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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语梅情-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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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戎看她如此怊怅,接着又说到:“格格若是要走,有管戎护着,没人能拦得住。”

敏梅闻言,回头看见他波澜不惊的眼里写着万分坚定。

她对他淡淡一笑,那笑容竟是极美。她只是淡淡的说着:“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有管戎在,就能保我安全。”她是那样全然的信任于他,她微微一顿,眸光晕染上一抹忧伤。在外他能保护自己,在这里,她却无力保护他。就连管戎也被她连累得陷在这皇宫里不得脱身了。

低头看着风在这时扬起,卷了一把黄土在空中旋出属于自己片刻的美丽绚烂,却最终落归尘土。

再深深看了一眼那陷入颓败的慈荫楼,她转身离去。心中冷冷嗤笑着,外人都只看得见这皇宫表面的金碧辉煌,却看不见这金玉包裹的宫殿里,也有如此荒凉的景象吧。

敏梅和管戎一前一后的离去,咸若殿屋檐下,昂藏男子走了出来,常宁异常挺直的身影在这荒败的园子里立着,浑身透着一股阴鸷之气。他眼光凌厉如刀的看着那主仆二人消失在宫墙的深处,不自觉的握紧了袖子下的拳头。

正文 第四十六节 迷茫

从宫里出来,轿子经过东华门的大街,她掀起侧窗的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致。因为临近过年,不少门户上都挂上了红色灯笼,贴上了门神和红色的对联,远处响起了零星的鞭炮声,已是傍晚加上天冷,街上的人迹变得稀少起来,偶有几许商贾却也是在忙着收拾自己的摊贩。淡淡的落日光芒下,京城的繁华不在,冷冽的风吹过,透着一股子不该有的凄凉。

空寂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声孩童的哭闹声,远远眺望,看见街道上一户人家的高墙上伸出几许开得正好的梅枝,空气中隐约有淡淡的香味沉浮。也不知是谁家的孩童三三两两的围作一团搭了人梯,想要折到那株高枝。却奈何实在太高,攀不到,便有人跌了下来,也许是跌疼了屁股,便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她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竟命人停了轿,颇为感叹的远远看着那株高墙上不甘院落里几人识的娇美。深宫内院,侯门将府,一张朱漆门能关住梅花的枝蔓,却原来关不住四溢的芬芳。这一刻,对于这皇城的一切,她突然渐渐生出一种厌烦的感觉。与人无争的她一次次被卷入阴谋算计中,从前熟识的所有都变得陌生,那些她认定亲近的人也仿佛并不可信,在权势欲望的利诱之下,感情显得那样苍白无力。提防疑虑的心让她感觉疲惫的同时,更觉这里无人可信,无人可依。

就这样怔怔出神的看了许久,直至那群孩童散去,看见天色渐渐暗了,她才终于放下帘子,起了轿。华贵的轿子里象征富贵的金黄色纹饰刺目得让她闭上了眼,忍不住在心里问着,莫非自己真的就将把一生都困锁于这皇城之内?这么一想心底竟油然而生一份拒意。只是允承呢?还有常宁……她真能放得下吗?

一路心思百转,回到东苑时,天已经全黑了,早错过了晚膳的时间。

掀开正房的帘子,房间里烧了好几个暖炉,铺面而来一股暖流,身子似乎一时还无法从屋外的冷寒中调适过来,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抬起了头,看见窗前的常宁背对着自己负手而立。那背影竟有几分孤绝,冷寒。

见敏梅进屋,他便走到厅中的圆桌旁坐下。“你去哪了?”语气冷漠疏离。

昏黄的烛光下,她看不真切他侧脸上的表情,却分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隐隐的怒意。

她眼前又出现那株被关在庭院不得自由的红梅。心顿时有了几分倦意,她不是他的犯人,皇城锁着她,如今他也要给她套上枷锁吗?她是个独立存在的人,不得远走,难道连在有限的空间里随意走走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身体的疲累,对人性的失望,都让她深觉无力,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费力和他纠缠这些问题,他不懂得她的苦,不能为她分担,但至少让她这一刻拥有安静吧,所有原本相信的都不见了,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看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她缓缓走向床榻坐下,淡淡的回答到:“哪也没去,随意走走而已。”

“一个人?”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狐疑。

敏梅身子一凛,他到底在怀疑什么?为什么直到此刻他们之间还是缺乏对彼此信任?是爱得不够深,还是爱得不是时候?她常常想若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自己该有多好。只是过去的岁月如何回头?

“一个人走到天黑?”他冷峭的撇了撇唇,并不相信她的话。

“常宁,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了。”她是真的累了,从回到皇城,她就一直被迫深深陷在漩涡之中,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压得她只能顺应着命运而走。她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也不想。

看着她的淡漠拒绝,常宁气得霍地起身,手一挥,桌上摆放的茶杯被他挥落在地,应声而碎。

敏梅惊诧的看着撒在地面上的茶叶和水,倦意顿消,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蓬勃的怒意何来。脑子还在恍惚间他却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目光深沉晦暗的紧盯着她,似乎有所探究。

半晌才又开口“管戎呢?你不是和他约定一起回江南的吗?在这园子里等你到天黑,我还以为你们胆大妄为到真的私奔了呢。”他轻轻笑着,俊美的面颊却是那样的邪魅冷峭。

敏梅听了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看着他的目光变得冷淡“你偷听我们的谈话?”

“何须偷听,你们说得正动情,眼里当然看不见其他人。”想起在园子里看见的那个画面他就怒不可遏。她竟然想要离开?在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之后,她竟然还想要离开。他恨她的不知好歹,恨自己的一腔爱意付诸东流。

在这东苑里等着,看着太阳落山,看着天空渐渐陷入黑暗,他真的陷入一种深深的恐慌中,他怕她真的离去。若她再迟一步回来,他怕是已经冲到街上去找了。

她从他冷冷的注视中撇过头去,不想看他。那是秘密被人窥探的恼怒。他并没有给她对等的尊重。

他却狠狠的钳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眼里有着无比的伤痛。“在我将胸腔剖开,掏出自己的心给你看之后,你怎能还想着回江南。”手上异常用力,不惜弄疼她,心里狠狠的想要她和自己一样的痛。“你到底还要我怎样对你?!”他的声音竟然有几分颤抖。从来高高在上的他,这一刻竟深深感到无力。

她眼底一热,泪就那么顺着面颊滚了下来,滑过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感觉到他明显的一颤。

看见她的眼泪,他又不忍了,松了手,垂手立在一旁,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的,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到这么无力。得到也是痛,放手也是痛。他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敏梅看着他眼眸里的复杂难当,突然很想要知道他对自己的爱是否真如他说的那么深,喉头动了动,嗓音干涩的问着:“常宁。”她唤他,声音温柔得让两个人都是一颤。“如果我希望你跟我离开皇城呢?”声音微弱,心里明明已猜到知道结果,她却还是要问。

常宁微微一愣,目光冷锐的沉声说道:“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敏梅自嘲的笑了,唇瓣的笑意越深,心就越发觉得冷。是啊,她怎么能奢望他回答自己愿意一起亡命天涯呢?为了心爱的女人抛弃富贵,放下权势的男人,她只见过阿玛一个,仅有的一个。

而她并没有额娘那样的好运气,她只可能拥有这个骄傲优秀的男人一小部分。真心有限,毕竟两个人完全付出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是啊,她怎能强求他那样无私的爱情呢?心疼了,眸光也淡了。

看见她那疏离的目光又穿越自己而去,他的心又慌了。忍不住放柔了语气叹息到:“敏梅,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他也知道她经过这些事情必然感觉难受,可是这就是生活,人性的丑陋无处不在,即使去了江南,她就能保证那里是人间乐土?虽然他也曾经恼恨这权欲下的压制,逼迫,可是他更明白,惟有活得比别人强,站得比别人高,才能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坐上床榻,想要搂抱她,却被她微微欠身闪过。

“王爷,我累了,想要休息了。”她冷淡的说着。说完,连梳洗都没有,就脱了鞋子上榻,侧身往内躺去。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她动手揽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身子。她其实也知道他有他的责任,她不是也为了他留在京城了吗?不过就是这么一问,他却连哄哄自己的假话都不愿意说。脑子更乱了,苦苦一笑,她又要他的假话做什么呢。看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真是自寻烦恼。

看着她的推拒,他刚刚平复的怒气又窜上头顶,她竟是连碰都不让自己碰了。心里恨恨的想着,她真的以为她能再想从前一样自由来去吗?不!他绝不放手!“你别想离开皇城去,这一辈子你都只能呆在我的身边!生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人,哪怕死了,也只能是我爱新觉罗家的鬼。”他怒吼着,转身摔门而去,怕自己在那里再多呆一秒,会失控伤了她。

震天的摔门声,说明了他的愤怒。床榻的黑暗中,胸口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紧紧揪住衣襟,他对自己用了爱新觉罗四个字,不是常宁的女人,是他爱新觉罗家的人。是啊,爱新觉罗,这天下无所不能,任意操纵他人命运易如反掌的爱新觉罗。她怎么忘了他身上也流着爱新觉罗的血液呢?闭了闭眼,竟觉得生活突然变得无望起来。是她变得不满足了吗?从前她只要能守在常宁身边便觉得是幸福,如今,她却不满足于这些了。

人,果然是不能得到,一旦得到了,就会想要得到更多。她其实也是个贪心之人。

正文 第四十七节 冰嬉

除夕这一天的黎明,京城迎来了一场大雪。这已经是入冬以来的第三场大雪,也许是知春日将至,那雪大有将这最后的舞步跳得灿烂的意味,一路下得洋洋洒洒,不过几个时辰就堆积得没过膝盖。

紧促的炮仗声越过层层楼宇传来,在这不大的庭院里回荡着,添了几分不真实的距离感。恭王府的繁华,她融不进去,常宁似乎也有意将她隔绝在这东苑里。她渐渐明白,皇奶奶替她建的这东苑确实是个好地方,从前她受不了这院落的冷清,如今却巴不得获得这世外桃源里的几日清闲,此刻不管前厅如何喧闹,到了她这里,便只化为零星纤弱的声响。这里成了恭王府里唯一的一处避世静地。

她即使足不出园也能从这些落入她耳里的声响中获悉此刻王府里的热闹。听叶儿说,这些日子恭王府的门栏都快要让人踩破了。是啊,他已经是权利如日中天的亲王,眼下又成了手握重兵的将军,叫那些趋炎附势者如何能放过这名正言顺巴结奉承的好机会。

管家往东苑里也送来了一些绫罗绸缎和金饰玉器,说是王爷特别嘱咐他拿来的,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就让叶儿一一赏给了园子里的下人。他送她的东西越来越多,可自己唯一留下的仍然只是那头上他亲手为她插上的梅花簪。

他们已经渐渐缺了交谈,即使他依然日日来这东苑,两人的相处却反而少了坦白,真诚。那日的争吵过后,彼此心里都仿佛多了一些不容触碰的东西,一碰就牵连几处疼痛。索性便不再说了。

她不想否认自己依然爱他,岁月的磨砺已经让她成熟的懂得如何对自己诚实。只是对他的那份爱却因为终日呆在这方小天地里不得见自由的抑郁压抑,逐渐的由浓转淡。她已经认识到,爱情的确是年少轻狂,青春浪漫时才能拥有的东西。

天气好时,她会在那园子里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散步,若是遇着下雨下雪,她便留在自己的房子里看书写字。日子的流逝对于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没有了期盼,每一天都觉得过得缓慢冗长。

她披了裘皮袄子,握着叶儿为她准备的暖手炉,温度控制得正好,不会太烫,很温暖。就站在屋檐下,嘴角盈盈含笑的看着叶儿和几个小丫鬟们在园子里打雪仗,堆雪人。好不热闹,园子里已经让老管家派来的人布置一新,对联,幔帐,窗花,是清一色鲜艳的红。那些红,和叶儿她们几个女子脸上的红相映成辉,竟比那皑皑白雪更加夺目。

东苑的门栏处急急跑来一个小厮,因为走得太过,踩着地上滑溜的冰块,模样滑稽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园子里的几个女子见了都噗哧笑了出来,可是那人却顾不得别人的嘲笑,爬起来,连衣裳上的积雪都来不及拍就急急的又朝敏梅这里奔来。

“格格,您快准备准备,王爷说要接您一起去西苑三海看冰嬉表演。马上就要动身。”一口气说完,便趴在地上不停的喘起气来。

冰嬉?她倒忘了,这是每年除夕皇宫里最重要的节目。从前她总是想去看的,奈何那西苑三海通常只允许很少的女眷前去观看,因此那些女眷不是皇帝得宠的妃子,就是权倾朝野的王公大臣家的福晋命妇。去到那里俨然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以前她即使是皇奶奶最宠爱的格格,也都不够那个资格。

她还记得嫁给常宁的第一年,那一年的除夕也是这般的落了一场大雪,她心里暗喜,心想着终于可以去看看冰嬉了,嫁给福全的燕雨老早就去看过了,还绘声绘色的和她描述了那场面。她求着常宁带她去,他却趁着她进房换装的时间,骑着马独自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真的生了他的气,蹲在冰凉的雪地里,哭了许久。

手微微颤抖着,明明抱着手炉却依然还觉得冷。看了一眼地上的雪,她收敛眼中神伤,低头对小厮说:“帮我回了王爷吧,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想去了。”她并非不领他的情,只是有些东西想久了,得不到,也就不那么想要了。

那小厮跪在地上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会回绝。

说完,她却也没再看那小厮,转身往屋内走去。

他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正对门栏的软榻上,见他到来,便直直的看着他,并无半分意外。他已经穿戴整齐,看那样子就像是有人硬把他从即将去往西苑三海的轿子里拉出来的一般。

他走过去,挤着往她的榻上去坐,她无奈,只得侧了身子,为他挪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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