的意思她也不懂。
“朕是说，想要你给朕生个孩子。”君墨忧握紧她的手，样子不像是开玩笑。苏兮岸一口气没提上来，显然是被吓着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只是做朋友…”苏兮岸怎么可能给他生孩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君墨忧表情有些失落，“你是不是不喜欢朕，你的心里可有朕半点？”苏兮岸不知道怎么回答，想挣脱他的怀抱。君墨忧按着她，不让她走。“就让朕抱会。”
“你知道吗，除了母妃，你是朕这辈子最想保护，最害怕失去的人。你天真可爱，本来可以做一个普通的人，可是朕私自把你纳入宫中，你一定会怪朕吧。朕只要一想你，就会很开心。你不同后宫里的那些人，你总是能给朕带来快乐。朕好像就这样一辈子抱着你。永远不分开。你，会离开朕吗…”
苏兮岸沉默，推开了他。她是很感动君墨忧的真情，可惜她喜欢的人是顾东明。时间并不能改变什么，两个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即使容貌会变，她相信感觉是不会变的。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比如，她不喜欢君墨忧，没人强迫她。她对君墨忧一直以来都是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
她没有罪，也不绝情，她只是深深的喜欢一个人，把心全部都给了顾东明。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苏兮岸认定了顾东明就不会再轻易喜欢他人。“对不起。”君墨忧即使心中早就知道她喜欢顾东明，却自欺欺人的骗自己。
他心痛…禁锢了她的人，还是得不到她的心么。“朕哪里不好，你不喜欢朕？”君墨忧只想知道，他到底哪里不让苏兮岸喜欢。
苏兮岸无端的轻笑，回想起年幼的时光，情意滋长。
“我从小就和他在一起，大概从□□岁的时候吧，一直到这一年。他有的时候很讨厌，总爱捉弄我，哪像邻居家的哥哥一样，什么好东西都送给我。可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觉得那样就什么也不用想，他可以把我保护的很好。东明哥哥，他温暖了年幼的岁月，我情窦初开的年纪，是他在我身边。可惜我风华正茂的年纪，他没能在我身边。”
“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他呀。很喜欢很喜欢。”苏兮岸说的满是笑意。在君墨忧看来分外刺眼。
“那朕呢？”
“…如果早点遇到你，早点和你相识，也许会吧。”
君墨忧明白，他只不过是比顾东明晚一点遇见苏兮岸。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 ，没有如果。
“如此，也就够了。朕也不想强迫你。”君墨忧深吸一口气，有的事，强求不得。苏兮岸在他的身边过的很好，可她不幸福。
他宁愿她幸福，哪怕不在身边。君墨忧也不是圣人，他说这话，心也会痛。
“谢谢…”苏兮岸心里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味的道谢。
“你先走吧，朕一个人静静。”君墨忧真怕再和她待下去就不舍得让她走了。
君墨忧揉了揉太阳穴，案几上还有许些奏折，他也无心看下去，想找个人说说话。“赵公公。”
赵公公拿着拂尘，恭敬道：“皇上叫奴才何事？”
“你说朕哪里不好吗？”
“皇上九五之尊，千秋万代，万人之上，怎会不好。”
“那为什么她不喜欢朕”
赵公公心中明了，皇上说的是贵妃娘娘。
君墨忧很小的时候他就在君墨忧的父皇，也就是上上一任的皇上。他算是看着君墨忧长大的，这个孩子，他疼爱有加。他知道君墨忧心情不好，便安静听着。
“我想把后宫遣散专宠她一人，一生一世只会有她一个妻子。她为什么还是不肯…”
“兴许贵妃只是还不能接受皇上，只要皇上真心相对，贵妃一定会感动的。”赵公公耐心劝导。
“可她不喜欢朕。朕许诺她一年之后放她走。”
“贵妃一定会喜欢皇上的，皇上对贵妃的好，贵妃不会视而不见。”
君墨忧感觉疲惫，他已经不想再说了。“你下去吧，朕在这待会。”
“是。”
君墨忧缓缓走向窗前，透过月光，正好可以看到苏兮岸的寝宫。黑的不见人影，她大概睡下了。
月光打在君墨忧的身上，拉长了君墨忧的影子。格外寂寥。
“兮岸，我该怎么办…”
门外的赵公公眸色亮了亮，转身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