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十八-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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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失落感引得颜陌桑心情有几分黯然。
“小姐。还要走多久啊？”
颜陌桑回头看了看已是疲惫地珥儿，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
又瞧了瞧走在前面的两人，似乎还有好一段路要走。颜陌桑无法，转身拉扶着珥儿继续往前走。珥儿不自在地挣扎几下，但被颜陌桑止住了。
礼俗这种小事根本就不能算什么问题，目前能走到目的地才是最有意义的问题。颜陌桑拉着珥儿前行；她还好，从小就是东奔西跑四处逛荡的人，体力自然不是珥儿这种长期呆在深闺大院的人能比的。珥儿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在颜陌桑的坚持下，挣扎几下后也想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给自家小姐扯后腿。
好在周围独特而怡人的风景给了人不少安慰，驱散了行路的疲惫风尘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浓密的参天树林丛终于断开，视线开阔起来，面前出现一片万仞陡峭的断崖。高峭的山崖仿佛是被大刀阔斧从中段生生锯开般一样，冷冷的耸立在那里。
“这是什么地方？”憋了一路的陆伯烨终于发作，没好气地说。
“还要走？”珥儿也瞧见了，求助似地看向自家小姐，声音隐隐带了些崩溃。颜陌桑也是颇为无奈，但没法解答，只得看看领路的东方栎。
东方栎自是注意到三人，瞥了瞥前面陡立的山崖，沉吟半响终是说，“先休息会吧。”
陆伯烨顿感解脱轻松，径直走向一旁的石头，揽起衣衫下摆，就丝毫不顾形象地刺喇喇坐下。珥儿闻言，也是解脱般的拉了拉颜陌桑就要过去歇歇。
“等会儿还要走多久啊？”放松休息一会后，颜陌桑问。
东方栎看了眼那扇断崖，想了想怎么说，“要从这儿往下走，下面是个谷，我们就是要进谷去。”
还要下去？看到那扇陡峭的山崖，这是有多深啊，三人不同程度上的都感到些绝望。
陆伯烨面如死灰，看着东方栎的神色明显就是说，用不用这么认真啊？他始终认为东方栎是为了那场为他而办，光邀锦城名媛淑女的宴会，才出的城。
颜陌桑自是不这么想，她只是拍拍已是疲惫不堪的珥儿，给其安慰。从东方栎说要来武沽坡那时，自己就已相信他是真的出城办事。给酒楼找个手艺好的厨子嘛……只是这个不知明细的厨子也太牛了吧，住的地方这么，难以形容……
东方栎神色还好，尽管众人已多少有些瘫软，但他看起来却仍是神清气爽。看着面前面露抱怨的人，只是最大限度地让他们休息；并不恼怒，这番颜陌桑自是看见眼里，暗自佩服东方栎好耐性，要是我早发飙了……
本来最开始就是东方栎自己要来，如今凭空多出三个死活跟来的拖油瓶，就走了段稍微长了那么一点点的路，就要死要活的，平常心性的人哪儿能这么忍耐？
“进谷估计还要多久啊？”颜陌桑有些不好意思了，觉得多多少少有了点拖后腿的意思。
东方栎没有立即回答。颜陌桑却是懂了，却也不意外，想来也是，这地形怎么可能近？
“我们走吧。走吧。”颜陌桑站起来，招呼众人，既然还有好长一段路，那就快点赶吧，早点进谷就能彻底休息，总比现在半死不活的拖着好，长痛也远没有急速的短痛强！
东方栎却是没有答应，看着颜陌桑的眼神，不明深意。他只是说，“再休息会。”
颜陌桑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陆伯烨和珥儿，面露询问。
珥儿见到没多作思量，快速就下了决定，立马就从石头上起来了。她相信自家小姐，小姐的意思就是她的决定！
陆伯烨见此，也只得站了起来，毕竟不能被两个弱质女流比下去了，不是么？
“还是走吧。”陆伯烨说，声音中没有不情愿。想来东方栎和颜陌桑的各自所想，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明白。都是为了自己好，不能得了便宜还耍混赖……
下山进谷之路只有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这次，陆伯烨走在了最前面打头阵。颜陌桑欲继续扶持这珥儿往前走，却被拒绝了。珥儿声言刚才休息足了，体力恢复，可以自己走的。她如此坚持，颜陌桑也不好再强要帮扶，只再三嘱咐她累了就叫自己。
东方栎瞧着三人如有神助般的全全恢复，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确实还有段不短的路，继续休息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儿有个厨子的？”路途无事，颜陌桑随口一问，权当分散注意力。
“听人说的。”东方栎的声音不咸不淡，仅短短四个听上去不像是回答的字。颜陌桑却是认真听进去了的，她相信东方栎真的就是听人说的，不好说的不愿说的干脆就别说，胡扯敷衍之类的事他从来是不屑。认识这么多年，他这点脾性，自然还是了解。
“东方，你看起来对这儿挺熟的，来过对么？”走在最前方的陆伯烨，声音远远地传来。
“确实是来过几次。”东方栎回答，顿了顿，“还行。”
“那不错。”颜陌桑点点头，冲着东方栎开心地笑“这里很漂亮。”
东方栎的眼中也染了温暖的笑意，轻声说，“山谷里的，更漂亮。”
“真的？！”颜陌桑闻言兴奋起来，两只眼睛璀璨璀璨的，“那可要快点走。”
言罢真的提步加速，走在了前面；引得珥儿也跟着走快起来，。
前方东方栎的声音又徐徐传来，“那不快点走？再磨磨蹭蹭的，还看什么风景？！”
颜陌桑和珥儿对视一笑，加快脚步。
东方栎自是了然；墨般的眼神敛了敛，当下面露微笑，也跟着往下迈步。
……
山风拂过，卷起众人的欢声笑语，飘散至远方……





《春锦十八》城南柿子　ˇ我不是鸟也不是鱼；我是人……ˇ　最新更新：20140302　16：35：42


纵然已是全力赶路；但众人进谷时仍已是黑幕满天；星光闪烁。
疲惫不堪；再顾不得什么风景了；当下随便找户人家就都如获大赦般扑去休息。
夜色静静，笼罩山谷，树影依稀间，并无多大差别……
……
再醒时；日光大亮。
颜陌桑伸着懒腰从房中走出；或许真的是昨天太累；所以一晚都睡得特别的沉；此时早上醒来；更是觉得心情出奇的满足与愉悦。
他们是借宿在户农家；户主是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
从房里出来；和老夫妻打过招呼后；颜陌桑就出门闲逛起来。
山谷中绿树葱郁；高耸入云；满满溢出的清新之意。更时时伴随着晨起的鸟鸣；鸟啼或清脆如珠；或婉转悠长；扣人心扉。山谷中两三户人家依稀散落；不高不矮的泥砌土房；掩映在这郁郁葱葱的绿色之中；更添别样滋味。
颜陌桑边在其间游玩；边不住感叹；真是个风水宝地啊。
早晨谷中的空气分外滋润舒心；深吸几口气；整个胸腔便都瞬间觉得畅快不少。心情大悦；当下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蹦蹦跳跳地朝着谷中更深处而去。
转过宽长的参天古树丛林；视野瞬间由暗变明；哇！~，可当真符了那一句柳暗花明。只是这次转角遇见的不是“又一村”，而是一片汪洋无际的花海！！
这片繁花似锦万紫千红的花海就这么突然而又带着惊喜地出现在颜陌桑眼前，斑斓的花朵重重叠叠，交相辉映，一茬一茬地争相绽放展露自己最美的姿态。从林中吹过来的风轻拂朵朵艳丽的花朵，荡漾起一层一层彩色的花的涟漪。　
当下就万分欣喜地冲进这片花的海洋，娇嫩的花瓣与衣衫相互摩擦的声音，实实在在诉说着这花这花海的存在。
清晨的露珠还未消散，调皮地滑落在花盘之上。纤细的手指不由触摸到花瓣上，轻轻拨弄，一颗圆润的露珠便在其间来回滚动，再一压瓣尾，露珠便顺着滚出，直直往下跌，穿过重叠的花枝花叶，滴落进土里。
愉悦而满足，胸腔之中明显充满了快乐的感觉，当下不由地开始东摸摸西碰碰，指尖在每一朵花盘上流连，跳动。而风吹繁花，花朵微微的晃动就像是在回应颜陌桑的抚摸一般，更是刺激出一股浓重的爱怜之心。
颜陌桑就这么欢快地在花海之中尽情玩耍，一时竟忘了时辰。
直到日头东升，明亮而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整个山谷中之时，才有人寻至花海。
妍丽无际的花之海洋，东方栎站在花海之旁，就见重叠掩映的花丛之中，一位轻裳女子正小心地在朵朵花上爱惜流连。周围是姹紫嫣红的各色花朵，寸得彼此的脸颊映出别样光彩。
颜陌桑并没有注意到东方栎的靠近，直到那藏蓝色的衣摆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才反应过来。一声“东方栎”就瞬间轻声唤出，快速而自然，甚至不需要过脑。颜陌桑欣喜地抬头，果然见东方栎挺拔而飒爽地站在自己面前，背着光，全身就像踱上一层耀眼而温暖的光芒，在隐隐地发光。
他在笑，清俊好看，恍惚间，颜陌桑一时竟觉得周围艳丽的花朵霎时暗淡无光。
“真丑。”东方栎红唇轻启，吐出的竟是这两个字。只是颜陌桑此时有些傻傻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只好看的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径直拂上颜陌桑的右脸颊，轻轻擦拭。手指覆上自己脸颊的那刻，颜陌桑才终于反应过来，当下“轰”的红晕涌上脸庞，红红的梗到脖子。那只手在自己右脸上摩擦，拂开也不是任其发展也不是，脑里乱乱的，只得愣立在原地。
但东方栎却未觉得有何不适，动作格外自然，最后还不忘帮颜陌桑理了理额间被风吹杂的乱发。
“是要吃饭了么？”半饷，颜陌桑愣愣地开口。
东方栎好笑地看着颜陌桑，终是点了点头。颜陌桑忙不迭地跨过东方栎，拔腿就走。急匆匆地样子，颇有几分逃跑的狼狈样。
……
回到借宿的那户人家，颜陌桑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就躲回昨晚借睡的房间。无视后面众人疑惑的目光……
……
猛得关上门，冲到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上水就往嘴里灌。
心里说不乱是假的，但具体在乱什么又说不清，只是知道是因为东方栎。
在房间里坐了好久，珥儿推了门进来，走近凌乱状态中的颜陌桑，小心地询问，“小姐……”
“没事。”颜陌桑摆摆手，回答。
珥儿便不再多问，只是拿过颜陌桑面前的水壶给颜陌桑添上新水。颜陌桑带有笑意地冲珥儿笑笑，拿起小啜一口。
“他们呢？”再放下水杯，颜陌桑漫不经心地问。
“东方公子和陆公子都出去了。”珥儿认真地回答。
“出去了？”颜陌桑挑挑眉，看向珥儿。
“东方公子和陆公子饭后就出门了。珥儿不知道公子去哪儿……”
颜陌桑回过头，不再说话，右手撑着头，左手在桌上慢慢地划着圈。
出去了……？去哪儿？……找那个传说中的厨子？……为什么都没有人跟自己说？……
……
小小地闷了一下，颜陌桑就恢复了，用力一拍桌，就说，“走，珥儿，我们也出去逛逛。”大好景色，怎能就荒废在房中？没人注意，更要自己多对自己好……自乱阵脚什么的，太傻了……
珥儿也立刻双眼放光，颜陌桑自是看在眼里，当下就去开了房门带着珥儿就出门去。
谷中的景色幽美宁静，珥儿今天还没有出来看过，现下出门，不住地惊叹连连。她兴奋的声音不断地在颜陌桑耳边响起，倒也与早上独自逛荡相比，别是另一番滋味。
颜陌桑含笑听着珥儿的各种赞叹。
两人一直在外面逛着，不知不觉中倒也度过了整个下午，直到暮色四起时，才赶回了借宿处。进了屋子，四下一打往望，东方栎和陆伯烨都没有回来。
直到四野黑幕，夜色已起时，他们才回来。
“哎……真是太饿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陆伯烨的声音从门外穿进来。话音刚落，果然就见着他推门而进。颜陌桑淡淡地瞥一眼，又回过头，没有说话。
都到了。见人已齐，户主老夫妇俩儿，就利索地收拾好，端出早就做好的晚饭。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都专注于桌上的饭菜，静静地吃着。
颜陌桑一口一口地扒着饭，时而不时地看看饭桌上的其他人。就见东方栎面色如常，只是认真地吃着晚饭，不由撇撇嘴角，转而看陆伯烨。这货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吃饭，像再没别的能引起他的注意力，更觉无趣。
一顿晚饭就在这么不痛不痒的状态中过去。
饭后，颜陌桑没有立即回房，她心下疑惑并好奇着，自是不愿回房憋着。既然他们不说，就自己去问啊。
东方栎见到颜陌桑进来，也不惊讶，只是吟吟笑着，但莫不语。
“你们今天下午……”
东方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近颜陌桑，微弯腰俯到她耳边说，“想知道？”
颜陌桑点点头。
东方栎顿了顿，缓缓说，“说不如看来得方便。如何？”
“好。”颜陌桑应答地非常快。
“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颜陌桑抬眸看了眼面前放大数倍的东方栎的脸，这厮满是笃信，当下就转身往外走。
穿过里屋往外走，就见陆伯烨迎面过来，正整理着衣摆，“这是去哪儿啊？”
颜陌桑不吭声，只斜着眼看了看陆伯烨，神态意味深长，不言而喻。
陆伯烨当下了然，一副“我明白”的模样，“喔喔喔~~喔喔喔~~”。
颜陌桑佯装一副“那我去了”的羞涩模样，微微一笑，往外而去。
陆伯烨立在原地，一脸高深莫讳的笑容，满意地看着颜陌桑离去。不就是上茅房？　……我懂我懂啊……
从屋里出来，等在夜色里，一想到刚才陆伯烨的反应，就忍不住一阵发笑。
没一会儿东方栎就出来了，看见颜陌桑，径直走过来。
“现在走么？”颜陌桑问。
“嗯。”东方栎应了一声，揽过颜陌桑，低低地说，“你不会武功，等会儿抓紧我。”
颜陌桑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是还有很远？……
略思量，点点头。对东方栎，颜陌桑有着难以描述却极为深厚的信赖。
东方栎没有再说话，开始运足内力，足尖点地，顺势腾空而起。颜陌桑一晃，猛得抓住身边的东方栎，心有余悸。
这是颜陌桑第一次被人带着在半空而行，全程都屏住呼吸，闭着眼，不敢往下望，只感觉耳边呼呼的风声。
“轻松点儿。”东方栎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颜陌桑不为所动。
东方栎无奈地叹口气，终是说，“你这样……有点影响我啊……放轻松……”
颜陌桑心念一动，终是动了动眼皮。
“试着去享受这个过程……”东方栎再接再厉，“想象成鸟也好鱼也好，自由自在，畅快淋漓……”
“我是人！”颜陌桑闷闷地打